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梨花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轻碧
杜渲将那盏灯在案上端端正正放好,“殿下,这般夜了,歇息吧。”李晏恍若未闻。杜渲口中嘀嘀咕咕,“殿下日日去驿馆,如今那驿馆都快成第二个毓王府了。况且,殿下白日在驿馆,夜里还要回来处理公务,长此以往,怎么吃得消啊”
按大楚制,成年皇子是要领政事的,只是领政事有领政事的不同,李恒就只挂个闲差,依旧可以一身轻松吃喝玩乐。但到了李晏这里,他默默领了户部与吏部这两个最忙碌最琐碎的部门差事。他为人低调,又一贯勤勉,事事亲力亲为。朝内外说起毓王,倒是竖大拇指的居多。他这般勤力,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守住她的坚持,同样也是他的,而且,若是当年的他像今日这般,是不是就可以护住想护住的人,是不是就没有这五年的无奈和遗憾。只是,世事不可以重来,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殿下,殿下,”杜渲见李晏怔怔出神,低声轻唤。李晏回过神来,放下手中文书,忽然问了一个与眼前绝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杜渲,你说女儿家最喜欢什么”“呃啊,”杜渲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女儿家喜欢、喜欢、”这可真有点难为了小侍卫,话说他认识的女子也屈指可数,他期期艾艾道:“无外乎是珠宝首
第十二章 欲近还离
出了银楼。仆役已将马车赶至门前,拉开帘子等待二人上车。看着大街上的人流熙攘,言欢却是顿了一顿。当年的她还是言府二公子,性子活泼,不受约束,一个言府又怎么能关住她每每完成了自家安排的课业,她便偷偷溜出府去,伙同颜清逸与虞子衡一起,走遍开阳大街小巷。当年的市坊,也是这般的热闹,很多地方都曾留下过他们的足迹。也正是她的顽劣不服管教,她的父亲言亦真才动了将她送进青冥书院的心思。而就是在书院里,她认识了他。
忽听得身畔的李晏道:“马车等在此处。”却是吩咐跟从的杜渲。李晏说罢,当先沿街一路走去。言欢楞了一下,这也原本也是她心中所想,便急忙跟上。杜渲答了声“是”,带着一众侍卫不远不近地跟着。
街上甚是热闹。两边店铺皆是雕梁画栋,楼宇高耸。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行走其间,茶坊酒肆喧嚣热闹声不绝于耳,不知是谁家的丝竹管弦悠悠飘过来,夹杂其中。更有那沿路的杂货摊子,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笔墨字画的、扇坠香囊的,小吃干果的。实在是热闹极了。
两人虽并肩走着,因处于守礼,尚有半臂的距离。但有意若无意,李晏总会挡在她身前,并不曾让别人有半分冲撞到她。
言欢则是一路走走停停,四处打量,偶尔还在哪个摊子上停留一刻。这里似乎比当年还要热闹一些,她有些唏嘘,繁华依旧,喧闹如昔,只是她已非当年的她。她不知道的是,她的目光曾停留过在哪个摊子上,待她离开时,自有几名侍卫上前,将那摊子上的东西尽数买去。
二人路过一间瓦肆,里面不时传出轰然叫好声。言欢顿了一顿,想当年,她和颜清逸、虞子衡经常结伴到这种地方来玩,看歌舞、杂耍、百戏、听书。虽然年纪小,他们尚不明白都讲了什么,但那样的热闹对几个少年来说已经足够。她不自觉地微笑,笑意里有深深的怀念和眷恋。
走在旁侧的李晏忽然停了下来,步子一转,走进了瓦肆。言欢又是一愕,他的想法似乎与她出奇的一致,亦或是说,他知晓她的想法,她方这样想,他便这样做了。
瓦肆内更是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其间以木栏划分了各个场子,每个场子表演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围满了人。言欢随意停在一个说书的场子边上,见那上面留了山羊胡子的说书先生表情丰富,声情并茂,嘴里连珠炮也似的说着俏皮话,下面观看众人轰然叫好。言欢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她笑得眉眼弯弯,眼底有真心的愉悦。
一旁的李晏状若无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边仿似也有了笑意。
旁边的杂耍场子散了场,场内众人忽然蜂拥而出。眼见人流向两人站立之处冲来,李晏向前几步,伸手一拉,已将言欢护在怀里,再一旋身,带着她远远退开。言欢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人已在李晏怀中。她只听得耳边人声如沸,熙熙攘攘,但被他有力的臂膀拥在怀中,鼻端有沉水香微凉的气息,这一方天地虽小却是安宁之极。她第一次发现,当年那个青涩少年已是个成熟男子了。这个认知让她一阵局促,一动也不敢动。
李晏原本并未多想,只是静待人群散去。鼻端不知何时充溢了若有若无的幽香,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却碰到了她的乌发。他慌忙扭过脸,却又觉得怀中的这个如温香软玉般,引得他的心狂跳个不停。
杜渲带着侍卫围了上来,李晏这才松开手来,言欢立即退了一步。李晏缓缓将手放下,心
第十三章 疏离
言欢回到驿馆已是日暮。方一进房便被吓了一跳。只见桌椅几案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打开几个来看,竟然都是白日里她在街上见过的小玩意儿。留守驿馆的白华说这些都是毓王殿下派人送来的,想来是白日里她随便一瞥便被他记住了,竟然全买了来送给了她。
李晏一贯心性清冷,不喜人多热闹,当年如此,看现在更甚几分,难为他还动了这许多心思,由着她,陪着她,去那些他从来不会涉足之地。她又是感叹又是好笑。末了,心里剩下的却唯有难过。他既然对玖黎如此用心,那她还这样一味沉迷着岂非可笑。
第二日一早,方到辰时,仆役报有客来访,来人还是个女客。言欢奇怪,她此时身份是澜沧神官,初到大楚,算得上人生地不熟,如何还会有女客来会。她派了白伊先将客人招待至正堂坐下,顺便探探口风。须臾,白伊返回道:“来人自称是参知政事秦江池家的小姐。”“秦念卿”言欢几乎立时明白了她的来意。
关于这一阵京中她与李晏的流言,言欢多少也知晓一些。只是,一方面李晏的执着坚持令她无法推却,另一方面,她私心里也放纵自己贪恋这样的温柔呵护。便一切只做不理。而那夜,她夜探秦府之时,秦念卿对李晏的心思她看得分明,此时,秦念卿的登门,说不定是将自己当成了假想情敌,上门讨说法来了。
言欢怔怔坐了一刻,她并没有生气,心中竟是有些悲伤。她何至于将自己置身于这样尴尬的境地。白伊在身后问,“大人是不想见么”言欢摇头,“既然来了,总要见上一见的。”
言欢走进堂中时,秦念卿正自坐立不安,今日她来这里不过凭了一腔孤勇。此时,主人久久不至,她心里倒是慌了。待看到言欢进来,她急忙站了起来。言欢不过是一袭寻常的月白广袖襦裙,面上依旧覆了轻纱,用了一串紫色珍珠别在鬓发上。看在秦念卿眼里,却是淡雅出尘,明丽脱俗。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言欢步履从容,笑容清浅,看着秦念卿的眼神仿若初次相见,“听婢女说是秦府的小姐,请问秦小姐来是------”秦念卿略略局促,上前盈盈一礼,“见过神官大人,小女子知道突然来拜访大人很是唐突,只是、只是、只是、”她连说了几个“只是”,却是吞吞吐吐,无法再说下去。
言欢并未打断,只是平静地望过来,秦念卿更是慌乱,几乎讷讷不成言。言欢并不想为难她,请她落座,“秦小姐坐下说话吧。”秦念卿依言坐了,缓了半晌,方才继续道:“近日京中屡有传言,不知大人可曾听说”“传言”言欢好整以暇地扶了扶鬓边微微松动的一枚珍珠压发,“玖黎不是大楚人士,初来乍到,怎会知道这些”
秦念卿心下一横,鼓足勇气,“这传言便是关于大人和毓王殿下的,听说这些时日殿下经常来找大人,说殿下和大人-----”她暗窥言欢的神情,一字一句道:“和大人过从甚密。”言欢面色只是淡淡,“秦小姐到底是何意”秦念卿也知这样不妥,满面通红,“小女子确是唐突了。可是,小女子敢叫大人知晓,殿下他之所以至今未纳妃,乃是早已心有所属。”
听到“心有所属”这几个字,言欢默然一刻,缓缓道:“毓王殿下他既是心有所属,自然有他的分寸,旁人如何能够置喙,能做的只是坚守本心罢了。”这话她是在劝诫秦念卿,却也是对自己说的。秦念卿将那话想了又想,似乎还未明白。却见言欢已是端了茶,和颜悦色道:“秦小姐,玖黎尚有公务,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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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暗恋
李晏离了驿馆,径直回了毓王府。澜沧这一行人去了哪里,他一查便可查出来。只是,查出来容易,接下来要如何做,他心中尚无定论。摆明了她是在躲避他,若是此时他追上门去,只怕是见不着人。他先要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是他做得不够好,还是他太激进吓坏了她,还是因为旁的什么。
李晏沉默不语,守在一旁的杜渲自然也不敢多话。
杜渲能感觉到自家殿下心绪烦乱,甚至于有些手足无措。这种感觉多年未有过了。自从五年前那场变故之后,他面前这位毓王殿下就仿似变了个人,那之前他虽是清冷孤傲的性子,却偶尔还能显露出少年的单纯与执拗来。但突然之间就变得看不出任何情绪,无论面对何事都只是一派漠然,整个人仿佛参禅入定般无喜亦无悲。做事也是令人捉摸不透,一扫之前的玩世不恭、悠游散漫,突然热衷起朝堂政事,并发疯地投入进去,夙兴夜寐,勤勉不辍,逐渐沉稳精干,一直到现今于朝堂之上的举重若轻。
这五年就是这样深水暗流般过了。但自从那日千秋宴后,他突然又变了,变得有血有肉,那些喜怒哀乐突然间都回来了。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杜渲直觉与那位澜沧的玖黎神官有关。这些时日,看得出他为了那位神官费了不少心思。眼下,更是为她自苦,杜渲虽是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有婢女垂了头进来,是内殿侍奉的墨痕。墨痕上前行了一礼,“殿下。”李晏犹自沉思,并不答话。杜渲看了看神情沉沉的李晏,只得道:“无事不要打扰殿下。”墨痕有些犹豫,“是参知政事秦江池大人家的小姐来了。”李晏突听得“秦江池大人家的小姐”几个字,抬眼看过来,“请她到玄昱阁去。”
杜渲一怔,玄昱阁是王府正经待客的地方。秦江池算得上是李晏的老师,而秦江池的夫人宁氏与李晏生母----已故的淑妃娘娘还是远亲,拐弯算起来,秦小姐既是李晏的师妹,又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以这样的关系论,原本可不必大费周章,看来对这个不期而至的秦小姐,李晏是要论公,而不是论私了。
这是秦念卿第一次主动来毓王府。她带着小莲在王府婢女的引领下一路走去,楼宇重重,庭院深阔,回廊曲折,沿路看去,这座毓王府邸并没有什么浮华奢靡的设计,显得端严而大气。秦念卿半垂了头,心底微惧,但她并不后悔。
她一直记得那年第一次见到李晏的情形。那年她只有十三岁,还住在青冥书院,彼时春日融融,她拿了做好的香囊去送给父亲,隔了书房半开的轩窗,她发现父亲正与一人在说话,那人背对着窗,只留一个背影。但那个背影身形修长,玄色锦袍,白色玉带,望去说不出的妥帖好看。她一时好奇,装作不知道有外人的样子,径直走入那书房去,低柔唤“父亲。”一壁唤一壁将目光移向那人,只见那人目不斜视,负手立于当地,神色虽清冷,但修眉凤目,肤色如玉,她蓦地想起曾读过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一句,脸一时红了。至此,这个身影,这个人便一直在她心底。
这份少女的心思,起初她还是藏着掖着的。可是,书院就那么大,她经常能够看到他,他那般出众的风仪,那般俊秀的面庞,每看一次她都暗暗心折。她的眼神、她的心思不知不觉已都系在他身上。她便经常制造巧遇,但他对她从来不假辞色,从来都是谨慎守礼。她自觉自己也是花容月貌,并不信他会一直忽视她。只是后来,她发
第十五章 为邻
言欢带着一行人搬进了城东赁好的宅子。她给宅子取名晴雪园,取自“巧笑解迎人,晴雪香堪惜”,晴雪乃是梨花的别称,而后院恰巧有一片不大的梨花林,正好应景。
此时已是六月,梨花将落未落,新叶已生。一树堆絮如雪中嵌入点点碧玉,别有一番风致。言欢坐在那梨花林旁的小亭内,取了红泥小炉煮茶,茶是澜沧带来的,不过是普通的山茶花茶,却胜在清香盈人。虽然没有天欲雪,但权当这脉脉梨花就是了。她捧了茶出神,虽说是旧时流年皆过往,终究是风过留痕,一切怎能说放下就全部放得下。
突听得院墙隔壁有男声传来,“这是哪里来的茶香,淡若清风,却又余韵不绝。”似是在问旁边的人,“隔壁住的是谁”有女声答道:“奴婢并不知道,听说是新搬来的。”那男声继续道:“能得茶香如此,想必也是个雅人。无忧,你让管家备一份礼,去拜访一下。”
言欢一愕,那男声她本有几分熟悉,又听叫那婢女做“无忧”,忽然想起来,隔壁竟是祁暮云的府邸。这说话的正是祁暮云和无忧。
她那日被祁暮云所救,因怕被他识破身份匆忙离开,当时只记得他府邸在城东某处,却没想到就在她赁的这处宅子的隔壁。且她赁下这宅子前,自然是调查过周边的。这周边不过都是官职不大的京官,环境简单,位置僻静。记得旁边这宅子应该是大理寺寺正的私宅,她突然想起,那日千秋宴上遇到祁暮云,他自我介绍说的似乎便是大理寺寺正。
真是没想到,她竟和祁暮云做了邻居。想到这,她忽然记起一事,祁暮云的救命之恩她尚未还报,既然已做了邻居,如此之近,不如先还了这个恩罢了。至于如何还,既然做过同窗,她自然知道他的喜好。
正想得入神,手腕上那只银镯坠的银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尖利声响。言欢明白是巫师神殿找她。便匆匆回了房,待将门关紧。她盘膝坐好,左手逼出血珠抹于银铃之上,静待面前旋涡出现逐渐变做铜镜模样。她使得这个乃是巫师神殿的化影术,是神殿秘术之一。
言欢对着铜镜内的人影道:“原来是诏兰使,不知巫师大人近来可好”神殿巫师座下设有二使,诏兰和紫燕,取自《山海经》西王母座下负责传信青鸟的名字,顾名思义,这二使便是负责替巫师传递讯息,下达指令。言欢来大楚后,负责联络的便是诏兰。
诏兰声音遥遥,“巫师大人均安,只是颇为惦记玖黎大人。”言欢的唇边有欣悦的笑意,“玖黎一切都好。”只听那诏兰又道:“不知玖黎大人在大楚进展如何”言欢道:“原本正想报于巫师大人知晓,双鱼徽记牵涉的秦府玖黎已探过了,与双生蛊并无联系。至于旁的线索暂时还没有,玖黎会再想办法。”诏兰道:“大人只身在大楚,自然一切凭大人做主,只是巫师大人有言,好叫大人知道。”他语声郑重,“蛊引存于神殿之内,受神殿监管看护自是无事。但今既已流出,不知身处情况如何,只怕是会生出异变,到时不能解不可控,可是大大的不妙。”言欢也知道事属非常,认真应了声,“是!”
撤了化影术。言欢叫了白伊进来,问道:“容九那边可有消息”白伊摇头,“奴婢每日都去漪澜堂,至今还
第十六章 端阳
五月初五,端阳节。宫中设下端阳宴,言欢作为尚在开阳的澜沧巫师殿神官自然也接到了礼部传旨。按照礼部传旨所说,本次端阳宴乃是太子主持,宴饮前,先去宫中赢池看斗龙舟,再至定坤殿参加端阳宴。
因是节庆,言欢便未穿神官常服,只按照澜沧常例,穿了月白窄袖短襦,五彩间色裙,一头乌发半挽,用一把银梳扣住。面上照例覆了轻纱。神官常服风仪出众,但失之端严,而她今日这一身却显得颇为柔美清丽。
言欢到时,赢池两岸已是沸反盈天。岸上搭了彩棚无数,彩棚内人头攒动,既是过节,不过是大家一块热闹热闹,除了大小官员、外邦使节,就连官员家属也在邀请之列。而池内则是各色狭长龙舟,金漆银涂,色色缤纷,华丽已极。
靠岸边最大的一个彩棚自然是明帝的,上面挂了玄色龙幡,随风昭昭。旁边稍小一些的则是太子李伦的。
言欢先近前拜见了明帝,明帝半靠于椅中锦褥之上,想是今日是百官同乐之日,面上少了几许朝堂上的威严,颇为和善地道:“今日端阳,听说澜沧并未有此风俗,神官大人可趁机多看看我大楚风貌。”言欢自是应“是”。
他身旁坐一中年妇人,那妇人身材丰腴,眉眼秾丽,一身绫罗珠翠,是个颇为艳丽的美人。言欢自然是不认得的,但她也听闻明帝近些年一直宠爱后宫瑜妃,看眼前这位年龄样貌,想必应是那位瑜妃娘娘,便口称“参见娘娘!”行礼如仪。那瑜妃娘娘以帕掩口,吃吃一笑,对着明帝道:“陛下,这位神官大人还真是出众得很,难怪恒儿总是在臣妾面前夸赞这位大人呢。”
言欢听得“恒儿”这个名字,一时之间还未明白是谁,猛然想起瑜妃所出一子便是澄王,而澄王的名字叫做李恒,她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这个纨绔子夸她又有什么好事。只听那瑜妃继续道:“恒儿说神官大人风姿绝世,令人心折。想必那澜沧风物更是迷人,他便想同大人多亲近亲近,大人可要不吝赐教啊。”这后半句却是向着言欢说的。
言欢神情变了几变,正想着如何应对更为得体。却见旁边太子彩棚出来一人,笑着道:“父皇,时辰将至,儿臣来请父皇示下,这便开始斗龙舟吧。”说话的正是太子李伦。明帝“唔”了一声,道:“那便开始吧。”
李伦一番话,关于李恒请教神官之事便被岔了过去。言欢默默行礼退下,待远离了明帝的彩棚,李伦却紧跟而至,道:“瑜妃娘娘所说之事莫要放在心上,你且放心。”言欢早觉得李伦出现时机很巧,现在看来竟是给她解围,心中不由有些感动,深施一礼,“多谢太子殿下。”
李伦脸带歉意,“是三弟顽劣,给神官大人添麻烦了。”又道:“听闻大人已不居驿馆,另寻他处。不知新府邸可好,若是有所不便,尽可以来找孤。”这等微末小事,他竟然都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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