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梨花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轻碧
苏厚照满意地“嗯”了一声,的确,就眼下京城形势来看,他可确保大事无忧。只是,此刻他无兵符在手,各洲兵马还不能尽在掌握,但眼下消息封锁得严,各洲根本就不知晓京中将有大动静。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梅儿的孩子早已登基为帝,更何况又是借着先朝太子遗孤的名头,名正言顺。等到时再往各洲派出亲信节制兵马,倒也不怕什么。
他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一事,便道“来人。”殿外进来一人,是他的亲信侍卫。苏厚照问道“暮儿还未回府么?”那侍卫应了声“是”。苏厚照面色不豫,“这孩子真是越大越有主意了。为了个女子,竟连大事都不顾了。”那侍卫也不好接言。苏厚照自言自语道“不过,那女子或许可以一用。”
李晏在靖安坛内安排好了诸般适宜,勾连各洲都指挥使司的人业已派了出去。
杜渲匆匆进来,“殿下,姚铛回来了。”李晏听了一喜,站起身来,“是太子妃回来了,这么快!人在那里,她们这一路可还顺利?”
他一边说一边向外走,丝毫未注意到杜渲的脸色有异。
李晏走出殿门,却见姚铛、白伊等人跪在当地。李晏看了眼他们身后,并未见到言欢,当即变了脸色,“太子妃呢?”姚铛满面羞愧,“娘娘不见了,属下失职,请殿下降罪。”
“什么不见了,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李晏一迭连声追问,他人前一贯沉稳淡定,还从未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姚铛更是垂头丧气,将他们离开后那几日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最后道“是属下失察,未曾想过娘娘的义妹红绫会有问题。幸好咱们飞羽卫曾针对毒物做过秘训,属下先醒了过来,又救醒了其他人。只是,娘娘和红绫已不见多时了。”
李晏一拳砸在身旁案几上,恨声道;“红绫!”他只是由着言欢高兴,她想做什么去做便好,包括将五年未见的红绫招至身边。不是说他相信红绫,而是他相信言欢。其实,那日他听说是红绫将他于靖安坛遇刺的消息捅给言欢,他就觉得红绫有异,只是接下来诸事繁杂,他要去澜沧寻找言欢,中间又经历了荷笙冒顶莲笙之事,而后言欢疗伤、伤愈,诸事纷繁,他一时将此事忽略了,谁成想这样竟会出了岔子。
李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焦虑不安,问道“可查到红绫将太子妃带去了哪里?”姚铛道“属下查过了。据那客栈掌柜所说,当夜来了辆马车将娘娘和红绫一起接走,接人的是位斯文俊秀的年轻公子。属下一路追查下去,那马车出了柳河镇便不知所踪了。”
“斯文俊秀的年轻公子?”李晏觉得仿佛抓住了什么,但那感觉太过浅淡,自脑中悠忽而过,转瞬又抓不住了。他沉着脸思忖半晌,眼下言欢的身份还是澜沧的玖黎,在大楚也未曾得罪过什么人,一时还真想不到是什么人掳了她。若非说有仇也只有苏厚照了,只是这事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关系。
“杜渲,”他道,“咱们不是已在苏厚照府邸安插了监视的人么,你让那些人再用心些,看看出入府的可有符合‘斯文俊秀的年轻公子’的?”
李晏看着放在案上由白伊带回来的那柄虹霄剑,瞳孔微缩,言欢连随身兵器都未带走,显然是已被制住,不知道她现下里到底怎么样,究竟是遇到什么。他曾发誓一生一世护着她,却未曾想总是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此刻,他满心挫败。
言欢兴冲冲地一步跨出角门,还未等站稳,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人仿佛是早已等在那里,伸手将她一把箍在身前,一只手已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声音阴恻恻地,“你终究还是想逃!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想要去他的身边。”
言欢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祁暮云的脸,“是你!”她忽然醒悟过来,“方才那些,原来都是在试探我。”祁暮云的神色淡淡,但眼底却漆黑如墨,仿佛暴雨前短暂宁静的天空,“你不也是在欺骗我?”
言欢心底生了怒意,“放开我,你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祁暮云向她俯身过来,眼中更黑,仿佛山雨欲来,“没有资格?好,我便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资格。”他说着一把将言欢抱了起来,不顾她死命地挣扎踢打,步履稳稳地进了别院,一路抱回了她醒来的那间屋子,将她甩在紫檀木架子床上。
言欢冷不防跌到锦衾秀被之间,虽然并不曾跌痛,却有些头晕眼花。她方想支起身子,祁暮云已倾身过来,将她压回了榻上。她不由得慌乱起来,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你你、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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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雨打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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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云再不复那个斯文公子模样,眉目间似痛苦又似兴奋,眼底尽是红红的血丝,声音暗哑,“我做什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说着一把钳住言欢两只纤弱的手腕,举至头顶。他自己则低下头去,霸道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言欢刚要喊叫,声音却被他以唇压了下去,只留下呜呜几声。她唯有使劲扭动着身子躲避,奈何体力悬殊太大,一切只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任凭他蛮横地闯入她的口中侵略和洗劫。他仿佛是在用他所有的力气,弄得她几欲窒息。但只是一刻,他离开了她的嘴唇,又粗暴地吻上她的脸颊,她的耳朵,甚至于沿着她的脖颈向下。
她突然觉得腰上一松,却是他扯下了她的腰带,手已探入她的腰间。她知道她此时已是衣襟松散,衫裙凌乱,狼狈得不能再狼狈。饶是她智计百出,此时此刻却都已没有什么用。如今她只是砧板上的鱼肉,生生任人宰割。泪水自眼角潸潸而下。她只觉黯然,继而心如死灰,喃喃道“阿晏,阿晏,我等不到你了。”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忽然使劲向着自己的舌尖咬下。
祁暮云听到了她说的那一句,带着决绝得了无生意的语气。他心中一凉,突觉不好,霍然抬起头来,正好见她正要阖紧牙关,便一把扳住她的下巴。他下手虽快,但她已抱定了必死之心,到底还是咬破了舌头,有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迤逦而下,衬着她白皙的脸颊,红得凄艳而刺目。
他吓得慌忙起身,一面向外面大喊“快请郎中来”,一面将她抱至怀里,手忙脚乱地想要用衣袖去擦拭她唇角边的血迹。她却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方才眼睛一闭,头仰向后,晕了过去。她细嫩的脖颈露在他眼前,张着脆弱的弧度,美丽得让人怜惜。
她最后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心底阵阵发凉,那目光中是薄凉里夹杂了浓浓的恨意。他怔然一刻,剩下的唯有苦笑,心仿佛缺失了一块,漏着寒风,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原来,你就是死也不愿意从我。”
郎中来得及时,细细检查之下给祁暮云吃了定心丸,他制止得及时,言欢只是造成了舌尖上一个很小的伤口,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人一直未醒,祁暮云又是痛苦又是愧疚,独自呆坐在榻边,只是愣愣地瞧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言欢低低呻吟了一声,眼睫轻轻动了动,下一刻便睁了开来。祁暮云方放下心来,急忙凑上去,“你醒了。”
言欢的目光对上他,脸色蓦地一变,整个人向床里缩去,狼狈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她的手忽然摸到了什么,抓起来看时却是一支珠钗,就是她插的鬓边的那个,想来是她挣扎间掉落了。她将那珠钗尖尖的钗尾对着自己,厉声道“你出去,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祁暮云看着她一脸的狠绝,不由顿在了当地。他已说不清此时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萧索、痛楚、迷茫,难过、不甘、憋闷,最终都化作无法抑制的怒意。他眯了眯眼,抬起双手,“好,我不过去。”下一刻,却如同矫健的豹子一般向她扑去,在她还未明白过来时已将她手里的那支珠钗夺了过来。
珠钗尖锐,划破了他的手心,血立时涌了出来,一滴滴落下,祁暮云丝毫不在意,将那珠钗远远扔了出去。紧接着一把将言欢两只手腕扯了过来,随手扯过一旁缚着帐幔的丝带,将她的两只手分别绑在紫檀木架子床床头的两端。言欢自然反抗,终究还是拗不过他的力气,最终仰躺在那里,动也动不得,只是不住的喘息,看着他的目光仿似要喷出火来。
祁暮云两手撑在她的两边,俯视着她,神情中是孤注一掷的悲凉,“你放心,除非你愿意,我再不碰你。只是,你非要以死相逼,我不会如你的愿。我会一直留你在我身边,就算是绑的也不会放开,永远不会。无论怎样你都得陪着我,我若下地狱,也会拉着你一起。”
他说罢,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出门去,仿似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言欢自祁暮云出门后,方才稍稍放松下来。方一动才想起自己的手还被绑着,便急忙侧过头去看被绑住的手腕,使劲挣了几下。祁暮云的绑缚方式十分巧妙,她越是用力丝带绑得越紧,手腕处的皮肤都已磨得发红,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她耗了不少力气,只得停了下来。除了手腕,她感到咬破的舌尖也一阵阵发疼,而方才对抗祁暮云的一番挣扎,几乎耗尽了力气,她只觉得浑身发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无忧正端着托盘站在榻边。见她睁眼看她,板着脸道“小姐用饭吧。”言欢心中一动,道“你给我解开吧,不然我怎么用饭。”无忧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少主吩咐过了,让奴婢喂小姐用饭。”言欢一顿,将头扭向床里,“那我便不吃了。”无忧“哼”了一声,不知是对她此时态度不满,还是因她对他家少主如此狠心而不满。她竟也不再来劝,将那些饭菜在小几上重重一放,转身出门去了。
房中一时静极,言欢静静躺在那里,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到了晚上,房内不知何时已掌了灯。无忧又是一副死板的样子站在榻边,依旧是那一句,“小姐用饭吧。”言欢抬了抬手腕,还是示意无忧给她解开。无忧摇头,言欢闭上眼,再不看她。无忧依旧“哼”了一声,转身又走了。
言欢这一日只在早上吃了些粥,接下来什么都未吃,眼下已是饥肠辘辘。但她并不想屈服,如果一直这样被绑着,再多的计策也施展不出,她不能放弃。不知何时,她又睡了过去。
正昏沉间,耳边有人声传来。言欢想要睁开眼去看,却觉得头痛欲裂,浑身燥热,却没什么力气。耳畔传来的似乎是祁暮云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怒意,“我不过才出去了半日,你是怎么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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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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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怯生生道“是小姐她不肯用饭,又不想见人,所以、所以奴婢------”
“不吃?不想见人?你不会想法子么?你就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饭也未用,还发了热。”祁暮云提高了声音,“要你有什么用,下去领罚!”无忧不敢争辩,委委屈屈地应了声“是”。
言欢这才知道自己原是病了。想来也是,她这两日一方面费尽心力日夜思忖怎生逃出去,另一方面还要对抗祁暮云的阴晴不定,兼之又水米未进,身子自然是撑不住了。
她听到祁暮云的脚步声,似是正向着她走过来。她紧紧地闭着眼,她并不想看到他。他似已走到榻前,她只觉得身下床榻轻轻一晃,想来是他在一旁坐了下来,下一刻一个凉凉的东西覆到她额上,应该是浸了冷水的布巾,她立时觉得燥热和头痛都缓解了一些。接着手腕一松,绑缚的丝带业已解开,手腕间有丝丝凉意传来。她偷偷睁开眼去瞧,见他正给她在腕间红肿处涂着伤药。
“你该是恨我的吧?”祁暮云并未发现她已醒来,只是自言自语,“也许我原本就是个不祥之人,我在乎的人竟都是恨我的。”他的声音那般低沉萧索,言欢一时愣住了。
过了良久,祁暮云又慢慢道“你可还记得当年青冥书院中你问我,为何要取‘恨生’这样奇怪的字?”
这一段过往言欢是记得的。彼时,她正在为李晏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而苦恼,原本打算罩着祁暮云的她却生生将其忽略了。而说这番话的那次是祁暮云休假后返回书院,还给她带了自制的两块梅花香饼做礼物。当时,他告诉她,他的字是恨生。以“恨”为字,她自然是奇怪的,便去问他。他当时的神情与回答她都还记得,他带着自伤还有怨怼,静静地道“想必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当年人与今夜眼前人重叠,祁暮云坐在那里,神情中虽然没有了自伤和怨怼,但依旧如当年一般,重复道“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此时,正是温和绵软的春夜,但祁暮云的语气却无端端地让人觉得寒凉。案上孤灯将他的影子映在帐幔上,细弱伶仃,形单影只,仿佛不胜负荷。
“我还从未跟你说过我的身世。”祁暮云一面给言欢轻柔地揉着手腕,一面低低道“我身世有些不堪。父母无媒苟合,父亲早亡,我是个遗腹子。据说我父母感情甚笃,因父亲亡故,母亲的精神便一直不佳,我出生后情况更差,母亲已不大认得人,即便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大多时候都当我是陌生人。我当时年纪尚幼,哪里知道这些,总想与母亲亲近些,只是,我愈想亲近她,她便愈是对我露出憎恶的神色,甚至于经常打我。我大概长到五六岁,母亲也随着父亲去了,我因此成了孤儿。后来,我才知道,母亲之所以那样对我,是因为她恨我,彼时她已神志失常,她觉得是父亲将命换给了我。”
祁暮云突然停了下来,将头埋在她手心里,仿佛无法承受那些曾经的苦痛,“即便是这样,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还是在乎她的,就算是她恨我。母亲名字中有一个‘梅’字,所以,我亦偏爱梅花。每每见到寒梅怒放,就当是见到了母亲一样。”
言欢这才明白过来,当年祁暮云送她梅花香饼,眼前这间闺房内墙上挂着寒梅傲雪的刺绣丝帛,案上宝石镶嵌的珍珠梅摆件,想必都与祁暮云的孺慕之思有关。她一想到梅花,记忆深处仿佛还有一件与之有关的东西,但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她一时还抓它不住。
此时,她亦有些心软,祁暮云原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她对他的恨意也稍稍减弱了些。
好半晌,祁暮云才直起身来,继续道“后来,我被寄养在西洲一个远房亲戚名下。那远房亲戚在西洲府衙顶了个小小的闲差,家境尚可,对我也算不错,由着我自由自在,我原本以为这一生如此便这样过了。谁知,有一日京城里来人将我接走,并带至京城,见到了一个人,那人自称是我的外祖,他说我的父亲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当年早亡乃是为人所害,我需得为他复仇,继承他的衣钵。我自然是稀里糊涂,但一切已由不得我。于是,我被逼着学武学文,被逼着去做许多我从未做过之事。我虽不愿,但外祖说,那是我的责任,亦是我的宿命,我无从选择。那些年,我郁闷又不甘。”
他语声里突然有了几分喜悦之意,“直到遇到了你,言欢,我过往这些岁月不曾体会过被人真心关切的滋味,当年,你虽为女子,却仍处处护我。我当时就想,你定是上天派来给我的救赎,能有你陪着,也不枉我人世这一遭风风雨雨。”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脸,声音低徊而悱恻,“我知道你醒了,你睁眼看看我。”言欢无奈,知道定是方才她听了他的身世于心不忍,一时走乱了气息,被他发觉了。她只有睁开眼来,静静地看他。幽微烛火中,她双眸亮如点漆,看他的眼神无恨亦无喜,但看在祁暮云眼中却奇异地带了安抚之意。就是这点安抚令他眼眶发热,他忽然俯下身,虚虚地抱住她,像是抓住了水中浮木。
言欢无力再去挣脱,只道“恨生,人生在世,本就有诸多不得已,很多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折磨你自己。”她低声长叹,“我一直当你是至交好友,并不想恨你!你,还是放过我,就让我离开吧。”
祁暮云的声音如同耳语,央央求着,“言欢,我再不会逼你,却也不能放你离开。我只要你陪着我,陪着我就好。”
靖安坛内。
杜渲向李晏回禀这几日监视苏厚照府邸之事,“属下给兄弟们排了几班,日夜不休。发现苏厚照府上人来人往不少。苏厚照那老家伙现下定是觉得已掌握了开阳城,一举一动都是有恃无恐。来往之人朝臣有之,江湖人士亦有之。按照殿下所说的,多注意斯文俊秀的年轻公子,这样的人倒是不少。不过,一碰上此类的,属下都让飞羽卫跟踪查探过了。这是相关名录。”
他拿出一张纸,呈给李晏看,上面密密记了不少名字。李晏飞速地浏览了一遍,目光忽然停驻在其中一行上,半晌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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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因爱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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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晏一直盯的那行写的是“大理寺寺正祁暮云”。
他初听言欢是被一个“斯文俊秀的年轻公子”接走时,脑中曾极快地闪过奇怪的感觉,此时那感觉又浮现了出来。祁暮云虽算得上他的同窗,二人认识亦有多年,但若不是当年言欢总以其保护者自居,按照他自己的性子,这人他定不会在意。而让他在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知道祁暮云对言欢有些别样的心思。譬如当年浮碧潭畔祁暮云为落水的言欢罩上自己的衣袍,譬如西行游学一路祁暮云对言欢明显的事事关注,譬如五年后祁暮云好巧不巧正居于晴雪园隔壁,譬如御茗坊那日他眼见祁暮云扶着言欢离去。而祁暮云给人的感觉一向就是斯斯文文,俊秀雅致。此时,他脑中有个直觉,这个斯文俊秀的年轻公子,说不定就与祁暮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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