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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梨花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轻碧

    容九欣喜若狂,将那包袱牢牢抱在怀里,却并未急于打开,拜了又拜,说道:“容九多谢大人。”言欢摆了摆手,“起来回话吧。”容九方站起身,却并不急于翻看包袱,道:“大人日前吩咐小的查的事,小的已去查了。”言欢见他沉稳可靠,不由得点点头,问,“可有发现”容九回道:“小的在开阳生活了这许多年,大街小巷自是都已熟悉。小的暗暗寻遍了大小医馆、药铺,却也并未有任何发现。”

    言欢神色转为冷肃,她这次来大楚,表面上是代表澜沧国贺明帝之寿,其实,暗地里除了她的私人原因,还有一件颇为重要之事。众所周知,澜沧国虽是国主理政,但其实真正掌权的乃是国主身后的巫师神殿。巫师神殿内的大巫师历代都是天选之人,拥有无法言说的神秘力量,不仅精通预言占卜,还可以操控灵识,甚至于驾驭心神。巫师殿内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蛊术可算做其中之一。

    三月前,神殿内意外丢失蛊引一只,蛊名双生。意即下蛊之人与中蛊之人犹如双生一般,实际是指下蛊之人可操控中蛊之人的心神行为。这蛊引原本就有违人道,此次竟然意外流落出去,大巫师大为震怒。细查下去,才知道是神殿一名侍女白瑛所为。据说是白瑛无意间结识了一名外族男子,两人爱得如胶似漆。澜沧国民风开放,男女相爱纯属自由,这本不算什么大事。只是那外族男子通过白瑛进了神殿,还诱使她偷了双生蛊给他,而他一得到蛊引后便不知所踪。显然利用了她。只是白瑛恁地痴情,尽管如此仍然不愿透露那外族男子的半点讯息。直到神殿查出那男子是在巫师殿附近守了数月,专门为引白瑛上钩,白瑛这才醒悟过来。

    白瑛交代




第七章 夜探秦府
    言欢和白伊上了马车。马车前行,绕到城东。开阳城布局分明,皇城在正中央。皇子府邸居于城南,而大楚官员们的府邸则大多聚在城东,城西及城北则是平民及坊市聚集地。

    马车在城东沿街而行,行至秦府附近,缓缓绕了几圈,方才离开。言欢和白伊在马车内又换回跟随神官大人的侍女服饰,在城南驿馆附近的街上下了车。两人垂头进了驿馆。白伊早上出门时已跟守门的官兵照了面,此次官兵见白伊返回,就没有上前盘问。

    言欢回了房便蛰伏不出。等到夜深,仍旧换了夜行衣,从后院院墙跃出。

    这次言欢自然是去秦府。白日里她乘了马车来此绕了几圈,大概知道了位置。因此,一路上,她并未花费多少时间便到了秦府附近。瞅了个空子,从一侧院墙上翻了进去。

    言欢跃进院墙,发现自己落在一片草地上,前面有凉亭假山,仿佛是一个小小花园,这里应该是秦府后院。她不时隐藏着身形,小心翼翼地穿过花园。花园甬道尽头处是一栋精巧的小楼,楼前悬挂着数盏琉璃风灯,此刻,那里灯火正亮。言欢躲在阴影里,身形一转,正想绕过去,突见一个小丫头匆匆从远处奔来,想是奔得急了,到了小楼门前,扶着门兀自喘息了半晌。小楼的门忽然开了,门开处,一个穿了淡黄衫子玫红罗裙的女子迎了出来,那女子鹅蛋脸,柳叶眉,不说国色天香,却也是容色殊丽。这女子言欢自然也是认得的,她是秦江池的独生女儿,秦念卿,当年她也曾在书院见过几回的。秦念卿比她略小一岁,当年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只听秦念卿道:“小莲,可看清楚了,书房可有人”叫小莲的丫头使劲点头,“是,是,奴婢不敢靠近书房,但远远看去,书房内的烛火是亮的,想是已经来了。”秦念卿忽然晕生双颊,喃喃道:“今日爹说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会来,他可是好久不曾来了。”小莲扯了她的袖子,“小姐若是要去,就快些啊。”秦念卿刚要迈步,却迟疑了一下,“我娘-----”小莲了然道:“夫人身子一向不好,应是早歇下了。”秦念卿这才随着小莲匆匆去了。

    小莲扶着秦念卿走远了,言欢躲在一侧,微微好笑,当年的小姑娘也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了,眼下自是去会情郎了。转瞬她又低低叹了口气,她们本是差不多的年纪,人家家人俱在,犹可天真单纯,怀着少女的小心思。而她身上已背负了太多,这般光景几乎已是上一世的事了。

    言欢定了定心神,继续向秦府前院探去。除了几个值夜的婆子,她一路尚算顺畅。

    远望前面已走到了花园尽头,屋宇连绵,应是已到了前院。当中一座屋舍轩昂,应是正房。言欢见那正房前并无婆子值守,便几个起落进了那院子。稀奇的是,正房廊下也无丫鬟值夜,而房内犹自亮着灯火。言欢蹑手蹑脚走过去,还未走进,便听到房内传来刻意压低的语声,仔细听去,竟似乎是有人在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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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梨花佩
    言欢想笑,眼角却有些湿热,此刻,她究竟在做什么,早在五年前,在那场漫天的大雪中,他们之间就应该已经结束了。而今,他自然可以是别人的情郎了。

    房内秦念卿犹自小女儿娇羞中,含羞带怯地看着李晏,“宁之哥哥许久未来了。”李晏神色和缓,“妹妹客气了。”秦念卿揉着手中的丝帕,“说什么客气不客气。”她默然一刻,突然鼓足勇气,“念卿、念卿巴不得宁之哥哥日日都来呢!”

    屋外的言欢轻轻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离去。她才踏出几步,突然感到身后有劲风袭来,她本能地一闪,却见李晏已飘然落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言欢一惊,知道必是方才她心绪烦乱,不小心露了行迹。

    李晏神色淡然,然语声却极冷,“你是何人”言欢并不答话,身形一转,便要从李晏身侧跃过,不防李晏伸手来抓,言欢只得闪避,一时之间又被逼回原地。李晏负手而立,凤目淡淡瞥过来,带着睥睨的神气。言欢暗自咬牙,提气向后跃起,她想要跃上房顶,从后面遁走。不成想李晏欺身而上,一伸手竟然抓住了她的脚踝,向下一拉,她腾至半空的身子被硬生生拉了下来。

    言欢哭笑不得,人未落地,双掌已向下击出。李晏松了她脚踝,伸掌去格,瞬间两人已拆了几招。

    “殿下!”秦江池从屋内奔出,紧接着是一声娇呼,“宁之哥哥!”秦念卿也出来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晏。“老师,不妨事。莫要过来,当心伤了你。”李晏从容道,后半句却是对秦念卿说的。言欢一时黯然,手下一松,冷不防被李晏一把抓住手臂,稍一用力,她已被他拉至身前。她心中一惊,不由得抬眼向李晏看了过去。方才秦念卿从屋内冲出之时,手中提了一盏琉璃灯。此刻,那灯火正映在她的面庞上,落在李晏眼里的那双眸子明亮通透一如星芒。李晏如遭雷击,记忆深处那一双澄澈明眸与眼前这双正在慢慢重合。他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慢慢抬起来去抓她覆在面上的黑巾。

    言欢心中惊骇,使劲一挣,竟然挣脱了开去。但她昨夜混乱的真气尚未好好调息,又经过方才一番打斗,再加心神激荡,喉头一甜,已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面上覆了黑巾,那鲜血尽数喷到黑巾之上,立时湿了半边,还有些顺着下巴淋漓下来,溅到地上星星点点。

    她喘息着连连后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倒跃着上了屋顶,几个起落,人已消失不见。

    李晏却只是楞在那里,手犹自举着,看向她消失的方向,脸色一忽红一忽白。秦念卿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色,感到有些害怕,期期艾艾道:“宁之哥哥,你怎么了”秦江池也叫了声,“殿下。”李晏慢慢扭过头来,看着秦江池怔怔道:“老师,是不是是不是”他连说了两个是不是,忽然又闭口不言,垂下头去。眼角忽觉有光芒一闪,定睛看时,灯火映照下,那黑衣人方才吐血之处如红梅点点,其间一点莹白,却是一枚玉佩。

    李晏凤眼微眯,仿佛被什么刺痛了般,眼眶竟是有些发热。他慢慢蹲



第九章 千秋宴
    言欢在驿馆内一连三日闭门不出,暗暗调理气息,然收效甚慢。白伊白华忧形于色。言欢表面淡定,心中只是苦笑,若是五年前,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就是五年前的那一次,她人虽还在,这具身体却是再恢复不到原来了。

    三日后,明帝千秋节。停朝一日。宫内于未时设下千秋宴,除了朝臣,还邀请了各外邦使节。

    言欢早早打扮停当。她身着澜沧巫师神殿神官常服,那是一袭银色袍服,广袖深裾,红色丝绦,衣襟、袖口和裙裾上有大团大团枝蔓交缠的红色花朵。看上去美丽却有几分妖异。她本就身材高挑,加之有些清瘦,这身神官常服更显得她身姿楚楚,纤腰盈盈,似乎一阵风来便可乘风归去。她头上戴了一顶银白月冠,面上覆了雪白轻纱,只露出一双莹光湛然的眸子。腕间依旧是那只样式古怪的银镯,行动间铃声清脆,极是动听。

    言欢午时末到达宫中祈安殿,千秋宴便设在这里。

    在礼官的唱喏声中,言欢从容进殿。大殿深阔,她目不斜视,只是眼角余光瞥见两旁百官罗列,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有多少人,只觉得到处人影幢幢,视线俱都交织在她身上。言欢藏在衣袖内的手微微握紧,她有什么好怕的呢,当年的那个言府二公子早已死去,此刻她不是他,她是澜沧巫师神殿内第一神官玖黎。

    言欢进来之时,李晏正半靠在椅子里,状似无聊的把玩一只翠玉杯。待听到礼官唱喏“澜沧国神官玖黎大人贺陛下寿”,他只不过是随意地撇了一眼,忽然,他坐直了身子,怔怔望向那个娉婷走来的身影,望向那双顾盼神飞的双眸。但很快他又垂下头去,只听得“啵”地一声轻响,他手里的那只价值千金的翠玉杯不知怎地碎了。身后的宫女急忙上前来收拾,却见毓王殿下依旧握着那只碎裂的杯子,想是碎片割破了手心,有几丝血迹慢慢渗了出来。宫女吓了一跳,低声唤道:“殿下,殿下,”毓王殿下恍若不觉,只是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言欢走至丹墀下,低眉垂首向着当中御座上的明帝行礼如仪。礼毕,明帝叫起,笑道:“澜沧国的神官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好风仪。”言欢神色淡定,客套一句,“陛下谬赞。”方抬眼去看,只见明帝穿了十二章纹黄纱龙袍,头戴冕旒,颇具威仪。但他面容苍老,鬓边已白,让人一眼可以看出这已是一个垂垂暮年的老者。只是,他隐在冕旒后的一双眼睛看似浑浊,却偶有精光一闪,快得让人辨识不清。

    言欢表面虽一派淡定,内心却异常复杂,她有今时今日,有一部分也是拜御座上这人所赐。但若说她恨他入骨倒不至于,这么多年,她也只想求得一个真相。

    礼官引着言欢至一旁席位中坐下。千秋宴为每人设了单独席位。言欢落座后,只是低眉顺目坐在当地。待宫娥采女殿前献舞,朝臣们离席觥筹交错时,言欢这才抬起眼来打量四周。御座之下丹墀之上是诸皇子,距丹墀稍近些的自然是天子近臣。言欢把视线直接投注在这些近臣席中。当年她尚是内阁大学士言家二公子时,她便知道明帝颇为倚重左丞苏厚照及右丞范嗣弘。现在看来,仍是如此。

    苏厚照身材高大,面色红润,虽须发皆白,却有鹤发童颜之相。他是两朝元老,为人认真严苛,处事公正,不偏不倚,官声颇佳。他对面就是范嗣弘,范嗣弘与苏厚照正相反,清瘦矮小,满脸皱纹,但却脸带精明之相。范嗣弘出自闵阳范氏,闵阳人天生精于算计



第十章 解围
    第十章解围

    作为澜沧巫师神殿的神官大人,言欢自是老成持重,身具威仪。只是今日的李晏太不按常理出牌,她方寸已乱。见无人注意,她几乎是逃也似地出了祈安殿。

    殿旁边即是御花园,言欢匆匆走至当中凉亭坐下,在旁人看来,她不过是在静静赏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正兵荒马乱。

    李晏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他居然在调戏她。言欢垂了头,看着裙裾上那些艳红色的枝蔓交缠,就如同她此时混乱的心境。莫非他认出了她她使劲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隔了五年的悠悠时光,她的气质与当年自然不同,何况此时她蒙了面纱,未露真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已是她,不再是他。当年,最后她也没有机会告诉他,她不是什么少年郎,而是个易钗而行的女娇娘。言欢抚了抚有些发烫的脸颊,那他又为何如此,难道说他真的迷上了澜沧的玖黎神官。

    有人在她身后轻咳,言欢吓了一跳,豁然转过身。见一穿了青色文官服的男子带了一脸温和笑意地望过来,这男子她自然是认识的,是祁暮云。祁暮云稽首,“下官大理寺寺正祁暮云,见过神官大人。”言欢微笑答礼,“祁大人。”祁暮云道:“下官唐突,总觉得神官大人有些面善。”

    对这个善解人意的体贴男子,言欢还是颇有几分欣赏的,何况当年他们也算是有一段渊源,只是此时她毕竟不能透露身份,便只是淡淡笑道,“祁大人说笑了,玖黎从澜沧而来,从未踏足过大楚。”祁暮云有淡淡的失望,但面上笑容依旧,“是下官看错了,打扰大人了。”祁暮云退后两步,转身离开。方一转身,他弯在嘴角边的那个笑意便一点一点地淡了下去。

    言欢只坐了一刻便站起身,毕竟是宫宴,她不能离开太久。方踏出亭子,冷不防旁边伸过一只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言欢后退了一步,抬眼看去,那只手的主人竟也是一身青色九章冕服,显然是个皇子。不过这位皇子虽然也称得上俊秀,但面色发黄,眼泛红丝,一脸的轻佻无赖之色,却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

    明帝子嗣不丰,现下皇子有四,太子李伦,毓王李晏,澄王李恒,和晔王李珂。眼前男子服制并非太子服制,乃是亲王制,而毓王她自是认得,晔王还没有成年,那么,显然就是澄王李恒了。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澄王她都是第一次见。不过,这个澄王的大名五年前她就听说过。

    澄王的母亲瑜妃出自钱江高氏,高氏也系名门,当年李氏打江山,据说也有高氏的功劳。如今绵延数代,亲朋故旧也是遍布朝野,此时朝中内阁大学士高文岚与瑜妃便是不出五服的同宗。据说,明帝颇为宠爱瑜妃,连带着澄王也是心肝宝贝。四个皇子中,无人能出其右。也许是娇宠太过,澄王自小便不学无术,霸道强横,也不知惹了多少祸事,却都被无声压下了。待到他成年更是变本加厉,整日声色犬马,吃喝玩乐,实打实地养成一个纨绔。

    “原来是澄王殿下,”言欢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又退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不知澄王殿下拦住玖黎,所谓何事”“好说,好说。”李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言欢面上,似要将那覆面轻纱盯出个窟窿。“你既认得本王,那便更好说了。”他脸带垂涎之色,“神官大人如此风姿本王实在是倾慕得紧,不如,咱们好好认识认识。”他慢慢逼近一步,唇角忽然带了不明笑意,“想必大人的容貌更是国色天香,大人整日戴这面纱真是暴殄天物。不如、不如就摘了吧。”话音未落,他忽然伸手来摘她面纱。

    早在李恒上前一步时言欢已经心有提防,见他伸手过来,自然抬手来挡。却不妨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原来他摘她面纱不过是虚晃一枪。言欢微有薄怒,面上却不显,只是将手使劲一挣,她这一挣只用了五分的力气,料想对付这样的一个纨绔已经足够,却竟然没有挣脱,没想到这个李恒身上还有几分功夫在。她神情已转为冷肃,“澄王殿下还请自重。”李恒笑得得意,“你既然知道本王,便应该知道自重这两个字跟本王实在是没什么关系。”

    此刻御花园内并没有什么人,李恒更加肆无忌惮。他不知道的是,偏偏有一个人看到了这些,是祁暮云。祁暮云一直没未走远,他脸色沉沉,方要举步过来,蓦地又止了步子,快速回祈安殿去了。

    祈安殿内亦是酒酣耳热。祁暮云找了



第十一章 偷来的时光
    千秋宴之后,言欢按理该返回澜沧,但双生蛊之事未解,她自己的事也没有一丝进展。她便以在大楚游历学习之名留了下来。

    李晏果真说到做到。自千秋宴上对言欢说过要多多拜访,真是多多拜访,几乎每日都到驿馆来。言欢自然是戒心十足,生怕自己露出一点昔日的影子来,每次见面都一身严整,面覆轻纱,言语间冷淡而客气。只是李晏仿佛浑然不觉,点卯般每日巳时来,申时走。行事虽然不按常理,但表现却可称得上是谦谦君子。神色虽是一贯的清冷,但优雅守礼,加之容貌俊美,风度翩翩。言欢倒还没什么,她的侍女白伊和白华早已被俘获过去,每日李晏来时,倒是比言欢还要热情,端茶送水,极是殷勤。

    李晏每日来不过是清谈,二人以论及澜沧风物始,渐渐扩展至天文地理,各地民情。他始终未表示出对她身份的疑心,言欢既释然,又有些失望,同时,心底还隐隐有些难过,想来他真的只是对澜沧的玖黎神官有兴趣。

    偶尔李晏来时,遇见言欢有些神殿要务处理,他也不告辞离去,随便寻了间屋子或自己跟自己手谈,或取卷书来看。不久,他竟是让驿官安排了隔壁院子给他,命人从王府搬了许多东西过来,先是按照自己喜好布置了选好的院子,末了竟连言欢住的院子也一块布置了。言欢看着更换一新的床榻几案,一时间哭笑不得。难得的是这些都合了她的心思,件件雅致可喜。

    布置院子只是个开始,不久,王府的厨子也落户到了驿馆。日日所做竟然都符合言欢的口味。不止是一日三餐,还有各种药膳补汤。白伊白华就快成了李晏的丫头,在他的叮咛下,总是盯着她各种进补。不知道是不是补药起效,她原本苍白的面上已有了血色,一直拖拖拉拉的内伤已是好了大半。

    李晏如此执著,言欢表面依旧是不假辞色,但心已是软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段日子里以来,她竟已习惯了他这样的陪伴。对她来说,经过那么多的悲伤、痛苦、孤独,此刻这样的日子就如同偷来的一般。过去如何,未来怎样,她不去深想,亦不敢深想。命运偷走了他们五年的时光,就当是将这段时日补偿给她的吧。

    深夜,毓王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李晏坐于案前,面前的文书摞了尺余高。他一本一本细细翻看,眼前蓦地一暗,是琉璃灯内的一只火烛燃到了尽头。一旁的杜渲急忙唤婢女来换。婢女手脚极利落,须臾又端了盏琉璃宫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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