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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刘九思提了个尖钻的问题:“大师如何看待儒家与佛门的关系”

    这个问题显然常被人问及,洪信大师微笑道:“儒家以仁礼安邦




第三百二十四章富罗法会
    冬儿怀孕让江安义欣喜若狂,他一直以来隐隐担心遭雷击后是不是影响了生育能力,终于可以放下这层心事,开始提笔向家人和冬儿的父母报告喜讯。冬儿更是欣喜若狂,略带紧张地幢憬着未来,恰巧珠珠和珞珞得知喜讯后前来探望,三个女人一台戏,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时地爆发出清脆的笑声。

    江安义在西花厅的书房仍能听到那欢欣的笑声,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张克济能体会江安义的心情,笑道:“恭喜主公,开枝散叶,血脉延续,后续有人了。”

    “先生一箭双雕,更要恭喜了。”江安义调侃道。

    见张克济老脸微红,江安义笑着岔开话题道:“珍儿是不是又让石头带去玩了,先生可要当心,别让石头这小子拐跑了珍儿。”

    “石头这孩子我很喜欢,机灵、懂事。”张克济笑道:“唯有不喜读书,我每次让他读书写字他总要找理由逃避,实在避不过居然找珍儿这丫头代劳,虽然珍儿伪装石头的字,但我还是一眼能认出来。”

    张克济又好气又好笑,摇头叹道:“女生外向,珍儿这丫头居然学会瞒哄老子了。”

    江安义把话题转到即将举办的法会上,道:“二日后的法会先生多用点心思,能为佛门做些事,也是为自身祈福。洪信大师是有德高僧,能得他护佑,必然诸邪不侵,家宅平安。”

    张克济以前并不信佛或道,惨遭家破妻亡容毁之之灾后,原本万念俱灰,后得遇江安义,生出答报之心。不料此次富罗之行,与珠珠、珞珞两女结下良缘,重新点燃起生活的希望。

    人便是这样,一旦有了寄托,便有了希望。张克济回想往事,慨叹命运多舛的同时,对洪信大师所说的因果报应深信起来,所以江安义让他筹划法会,张克济慨然应允。

    有钱好办事,很快一座丈许高的木制法台出现在城东的空场上,因为是冬季,空地上的风很大,江安义命衙役在四周树起木栅,围以粗布。这下子引得富罗县的百姓兴趣,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张望,有嘴快地向衙役们打听县太爷要干啥。江安义在县衙举办的那场“合税为一”的宣导会很成功,让富罗县百姓第一次有了参与县事的感觉,见县衙又有新动作,大伙唯恐自己错过了盛会,与人相谈了少了件值得炫耀的谈资。

    很快,百姓们便从衙役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不光如此,衙役们手中拿着胥吏连夜赶抄出来的通告,四乡八村地散发。通告上写得明白,皇上钦封的护国禅师洪信圣僧要在富罗县开法会,向百姓们宣扬佛法,请四方信众十二月十二日到城东参加法会。

    众人相互打听这位护国禅师的来历,有知道的人眉飞色舞地向众人讲道:“这位圣僧可了不起,乃是罗汉爷转世,他原本是明普寺知藏,为弘扬佛法,只身南下,在德州苦修渡人……”

    “哎呀呀,你一说明普寺我想起来了,这位圣僧莫非就是安龙寺的方丈洪信大师,我三年前到魏州做生意,听茶行的掌柜说起过这位圣僧,可不是罗汉爷转世,就天子都十分敬重。”有个商人迫不急待地插言道。

    那个讲话的人白了这位商人一眼,继续道:“这位圣僧在德州、仁州、晃州、魏州一带可是家喻户晓,去年家母生病,我在安龙寺祈愿,如今家母身体康健,我正准备年后与家人一起去德州安龙寺还愿呢,没想到这位圣僧居然来了咱们丽州,这可是万金请不到的神僧,他开讲佛法,我可要去听听。”

    “衙门的林都头是我表弟,大伙都知道吧。”有位言必提及他这位在衙门当差的都头表弟,众人都投以鄙夷的目光,这位洋洋自得地继续道:“我表弟说这位圣僧与咱们县太爷是故交,当初县太爷还是书生的时候到安龙寺烧香祈愿,就是这位洪信大师为县太爷念经祈福,后来江太爷才一路高中,成为三元及第的状元爷的。”

    众人齐刷刷地吸凉气,心中暗自羡慕,这次法会如果能得圣僧祈福,家宅平安自不必言,说不定家里也能出个读书的状元郎。舆论越传越邪乎,张克济暗中指使胥吏和衙役们推波助澜,说到最后,连这些推波助澜者自己也深信不疑了。

    风声从富罗县快速地向四周洐射开来,不少信众乘坐马车星夜赶来,富罗县的大小客店被挤得满满当当,不少民舍都趁机收留信众挣点小钱。会场内席地摆放着千余个草垫,江安义听说来的人很多,特意在会场四周生了十个大锅,煮着热气腾腾的稀粥,給来人解饥防寒;又在城中的空地搭起帐蓬,供那些没有找到住处的人蔽寒。

    十二月十二日,卯时末,洪信大师身着黄色僧衣,外披御赠的锦澜袈裟,宝相庄严,面带慈悲。江安义等人来到驿馆请大师前往会场,沿路有百姓跟随着,一路来到城东的会场。

    会场周围热闹



第三百二十五章佛渡众生
    法会进行到第四天,到达了高峰,富罗县内变得人头涌动,酒店中吃饭都要排队等候,屋檐下、街道边的背风处,到处都有人在啃干粮,悦和老店的柴房都清理出来住人了。

    江安义也没想到这场法会的影响会这么大,昨天的法会会场已经挤下了二千多人,来晚了的人只能站在外面听讲。江安义加派了衙役维持秩序,并且将挡风的围幔拆去,这才算略微缓解了拥堵的状况。为了让信众有地方落脚,江安义动员县城的百姓出租房屋,开放驿馆让乡绅入住,县学的房屋也腾了出来,在空地上搭了许多临时的大棚,总算把住的问题初步解决了。吃的事情更好解决,四城门都设了粥锅,每天卯、午、酉时施粥,黄羊寨缴纳了千余石粮食,足够用来施粥了。

    法会的场地有些拥挤了,江安义与刘九思和缴税回来的秦子雄等人商议后,征得洪信大师的同意,决定把会场改在东城外的空地上,那里是一片草地,冬来草枯,空荡荡的,再多少人也容得下。只是风是大了些,江安义自嘲地说,就让寒风吹去些伪信徒吧。

    洪信大师登上新会场的法台,放眼望去下面黑丫丫无数的人头,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望向他。饶是大师修练到宠辱不惊,面对天子的封敕也能从容面对,却在面对这么多诚信的信众时,心头火热起来,站在高台之上高诵佛号,声如洪钟,振震四野。

    “佛门狮子吼”,有人兴奋地道。

    刘九思喃喃语道:“刘某曾读过一书,其中有记载,‘演法无谓,犹狮子吼,其所讲说,乃如雷震’,今日得闻洪信大师宣诵佛号,果然是‘如来正声’,能降服一切鬼怪。”

    江安义在旁边暗笑,这分明是洪信大师内功深厚,提气说话,当然声振四野,换我上去,也能做几声狮子吼。江安义当然不能拆大师的台,一脸虔诚地道:“振聋发聩,蘊于内而发于外,足以令妖魔惊愧,诸邪不生。”

    一席话引得身旁诸人连连点头,口诵佛号不止。

    高台之上洪信大师已经盘膝坐好,今日宣讲的是“破除执念”。同样大师从佛经中的故事讲起,“西方有位黑齿梵志,神通广大,上天入地能知未来,算出自己仅有数日寿命,很是苦恼,而神通不能为其解决……”

    洪信大师的佛经故事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城外的风很大,但大师声如洪钟,每个人都感觉大师的声音如在耳边响起。密密匝匝地坐在一起,如同茂密的森林密不透风,阳光洒在众人身上,让人生出如浴佛光的温暖来。

    “……捧着两朵花前去见佛,请教生死大事。佛陀告诉他:放下。他就把左手的花放下。佛陀又说:放下。他就把右手的花也放下。佛陀还是叫他放下。他说:我已没东西可放了。佛陀这才对他说:真正要放下的,不是手上的花,而是你对生死的执著。”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故事似懂非懂,江安义皱着眉头思索,一旁的张克济已是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放下执念,大师讲得是放下执念,方得解脱。”

    张克济的执念有二,一是他的卢氏身份,这个执念在他改名张克济,拜别父母时已经放下,还有便是妻子卓娘。虽然珠珠珞珞两女让他重拾起生活的希望,但张克济总会想起死去的卓娘,特别是看到珍儿那双微蓝的眼睛,总是感觉心中作痛,无法自拔。

    耳边洪信大师的声音响起,“人生在世,逃不掉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之苦,生离死别,世事无常。执着名利,奔波操劳,何妨放下,且得解脱……”

    张克济双掌合十,心中默念道:“卓娘,卢子越已经随你而去,我会照顾好咱们的孩子,好好活着,不让你担心。如若有缘,咱们来生自会再会。”

    法会同样到午时才结束,各人所得各自不同。人群逐渐散去,洪信大师走下法台,江安义等人迎上前。正在此时,从侧旁窜出一人,直奔洪信大师,江安义一惊,认出来人是金一鸣,生恐他对大师不利,抢身将他拦住。

    身后传来洪信大师温和的声音:“江檀越,你让他过来,不妨事。”

    江安义猛然想起大师的身手犹在自己之上,就这法会一个多时辰,一连五天了,始终声音洪亮,让每个人都能听得真真切切,这内功深不可测。

    金一鸣跪倒在大师面前,扬起脸问道:“大师,金某自知罪孽深重,妻死子亡,满手染血。请问大师,金某能否得解脱,能否与妻儿来世相会”

    还未散尽的信众围了过来,有认识金一鸣的,暗中指指点点,议论不停。

    洪信大师将手掌放在金一鸣的头顶,和声道:“佛渡众生,何分彼此,一念向善,便是顿悟。佛祖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皆有佛性,作恶之人能弃恶从善,即可成佛。”

    金一鸣叩下头去,道:“金某愿跟随大师出家,青灯修行忏悔罪孽。”

    “阿弥托佛,有心向善,便是与佛有



第三百二十章善财易舍
    站在高台之上,看到人群散开,一阵风吹过,江安义心头感到凉意。实话实说,他真不是要让信众们布施,如果不是洪信大师不同意,江安义原本有意自己掏钱兴建这座寺庙,只当回报洪信大师对自己的恩情。

    结果大师拒绝了,原因是一个人布施得再多,也不过仅是一个信众。佛渡众生,弘法世人,并非要众人布施香火钱,而是取其善心,让更多人的了解佛法,超脱苦海,这才是功德无量之事。

    看到江安义有些失落地走下台来,洪信大师笑道:“江檀越着相了,胸怀善念,心向佛门便是最大的布施。贫僧当初在安龙寺,一砖一瓦,一菜一粥皆是亲力而为,如今建这黄羊山寺又何惧困难。”

    有人散去也有人围过来,听到大师的言语纷纷出言要为兴建佛寺出钱出力。洪信大师笑道:“供奉香火,乃是礼佛敬佛的大功德,不过当尽力而为。我佛慈悲,本是为救助世人,如果为供奉佛祖而节衣缩食反违了佛门先救己,后渡人的本意,要知佛门受八方香火,同样福泽八方,方才显佛门普渡众生之意。”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众人闻言纷纷合十为礼,布施之心越发坚定,有人拿着银两铜钱就要往洪信大师手中塞。

    这样乱糟糟可不行,江安义与洪信大师、赵刺史等人商议后,重新回到高台上,高声道:“兴建佛寺乃无量功德,众人贫富不一,但向佛之心却是一样的。因而本官决定在县衙宣化坊下放置一口大缸,有力布施者不妨将布施的钱财投入其中,刚才大师道,如家境贫寒,难以渡日之人不妨到缸中取钱用度。”

    远处那些要离开的人纷纷立住脚,什么不仅不强行募化,还让从缸中取香火钱自用,什么叫慈悲,这才是真正的慈悲。看来自己这些人是以小人之心度佛祖之度了。

    宣化坊下的瓦缸三人合抱粗,深约三尺半,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缸中便堆满了黄澄澄的铜钱,不断地有人来到缸前往里投钱,然后合十诵佛。缸边并没有人看守,衙役们看到缸中铜钱满溢而出,禀明江安义后又增了两口大缸。

    这三口满是铜钱的大缸成了富罗县一景,彰显着富罗县百姓的向佛之心,有人专程从外地赶来看看这三口大缸,再往里面投些铜钱,虔诚地念几声“阿弥陀佛”,众人满怀敬畏地看着这三口大缸,即便是最下作的小偷经过大缸时也不会拾取滚落在地上的铜钱。这些铜钱后来被融铸成巨大的铜钟悬挂在寺庙的钟楼,每当敲响铜钟,前来朝拜的人都要立足合十,缅怀当日的盛境。

    法会结束的第二天,洪信大师便跟着江安义前往黄山寨,赵刺史要回景阳府,顺道也到黄羊寨看看,朝庭赏剿灭黄羊寨之功,杜纪涛等人及李马两位校尉卫都官升一级,这些人私下谈起,都讲到江安义的功劳。文人立武功,乃是无数文人的梦想,江安义出使北漠、大战化州,现在又剿匪黄羊,应该说屡立战功,所以赵淑纶对江安义充满了好奇。

    黄羊山,记载:有黄羊出没其中,乡人以黄羊名之。洪信大师见黄羊山地势陡峭,风景秀丽,山间草木繁盛,瀑布飞落,沿阶石而上,云气随风舒卷,好一派盛景。

    江安义从第一层关卡处可改为山门讲起,一路往上行来,天王殿、钟鼓楼、伽蓝殿等信手指来,来到山顶处,此处原来是黄羊寨聚义厅所在,地势开阔,只要稍加修改便可建成大雄定殿。洪信大师满意地点头道:“江檀越,此处建寺甚佳,贫僧多谢了。”

    赵叔纶叹道:“天下名山僧占半,此处风景极佳,寺庙建成后必然香客如云,我丽州多一处盛地。”

    与聚义厅遥遥相对还有一峰,两峰恰如羊头上的两只角。赵叔纶指着那处山峰问道:“安义,那里是何处你准备在那建些什么”

    “那里原是黄羊寨的藏粮处,我打算在那里兴建一处小书院,我已经写信給泽昌书院的邓山长,等书院建成之日请他来讲学,顺便请几位士林大儒坐镇书院,为我丽州添添文风。”

    这是极雅极得声望之事,赵叔纶对此的兴趣尤在寺庙之上,兴致勃勃地问道:“安义,你这个想法甚好,州府愿意全力资助。不如这样,兴建书院以及请大儒教学之事都由我来安排。”

    江安义心想这位赵刺史真会摘桃子,兴建书院在士林中必然引起大反响,一旦书院出几名进士和举人,不说丽州,就是附近几个州也有人来求学,身为丽州刺史,声望自然大涨。

    不过,江安义不打算与赵刺史相争,身为读书人能为读书人做点事是本份,何况自己在富罗县也不会呆几年,一旦“合税为一”试点顺利,自己便要离开。当下点头应允,赵叔纶看江安义分外眼顺,笑道:“安义,这情份我记下了,县衙如果有事尽管来找我。”

    山风吹拂着江安义鬓角的发丝,年轻英俊的脸在阳光闪着光芒。赵叔纶心头闪过一丝妒念,这个江安义着实是有本事的人,天子让他来富罗县推行“合税为一”,正事没办,倒先办了两件题外事,偏生这两件事哪一件要让自己来办都是轰轰烈烈的大事,甚至能让自己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此子年岁虽轻,却机敏过人,看他来富罗县后的种种行事,思虑缜密、手段高明,这样的人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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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春风化雨
    丰乐十四年,对多数人来说不过是普通的年头,但对江安义来说,今年是收获的一年,是欣喜的一年。

    上元灯节刚过,县衙的通告便张贴到了各乡各村,因为事前打过招呼,又开过大会,富罗县的百姓对江县令要推行“合税为一”之政早已知晓,经过几个月时间的消化议论,正式的通告出来反而变得波澜不惊。

    按说政令推出前要先清仗田地,重新划分土地等级,不过江安义有意将这一步漏过了。一来是积蔽难以一时清理干净,要理清反而耽误了“合税为一”的推行;二来富罗县多山,普通百姓分到山地充成田地,原本是吃了大亏,不过如今青雾茶叶大销,不少人在山田中种茶,收入反而会比种田高,甚至有人开始试着种药,所以江安义索性难得糊涂。

    上元节之后,江黄氏提出要去黄羊山烧香许愿。现在江黄氏是佛门虔诚的信徒,当听说洪信大师正在富罗黄羊山兴建佛寺,当即便决定要去礼佛,顺道让佛祖保佑冬儿生个大胖孙子。

    江安义原以为一个月不到时间,又是天寒地冻的冬季,黄羊佛寺应该还是乱石堆累的工地。出乎他的意料,黄羊佛寺的山门已经耸立在山脚之下,那关卡的护河上搭起了座石桥。

    走过石桥,山路上满是忙碌的人群,蚁群般地来回着,从抬着木材或石料工人身边小心地经过,江安义四处张望着,发现黄羊寺已经初具规模了,天王殿、钟鼓楼都有现成的建筑,外面搭着竹架,匠人们在粉刷着油漆。山顶处聚义厅改建的大雄宝殿内,几十名工匠正在竹架上细心往佛像身上贴金,三位佛祖盘坐在大殿中,佛像高达丈许,上半身已是金光闪闪,法相庄严,让观者忍不住要顶礼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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