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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忘机奶奶

    待清静下来,太皇太后齐郁方免了宋凛无声的跪礼,并亲自将佩剑拾起还给了他。

    将他扶着站好之后,齐郁又微微侧头厉声同袁梦说道:

    “顺仪,你也是糊涂!

    今日冰嬉,皇帝昨个儿便已经讲明了,各家公子,包括几个皇子都要参加!

    这眼瞅着就要开始的,你身为然儿的母妃,自当遣了人去唤他起来,你若挂着,然儿又何须受这等屈辱!”

    “太皇太后……教训得极是,贱妾……该罚。”

    袁梦讷讷地躬了身子认罚,仍旧面无表情。

    便是自家儿子受了委屈,自己也被斥责,她也淡然置之,仿佛事不关己。

    见她那般模样,齐郁张了张口,却是一声长叹,再不多言地摇着头继续走了。

    对于袁梦,她既哀其不幸,也怒其不争,可又着实无可奈何……

    几人本是说说笑笑地过来玩耍的,现在却都心中不悦,默不做声起来。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萧炎枭夫妇更是手足无措,闹不清楚当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尤其萧炎枭,莫名其妙便跟着来了这太液池旁。

    正出神间,萧炎枭的双眼对上了宋凛满是探寻的目光,他不由自主一声轻咳,唤毕“见过三皇子”,便埋下头去。

    而宋凛,也并非第一次见萧炎枭。

    虽然在他的印象中,这人不过是个从九品的翰林待诏,毫无特色。

    但毕竟跟相国张国远沾亲带故,而且,还是萧远之父,他自然认得他。

    可也正因如此,他才百思不得其解:小小待诏,怎会同太皇太后她们待在一处……

    “莫非……”

    有所觉察,宋凛不自觉轻呼出




0079 转还之地
    见得三皇子宋凛终于出现,那些个翘首以盼又惴惴不安的各家公子,一瞬都放下心来。

    毕竟他几个都是文弱书生,只都统顾覃之子顾礼民尚会些功夫,算得个练家子,臂上也有些力量。

    然杯水车薪,孤掌难鸣。

    若同样练过功夫、臂力强劲的三皇子不能到场,任那顾礼民百般力大,壮如斗牛,也不可能拖得动站上三个成年男子、且各人还扛一袋沙、并本身也有不少重量的冰床的。

    所以这三皇子到场与否,其实至关重要。

    众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尤其赵拓,更是清楚其中的厉害,见他现身,几乎两眼放光。

    宋凛一落到床上,他便迎了上去。

    “赵颀长见过三皇子!”

    他的话音未落,其他几人也都恭恭敬敬行了礼。

    宋凛默然点头,不发一语。

    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赵拓,宋凛只当自己昨日不曾见过此人似的,随即放下手中的剑准备扛沙。

    他态度虽然疏离冷漠,但赵拓全不在意,仍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三皇子,得亏是您来了,我等方能免受一场不战而败的屈辱!同时也免了一顿惩罚,颀长感激万分,无以为表……”

    他边说着,边跪下要拜,仿佛宋凛竟是一尊救苦救难雪中送炭的活佛,虽有些张大其事,却也引得床下几人纷纷配合。

    只那顾礼民面带不悦,不屑地横过赵拓一眼后,即愤然地拾起腿边那根三指粗细的麻绳,扛在了肩上。

    见状,其他几人又纷纷效仿。

    待众人都拉好了绳,赵拓方不再夸口,起了身略微严肃地说道:“这三程,还得劳烦三皇子在后两程的时候,同顾公子他们……一道拉床……

    我等书生,实在孱弱,比不得自幼习武之人,还望三皇子纡尊降贵……”

    他彬彬有礼,言辞恳切,料定了宋凛不会拒绝。

    但他的话尚未说完,宋凛即提起床下一体格最为矮小之人,与其互换了位置。

    不消多说,便自觉地将麻绳拉了拉紧,同顾礼民一道,分别立于冰床两侧,以待号响。

    而池心亭上,原本窝着火、端坐亭中一动不动的四平皇宋祯,见得宋凛终于出现,心中亦是一瞬欢喜。

    只不过未及有所意识,他便又被宋凛我行我素、不去同他行礼问安便上了冰场之举气得更加面红耳赤。

    他眸中溢血,怒不可遏。

    眼瞅着就要发作的时候,却听得一声禀报,原来是太皇太后同太



0080 笨拙迟钝
    但……陈笙若是出现……

    萧沥沥不敢深想。

    只好怀着忐忑不安又隐隐期待的心情从第十二组开始逐一往左望去。

    但她直接略过了那正不分场合“同室”操戈的大皇子宋澄、二皇子宋致一组几人,往中间看去。

    其他几组的冰床都已开始滑行,虽起步较缓,但终归是动了起来。

    萧沥沥不自觉眼前一亮,倍感新奇。

    那些个肩扛沙袋的公子,皆两腿开立,并双手托着袋底,且都歪头偏脑,看起来很是滑稽。

    她不由得想到:无怪乎两位皇子都不愿做那扛沙之人,尤其二皇子宋致,那般弱不禁风,只怕会被压折了颈骨……

    摇头失笑间,一衣香鬓影却局促不安的女子身影突然映入眼帘。

    与她只隔了一尺不到的距离。

    萧沥沥漫不经心地抬眼去望,不曾想,这一望竟让她看得入了迷。

    只见那名女子风韵娉婷,齿若瓠犀,目含秋水,水灵剔透得连萧沥沥都觉得心中欢喜,不禁啧啧称叹。

    那人虽然看上去长了萧沥沥不少年岁,但却恰到好处,更为她添了几分魅力。

    刚想起身搭话,却又见她紧扣十指,抱于前胸,并十分肃穆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口中含混不清地呢喃起了一些话。

    她的左手,中指处悬着一只小红灯笼,宣纸上一墨黑苍劲的“然”字赫然醒目。

    几息过后,女子方再次睁眼,看来像是做完了一番祈祷祝愿。

    听她口中柔声唤着“然皇子”几字,萧沥沥这才晓得,原来灯笼上的“然”,亦是指那表字单然的三皇子——宋凛。

    女子目之所及,尽是那已经远远领先的一方冰床之下的某人。

    顺眼望去,当看到的是那张自己昨日细细打量了十几息的面孔之时,萧沥沥不由得心神一颤,手中方拿起的点心竟也滑到了地上。

    她自是不能忘了,那人昨日两度将她拦腰搂起之事,便是现在,仍觉腰间触感真实。

    只不曾想,那人竟是……

    正呆愣回想之间,耳畔摩肩接踵、欢呼热烈的人群中忽地隐约传来一道尖锐熟悉的声音。



0081 痴儿郡主
    萧沥沥本想问道:“公子可是出门玩耍之时,不慎迷了方向,正遍寻着家中长辈”的,但她后面几字尚未出口,便听得那位娉婷女子花容失色的惊呼之声。

    原来,被盔甲男子一撞,趔趄不稳间,她手中那只小红灯笼突然滑落于地,被她自己踩得凹瘪下去,再无形状可言。

    萧沥沥不由得一瞬哑然。

    她虽不甚明了那只灯笼于那女子有何深意,但看她心心念念,又是祈祷祝愿、又是轻声呢喃的模样,自然意义匪浅。

    可那等宝贝物什,却被她自己……一脚毁损!

    她心中所痛,哪怕捶胸顿足也无以为表。

    看那女子脸色愈渐苍白黯然,而闯了大祸的盔甲男子却全然不觉的模样,萧沥沥摇摇头,兀自深吸一口气,绕过男子,蹲在了娉婷女子身旁。

    “这位姑娘……”

    女子噙着眼泪闻声而望。

    见唤住自己的是位陌生女子,她便不予答话,只继续望着那只瘪灯神伤。

    “姑娘……你这灯……可有来头

    即是坏了,扔弃了便好,不作无谓心伤,方可清明自在!”

    见她仍不搭理,萧沥沥方换了方式继续安抚。

    “如若不弃,民女可再为姑娘重新仿写一纸,虽不敢夸口说能仿得一模一样,但至少也相差无几……”

    萧沥沥一本正经又心中怜惜地开解劝慰,边说还边扶了那女子要起身去坐。

    可女子并不领情,反倒将她推开。

    随即拾起灯笼,悲愤填膺地摔在了那名盔甲男子的胸前。

    同时语中哽咽地冲那人吼道:“你……你这痴儿,跟来此处……作甚!你可知道,这只灯笼,今世只此一只……

    如今,竟也毁了,你……你……”

    女子“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更狠心绝情的话来,最后只得再拾了瘪灯蹄哭着穿过人群,远离池心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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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2 兴致缺缺
    “白姐姐……白姐姐再不会理我了……”

    盔甲男子眼中落寞,看着人群外已经看不见白水身影的那处呢喃自语。

    萧沥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虽心有同情,但毕竟不能感同身受,尤其,她并不清楚那纸灯笼究竟有甚含义。

    见男子回神欲走,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萧沥沥总也狠不下心做个袖手旁观的看客。

    她埋下头瞧了瞧自己身上,本想寻个信物与他,待重新糊好了灯笼,便派了人送去。

    但左右一番摸索,却无可相送。

    于是略有羞赧地问那男子道:“敢问……公子贵姓可能留个信物交与民女待仿好了字,便一同还了公子。”

    话毕,她又反应过来,这人既是痴的,恐不能明白自己话中含义,于是想着法儿同他解释。

    好容易才问着了对方姓甚名谁,正要接下他递过来的一串剑穗,但尚未入手,便被旁人突然拽了胳膊。

    萧沥沥一瞬惊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本欲收回手臂,却被那人紧拽不放。

    她这才抬眼去望,不曾想,见到的竟是萧张氏那张狰狞扭曲的面孔。

    萧张氏于人群之中来回穿梭,遍寻萧沥沥不得,又声声唤了她半晌,也未有丝毫回应,本就不悦。

    好容易终于看到了自家女儿,却发现她竟又跟个陌生男子混在一处,甚至还要接他的信物……

    见此情形,萧张氏更是气极,哪里还顾得上仪容是否端庄,举止是否大方,铁青着脸便上前拉住了萧沥沥。

    她来寻她,不为别事,只因太皇太后齐郁声声念着,要她去见。

    她怒气冲冲,也不言语,更不给萧沥沥同那顾家公子道别的时间,便拖着她上了二楼。

    萧沥沥自然不清楚当下是个甚么情况,被萧张氏拖拽,要保持身体平衡已是不易,何况即便同她说话,她也不理。

    所以当两人上到二楼,她整个人都处于惊魂未定,不明所以的状态。

    尤其,当萧张氏领着她往皇帝和太皇太后几人跟前去的时候,她双腿发软得几乎走不动道儿。

    ——————

    二楼可比一楼肃静雅致得多。

    毕竟是皇帝观赛的地方,哪怕几十上百的文武各官齐聚于此,亦不敢有人窃窃私语。

    都端端正正坐着看赛,只偶尔可以听皇帝几人断续说些闲话。

     



0083 一月禁闭
    待萧沥沥母女两个起了身,四平皇侧头看了看一旁正和太后朱绣话在兴头的太皇太后齐郁,轻咳了一声。

    但齐郁因为心系场上角逐激烈的比赛,所以未能听见宋祯的好意提醒。

    对遥遥领先的三皇子宋凛一组赞不绝口的同时,她又不由得为大皇子宋澄、二皇子宋致他们一组忧心如焚。

    比赛开始已有一盏茶的功夫,宋凛那组冰床前行的距离近过半程,然宋澄他们仍未行动出发。

    两兄弟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为着大局着想,宋澄自知体态肥壮,理当做那拖床之人,众人亦无有异议。

    然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宋致也坚持要去拖床。

    宋澄不允,嫌他多事,便命了其余几个公子将他架上冰床,并强行将沙袋扛在了他的肩上。

    本以为,如此宋致便会识趣地顺着台阶往下,安心地扛沙比赛。

    但几人方归位站好,牵绳要拉,他却又扔了沙袋,端端地坐了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起。

    宋澄便发了狠话“他若不起,那这冰嬉,不赛也罢,诸位也可仔细瞧瞧,这二皇子是何等的愚不可及!”

    说完即负气斗狠地抱胸伫立,对其怒目而视,毫不相让。

    眼见着别的组都竞相归程,这一组尚“岿然不动”,齐郁几个自是劳心焦思、愀然不乐的。

    “太后,这澄儿致儿两个,这般不容水火,可怎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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