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脉脉梨花凉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轻碧

    明帝豁然抬头,见眼前竟是李晏。一时悲喜交集,只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晏眼角微热,忍不住道“儿臣来晚了,父皇受苦了。”

    明帝拍了拍他的肩,“朕无事。”他脸色一变,“朕不是着人告诉你暂时不要回京?”李晏道“父皇在这里,儿臣怎么能不回来。何况,儿臣路上便已知道苏厚照有图谋不轨之心。怕他生事,这才着急赶回,没想到还是迟了些。”

    “你是怎么知道的?”明帝问,李晏道“儿臣路上抓到了当年安平王府长史邓裕谦,是他告诉儿臣的。”他将邓裕谦所说都告诉了明帝。明帝尽管已从苏厚照嘴里听到了一些,此时仍是愤恨不已。待听到因为前朝荣妃谋害安平王母亲导致安平王谋反时,不由怒道“真是无稽之谈!他母亲的的确确是病死的,关朕的母后什么事,苏厚照此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又听到苏厚照诬陷言亦真一事,明帝默然半晌,叹息道“是朕的错,是朕识人不清。言亦真是个好官,可惜了。是朕对不起他。待得眼前事过去,朕会下旨为言家平冤。可惜他家已无后人,要不然朕可稍作补偿。”

    李晏眸光一闪,“父皇的这个补偿儿臣先应下了,待日后再向父皇讨要。”明帝一愕,显然未明白言家的补偿跟他有什么关系,李晏也不说破,心中却是替言欢高兴。

    只是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看了眼仍旧紧紧阖着的殿门,向明帝道“趁现下无人,父皇还是随儿臣一起走吧。咱们马上就离开这里。儿臣已查探过了,苏厚照眼下只控制了在京城内的京卫指挥使司卫兵,他还没有长袖善舞到牵制天下兵马。只要父皇兵符在手,调动各洲兵马勤王,苏厚照得意不了多久。”

    明帝点点头,又摇摇头,“苏厚照的那点能耐朕都知道。他既没有玉玺,又没有兵符,就是因为掌控不了各洲兵马,才非要朕在什么禅位诏书上用印,他还想朕当着众臣之面在朝堂上宣读诏书。他服不了众,他是要朕替他出面服这个众。他要堂而皇之地谋夺这天下。但即便是这样,朕也不能走。”

    “父皇!”李晏神情间是不舍和担忧。明帝拍拍他的手,神情凝重肃穆,“朕是大楚的天子,是众臣和百姓的依靠,怎能为了苟且偷生而做那令人不齿的逃亡之举。朕若是真的甩手走了,怕是这人心就会散了。”

    李晏张了张口,还想再劝,明帝扬手止住了他的话,“你放心,苏厚照不会杀朕,他还没从朕这里得到玉玺和兵符,还有,他想要朕好端端地出现在众臣之前宣布禅位。他要做的事,没有朕,什么都做不了。”

    “宁之,”明帝看着他的眼中满含殷切,“玉玺和兵符朕就放在密道内台阶下的暗格里,你带着它们。该怎么办,你心中有数。朕会等在这里,等你回来。”

    李晏闭了闭眼,压下眼底湿意,“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儿臣会安排好一切,就请父皇好好等儿臣回来。”说罢,他端端正正跪好,重重磕下头去,最终忍不住哽咽道“父皇保重,儿臣去了。”

    。

    (iishu)是,,,,!




第二百一十六章 软禁
    【】(iishu),

    言欢清醒过来的时候日头正高。她转过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这屋子一眼便可看出是间女子的闺房。她身下是紫檀木架子床,垂了海棠红的绉纱帐幔,上面有繁复华美的纹样。榻边有窗,窗下是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玳瑁彩贝镶嵌的妆奁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对面的墙上则挂了一幅寒梅傲雪的刺绣丝帛。再往远处去则是水晶璎珞的珠帘,透过珠帘,可以看到一张青玉案,案上放了宝石镶嵌的珍珠梅摆件,寿山石的盆景,七色琉璃美人灯。

    言欢眨了眨眼,这间屋子整个看下来不仅崭新,而且华丽。

    她脑中已回忆起之前的一切,被红绫下了软筋散,然后祁暮云出现。言欢慢慢坐起来,发现自己已能活动,身上的软筋散似乎已经解了。但明显的,她被下了别的禁制,因为她提不起内力来,眼下,她只是一个活动如常的普通人。

    还未等她想好要怎么做,房门一响,已有人走了进来。言欢抬头看去,是祁暮云。那人手里正端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热粥,并几碟点心。

    自昨夜见面开始,言欢发现她已经完不了解他,记忆里仍是他斯斯文文,温文尔雅,笑容温软如春风的模样,而昨夜的他却是城府深沉,举手投足间带着志在必得的恣意,言欢本能地脊背绷直,向后退了一退。

    祁暮云见到这般情景,目光一缩,面上却仍是笑意温存,“你醒了,饿了吧,这粥刚刚熬好,你尝尝。”

    言欢戒备地看着他,“这里是哪里?”祁暮云慢条斯理地将碗盏一样一样摆在榻边的小几上,“这里是我的一座别院,景致还算不错,正好你也累了,不妨好好在这里歇歇。这屋子是我着人新布置的,可还喜欢?我不知道女孩家都喜欢什么,看到什么好就都命人安排了。”

    “不必了。”言欢起身下榻,绕过他向房门走去,“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心,我的事与你无关。”祁暮云也不拦阻,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言欢一把推开房门,抬腿便要迈出,房门两边却伸过两只手一拦。她定睛一看,却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显然是看着她的守卫。

    言欢又惊又怒,将门一摔,回身怒斥着祁暮云,“你掳我到这里,还让人看着我,到底要做什么?”祁暮云慢悠悠向她走来,“我做得这么明显难道你还看不出?”他脸上仍是春水般的笑容,目光却满含侵略的意味,步步逼近过来,言欢咬着下唇,站在那里毫不退缩。

    祁暮云已走到她身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里带着蛊惑,“我就是要关着你,把你在留我身边,让你哪也去不了,让你只有我,只能依靠着我。”言欢一把打开他的手,“你这个疯子!啊------”

    她话音未落,祁暮云已将她一把横抱起来,缓步走回榻边。言欢使劲挣扎,却挣脱不开他双臂如铁一般的桎梏。

    祁暮云将她轻柔地放在榻上,丝毫不在意被她挣扎间扯乱的衣袍,端起粥碗,用羹匙盛了,细心吹凉,送至她的唇边,体贴道“别耍性子,快吃吧。”

    言欢冷哼一声,使劲推开祁暮云的手,不成想他手腕一抖,一碗滚烫的热粥尽数洒在手上,手背登时红了一大片,有的地方业已出了水泡。言欢顿了一顿,心底生出些微的歉意,忍不住道“你------”祁暮云却是笑道“你是关心我么?”言欢神情一冷,扭过脸去。祁暮云宠溺地笑笑,柔声道“我会让人重新做过送来,你自己坐一下,我去换身衣袍。”

    祁暮云方一出门。言欢立刻站起身来,四处打量。眼下她显然是被祁暮云软禁了起来,她得想办法快逃出去。只是她处境颇为不利,身手俱无。而白伊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按照红绫的说法,给白伊、姚铛那些人下的蒙汗药据说会令他们睡上三日,如今只怕他们还在客栈内沉睡。就算是他们醒了,怕也不知道她被带到了哪里。何况是他们,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还有最重要的,不知道现下里李晏怎么样了,能否躲过祁暮云所说的连番刺杀。而按照祁暮云的说法,他们来日或许还有一战。那么,祁暮云是谁,能和堂堂大楚太子约战的想必来头不小,所图谋的也不小。

    言欢一边想着,一边在屋内到处查看。门外有守卫,此路不通。旁边有两扇窗,她使劲推了推,那窗竟然都已被牢牢钉住。屋内的箱笼妆奁她也俱都翻过了,不过都是些华美的衣饰,并没有什么用。

    她心底微凉,祁暮云为了关住她,已做了充分准备。她要想顺顺利利地逃出去,只怕是难。她的目光落在妆奁上,那里放了几枚精致的珠钗,钗尾尖尖。她急忙奔过去,挑了一枚看起来锋锐些的握在手里,想了想,又插到鬓边。她现下手无寸铁,有这个聊胜于无。

    房门又是一响,她以为是祁暮云回来了,心生警觉,迅疾转过身,进来的却是一个穿了青布衣裙的丫鬟,手中捧了厚厚一叠纸笺。言欢认得她,她初回开阳,夜半于言府夜奠以至于真气走岔,晕倒于院墙之下,后来被祁暮云带回他府里时曾见过,她记得丫鬟名字叫无忧。

    无忧冷冷地看着她,目中都是怒意,“小姐怎么能这么对我家少主?”言欢有些愕然,无忧道“方才少主的手便是小姐弄的吧,那般严重少主竟是对小姐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无忧跟在少主身边多年,少主为了您费了多少心思,您根本就不知道。”

    言欢此时方明白,无忧是来兴师问罪了。她无奈而笑,“他如何,跟我又有何关系,如今,他将我关在这里,倒是我的不是了?”无忧绷着脸,“少主如何奴婢不能置喙,倒是小姐将少主一腔真心踩在脚底下,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她叹了口气,“奴婢当初能到少主身边伺候,是因为少主觉得奴婢性格活泼,少主说颇像他的一位故人。那位故人是谁,小姐自然心中有数。还有,少主给奴婢起名‘无忧’,小姐可知道原委?”

    。

    (iishu)是,,,,!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逃
    【】(iishu),

    无忧也不等言欢回答,顾自道“少主说,无忧即欢,这一字正是小姐的名讳。可怜少主以这种方式来挂念着小姐。”她将手中那些纸笺摊在青玉案上,“小姐看看这个。”

    言欢的目光落过去,只见那些纸笺上写的俱都是“君子当自强意坚,方不堕青云之志”。她记得这一句,那一年,他们尚在青冥书院读书,有一日休沐她提早回来,在书院里见到了未曾归家的祁暮云。当时,她觉得他字体温吞,便拿了自己素日临摹的字帖给他,彼时,她还对他说,“你的字是有些温吞。喏,这副字送你,是我最推崇的一句,‘君子当自强意坚,方不堕青云之志’。先贤的这两句话,说得极有道理。”没想到,她当时的无意之举,他却记了这许多年。

    她看了那些字良久,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她回过头,发现祁暮云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她再也板不起脸来,“恨生,你、你这是何苦?”

    祁暮云面露喜色,“我本来还在怪无忧冒犯了你,正要责罚于她。看来,她的这个做法倒是令你对我稍有改观。”言欢看着他被包得厚厚的一只手,“你------有没有事?”祁暮云嘴边露出个大大的笑意,“无事的,无事的,你不必担心。”

    “拿来。”言欢伸出手来,“什么?”祁暮云有些迷糊。“热粥啊,我饿了。”言欢嗔了他一眼,自顾走到一旁椅中坐下。祁暮云满面惊喜,连连点头,“好、好,来人啊,快送上来。”

    言欢慢条斯理地喝了粥,又吃了几块点心。祁暮云坐在一旁,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言欢别开脸,“你干什么总是看我。”“我、我多少次梦里都是这样的情景,你坐在我身边,我就这样看着你。”祁暮云答得傻傻的,他对她痴心多年,原本以为一片痴心都付流水,但现下她对他和颜悦色,他心中满满都是欢喜。

    有人在房外道“少主,该走了。”祁暮云站了起来,一脸的不舍,“我必须要出去一趟,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找无忧就好。”他刚走至房门口,却听她在身后道“我有些闷,能不能出去走走?”他微微一顿,转回头笑着道“好,就让无忧陪着你在别院里逛逛,那后面有个花园,景致不错。”

    言欢在别院内随意走着,身后是无忧,再远些是那两个一步不错地跟着的护卫。

    言欢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这所别院看起来并不大,前后两进的样子,只是后院有一个非常大的花园,造了小桥流水长廊,旁边是一大片梅林,此时还不是季节,梅树上都是碧绿的新叶,倒也绿得喜人。

    无忧是个尽职尽责的丫头,一面走,一面指给言欢看那些景致。言欢也不接话,她对景致并不感兴趣。目光却是专挑前门、院墙、后角门这些地方看个仔细,一路走过,她脑中对别院的布局已大致有了印象。尤其是经过后院角门的时候,她专注地看了眼角门上挂的那只生了锈的铜锁,想起头上的那只珠钗尖尖的钗尾,眸光隐隐闪动。

    别院内的人似乎并不多,这一路上,言欢只零星碰见了几个洒扫仆役,也未碰到别的护卫。她装作无意地问无忧,“这里空气很好,景致也不错,不知到底是哪里?”无忧笑道“别院靠山,空气自然好。”“靠山?”言欢脑中思忖了一下方位,想来这所别院应是距开阳不远的山中。

    清风徐来,吹乱了言欢的鬓发,她一面走一面状似无意地抿了抿鬓边,回手时在耳唇上轻轻一抹。她动作极轻微,并无任何人发现。

    言欢一直走了大半个时辰,几乎是在别院内绕了好几个圈子,最后停在后花园的小亭子里,轻轻喘息了几声,“无忧,倒杯茶来,我有些口渴。”无忧“嗯”了一声,刚想自己去,却又有些不放心,向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护卫道“你去,让人给小姐倒茶来。”那护卫微一点头,转身走了。

    言欢恍似不觉,靠在亭柱上,闭了眼,轻轻扬起脸,仿佛是在感受那扑面而来的清风。风儿又吹乱了她的发,她伸手一抹,手停在耳畔,突然惊叫起来,“呀,我的耳坠不见了。”

    无忧仔细去看,果真,言欢一侧耳朵上戴了一只垂珠耳坠,另一只耳朵却是空的。“这耳坠对我很重要。”她说着,人已站起身来,看着地下,仔细寻找。无忧自然也来帮忙。二人在亭内找了一刻,却一无所获。

    无忧道“小姐是不是落在了路上,不然沿路去看看?”“好,好。”言欢忙点头答应,“那你快去,还有,”她指着那个护卫,“你也去找找。”

    无忧顿了一顿,言欢急道“快去啊,我就在这里等着。”无忧只得答应,和那护卫分头去了。

    言欢见那二人走远,急忙出了亭子,拎起身上罗裙,小跑着向着方才看了无数次的后角门奔去。她方才早已看好了路径,此刻更是加紧了步子,没过多久人就已奔到了那角门边。她伸手自发间拔下那支珠钗,用那尖尖的钗尾捅入角门上那把生锈铜锁的锁孔中去。这事难不倒她,自她十几岁,终日与颜清逸和虞子衡混迹市井时便会了。

    只是此时情况紧急,她难免有些紧张,手微微发颤,几乎握不住那支细细的珠钗。她连连吸了几口气,好半晌才定下神来。一面以钗尾去感受那锁孔里的机簧,一面不时看向身后,时间已不短,想来无忧和那两个护卫一会便该回转来了。眼下她也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错过了,恐怕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正是日朗风清,不冷不热的好天气,言欢的额头上却已渗了汗,有的滴落下来,她却都已顾不得了。

    钗尾在锁孔中一点一点地摸索,言欢只听到极轻微的咔嗒一声,铜锁已然被打了开来。她心中一喜,迅疾将那打开的铜锁摘下,随手甩在地上,使劲将那角门推开,不及细看,一步踏了出去。

    。

    (iishu)是,,,,!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各路神通
    【】(iishu),

    常阳殿偏殿。

    怀恩进来的时候,苏厚照正一脸疲惫地轻抚着眉心。怀恩知趣地过来亲手帮他按摩额头。苏厚照闭着眼睛,长吁了口气,问怀恩,“怎么?他还不肯说玉玺和兵符在哪里么?”

    怀恩应了声“是”,又道“咱们这位陛下面冷心硬,心思又多,这两样东西一时还真怕找不到。他呀,不过就是仗着咱们还需要他亲上朝堂做做样子,一时还不能对他怎么样,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苏厚照皱着眉头推开怀恩的手,“他料得没错,老夫的确是不能动他。只是这日子都已定了,若是万一找不到也不必找了,先拿他充门面就是了。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慢慢磨他,老夫就不信,他能把这些带到棺材里。”他站起身,负着手在殿内走了几个来回,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太子还没找到么?”

    怀恩摇头。

    苏厚照神情冷肃,“找不到人可不大好办,再多派些人去找。若是找到了,格杀勿论。”怀恩自然应“是”,又讨好道“大人倒不必忧心,太子刚自澜沧回来,诸事还摸不着头脑,自然不能与大人抗衡。眼下,说不定吓得躲到哪里去了,不敢露头呢!”

    苏厚照眉峰冷冽,“你懂什么,咱们这位新太子还是很有些本事的,他躲过了那么多次刺杀,现在突然没有了消息,老夫就怕他闷声不响地干出件大事来。老夫筹谋了这许多年,事到临头,凡事还是谨慎为要。”

    怀恩安慰道“大人多虑了。论兵,如今驻守京城的京卫指挥使司卫兵已尽为大人所用;论政,只要是大人接触到的朝中官员也都向大人表示了归顺之意。说起来,这朝臣们都聪明着呢,除了秦江池之流一直支持陛下、支持太子的不好说,其他人就算是大人未曾接触,到时候大势所趋,怕也会转到大人这边来,您说,这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么?现下诸事齐备,新太子即便是有心做些什么,却是势单力薄,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等禅让旨意一下,再通谕各洲各府,咱们这大事就成了。”
1...55565758596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