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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第十个名字

    更麻烦的还是秦凤路的战事,如果这里的禁军能顶住敌人的进攻,整体战局就还不算太坏。假如连兰州都守不住,局面就会急转直下。

    失去兰州就等于把甘凉路的软肋亮给了敌人,沿着天堂之路敌人可以迅速增援凉州,还可以向西翻越山区对马尾城、乌鞘岭造成威胁。一旦这两个地方出现问题,那湟州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所以不能再按照原计划边练兵边等待朝廷下旨,更不能按部就班的慢慢向前线增援,必须得兵行险着、出其不意。

    “很多人没用过追魂枪,上膛都上不利落,更没开过炮,这么仓促怕是很难达到预期的战斗力。”王大和王三负责新军的集结和训练工作,她们俩不太明白为何要这么急迫。

    “没用过枪就先用弩,火炮也不用他们操作,等你蒋二叔来了有的是合格的炮手。”这些问题洪涛并不觉得难办,难不成没了火枪就不会打仗啦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滑轮弩数量严重不足,火箭和攻城弩更少。大名府和渭桥镇倒是有库存,高大人也能做主调拨,但没有朝廷旨意,沿途关卡见到这些装备怕是不会放行。”王大双手一摊,把洪涛的办法又给撅了回来。

    “……对啊,怎么把王冠的水虎翼给忘了。在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这一不在才觉得重要啊!”一提起后勤运输,洪涛不禁想起了早就解甲归田的王冠,也不知道他在南洋混得咋样。

    这小子和苗魁的遭遇差不多,凡是和新军关系紧密的人基本都是这个结局。不过他可比苗魁油滑多了,被冷落就被冷落,让干啥就干啥,不让干也不吭声。

    在得到王浩的指点之后,干脆利落的花了一笔钱离开了禁军,还拐跑了同样受挤兑的百十名水虎翼手下。

    回到漳州之后也没颓废,利用也学过六分仪导航术的优势,买了两艘武装货船专跑南洋航线,据说混得很不错,还曾托王二往扬子镇送过宝石,红红绿绿的一大箱。

    以洪涛的鉴赏能力,觉得这些宝石很可能是从斯里兰卡弄来的,也就是说王冠已经能横渡孟加




750 心里有鬼!
    “去去去,这么大个子也没点眼力见儿,别挡着阳光!长公主在府里,不信自己去看。其实看了也是白看,还是会说我们夫妻俩狼狈为奸一起图谋不轨。闲话来日再聊,先给本王讲讲这个七星军都指挥使和征夏兵马都总管权知渭桥镇督造是个啥玩意”

    苏轼这种担忧洪涛很能理解,别说他了,长公主刚听说自己要私募新军时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但自己没必要和苏轼解释得那么清楚,爱信不信,有工夫磨牙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新官职。

    这次不是经略安抚使了,改为都指挥使和兵马都总管。都指挥使权力很大,全大宋也就两位,殿前司和侍卫司是北宋禁军的训练管理机构,每个司的最高长官才叫都指挥使。

    也就是说自己获得了这个职务,就和所有禁军最高长官平级了。但七星军是个什么玩意难不成皇帝要在殿前司和侍卫司之外再弄个单独掌管新军的机构出来

    兵马都总管自己当过,它是每路的最高军事长官,但这次没有指定具体地区,到底能管谁不能管谁就有点模糊不清了。

    为啥不给经略安抚使了呢这倒好解释,皇帝怕自己又把当地官员杀得屁滚尿流,再弄出个特区来,所以只给军权不涉政务。

    “七星军,新军也,战后常设,从禁军中抽调忠勇之士由晋卿管训,以拱卫京师;征夏兵马度总管,顾名思义,凡是和西夏作战的军队晋卿都有权利指派勾当,但不能和朝廷的旨意相悖。渭桥镇乃新军之命脉,放在别人手中晋卿怕是不会答应,故而事急从权,暂且也由晋卿调配。”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洪涛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的官职,苏轼两句话就给说清楚了。

    “……想得真周到!为了这一串官职,诸位相公怕是耗费了不少脑筋,不知七星军都钤辖为何人”苏轼讲的清楚,洪涛也听的明白。

    这帮文化人玩弄文字的能力已经登峰造极了,既要给自己无上的军权,又不想让自己的权利太大无法制衡,干脆就创造出这么一堆职务来。

    什么太子太保、骠骑大将军、大学士之类的虚衔阁职就不聊了,三个有用的差遣里征夏兵马都总管和权知渭桥镇督造都是临时工,只要把西夏打败就自动失效了。

    剩下的都指挥使倒是常备实职,可问题是一旦把七星军纳入朝廷常备军队中,肯定得塞进来一大堆军官。

    没听苏轼说嘛,兵源也得由禁军里选拔忠勇之士。对谁忠勇肯定不会是对自己,而且都指挥使只是个训练职务,没有调兵和带兵的权利。

    说白了吧,这个职务听着挺给力,其实就是把自己弄回开封城里圈养,便于监控。还得帮朝廷按照他们的意思训练新军,并且是一支完全忠于皇帝和朝廷的新军。

    不愧是杯酒释兵权的后代,一个番号就把新军彻底拿走了,照样不给自己任何兵权,还断了以后再私募的可能性。

    现在洪涛都能感觉到自己以后是个什么结局,一辈子怕是只能待在开封城里当这个都指挥使了,再想外放难上加难。

    “此人晋卿定不会陌生,齐王殿下是也……”说起都钤辖的人选苏轼的表情有些诡异,眼神飘向了另一侧的漕河。

    “齐王好嘛,一位凉王、一位齐王,二王率队出征,吓也吓死西夏人了。不知齐王何日可抵,本王不日即将启程。”

    听到这个人选洪涛也是一愣,也别说朝廷里都是糊涂人,派给自己的副手外加监军倒是很合适,要是换个别人来,保不齐又得和王中正和童贯一个下场。

    “呃……齐王此时在兰州城御敌,怕是无法赶来……”不知道是觉得让一个年轻王爷上阵杀敌有些脸红啊,还是由于别的原因,苏轼回答得更别扭,眼神干脆都不敢对视了。

    “……苏兄,知道咱俩为何总是争吵吗问题其实就在这里。你们总是笑里藏刀说一套做一套,表面大义内心龌龊。别急着解释,你拍着良心说一句,让齐王身陷险地就没有一点别的考量,比如太子之位。没话了吧别以为我真的一点朝堂争斗都不懂,本王只是不屑于和你们玩这些下三滥的把戏,真玩起来



751 出鞘
    这么走有不少好处,一半路程在船上,另一半也全是驿道,路况比较好,省时又省力。唯一的问题就是要征用大量船只,一万新军再加上车马物资,船小了还不成,可去哪儿找那么多大船呢。

    这个难题对洪涛而言根本就不是问题,济州岛有六艘武装货船,只留一艘看家其余的全过来帮忙;王浩的东海商社把去日本的航线暂停两个月,支援五艘三桅海船;顺风镖局也暂停一些业务,把仅有的三艘海船调过来。

    剩余的二十多艘海船全部由促进社从沿海州府找海商花钱雇佣,其实经过福州日报和真理报的这顿扇呼,很多海商都不好意思收钱,纷纷打听能不能派人跟着新军去战场看看。

    当年王浩从幽州拉回来那么多牛羊、奴隶的事迹已经成了传说,谁想起来都不由得挑个大拇指,赞叹这位王作头有胆有识有发财的命。

    本来以为这辈子赶不上这种机会了,没想到凉王再次出山,那还不跟着等什么啊。啥船钱不船钱的,按说该给凉王交钱才对,买张跟在新军屁股后面发财的票。

    但这次洪涛没再敢托大,把这些请求全给回绝了。这一仗怕是不比析津府容易,当初筹备了三年,能想到的事儿都计算了n多遍,再加上契丹人不了解新军的作战方式才能从容应对。

    现在敌人怕是快把新军研究透了,人家是仔细准备了好几年,自己才是仓促而来,火枪对上钢板弩到底能占多少便宜,光靠数据没用,还得上战场打一打才有底。

    不过他也没把话全说死,允许商人们向渭桥镇运送军用物资,全数高价收购,假如到时候有机会的话也不反对大家再往北走走。

    这么一支庞大的船队在长江上蜿蜒了近二十里长,惹得沿途百姓蜂拥到江边看热闹,当听说是新军要北上作战时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几百名纤夫大半都失业了。

    无论穷富、不管有没有学问,大家都要接过缆绳拉一把,还有富户把家里的牛马赶了过来。结果不光没帮上忙,反倒破坏了船速均衡,要不是水手都在大海上见过大世面,说不定就得有搁浅或者撞船的意外发生。

    咋办呢,没辙,面对民众的热情洪涛也不好下令强行驱赶,只能命令水手严密关注船只的吃水深度,一旦发现不对劲儿马上砍断缆绳。

    不知道是百姓的祈祷感动了上苍,还是命该如此,磨磨蹭蹭的走了三天,眼看已经误了行程,江面上突然刮起了东南风。风力还挺大,浪头拍在船体上啪啪作响,随后变成一团白色的水沫。

    这要是内河船就得找地方停靠了,平底船禁受不住大浪很容易倾覆。但海船真不怕这点浪,借着风力扬起满帆反倒更加自如,航速顿时提高了好几倍,不到一天时间就把前面三天的损失全补了回来,还有超额。

    “难不成大人真会呼风唤雨”八嘎做为洪涛的贴身护卫自然要跟着主人一起出征,他对这种情景很诧异,看向主人的眼神也更加惶恐了。

    “……二郎,告诉告诉你这位故人风是从哪儿来的。”洪涛做为主帅并没在所谓的中军坐镇,而是跑到了蒋二郎的前锋船上。

    他更喜欢武装商船的格局,可以站在艉楼上指点江山,另外也觉得有大炮的船更安全,哪怕冲在第一个。

    “海上怕是起台风了……你是日本人”

    蒋二郎对这种问题都不太乐意回答,通过几年的海上生活,他早就搞明白了一些原本无法理解的天气状况,啥神灵不神灵的全是瞎扯淡。但是看到八嘎的佩刀之后,终于想起了点什么。

    “是的,小人正是坐着大人的船才遇到主人,感激不尽!”其实蒋二郎不是打算和八嘎套套近乎,说起来他应该算人家的仇人,当初连抓带忽悠的弄回来一船日本人,里面应该没一个会感谢的。

    但他猜错了,八嘎不仅没有恨意还非常诚恳的作揖鞠躬,满口道谢,连那张基本没表情的脸上都带出点笑模样。

    “别看我……假如我整天吃不饱饭、没有活计可干、



752 出鞘2
    “非也、非也,你若不乐意,拿本官举例也成。假如本官和八嘎一起跳下钟楼,谁先落地”洪涛很严肃的摆了摆手,这不是取笑萧兀纳。

    “怕是要一起摔死吧”蒋二郎也不知道洪涛到底要说什么,以他的理解能力,谁先谁后反正都是死,还分什么前后呢。

    “大人会飞升,怕是摔不死!”萧兀纳觉得洪涛这种人不会自己把自己摔死,所以必须有后手。

    啥呢很可能是某种法术或者奇怪的器具,比如在析津府用过的热气球,再比如那种叫做飞机的木头大鸟,确实能飞好久。

    “……”八嘎更干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给不出答案。

    “实际上不管是萧大人和八嘎,还是本王和八嘎,都是同时落地。你们想过没有,萧大人比八嘎重,而本王比八嘎官职高的多,那老天爷为啥要让我们一起落地呢难道说上天就从来没考虑过本王的官职若是换成皇帝和八嘎,你们猜老天爷会不会因为皇帝高贵,而让他慢一点落地呢”

    一个很普通的物理实验愣是让洪涛诠释成了哲学问题,要是伽利略活着,他该如何想呢反正蒋二郎、萧兀纳和八嘎都是一脸的迷茫,根本没听明白。

    “答案还是一同落地,老天爷根本就没规定过谁天生高贵,谁天生低贱。我和八嘎确实有明显的地位不同,但这不是因为我比八嘎天生高贵,只是后天对社会的贡献不同。”

    “我贡献的多、得到的也多,有权有钱有势,八嘎的刀法再好,也顶不上一台织布机对社会贡献大,所以他得到的就少。”

    “谁付出的多谁收获多,这本来是天经地义的真理,可别忘了,一个国家里不光需要我这样的人,还得有更多普通人,全是光说不练的口贩子,发明多少也没人实现、没人使用,全都得饿死。”

    “所以做为国家的管理者,就必须制定出一套管理办法,既能满足我的意愿,又得照顾大部分普通人的利益,这个国家也就算管理好了……”

    “没听懂是吧没听懂就对了。咱们来打个比方,这事儿就比较好理解了。这些年各地的合作社没少和地主打架,按说合作社种合作社的地、地主种地主的地,谁也不碍着谁,甚至种的东西都不一样,怎么会打起来呢”

    “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贡献多的人想无限获得利益,获得不到咋办那就只能从普通人手里抢。地主雇佣佃农,总是让佃农处于吃不饱又饿不死的状态,这样就能把佃农一家人死死的绑在自己的土地上,一代人、二代人、世世代代都离不开。”

    “这种状态对国家没什么好处,穷人太多,甚至连鲸油都买不起,就无法发展经济。合作社就是把穷人团结到一起从富人手里抢利益的组织。不是说要把地主的利益全抢走,那样更不合理,人家的财富也是靠本事挣来的,凭啥全抢走呢”

    “如何平衡一个社会中的财富分配,就是管理国家的核心问题。既要允许地主挣大钱、又得保护穷人别太穷,让两边达到都可以忍受的默契是一门大学问,即便我也远远没学会,慢慢摸索吧。”

    如何管理国家,这个题目可太大了,洪涛要是会就不用这么一次一次的试验了。也正是因为做了这么多次试验,才有点心得体会。

    蒋二郎他们在这方面还是牙牙学语的婴儿,有了这些经验,就不用再去自行摸索,能少走很多弯路,哪怕不全对也是收获。

    不过洪涛没全说实话,他讲的这些并不打算全用到大宋身上。规则这个玩意吧,不是凭空制定出来的,必须根据现有条件因地制宜。有些规则放在大宋就能用,放到济州岛怕是就不合适,反之亦然。

    这些话现在还不能和蒋二郎讲,说了之后会让他们觉得你在骗人,好东西为啥自己不用先拿给别人等他们真的成为国家的管理者一段时间之后,不用讲也就明白了。

    “咣咣咣……咣咣咣……”长篇大论刚白话完,三位学生还没来得及提问,船上的警钟突然敲响了。

    “八嘎,找个东西扶好站稳,张开嘴,马上就要山崩地裂了!”

    听到警钟,洪涛没



753 出鞘3
    为什么要解除他们俩的兵权呢,因为这两位有点膨胀。在济州岛附近他们手里的武装力量就是天王老子,说一不二。时间一长吧,难免会给人一种爱谁谁的错觉。

    其实不用有火枪和火炮他们也是当地一霸,滑轮弩、攻城弩、火箭、霹雳弹,在高丽人和日本人眼里同样是不可战胜的存在,反正都是打不过,有啥区别呢。

    但回到大陆上这种想法就得收敛收敛了,古人不是说了嘛,山中无老虎猴子才能称霸王。和西夏、辽国比起来,高丽、日本的武装力量差太远了,不能当做衡量标准。

    总抱着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碰上实力强的对手很容易吃大亏。现在洪涛没本钱犯错,一个小错可能就会要命,那就只能先把这两位撤下来冷静冷静,跟着王大熟悉熟悉战场的感觉再接手不迟。

    “你说咱俩是不是又上当了,大人会不会一直在算计我们手里的这点兵”

    聊天愣是把兵权给聊没了,蒋二郎和萧兀纳都很郁闷。但又不敢说不,只能蔫头耷拉脑袋的赶紧离开艉楼。好歹现在还是副将,再多待会儿说不定连副将都没了。

    “放心吧,大人看不上你我这点家当,要是算计也不会把火枪火炮先拿给咱们用。这次大人的压力很大,几乎动员了所有人手,怕不光是要和西夏人拼命。你想过没有,把西夏人打赢了之后朝廷和皇帝会如何想、如何做”

    萧兀纳的起点比蒋二郎高太多了,眼光自然也看得更长远、更全面。自打带兵来到长江学院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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