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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第十个名字

    善!驸马所言极是。想我大宋人口众多,不乏富饶之地,如若染上此物比伤敌更甚。

    司马光对洪涛的先见之明很赞赏,想必他已经被王安石之前的丑态给吓得够呛。一位意志坚定连祖宗法度都敢挑战的宰相,愣是被一小团药膏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要是还能粗心大意,那就不是疏忽,而是缺心眼了。




042 妥协
    可如此一来驸马岂不是在和朝廷为敌,将如何自处?王安石应该是目前这三个人里最了解洪涛思路的一个,毕竟他已经和洪涛聊过两次,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驸马只需教授边军制作之法,其余之事自有朝廷决断。听了王安石的话,神宗皇帝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发表了意见。

    确实是意见,通过这一下午的相处,洪涛发现宋朝的皇帝真不能出口成宪,有时候他的意见还没两位宰相分量重呢,分分钟会被否决。

    对了,说起两位宰相,洪涛又对自己的历史知识储备重重的鄙视了一次。原先他以为王安石在朝堂里最大的政敌就是司马光,因为历史书里好像是这么讲的。

    可事实上司马光早在九年前就因为新政的问题和神宗皇帝闹翻,主动请辞去了外地,具体头衔是兵马都总管安抚使兼知永兴军府事,大概意思就是永兴军路的主官,和后世的高官兼武装部长差不多。

    宋朝是没有军区司令的,因为作战部队只有禁军,还是归朝廷统领,除了枢密院和皇帝之外,谁都不能染指。

    地方上的厢军已经被消弱得没什么战斗力了,说是军队,其实就是建设兵团和农垦兵团,修修水利垦垦荒地才是正事儿。

    永兴军路以前属于陕西路,神宗登基之后分成了永兴军和秦凤两路,司马光等同于从京官外放做了个封疆大吏,就是为了避免和王安石在朝廷上天天斗嘴。

    但有一个概念洪涛没猜错,司马光确实是保守派里的旗手,即便他不在朝堂上出现,但在他周围依旧围绕着一大群官员,并以他为首同进退。

    这次王安石没再犯糊涂,他也认识到了保守派对新政的重要性,没有再和皇帝两个人决断此事,坚持要把司马光叫回来,大家坐在一起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聊聊。

    如果花膏的事情可行,双方该妥协的妥协该让步的让步,只要能确保新政继续执行下去,一切条件都可以谈。

    皇帝当然也是这个意思,新政与其说是王安石主导的,不如说是他背后怂恿的,成败与否对他影响非常大。

    而且朝中长期两派对峙也严重影响了国家的正常运转,要是能借着这次机会让两派坐下来聊聊,对谁都是好事儿。

    然后司马光不就回来了嘛,只不过永兴军离东京还有点距离,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回来之后这三位大脑袋还得先凑一起对驸马提出的策略先做初步评估,达成了共识之后才能把驸马叫来接着往下谈,所以才耽误了半个多月时间。

    共识显然是达成了,现在司马光已经重新回到朝中,官拜门下省侍中知枢密院事镇淮南府判永兴军。

    北宋的官制和南宋略有不同,恰好神宗又刚刚改过一次,这一大串官职洪涛还真搞不太懂。但有一个事儿他听明白了,司马光现在也是宰相,可能没准儿保不齐比王安石这个尚书省左仆射稍微低那么一点点,最次也是个副相。

    这不就是共识嘛,王安石也不怕多一个副相来给他捣乱了,司马光也不忌讳在政敌下面当官违心的去帮助推动新政了。

    至于他们之间是怎么交换利益的,真没必要和自己说,反正大家各退一步的姿态算是做出来了,后面该怎么走,就得看自己的花膏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实质性的补偿。

    事实上也确如洪涛所料,改革派和保守派确实达成了初步妥协,但内容远远比他预料的复杂。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朝堂里都快开锅了,大家全都在抱着团的互相讨价还价,就像菜市场上买菜的老太太一模一样,几分钱的利都得争得面红耳赤。

    王安石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副相的位置,还承诺不再把《三经新义做为科考唯一读物,算是暂时放弃了开创一个新学派在思想上控制后人的念想儿。

    这个让步不可谓不大,在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眼中,著书立说开山立派,有时候比当宰相的成就感还强烈。

    同样做出巨大让步的还有神宗皇帝,别看他在新政问题上是和王安石站在一起的,但这两位的目的却不尽相同。

    神宗皇帝借助新政改革的机会,已经把谏权实质上架空了。现在御史台基本都控制在王安石一派手中,从原本的制衡皇权和相权,变成了两党相争的舆论工具和打击对手人格的大喷子。

    做为想大干一番事业的年轻皇帝,神宗深深体会到了谏权和舆论的重要性,要是还和原来一样容忍这些御史言官们有事儿没事儿就瞎嚷嚷,他想干点啥都干不痛快。

    御史台已经变质了,只要继续这么保持几年,这个权利制衡机构就会名存实亡,到时候他的皇权肯定会进一步加强。

    试问谁不想当个一言九鼎的皇帝呢,又有谁乐意做个放屁响了都要被大臣们指责的皇帝呢?这是人性使然,越是有心干大事儿的人,就越不嫌权利过份集中。

    至于这种做法会不会破坏权利平衡对国家今后的发展是利是弊,做为当事人很可能看不清楚,时代局限性嘛。

    其实司马光他们反对的也不仅仅是王安石的新政,更让他们担忧的就是皇帝要借着推行新政的机会往手里抓权利。

    和洪涛相比起来,他们可能更不愿意见到一位出口成宪的强力帝王,因为那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更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是坚决不能妥协的。

    皇帝新党旧党,三方势力搅合在一起谁也斗不赢谁,结果就是战火越烧越旺,已经到了谁都无法扑灭的程度。

    最可怕的是谁还都不敢去救火,生怕一分心,其余两方势力就会乘虚而入。说的通俗点吧,现在是三位内功高手在过招儿呢,全把内力发了出去,谁先收回来谁就最容易受伤。

    用句成语描述,那就叫骑虎难下。即便知道有些事情做过份了,对国家有伤害,那也得硬着头皮上。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蹦出来一个不知死活的疯驸马,带着一个让谁听了看了都头皮发麻的大杀器,往三方人中间这么一插嘿,愣是把这个死结给撞开了。



043 背锅侠
    其实也不能说是碰巧,驸马拿出来的这个东西在任何一方眼里也没法视而不见,不用有什么太大的见识,稍微有点脑子想一想也知道会有多大利益。

    这可是连拗相公都无法自控的大杀器,基本就等于谁沾上谁就得倾家荡产。啥盐铁茶啊,全得后面排队去。

    而花膏的制作成本也很低,基本和茶叶等同,是从地里种出来的,还不是啥金贵玩意,居然是司空见惯的米囊子花。

    最让大家心动还是驸马的计划,如果真能按部就班的执行下去,各方收获的还不仅仅是财富,也不单单是朝廷里的得失,还有个更深的诱惑让人无法抵御,那就是开疆拓土。

    不管是神宗皇帝王安石司马光,还是他们身后的那些朝廷大员,一旦涉及到抵御外族收回燕云十六州的问题,只要有切实可行的办法又不用以国运相拼,没一个敢说不支持的。这还不能说是捏着鼻子强忍,必须是发自内心。

    这已经不是功劳不功劳的事儿了,一旦真能把故土拿回来,上到皇帝下到臣子都得名垂千古,被后人有事儿没事儿就念叨念叨,祖宗荣耀不荣耀先放一边,自己包括子孙脸上可不是一般光鲜。

    陛下不可,王相说过此物有伤天和,向西夏和辽国贩售之事也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完结,期间如果被对方发现是朝廷所为,计划就失败了一半儿,万万不能将此物与官家和朝廷扯上关系。此事只可由民间发起,必要时朝廷还要发兵予以讨伐,做出深恶痛绝深受其害状,让两国使臣信以为真。

    到底这三位大脑袋是怎么想的,洪涛也不能完全搞清楚,私心是谁都有的,包括自己,只要能先把公事办好,再把私心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就无可厚非。

    倒是皇帝提出的这个策略有点太幼稚了,让军队去种植提炼花膏,再由朝廷通过榷场输入两国。方便是方便,可后遗症也大,一旦被西夏和辽国探查明白那就不是边患了,而是两国联手非灭了宋朝不可。这种行为和刨人家祖坟没差别,再昏庸的帝王也忍不了。

    那依晋卿之意王安石好像听懂了点什么,但又拿不太准。

    这件事儿太过机密,我在条陈上没写,是打算和陛下亲自禀明洪涛深吸了一口气,又冲皇帝行了个礼。

    此地不是朝堂,但说无妨。皇帝这些天估计没少在这件事儿上费心,不管是新党还是旧党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不光要在两条船上玩平衡,还得时刻为自己的利益考量,确实不容易,也确实耗费心力。现在又溜溜耗了大半天,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花膏不能单独拿出来在榷场上贩售,那样等于承认了朝廷是知道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夹带在其它货物中私贩到西夏和辽国去,这样的话就得有一种货物和一群商人来专门办理此事。但此事牵扯甚大,普通商人无法掌控也无法信任,故而臣打算亲自办理。从炼制花膏到筹建商队运送货物,皆由臣独立承担。表面上是臣的私产家事,实质上只向陛下和二位相公汇报,没有第四个人知晓内情。臣是外戚,不能在朝堂上为国出力,更不能领兵驰骋于疆场,幸好按我大宋律驸马还是可以经商的。就算事有不密为人所知,官家和朝廷只需法办我一人,就可平息内外两方质疑,连壮士断腕都算不上,对官家和朝廷的影响最小。洪涛依旧保持着肃立的姿态,低着头一口气把想了好久的话全说完,又向皇帝施了一礼。

    你你朕别看洪涛说话的声音不大,造成的反响可不小。神宗皇帝就好像屁股下面有蝎子一般唰的站了起来,指着驸马点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整话。

    驸马这番话他完全听明白了,句句都在理,也确实是个进退自如的好办法。大宋皇室那么多亲戚,一时不察出个败类啥的也情有可原,根本不算事儿,其实之前的王诜在皇帝眼中就离败类不远了。

    可真到了坎节儿上,谁亲谁疏立刻就能看出来。从皇帝的本意来讲还是希望驸马和公主踏踏实实的过下去,既不要和朝臣交往过密,也别掺合朝堂里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去弄飞鹰社挺好。

    晋卿乃大丈夫也,请授王某一拜请授司马一拜可惜还没等皇帝把语言组织好,两个老头就像是见到了活祖宗一般,几乎同时起身同时冲着洪涛深深一揖,嘴里说的话也是一样的,脸上的表情更是一个德性,悲愤中还带着期盼。

    你们两个老东西还真舍得出去!也对,妹妹也不是你们的,妹夫就更不是了。

    洪涛真不觉得热血沸腾,最想的就是把这个两个老头揍一顿。倒是神宗皇帝的表现让他心里有那么一丝丝暖意,还算是个有人情味的帝王,也不枉自己冒这么大风险。至于这两位宰相,真的很合格,政客这个玩意越敬业就越不是人。

    其实皇帝的人情味儿也仅仅存于一瞬间,两位宰相都赞同了,光靠他自己也反对不了。更何况由驸马出面操办此事确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背起黑锅来,谁能有一个外戚合格啊,就算直接砍了,朝中也不会有太多阻力。

    更绝的是驸马还没法脱离皇帝的控制,不管是谁都不会和一位驸马结盟的。在这个朝代里,光一个外戚的名字就已经和废物差不多了,跟废物结盟,还会有人乐意追随吗?

    大方向定好了,具体操办的人也有了,下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驸马接着去完善具体实施计划,皇帝还专门给他配了两个太监当秘书负责抄抄写写。

    回家是别想了,在这件事儿没有完全定下来之前,驸马只能住在皇宫里,但不是后宫,而是皇城的禁军宿舍,还给弄了个套间。

    至于皇帝和两位宰相在干嘛,就算会议不让驸马参加洪涛也能猜出来,无非是三件事儿。首先就是划分收益,这么大的买卖总不能让一家独吞,大家背后还都有一群小弟嗷嗷待哺呢,哪个喂不饱都是麻烦。

    其次就是找一个借口组织人手制定相关律法,提早避免让大宋也陷入和西夏辽国相同的处境。这一点大家基本达成了共识,尤其是王安石,他现在的瘾头还没完全去除掉呢,隔上一天就会犯一次。

    最后就是琢磨该如何控制驸马,总不能把这么大一件事儿真的完完全全托付给某个人然后就放心等着天上掉馅饼,别说只是个驸马,就算是皇帝亲自去办理大臣们也不放心啊。所以必须在驸马脖子上套上那么几道锁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

    转眼就到了秋天,入夜之后的风都带上了些许凉意。洪涛足足在皇城里住了十天才被允许回府,同时也就意味着高层已经达成了一致,纸上谈兵阶段过去了,整个计划就要转入具体实施阶段。



044 副业
    大兄为何要留夫君在皇城中?这些天最受煎熬的还不是困在宫中的洪涛,而是待在驸马府里的公主。

    两个人一同进宫,自己回来了,丈夫却被皇帝留在宫中长达十天,除了每天都有太监来府中报平安之外,真有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感觉。

    娘子莫要担忧,官家要给为夫安排新差事,事关重大才在宫中多盘桓了几日。如何不让公主知情也是计划中的一小部分内容,只有瞒过她才有可能去瞒别人。

    那这些禁军又为何到府中?丈夫说得越是轻松公主就越不信,她大小就长在宫里,一眼就能看出跟随驸马回来的两队禁军不是皇城外的普通卫士。

    这是官家派来保护为夫的,现在夫君有了新职务,要替宫中养虫制蜡,此技密不可传也。既然是计划内的事情,自然是提前就编好了瞎话,还得是整套的,一环扣一环,说得和真事儿一样。

    制蜡?夫君还会制蜡!公主已经开始发蒙了,先是羽毛球,然后又是算盘,现在都玩上蜡烛了,难道说让马踢一脚还能学会这么多东西?

    这个嘛为夫也不晓得是从何而来,一觉醒来就会了。这些日在宫中就是在为官家演示制蜡过程,看过为夫的蜡之后官家很高兴,就派了这个差事下来。洪涛干脆就坡下驴,肯定了公主的想法,就是被马踢出来的本事,皇帝都认可了,咋滴吧!

    官人,制蜡为何还要养虫?蜡是由虫子变来的吗?

    公主暂时是没问题了,只要夫君人没事儿就好,至于干什么无关紧要,更何况是皇帝派的差事,肯定不会是坏事儿。但莲儿又有了新的疑问,她倒不是想盘问什么,只是出于好奇。

    嘿嘿嘿莲儿还真说对了,官人这个蜡烛确实是从虫子变来的。

    面对这个问题洪涛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就在几天之前,自己也和这个小丫头一样想不出虫子和蜡烛之间的关系,傻乎乎的让王安石和司马光两个老东西耻笑了一番。

    原来北宋年间的蜡烛并不是从油脂中利用化学方式提炼出来的,而是利用了天然材料,比如蜂蜡。先把蜂房加热融化,除去上层的泡沫杂质,凝结成块浮于水面的即为黄蜡。

    因为这种蜡烛是从蜂巢中所得,所以也叫蜜烛。从蜂巢中提炼黄蜡的技术也不是宋人发明的,据说从汉代就有了。

    但是因为黄蜡的熔点低,无法做成柱状的蜡烛,使用的时候要先把蜡块融化成液体,然后再像点油灯一般点燃。除了没有油烟和亮度比较高之外,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亮度也不太高。

    最主要的是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蜡量太少了,毕竟原材料有限,哪儿有那么多蜂巢可以用来烧着玩。所以此时的蜜烛还是个奢侈品,就算皇宫里也不能随便使用。

    这一点洪涛可以作证,他在宫里待了十天,每日只有半碗蜜烛可以用,这还是皇帝特批的。

    可是这种情况到了南宋,尤其是洪涛待过的中后期,情况就会大大改观。当时别说皇宫里了,就算是比较大一些的酒楼都能用得起蜡烛。虽然还不是特别普及,但点根蜡烛也和奢侈沾不上边了,顶多算是比较富裕。

    注意啊,是蜡烛,不再是蜜烛了。和后世的蜡烛基本没有太多区别,而且不光有白色的,还有经过染色的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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