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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宇十六

    江安义放下鱼竿行礼道:“实在是闲极无聊,不知天子几时召见”

    方林宾在旁边的青石上坐下,顺手拿起钓竿,道:“清风院可是光禄寺最好的住处,安义住着还不满意。”

    “千好万好不如自家住着好。”江安义道:“在这住了快十天,祝大帅在时还热闹些,他走了还真是让人想念。”

    “我已经向万岁启奏过了,前两天紫辰殿中万岁还专门向重臣们征询如何安排你。”方林宾盯着水中的浮子,看到浮子在上下窜动,立时紧张起来。

    鱼儿咬钩,方林宾手一抬,一条尺许长的红鲤划水而出,落在一旁的草地上。方林宾笑道:“锦鲤上门,好兆头。”

    将手中渔竿放下,方林宾接着道:“孔相可是分外看重你,说你可入中书院任侍郎。”

    江安义一惊,中书侍郎正四品上的官阶,在朝堂上属于位高权重的职位,甚至比六部侍郎都要靠前。特别是现在的中书令马遂真兼着右相,不可能长期占着中书令的职位,如果天子认可孔相的安排,那么江安义极可能坐上中书令的位置。

    方林宾笑着说话,两只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江安义的神色,见他并无喜色,知道他明白这个位置是风口浪尖,看似风光无比,其实危如累卵。中书院诏令天下,权势犹在六部之上,又天天在万岁身边打转,功劳、苦劳天子都看在眼中,自然好升迁。好位置大家都盯着,无数权贵磨拳擦掌,没有强有力的后盾,是难以坐稳的,一旦跌下来,便是坐得高跌得重,可以想像会有无数黑脚下死力踩来。

    “令师余大人说你尚缺历练,建议天子放你到宿州、韶州这样的穷苦下州继续磨砺,余大人为了安义可是煞费苦心啊。”方林宾道。

    江安义有些不自在,虽然明白余师的心思是让自己厚积薄发积累资本,但宿州、韶州地处西南,多山多水气候恶劣,自己倒无所谓,儿女还小,娇嫩的身体受不了奔波之苦,再加上离德州远,不方便将娘接到任上,余师的打算实在算不上好主意。

    从江安义内心来讲,他还是愿意回到化州,呆得久了有感情。他已经将化州升中州的公文递到了吏部,批复下来应该不难,带着升阶的喜迅回化州,恰如衣锦还乡,人生快事。

    方林宾发现江安义一闪而过的愁容,心中暗叹,年轻人还是升官心切,不知道积累的重要性,以他现在正四品下的官阶,三十四五岁就能达到三品,届时怎样安排,六部九卿的空出谁来太子即位后又该如何安排这位年纪尚轻的重臣

    同为泽党,方林宾觉得自己身为前辈要劝说几句,道:“安义年纪尚轻,来日方长,依老夫看令师是一番好意。去年有人提议调黔州刺史张志诚任工部侍郎,令师也是极力反对。余大人在官场多年,他的眼光是信得过的。”

    江安义苦笑着解释道:“家师和方公的心意安义明白,只是安义在化州六年,想到要离开心中不舍。”

    方林宾点点头,继续道:“京兆尹李大人提议让你任京兆少尹,帮着他打理京城事务,我看天子颇为意动。”

    江安义感觉头大如斗,京兆府的官是最难做的,关系盘根错节、矛盾错综复杂,街上买菜的厨子都有可能是哪位王公府上的,得罪不起。原京兆尹高易直在丰乐十五年致仕后,七年不到的时间共换了六位府尹大人,眼下这位京兆尹李大人是原仁州刺史李功昭,说起来与江安义有过一面之缘。

    对于江安义苦涩的心情很能理解,方林宾安慰道:“京兆少卿仅是从四品下的官阶,八成不会大材小用,安义不要太过担心。”

    等天子敲定会试事宜,终于想起江安义来,下旨四月初七紫辰殿朝觐。常朝不必早起,卯正时分江安义在紫辰殿前看到了余师,朝阳下余师的胡须花白,正含笑看着自己。

    江安义抢步上前施礼,余知节扶起一躬到地的弟子,欣慰地笑道:“好,好,安义,丰姿焕发,愈见沉稳精健了。”

    “余师倒有些见老了。”江安义有些感伤地道。

    旁边的众人围上来寒喧,没说两句,刘维国出殿宣道:“请诸位大人进殿,万岁已经临朝了。”

    能进紫辰殿的多是三、四品的官员,江安义老老实实地排在后面,经




第五百九十二章暗争纷纷
    斜阳晖里,江安义总算回到了太平坊的住处。都说京城就像泥潭,行走期中艰难无比,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江安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驱走身上的疲惫感。

    范师本夫妻在范志昌成亲前已经搬走,同住在太平坊,离江安义的住处不过三十丈的距离。范志昌被招为驸马,驸马爷的爹娘总不能太寒酸吧,范师本在化州江安义可没亏待他,有什么发财的生意顺带拉着师兄一起,三年时间范师本积下了五万身家。

    有钱胆气壮,夫妇俩一商量总住着师弟家不好,新乐公主跟儿子回来总不能上别人家。六千两银子就在附近找了处住宅,同样大小的二进宅院,比起江安义买时贵了一千两,这还是看在范志昌这个驸马爷的面子上,卖家有意交好没多拿银子,比起三年前,京城居越发不易了。

    虽然搬走了,范乔氏留下了几名仆人专门替江安义打扫院落,看家守门,得到消息后,范师本匆匆赶来,这位户部员外郎有些发胖,圆润的脸上写满生活的如意,肚子也微微前突。

    江安义取笑道:“范兄,再过几年你就可以跟郭怀理称兄道弟了。”

    范师本自嘲地拍拍肚子,笑道:“人人看到我都说户部油水足,哪里知道是你嫂子的厨艺好,她跟你学做的菜,已经青出于蓝了。走,跟我家去,你嫂子要替你接风。”

    这无需客气,江安义让亲卫上酒楼自行解决,自己跟着范师兄来到他的范府。金柱大门十分气派,门前高挂着红灯笼,正中黑匾金字“范府”,范师本略带得意地解释道:“志昌招为驸马,天子御赐的门头,就是个花架子。”

    “志昌在康善县可好”江安义随口问道。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子,他是引以为豪的。

    “还可,去年考绩得了上评。”说起儿子,范师本满面笑容,嘴中却抱怨着:“这臭小子,一年来不了几封信,他娘总念叨去看看,可是雯儿还小,脱不开身。”

    范师本在建武二年八月添了个女儿范芝雯,江安义被言语提醒,停住脚呼道:“唉呀,我都忘记给小侄女准备礼物了。”

    “自家人哪那么多讲究。”范师本推了江安义一把,让他继续走,笑道:“要不,下次来补上。你在信中说又添了四个儿女,亏得你家大业大,再多儿孙都够分。”

    宅院的样式跟江家差不多,范乔氏牵着女儿在内垂门迎候,双方见礼后,江安义蹲下身子看着小小的人儿道:“小雯儿,快叫叔叔。”

    “叔叔好。”范芝雯并不怕生,奶声奶气地喊道,乌溜溜的眼珠打量着江安义,伸出手来要抱。江安义大喜,抱起范芝雯,从怀中掏出锦囊,倒出块红宝石递到她手中,笑道:“这是叔叔给的见面礼。”

    这颗红宝石有鹌鹑蛋大小,颜色鲜艳明亮,娇嫩的小手衬得宝石越发耀眼。范师本在合城县见过胡商携带过这种称为“鸽血红”的宝石,知道

    这么大的一颗至少在万两银子以上,当即道:“安义,这礼物太重了,孩子受不起,你还是收回去吧。”

    范芝雯听爹爹要让她交还手中的玩具,嘴一扁,准备祭出法宝。江安义笑道:“一块石头不算什么,雯儿的周岁宴我没有参加,就当补上吧。雯儿别哭,把这石头藏好了,别让你爹爹收了去。”

    范师本摇摇头,不再说话,与江安义并肩进宅。三年未见,兄弟俩边喝边聊,喝到戌时,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

    听江安义讲起今日朝觐时天子对元华江决堤发怒,范师本叹道:“河工耗费甚多,收效却甚微,每年都有河堤崩溃的奏本,其中弊政不言而谕。”

    江安义在化州每年冬季都要加固河堤,兴修渠道,清理河道,当政的六年来化州境内未发生过大的河堤险情,对河工弊政了解不多。江安义道:“范兄,朝庭工部设都水监专门管理河工,并设有江南转运使司和洹阳转运使司专门治理元华江和洹阳河,如今元华江河堤出事,江南转运使难脱其罪,都水监也罪责难逃。”

    范师本道:“不是那样简单,其中错综复杂,一言难尽。河工分岁修、抢修、另案和大工四类。岁修是指每年定期加固河堤两岸,朝庭每年从户部拨银八十万两,其中四十万两是给江南转运使司;抢修是遇到灾情或汛期洪水,需要多备料物,派人日夜巡防抢护,丰乐七年至九年治理元华江的五百万两银就属于这类,这还不包括地方属县所出的人力和物力……”

    “河工款项由转运使衙门管理,地方州府监督河工经费的使用,如遇今年这种元华江下游决堤的情况,由当地州府与转运使衙门联合上奏要求朝庭追加拨款,另案和大工是突发,一般由当地州府通过开捐等手段募集资金,但金额较大的同样需要朝庭给付,我记得建武二年六月,灵州观城县洹阳河洪灾致改道,淹没观城、宁平等七个县,朝庭紧急调拨一百二十万两赈灾。”

    江安义认真地听着



第五百九十二章盛世隐忧
    江安义从余知节的笑容中看出疲意,关切地问道:“余师可是累了,为国操劳也要注意身体。”

    “无妨,每日都是这样。”余知节道。余庆乐在父亲面前换了一副形象,站起身站在余知节背后,讨好地替他按摩着肩头。

    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下,余知节对儿子道:“乐儿,你去安排酒菜,为父跟安义说几句。”

    江安义看余知节有些强打精神,伸出手道:“余师,我替你把把脉。”

    余知节笑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诊脉,真是了不起。”

    江安义哪会什么诊脉,三根指头搭在太渊、经渠、列缺穴上,余知节微微一笑,没有说破江安义的错处,闭上眼往椅背上一靠,任由江安义诊脉。

    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江安义的指尖流入体内,余知节感觉十分舒适。凉意在体内循环,余知节心想这大概就是听说过的真气了,安义是内家高手,他这是在用真气替自己调息。

    “余师平心静气,莫要多思。”耳边传来江安义的声音,余知节忙敛神收心。那股清凉之意漫延到头部,原本有些昏胀的脑袋变得清晰平和下来,随着清凉之意游遍全身,余知节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倦意上涌,坐在椅子上鼾然入梦。

    睁开眼,看到书房内已经燃起了蜡烛,余知节感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仿如年轻了十多岁。站起身伸胳膊抬腿,自觉轻快了许多,余知节笑道:“安义神技也,老夫觉得轻快了许多。”

    刚才替余知节疏通经络,江安义发现余师体内有不少淤塞,虽然自己耗费真气替他打通,但治标不治本,不用多久又会复原。想了想,江安义道:“余师操劳有些过度,体内郁气积累,我有个行气的方法,余师每日睡前打坐半个时辰,应该能强健身体,祛除百病。”

    说着,江安义将从明玉心经中转化而来的宁神静气的功法传给了余知节,余知节知道这种行气的方法十分难得,耐心地听江安义讲解,又学了半个时辰。

    晚饭早已冷了热,热了冷,时间已过了戌正,余知节笑道:“耽误安义吃饭了,咱们边吃边聊。”

    家常菜,没有刻意安排,余知节坐在上首,江安义和余庆乐左右相陪。余知节先举杯谢过江安义替他调理并传授功法,余庆乐好奇地问道:“安义,学了这功夫是不是能成为武林高手,拳碎石腿踢桩,我能不能学”每个人都有个武侠梦,余庆乐也不除外。

    江安义笑道:“只是静坐养气的办法,只要你坐得住自然可以学,强身健体可以,打架是不成的。”

    余知节瞪了余庆乐一眼,斥道:“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成天还不务正业,你媳妇又向你娘诉苦,说你偷着逛青楼,勇儿都快进学了,你还不知道收心。”勇儿,余庆乐之子余乐勇,张玉珠所出,今年七岁。

    见余庆乐尴尬,江安义岔开话题问道:“余师,此次进京朝觐,天子可是有意留我在京中”

    “不错”,余知节道:“留京是定了的,只是天子还未决定将你安置在何处”

    得知回不了化州,江安义有些失落,闷闷将杯中余酒饮尽,道:“真有些舍不得。”

    余知节外任多年,理解江安义这种心情,劝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只要能造福一方,在哪里都是一样。”

    余师说的是,安义敬你一杯。”

    吃了口菜,余知节道:“前次紫辰殿议过你的安置,孔相说让你做中书侍郎,让老夫拦了下来,此官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凶险莫测,你的性子过于刚直,这个位置不坐为好。”

    “我已经听方卿正说过此事,他还让我多多体谅余师说此话的用心,我对余师的用意十分明了,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只是余师让我去宿州、韶州安义却不能听从。不是嫌这两州地远偏僻,而是顾及家人,我想着在德州附近的魏州、仁州、丽州任职,这样可以把老母接到任上奉养。”

    余知节默默点头,道:“此事是老夫想得太简单了,没有询问你的意思。好在天子已经下决心留你在京城,外任之事不再提他。李京尹向天子建言让你去京兆尹做个少尹,我看天子颇为意动,京中情况复杂,这个少尹怕是比中书侍郎还要难当。”

    江安义直皱眉,叹道:“今朝有酒有朝醉,懒得去想他。无论怎么安排,秉持本心,尽忠效力便是。”

    “壮哉此言!”余知节抚须笑道:“安义之心可昭日月,老夫敬你一杯。”

    替余师满上酒,江安义问道:“余师,我听闻今年全国的税赋已经超过三千五百万两,国库中的存银超过五千万两,朝庭富足,盛世开启,怎么还要如此操劳”

    余知节叹了口气,道:“烈火烹油,看似繁华似锦,其实隐忧处处,不可大意。”

    江安义不解地道:“总好过几前年国库空



第五百九十三章为君排忧
    参加会试的举子进了贡院,让躁动不安的永昌城稍微安静了些。江安义想着趁委任还没有下来之前,好好地逛一逛永昌城,大恩塔、望远楼、清水园这些景致已经阔别了六年之久。

    带着亲卫逛了一天回到住处,见看门的老夏在门前团团转,江安义心知有事,催马上前叫道:“夏叔,可是有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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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夏叫道:“老爷你可回来了,午时有个公公前来传旨,等了半个时辰才离开,交待您明天辰初到长乐门侯旨,万岁要见您。”老夏很焦虑,在他看来让天使等了半天那是大罪过,要杀头的。主家三年才进京一次,但老夏感觉主家真不错,待下宽厚,工钱从未打过折扣,逢年过节还有些福利,这样的主家整个永昌城也找不到几家,所以老夏头很知足,事事替主家想着。

    江安义有些感动,来京城遇到一大堆烦心事,没想到在自家的看门人身上感到了温暖。笑着安慰了老夏几句,告诉他这是常有的事,万岁不会怪罪,老夏这才心安地走了。

    第二天是初十,休沐日,江安义想起太子爷的抱怨,真是休沐日也不得安宁啊。提前一刻钟来到长乐门,是内宫五门之一。太阳温和地照在大红宫门上,上面的铜钉闪着金光,守门的侍卫挺立如松,目视前方,看也不看江安义一眼。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见从宫门走出位太监,江安义认识,是给自己传过旨的怀恩,昨天老夏头说的是路公公,难道不是他。看到门前的江安义,怀恩笑着快走到江安义向前,寒喧道:“江大人,一别七年,风采依旧啊。昨日传旨,原本想来大人述述旧,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大人,宫中差事不敢多耽搁,与大人失之交臂啊。”

    江安义醒悟过来,这位怀恩太监肯定是跟宫谒太监路明理扯上了关系,加了个路姓,应该是权势更大了。当即笑道:“原来是故人,江某失礼了,改日路公公得空,江某摆酒赔罪。”说着,把准备好的礼物悄然递了过去。

    昨夜听老夏说传旨的公公等了半个时辰,江安义虽然不怕,但也不想得罪人,原想着见面给张二十两的银票打发,后来又在身上带了瓶香水,为重要的人预备着。香水在京城越来越火,百两银子往往是有价无市,李世成从他手中要去两瓶,欢天喜地告诉他这是女人的宝贝,有了它至少有两个月不用听胡氏唠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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