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剑侠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剑心
玉树道:“吴三桂这汉奸真是可恶之极。”又道:“你不要叫我师父了,还是叫我道长吧。”旋即又道:“数月前,吴三桂的爪牙押着你们从武当山脚下经过,当时我正好去了回疆,回来后,我二弟子荀玉鹤向我提及此事,可惜他当时并不知道囚车上就是你们夫妇,不然便一起将你们救了。我回来后,闻讯便立即起来相救。本拟轻轻松松便可杀出天牢,平安救出你们,不料到会是这般情况。不过不要紧,你护着你夫人,跟在贫道后面,贫道救你们杀出,应该无虞。“
李仕元道:“多谢道长。可是内人身怀六甲,眼见便要临盆,不可能出得了这森严的大狱。”玉树吸了口凉气,看了看吴青鸾,见她肚腹挺出,脸色极苍白,行动极为不变,只怕凭自己一人要将他夫妇二人救出这杀机四伏的大狱是不太可能了。李仕元知道他心中所想,道:“道长,我夫妇二人死意已决,不要再为我们挂心,道长你还快走吧。你的恩德,慈炯来生再报。”说完深施了一礼。
玉树道:“不行,我不远千里而来,便是专程营救你们脱离虎口。如果就此走了,贫道心有不甘。”李仕元道:“可惜我们夫妇一个残,一个孕,辜负了道长的美意。”玉树道:“不论如何,我们也要试试,岂能无功而回。三太子,不用多说,快扶了夫人随我走吧!”说完将牢门打开,一甩道袍,大踏步走在前面。
李仕元将吴青鸾扶起,二人缓缓走出牢门,见牢门口的狱卒横七坚八或站或立,或躺或卧,看来是在眨眼之间都被玉树点了穴道,个个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眼睁睁看着玉树劫走李仕元夫妇。
李仕元夫妇尾随在玉树道长身后,只走出数丈之远,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翻在地。玉树回身将他扶住,问道:“三太子,你感觉如何”李仕元道:“我已是残废,等慢慢走出天牢,只怕天已经亮了。再说道长你进来之事,不多时便会被人发觉,届时非但救不了我们,还会连累了你。不如烦你救了内人出去,她怀了身孕,我不忍心她们母子陪我一起送命。”
他话音一落,吴青鸾便斩钉截铁地说道:“仕元,之前我们夫妇有约,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如今你却要教我一人独活,那我甘愿现在便死。”李仕元道:“青鸾,为了孩子我不得不违背誓约,你当是帮帮我,为我朱家留下一点血脉,好不好”语声已近哀求。
吴青鸾心中悲痛欲绝,但面对李仕元的央求,如何能狠心拒绝。看了看玉树,似是征询他的意见。玉树微微点了点头。李仕元将吴青鸾推到玉树身畔,说道:“道长快带他走,如若她母子能逃脱此劫,慈炯死也瞑目。道长大恩,慈炯来生图报!”说着便拜了下去。
玉树低声道:“三太子不可行此大礼。事情紧急,我便救夫了去了。”说完袍袖一甩,卷住吴青鸾腰身,喝道:“快走。”便沿着甬道急急往外而行。李仕元看着二人去了,心中顿时一松,忽然间只觉
一O三 我以我血(11)
鳌拜闻听有人竟然闯然天牢劫狱,来者武功奇高,神鬼不觉,未伤一人,来去如履平地,看他的点穴手法,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如此身手,到了狱中,竟然未救走一人,他哪里会想得到李仕元夫妇决心共同赴死,不离不弃。
鳌拜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生怕夜长梦多。这日上朝,鳌拜向康熙禀道:“皇上,数日前有人闯入牢中,差点救逆贼救走,臣恐日久生变,请陛下下令速速处决两个逆贼,以绝后患。”康熙心想起和李仕元在大殿上惺惺相惜,他妻子临盆在即,如此既违天理,又绝人心,一时间犹豫不决。
鳌拜厉声高叫道:“陛下,除恶务必须务尽,你作为九五之尊,如此妇人之仁,叫臣等失望之极。”他一怒之下,又称康熙为“你”,实在是大大的不敬。
康熙心中怒极,记起了孝庄话语,只得强忍怒气,说道:“鳌少保责备得是。朕年轻识浅,经验不足,你提醒得对,这二人该立即处决才是。”鳌拜心中得意,说道:“这就对了,为人君者,切不可心慈手软。请皇上立即降旨,在菜市口将两逆贼斩首示众,叫那些不安份的汉人看看,反对我大清是什么样子的下场。”康熙无奈,只得传旨于下月初三将李仕元夫妇斩首。
消息传入狱内,李仕元、吴青鸾相视一眼,淡然一笑。此时此刻,生死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分别了。儿子李相如的一切已经托付给玉树道长,李仕元知道玉树武功盖世,又是武当掌门,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办到,也一定能办到,所以,夫妇二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心中无了无牵挂,便十分的坦然,只安静地等待行刑的日子到来。
这段日子在狱中,李仕元已经将自己的经历向吴青鸾讲得清清楚楚,包括自己在宫中的趣事及后来在广西为王的事情,吴青鸾听得津津有味。李仕元出身富贵,从小便有名师教导,读得书也极多,除了治国之道外,他还喜研佛经,这天他对吴青鸾讲了一个佛经故事。
这个故事是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释尊有一次外出,正好遇到一只饥饿的老鹰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
鸽子对老鹰说:“你放过我吧!你现在是在捕食,错过我还有下一个;我现在是在逃命,我的命只有一条啊!”
老鹰说:“我何尝不知道你说的道理呢但我现在饿坏了,不吃了你我没法活。这个世界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不逼到绝路上我也不会紧追不舍的。”
释尊听了慈悲心起,就把鸽子伸手握住,藏在怀里。老鹰怒火冲天,只好跟释尊理论说:“释尊你大慈大悲,救了这鸽子一命,难到就忍心我老鹰饿死吗”
释尊说:“我不忍心你伤害这无辜的鸽子,也不想你白白的饿死。有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于是释尊就取出一个天平,一边放鸽子,另一边放上从自己身上割下的肉。这鸽子看上去虽小,但无论释尊怎么割,割多少肉似乎都无法托起它的重量。
当释尊割下最后一片肉的时候,天平终于平衡了!
天地风云为之变色,真正的佛祖诞生了。
一O四 我以我血(12)
李仕元抬头看了鳌拜一眼,不答理他,继续为吴青鸾讲经。鳌拜见他夫妇二人眼角都不瞟自己一眼,心中大怒。他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日里王公大臣见他,无不是老远便迎了上来,恭维巴结,何时受过这种闲气。当即喝道:“乱臣贼子,见了本少保为何不下跪”
李仕元哈哈一笑,道:“到底谁是乱臣贼子,你我心里有数。见了康熙我尚且不跪,莫非你比康熙还要高贵不成”鳌拜道:“你……,”心中大怒,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便欲一拳打过去。
李仕元道:“你是要来杀我夫妇二人的,是吗生又何欢,生又何惧,反正难逃一死,迟死和早死又有什么分别,你动手吧,皱一皱眉头的便不是朱家子孙。”鳌拜喝道:“如此我就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踏前两步,举起拳头,便往李仕元头顶打下。
李仕元此时手脚已残,已经无半分还击之力,鳌保这一拳下去,性命堪虞。鳌拜拳打到一半,见李仕元面带微笑,从容不迫,毫无半点惧死之意,倒仿佛是一件喜事降临一般。心中不由一动,将拳头硬生生收了回来,说道:“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你们这对狗男女心心相印,倒是恩爱得很,让你们死在一起,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我要让你们想活活不了,想死也不能死在一起,折磨得你们痛不欲生,方泄我心头之恨!”李仕元冷笑道:“想不到你官至极品,堂堂太子少保,竟然心胸狭隘到如此地步。我们汉人有句话:咫尺天涯。只要心在一起,隔得远隔得近、能否同生共死又有什么关系”
鳌拜一怔,随即仰天大笑道:“果然是巧舌如簧,老子最恨你们这些汉人书呆子,个个酸溜溜咬文嚼字。今天我们将你变成哑巴,看看你如何再掉文!”说着突然伸出右手,五指成,掌心向上,一下子托住了李仕元的下巴,五指一用劲,李仕元下腭一疼,嘴巴登时张了开来,鳌拜左手食指和中指成钳状,便伸到他的口中去夹他的舌头,想要将他舌头扯出,将他弄成哑巴,手段确实毒辣之极。
李仕元情急之下,飞起右腿去踢他小腹,他虽然手脚俱残,腿脚无力,鳌拜不愿让他踢中,鳌拜身形微侧,李仕元这一脚便踢空,就这样鳌拜手上缓了一缓,李仕元张嘴拼力往下一咬,鳌拜手指被咬得鲜血淋漓,疼得他大叫一声,飞起右脚,将李仕元踢了飞出太余,重重撞牢房墙上,李仕元满嘴鲜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哈哈大笑。吴青鸾见到丈夫被鳌拜殴打折辱,冲上去抓住鳌拜又打又骂。
鳌拜甩着鲜血直流的手指,喝道:“你这个泼妇,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肚中的孽种踢死”常言道:十指连心。虽然他从千军万马中冲杀过来的人,身上负的伤也有十余处,什么伤痛没经历过,但李仕元这一咬,下了狠命,他指被李仕元差点将指骨咬断,仍然痛得他直皱眉头,一怒之下,便想一脚踹向吴青鸾。
一O五 我以我血(13)
康熙道:“宣鳌少保进来”太监传旨下去,不多时,只听鞋声橐橐,鳌拜进了上书房,见康熙正端在桌前练字,近前叩头道:“臣鳌拜参见皇上。”康熙将头抬起,手中的毛笔放于笔架之上,起身说道:“鳌少保来了,平身。”鳌拜道:“谢皇上。”站起身来,还未开口说话,康熙问道:”鳌少保急着见朕,有何要事”一眼瞧见鳌拜手指用白布包着,知道就里,肚中不禁暗暗好笑。
鳌拜道:“皇上,臣请求立斩那姓朱的逆贼。”康熙装出诧异的样子,说道:“前段日子在朝堂之上,鳌少保已经同意朕及众大臣的提议,拟定将那夫妻二人秋后处决,现今为何又要提前行刑”鳌拜顿了一顿,道:“臣考虑到那两个逆贼始终是前朝余孽,在汉人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时间久了,必然夜长梦多,说不清又再起什么变故,前段日子,有汉人闯进狱中,差点将两个逆贼救走,臣思虑再三,还是奏请皇帝早点将他们杀了,以便了却一桩心头大患。”
康熙道:“鳌少保忠公体国,实是难得。不过此事还是要奏请皇祖母知道才好,请她老人家来定夺。”鳌拜见康熙百般推搪,自己明明能决定的事偏生要推给孝庄太后,当即心中一怒,拳头一捏,近前一步,大声道:“皇上推三阻四,莫非是有意偏袒那对逆贼”康熙见鳌拜突然发怒,面容狰狞,心中有几分害怕,后腿一步,被椅子一绊,差点摔倒在地,口中道:“鳌少保,你……你想做什么”语气明显带着惊慌。
鳌拜感到自己失态,忙退后两步,躬身道:“皇上息怒,臣是心中着急,一时间忘了礼仪,请恕臣下之罪。”康熙定了定神,道:“你也是无心之失,朕便恕你无罪便是。”鳌拜谢过,接着又道:“刚才臣所奏之事,皇上意下如何”康熙道:“鳌少保的心意朕自然明白,不过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朕乃一国之君,言出如山,既然说过秋后处决那对夫妻,整个朝中人所共知,而现在又出尔反尔,如此朝令夕改,那朕威信何在,颜面何存,试问又怎能服众”
鳌拜语塞:“这,…”。康熙一番话让他辩驳不得。但他始终不甘心,顿了一顿,又道:“皇上,话虽如此,但凡事总要权宜机变。我曾请太医为那妇人把脉看病,医官说,那妇人不出一月便要临产。一旦婴儿出生,陛下是杀他还是饶他,杀他,天下人便会说陛下残忍暴戾,毫无慈悲之心。饶他,他却是前朝余孽,我大清死敌。试问到时陛下该如何决断”
他这个问题切中要害,康熙顿时答不上来。但他脑子转得极快,又一眼瞧见鳌拜包着白布的手指,话锋一转,问道:“咦,鳌少保,你的手指受伤了,是怎么受的伤,要不要紧”
鳌拜面上一红,将手指往身后一藏,答道:“谢皇上关心,臣昨晚不小心弄破了,不碍什么事。”康熙道:“刚才鳌少保说,你曾派太医到狱中为那女的诊过脉,即将临产,是什么时候的事”康熙始终是皇帝,鳌拜虽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但毕竟还是有所顾忌,听康熙现下一问,生怕被康熙知道他私自到狱中找李仕元夫妇晦气的事,于是便迟疑道:“
一O六 我以我血(14)
门外的侍卫冲进房中,见到鳌少保跪在地上,康熙坐于椅中,两人都未言语,看上去并未有什么不妥,几人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鳌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康熙惊魂甫定,见鳌拜跪在地上,寻思若是将他逼急了,鳌拜武功高强,拼个鱼死网破,自己恐怕难逃毒手,再者那几名侍卫全部是鳌拜安排的亲信,不见得就会听命于自己,言念及此,假意咳了一声嗽,说道:“没什么,刚才朕看见一只硕大的老鼠,朕从来未见过那么大的老鼠,被吓了一大跳,不经意间便叫了出来。现在没事了,你们退下吧!”
几名侍卫心想这皇上也真胆小,被一只老鼠吓成这样,便依言退了出去。
康熙道:“鳌少保,你平身吧!”鳌保亢声道:“若是皇上不答应立即处决姓朱的夫妇二人,臣就长跪不起。”康熙见鳌拜竟趁势要挟自己,心中怒极,强自忍耐说道:“鳌少保一片忠心,朕自然是清楚的。不过,你堂堂辅政大臣,为了杀两个汉人如此大费周章,真让人百思不解。你还是先起来吧,此事我便慢慢商量。”
鳌拜砰砰砰连磕了几个头,厉声道:“万岁,这两个不是普通的汉人,而是前朝朱氏余孽,臣也是为了大清百年基业着想,请万岁降旨立刻诛杀二人!”语气神态都不容康熙置疑。康熙见事已至此,即使想要拖延时日伺机放李仕元夫妇一马,也然不可能了。无奈之下,只得说道:“鳌少保不必如此,朕依你所奏便是。”鳌拜大喜道:“皇上英明。”这才站起身来,抖了抖官服上的灰尘。
康熙道:“据鳌少保之言,那妇人还有一月才临盆,必须在她临盆之前夫妇二人处决”鳌拜道:“正是。”康熙道:“既然如此,朕近日政事繁忙,我看便下月中旬吧!”鳌拜道:“下月中旬哼,距现在正好一月时间。皇上,太医的诊断也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万一那妇人早产如何办,还请万岁将时间再提前。”康熙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就半个月以后,月底如何”
鳌拜见康熙一再让步,心想他到底是皇上,也不能逼得他太急了。便道:“就依皇上之言。不过请皇上降旨诏告天下,将这两个逆贼千刀万剐,以此来警示那些汉人,叫他们安分守己,如若不然,这便是下场。”康熙见鳌拜步步进逼,拂然道:“鳌少保,这夫妇二人如何处决,也是在朝堂上议过的,男的斩立决,女的身怀六甲,不能见血,将其吊死。”鳌拜欲待再说,康熙道:“旨意朕自然会下,其余事不必多说,想必你也累了,请退下吧!”他始终惧怕鳌拜三分,又当此特殊时刻,所以言语中分外的客气。
鳌拜见事情基本达到目的,不宜过分进逼,便退出去。鳌拜一走,康熙长长嘘了口气,和鳌拜这番较量,着实让他筋疲力尽,不过自己最终还是输了。想起鳌拜这厮盛气凌人,目无君上的样子,再看看被他拳力大震翻的笔架,心中便恨着牙庠庠的。但鉴于鳌拜朝中势大,一时又奈何他不得。再想想自己身为堂堂大清皇帝,竟然杀不杀一个人,赦不赦一个人,都做不了主,实在是窝囊。气闷了半晌,这才传太监进来命人拟旨。
 
一O七 我以我血(15)
一行人赶往城西菜市口,但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成千上万群众都来围观,人群中形形色色各往各业的人都有,有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中人,有小偷乞丐,有富商巨贾,有平民布衣,也有王孙公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纯属是来看热闹的,有的则是内心真正难过,为朱三太子送行的,有的神色漠然,有的神情愤慨,总之是品流复杂,不一而足。
李相如和祁长老等人被远远的隔在刑台数十丈之外,一眼望去,但见人头攒动,根本无法看见行刑台的情境,只听人声鼎沸,而官兵把四面八方的要塞把守得严严实实,以防有人劫囚,为防万一,鳌拜还特地在四边的楼阁高处埋伏了两百名弓箭手,如若有人要劫法场,便下令当场放箭射杀。
此时李仕元和吴青鸾已经被押上刑台,监斩官鳌拜坐于台上正中位置,刑部尚书杜天章正站在台前宣读清廷圣旨,由于距离较远,人声嘈杂,站得较远的人员根本听不到他在念些什么,反正大意是列举人犯无数恶状,当众斩首,以慑后人诸类的话语。
在场的汉人百姓知道台上的人便是朱三太子,即将被处死,一些人不禁掉下泪来,有人抑制不住,竟哭出声来。【】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道:“驱除满人,还我汉人河山!“这一吼成了导火索,人群一下子汹涌起来,刹那间无数人都叫道:”放了朱三太子”、“还我汉人江山”、“立诛鳌拜这个大坏蛋”,其实清朝虽有康熙,实质是鳌拜把持朝中大权,他及他的亲属在外圈地占田,强占强抢,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京城中的汉人百姓提起他来无不恨之入骨,破口痛骂。现下有人点了这把火,压抑在心中的委屈、怒火瞬间便被引爆,一时间骂声如潮,群情激愤,人群潮水般向行刑台涌去。
鳌拜本想借斩朱三太子来立威,压制恐吓天下百姓,不料适得其反,激起了偌大民愤,这是他始料不及的。眼见成千上万的百姓吼着骂着涌了过来,围在台边的清兵根本弹压不住,节节后退,即令他一生身经百战,见过无数混乱场面,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由慌了神。
刑部尚书吴天章是汉人朝官,对鳌拜平素的做法也颇为不齿,他曾是前明的举人,对前明朝廷仍存有感念之心,对李仕元夫妇内心也颇为同情,特别吴青鸾马上临盆,就此将其处死,一尸两命,实是觉得残忍之极。但鳌拜一意孤行,即使是康熙皇帝他也不放在眼里,要知道鳌拜权势熏天,谁一旦忤逆了他的心意或是跟他唱对台,不是抄家斩首,便是发配流放,便连顾命大臣苏克萨哈得罪了他也逃不了杀头抄家,他一个汉人刑部尚书,又如何敢多言
吴天章见人群已经渐渐涌向台边,心中恨不得再闹得大些,让人趁乱将李仕元夫妇劫走。见鳌拜脸现怒色,便问道:“少保大人,百姓闹成这样,该如何办”鳌拜定了定神,喝道:“给我将闹事的人全部杀了!”吴天章脸上作难:“少保大人,所谓众怒难犯,这么多在的场人,该杀谁,难不成全将他们杀了”说着指向台下黑压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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