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梅开之立民太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忘机奶奶
最后还是萧张氏耐不住沉默,隔着骆冰一脸讨好地往萧沥沥的碗中夹了一块她平常爱吃的清炖淮山。
原本想着再夹两块酱肘子,给她补补。
最近她这女儿实在消瘦得厉害,若不是每天见着,估计都会认不出来。
但知道她不喜荤腥,也就再盛了两勺雪豆汤在她碗里。
边盛边充满试探地同萧沥沥道:“沥儿,这件事儿,你万莫怨恨爹娘,凡事,当以大局为重。”
“爹娘深知,你是个明大义通大理的人,如今有这机会,正是报答相国大人这些年来对你爹、对我们萧家的栽培照顾之恩的时候,你自当知晓,不能陷你爹和我于不仁不义之地的道理!”
“况且,这陈护军校一家,好歹都是大户人家,为娘的又怎肯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跳进火坑,所以你且放心嫁了过去,待日后,二皇子成功立了储,自然也会念你一份功劳……”
“你可能……明白爹娘的良苦用心”
听她如是说,旁边一直默默吃着汤的骆冰也是点头,认同她家婆所说的道理。
骆冰放下汤匙,拉起萧沥沥另一只拢在袖中冰凉的手紧紧握了握,然后用充满同情的眼神久久注视着她,以稍作宽慰。
但萧沥沥不答话,更不点头,只默默吃着自己夹入碗中的淮山。
因为岳如歌和刘英之事,她对萧张氏有了几分忌惮与防备,所以对她的示好,本能地有些抵触。
不过这丝毫不妨碍她理解萧张氏方才话中的意思。
受过别人的惠泽,理当回报。
而她,身体发肤都受之父母,相国张国远于萧家有恩,如今正是需要他们萧家出力的时候,便是全
0032 造化弄人
吩咐李广进堂通报之后,陈根便同陈笙商议着,大婚之前,找个机会把他招到自己府上,以备后用。
李广哆嗦着身子慌张匆忙地跑进“风花雪月”堂,看起来竟像被吓破了胆子,但出口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先礼数周到地同几位主子行了礼,方有条不紊地禀道:“老爷夫人,陈家老爷同其公子陈笙,驮了聘礼过来,正在府外侯着。”
听到陈根他们出现,萧沥沥有一瞬的愣神,但旋即又恢复过来,她不紧不慢地回身坐下。
与此同时,萧炎枭没好气地吩咐李广“让他们进来吧!”,便罢了碗筷。
然后众人也都纷纷下桌,并让几个下人丫鬟将所有的餐碟桌凳都撤走之后,两个老人即端端地坐到椅子上,等待陈根几个进来。
萧进不喜这种场面,扶着骆冰回了风厢休息。
不几分,跛腿的陈根便携着衣冠楚楚的陈笙并几个抬着聘礼的壮汉进了堂来。
“供奉大人,萧夫人,二位别来无恙”
“供奉大人安好,老夫人安好。”
两人先行了礼,方坐下。
萧沥沥淡淡地看了一眼已经见过一面的陈根,便把目光移向了那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婿的人。
但这一看,心中顿时百味陈杂。
这人……
竟是几个月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一见面就唤她“萧大姐”的人。
当时她跟踪那个神秘女子,沿着马厩后方的小径不知跑了多久,却遇见了一个面善陌生男子。
当时虽有疑惑,但毕竟没太多注意,也没将他与任何人联系在一起。
不曾想如今再次见到,竟是其带着聘礼前来迎娶岳如歌的时候……
无怪乎昨日,陈根要问那一句“你可认得我儿”了。
“如歌丫头……既是如此,你又何苦……”
萧沥沥心中悲叹,当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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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3 见字如晤
“萧大姐,久违。”
“……”
但不曾想,这陈笙一开口,竟还是那句“大姐”,萧沥沥一时语塞。
若论年岁,陈笙长她五岁不止,毕竟一把年纪的人了,怎的还这般无礼
萧沥沥斜眼睨他一回,却不与他置气,直接开口问他“你……可是为如歌而来……”
陈笙也不遮掩,干脆地应了声“正是。”
“她走了。”
“走了去了何处!我怎的竟不晓得!”
陈笙大惊失色,语气里不自觉多了几分急躁。
他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萧沥沥的胳膊,举止甚是轻挑。
萧沥沥眉头一皱,沉着脸道了一句“望公子自重”,即掙开手臂,继续向前走了几步,以距离陈笙三尺之远再同他讲话。
“不知陈公子打算如何晓得如歌丫头素来胸无城府,且冰清玉洁,却不惜委身于公子,但陈公子你连自己姓甚明谁都不肯如实相告,而下如何有脸面前来细问……”
萧沥沥怒从心起,数月以来,岳如歌对其牵肠挂肚,却总无半点音讯,如今只一句“不晓得”便可抽身事外的吗
未免太过轻浮。
但念在他也算履行诺言,休了妻要取如歌过门,也不尽是虚情假意这一点上,萧沥沥又深叹一息,不再同陈笙置气。
她继续沿着堤岸缓缓前行。
纷纷扬扬飞雪地里,层层皑皑积雪之上,萧沥沥形单影只,一串足印落得好不孤单凄凉。
陈笙自知有愧,犹豫着半天没跟上去。
萧沥沥走了一路,突然回身同他说道“如歌的娘亲,因这亲事,已是去了,你若愧疚,便常去拜祭,也算替她尽一份孝……”
陈笙木讷地点头应了,萧沥沥方不再停留,绕路回了雪厢。
——————
风雪不停,萧沥沥又身子羸弱。
萧平儿用自己的斗篷将她护了个严实,慢慢扶回房间。
这池塘因为远在萧炎枭他们月厢的西侧,距离雪厢尚有好一段距离,二人回房之时早已鬓雪鬟霜,冻
0034 茶饭不思
看到那句“贤妹之思,为兄自知”,萧沥沥这数月以来积压的悲伤苦楚,仿佛决堤之水,一瞬喷涌而出。
她眼中噙泪,瘫坐椅上,久久不能平复。
反复将萧远的来书看了不下十遍,又一声声地念着他终将归来的日期,萧沥沥心里添了几多期盼。
同时,她也想到,若要脱身,自然还得借助萧远之力。
正思量之间,萧平儿已经沏了茶回来。
看着她冻得青紫的嘴唇,萧沥沥一阵心疼。
于是赶紧抹掉脸上的泪渍,并放好萧远的来信,便大步迎上萧平儿,让她别再忙活,同她一道坐在窗边喝茶暖身。
萧平儿也是个生得明眸皓齿的姑娘,只长萧沥沥一岁,却心性颇佳。
若非出身低微,论吃苦耐劳之性,萧沥沥自觉远不如她。
可惜,她生来就注定低人一等。
莫说识字读书,十一、二岁便被好赌的父亲卖来萧府换了银子还债,从此为奴为婢,其中的辛酸苦楚自不必说。
入萧府之前,她本名邬萍儿。
但因其姓氏萧张氏觉得拗口难念,方给她冠了萧姓,并取同音的“平”字改了名讳,方为萧平儿。
其母早逝,家中还有一个弟弟邬禾。
便是现在,也还时常拿钱接济自家兄弟。
今岁,邬禾年已十六,本该是风华正茂的大好年纪,却因其父教导无方,养成了个好逸恶劳的品性。
甚至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坏事做尽……
邬禾每每被人抓了打了,其父邬志龙便来萧府堵她,以解其弟燃眉之急为由,将她所有积蓄搜刮一尽。
一切便又得重头来过。
所以至今,萧平儿尚无银钱为自己赎身。
但即便如此,这丫头也无半点怨言,对人都礼貌恭敬,笑靥盈盈,对萧沥沥,更是忠心耿耿,全心全意。
故而府中上下,尤其常伯,都对她甚是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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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5 了无生气
萧平儿言之凿凿,说得仿佛真有其事。
原本萧沥沥还在担心她所说的内容会惹人非议,招致笑柄,但听到后面,她简直忍俊不禁。
放下茶杯轻轻戳了戳萧平儿的脑袋,对她这些奇思妙想啼笑皆非。
索性不多解释,起身去了案台旁边继续找书,免得让她误会更深。
但萧平儿只当她是被说中了心事,难以为颜,故而避开的,于是自觉闭了嘴不再说下去。
只不过她心中那个想要帮助萧沥沥的想法,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趁着萧沥沥专注查阅典籍的空当,她轻悄悄阖了门出去。
独自一人顶着风雪穿到了萧进和骆冰的风厢别院。
找到杨柳,说明了自己想要求见大少奶奶的来意。
杨柳面色狐疑,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何药,但看她神情恳切,也不多问,便引了她过去骆冰的房前。
“好妹妹,你且先等等,大少奶奶先前身体乏累,和衣睡下了,待我禀明了她,再唤你进房。”
说完,杨柳就轻轻推了门进去。
差不多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见她出来。
但她仍旧悄悄的,还把门又关上了。
原来,骆冰受了风寒,现在正睡得迷糊,同她讲话,半晌没个动静,即便应了,也回得瓮声瓮气,听不真切。
跟萧平儿道明缘由,杨柳亲切地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有甚么事都改日再说,自己须得赶紧去报告老夫人,请大夫过来为大少奶奶把脉,不便闲聊,就匆匆走了。
剩萧平儿一人在骆冰门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百般无奈。
她本想直接进房找骆冰说话,但又怕坏了她的身子,自己担待不起。
毕竟再不足月的时间,这大少奶奶即要临盆,若此时因她的冒失举动而出现任何差错,她便是有十条性命,怕也不够用来赔罪。
一想到萧家老夫人平日里同大少奶奶谈及那尚未出世的小主子时的热乎劲儿,她就望而生畏。
打了个哆嗦,只得又退回雪厢。
回去的路上,正碰到刚回府的萧福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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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6 血肉模糊
李广身后,杨柳丫头哭得涕泗流涟,面上担忧之色尽显。
当见得杨柳那副狼狈的模样,萧进不觉寒意四起。
一股不祥之感顺时充斥他的脑中。
他只觉眼前天旋地转,随即便陷入混沌,甚至险些晕倒在地。
待回了神,并深吸一口气,他才小心翼翼地凑到李广跟前,托起他怀中之人那张已是血肉模糊的脸,粗略地瞧了一眼。
他并不敢细看。
但……即便不看,他亦明白,那失去了意识的人,定是骆冰无疑……
尤其,那一身绣了落红残叶的衣裳,只怕再无一人比他更加熟悉。
眼前的这一切,都如梦似幻,毫无实感。
他何曾料及,自家娘子会突逢变故,且性命交关,生死不明,只觉胸中气短,疼得呼吸困难。
但在他能够开口说话之前,李广早已抱着骆冰继续往巷子的尽头狂奔而去。
杨柳自是追赶不上,只能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气喘吁吁、恸哭急喊地跟在其后。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她仿若失了魂魄一般,眼里丝毫没了素有的清明之色。
而萧进也是,根本顾不上平日里的儒雅风度,只三步并做两步,便追上她,晃着她的肩膀急切地询问“府里竟是发生了何事大少奶奶怎的变成了那副模样……”
被一阵晃悠,杨柳才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萧进脸上显露无余的惊忧与惧怕,她心中越觉刺痛。
几欲言明,却难成片语。
最后,她只能“扑通”一下跪到萧进跟前。
“大少爷……杨柳有罪……杨柳没能顾好大少奶奶的周全……”
她的声音里,透着悔不当初的难堪痛苦。
萧进明了,如若可以,这丫头定是甘愿替自家主子受那份苦楚,且绝不迟疑的。
可现下,她唯一可做、能做的,便是认罪请罚,外加祈祷祝愿……
但于萧进而言,孰是孰非,根本无关紧要。
因为结局已定……便是取了杨柳的性命,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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