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主公,已经到葵城了,您看是不是需要采买一些常用的东西啊。”
“买,必须买!你们都别傻站着,赶紧买些女性成衣,再买些被子,至于别的你们自己看着办。闪舞”
站在旁边的少年们一哄而起,一个个弯着腰捧腹大笑,筚老头挥挥手,沉着脸说:“赶紧办事去,都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行,顺道打听下后面的路。”
少年们捂着嘴强忍着笑意,乖顺地点头着答应,接过筚老头递来的钱,转身便忍不住仰头大笑,时不时勾起肩搭起背,上气不接下气的边说边笑。
“他们咋回事有啥好笑的吗我好像没说错话吧”窦冕趴在毛毯里挠了挠头不解的说。
筚老头尴尬极了,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调整了一会情绪,转过身低着涨得通红的脸,小声提醒道:“主公,您这天天躺在里面也不像样子啊,怎能给他们做好表率”
张曦听见筚老头正拐弯抹角的说自己,羞臊的把脸埋进毛毯里,半天不敢往出露。
窦冕睁大了他那圆眼睛,不知从何处接起,微微发窘,面红耳赤的说:“行了,行了!啥时候开始比我娘还啰嗦,我这就起来,你先去招呼后面马车去。”
筚老头转身就走,只留下毛毯里的二人躺在马车上,窦冕轻轻的拍了拍张曦,催促道:“别躺了,赶紧给我更衣,不然等会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笑我,快点。”
张曦小脸胀的通红,转过头面红耳热的看着窦冕,忸怩不安的说:“公子,我没衣裙穿了,您自个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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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壹玖叁:稍许耽搁
窦冕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搞定了筚老头,之后一行人就像无事般把车队停到界休城外,忍了很长时间的妇女们就像狼见了肉一样,还没等着停好便纷纷从马车上跳下来,成群结队的涌进了小小的界休城。闪舞
窦赐一见人都跑了,赶忙从车上往下爬,嘴上还奶声奶气的叫嚷着:“别跑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窦冕一把抓过窦赐,废了好大的力气抱到车上,气喘吁吁的说:“臭小子,你跑丢了我去哪找赶紧给我坐下背书。”
窦赐皱了皱鼻子,满是委屈的用力展开布,不甘心的往说说笑笑的妇人们方向看了一眼,拿起棍子在布上一笔一画的写起来。
筚老头站在太阳底下着实有点忍不住,向窦冕告了罪,转身拉上少年们,跑到路对面的大树下聊起天来。
窦冕拿起自己准备好的竹根,每说一句就让窦赐重复一句,当窦冕说到‘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知,不处也’之处,窦冕解释道:“此处胡诌,略过。”
正在这时,忽然从路中间传来:“真是有如斯文!不以其道而得富贵,仁者不处也,何有错”
正憋着满肚子气的窦赐,听到有人开始反驳自己的哥哥了,赶紧让开身子,撅着嘴,双手抱在怀里,安安稳稳的做起了旁观者。
窦冕听到别人反驳,可是有点不乐意了,抬头瞧向刚才说话的少年,此人文质彬彬,一身灰色儒衫搭配着头上的绛色的缁布皮冠,面上露着怒容,直直地瞪着窦冕。
窦冕不悦的说:“小子,看你也是读书人,不知道在给别人授课时打断,很无礼吗”
“黄口孺子,懂书否也敢曲解论语,真真狂妄!”少年抖动着眉毛,眼睛里透着火气。
窦冕心道:“我逗我弟弟,关你屁事,狗拿耗子。”但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拱手问道:“那要怎样”
少年昂起头,大言不惭道:“小子不才但也师从儒学多年,你可以想我赔罪,我会做梦告诉先师的。”
“不知师长如何称呼”
“庞冗,字长奇!”
窦冕听都没听过此人,不屑的说:“读了几本书就敢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还差了点,回去把能用上的人都唤来,咱们斗上一道斗,就让小子看看你斤两,如何”
庞冗指着窦冕,面色胀红着说:“孺子,你等着!”
庞冗说完话,转身便小跑着从官道进了城里,十二子后知后觉的跟着筚老头跑过来,一个个眼巴巴的围在窦冕身边。
“都一边去!我要开始和人打擂了,你们给瞧好了。”窦冕信心十足的说。
子关心道:“少主,要不让我们来他那么大年纪,不是以大欺小吗”
“我当年告诉过你们一句话,先达大道者为师,尔等可是小觑与我”窦冕歪着身子瞥向众人。
十二子左右对视了一会,都露出无奈的表情,但依然躬身向窦冕说:“我等不敢。”
一直坐在一边的窦赐满脸崇拜的看着窦冕,沉着众人都没在意的时候,轻声说:“大兄,要不我们进城吧,你看外面这天气这么热,把我热坏了可咋办。”
窦冕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地擦了擦窦赐脸上的细汗,对着站在车边的众人说:“筚老,就有劳你看下车,我们一起进城去。”
“为少主彩!”丑举着胳膊大声吼起来,众人也不示弱,一声接着一声喊。
“行了,手放下,让你们这么一搞,我都快成丁春秋了,来赐儿,我们走咯!”
窦赐直接扑到已经蹲下身的窦冕怀里,小心翼翼的抓着窦冕的头发问:“丁春秋是谁啊”
“一个骗子,走到哪都有一群跟屁虫跟在身后,大声喊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窦赐一听窦冕的解释,捂着嘴轻笑起来,可当透过窦冕肩上看到身后的十二子时,再也憋不住了,咯咯
第195章 壹玖肆:坐而论政
庞冗站起身来对着窦冕拱了拱手,满眼不屑的说:“小友,时有否泰,故君子履道而反贫,贱此则不以其道得之,虽是人知所恶,不可违之而去。闪舞”
窦冕站起身,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子奇兄说的道是什么道”
“小友,我来教教你,何为道”庞冗昂着头,盛气凌人的说。
“谨受教!”
“君子者,温良恭俭让,是以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放于利而行,忠恕而已!”
“这就是你认为的吗”窦冕讥笑道。
“然也!”
“尽己谓之忠,推己谓之恕,而已矣者,竭尽而无余之辞也。心欲求道,而以口体之奉不若人为耻,其识趣之鄙陋甚矣,至于道而心役乎外,无可无不可,是故方以类聚,同志相求,德不孤立,必有类应,与贫富者何”窦冕一一反驳道。
“哼!我等之士至于道,自当耻于富贵,况不以其道取富贵,仁者何”
窦冕一听这少年老在富贵何道上做文章,心中嘀咕起来:“这年轻人,哪个愤世嫉俗的人教的学生着实太不要脸了。”
“天下之道,如天上繁星,终归于一,一者大道也,是故道之不同,行止异也,良知存则道存,何须在乎手段君之道非我之道,何必行少正卯之事”
庞冗面红耳赤的指着窦冕,过了好一会怒气冲天的说:“小子安敢辱我欺我刀剑不利否”
窦冕一看这架势,想要火并,冷嘲热讽的说:“君子之剑乃礼仪之剑,利不利小子不知,不过我之刀剑血未冷,可否一试”
身后的十一子,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抽出自己身上带着的环手刀,戒备的看着对面。
对面的儒生们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面面相觑起来,坐在最后的年纪稍小的儒生爬起身,慌手慌脚的往不远处的竹院跑去。
窦冕看着这有点闹僵的局势,压了压手道:“大学工夫即是明明德。明明德只是个诚意。诚意的工夫只是格物致知。若以诚意为主,去用格物致知的工夫,即工夫始有下落。即为善去恶,无非是诚意的事。如新本先去穷格事物之理。即茫茫荡荡,都无着落处。须用添个敬字,方才牵扯得向身心上来。然终是没根原。若须用添个敬字,缘何孔门倒将一个最紧要的字落了,直待数百年后要人来补出于此不察,真所谓毫厘之差,千里之缪。大抵《中庸》工夫只是诚身。诚身之极便是至诚。大学工夫只是诚意。诚意之极便是至善。工夫总是一般。”
窦冕身后的十一子听后,齐齐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谢少主为我等解惑!”
正在这时,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响起:“谁家纨绔竟敢来此放肆”
窦冕转过头,只见此人年近四十,身着白色儒装,打理整齐的胡须垂在胸口,一顶灰色的儒冠放在整齐的发髻上,看起来竟有几分大儒的感觉。
窦冕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摸这下巴慢条斯理的问:“请问先生师从何人”
“我师从林宗先生,不过小友,你的辩论方式似乎是陈仲躬的感觉,但李代桃僵的这一套确有点像荀慈明。”中年人捋着长须很不确定的说。
“郭泰选的这人一个个都这么强我随便说几句都能判断出来真是见鬼了。”窦冕沉吟了一会,如实说道:“我随我师在颍川数年,竟不知林宗公的学生已达如此之境不知申屠兄如今到了何种地步”
中年人对着空中斜举着双手抱拳道:“申屠兄天纵之资,虽出身于漆工,但着实可敬,自去年我等诸郡游学归来,司隶之地皆知申屠兄为经石大家。”
窦冕听后,便知此人没说假话,正了正衣裙,长揖道:“未知学兄名讳,罪
第196章 壹玖伍:入山出山
窦冕带着十一子从书院出来,韩恭热情的抱着窦冕,大有送出竹林的样子,窦冕担心夜长梦多,好说歹说才劝住韩恭,等到众儒生在韩恭催促下,向窦冕行半礼的时候,一个个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窦冕心中很是舒畅,眉飞色舞的爬到丑的背上,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众少年都感觉莫名其妙,可也不知窦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高兴,又不敢开口问。
一行人进了城里买了一些铁器便出了城池,妇女们看到众人出来,齐声欢呼起来,纷纷跑下来围着窦冕打量起来。
窦冕抬头看了眼已经西坠的金乌,急忙从妇人们中挤出来,对着看热闹的众人们喊了一句:“都赶紧上车,还有该进山的进山。”
少年们都抬起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窦冕,一直等到确定没了下文时,只得垂头丧气的走上了各自的马车,妇女们一看窦冕真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嘘声四起,拉上各自身边的手,有说有笑的回到了马车。
转眼间人群散的一干二净,只留下窦冕四处张望的站在原地,忽然马匹嘶叫声响起,寅、巳、亥三人驾着各自的马车,缓缓地从车队里走了出来,直接向西方入山的路走去。
窦冕磨磨蹭蹭的爬上自己的马车,抬头一看张曦和蒜儿正围着窦赐,嘴上说着隐晦的荤话,时不时还捂着嘴在那轻笑,只留下浑然不知的窦赐站在那瞅着两人发呆。
窦赐一看到窦冕上了车,赶忙扑到窦冕怀里,小声说:“嫂嫂说有私房话和你说。”
窦冕拍了拍窦赐的背,靠着车壁道:“曦儿,你怎么跑着来了”
“奴是公子的女人,自然要跟着公子。”张曦轻轻弯了弯身子,轻轻的抛了一个媚眼,轻声细语的说。
窦冕对着车前的筚老头喊了一声:“筚老!入山。”
张曦瞧着马车行起来,自己的事情又不好意思说,只能一个劲的用自己带着怨念的目光,不时的摆出一副撩人心怀的姿势。
窦冕就像瞎子一样,装作没看见,转过身继续对窦赐讲起课,张曦用尽了全身解数见窦冕没有反应,最后只能放弃,拉上身边的蒜儿,两人小声地靠在左车壁聊起天来。
自界休过汾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众人商量了一下,就着汾水岸安营扎寨,窦冕叫来酉打听了一下河西的道路,经过酉一阵比划,知道了明日需要过平周才能入山。
筚老头当听完酉的话后,跑到九子身边,仔细的拿着酉指出的路线规划起来。
妇女们一部分加过做饭,一部分开始洗漱自入山之后换洗过的衣物,嘈杂而不失和谐。
众人食完晚饭,纷纷回到各自的小帐篷里面睡起来,窦冕洗漱完毕躺在马车上等着窦赐,忽然帐篷轻轻的响动起来。
“进来吧,我弟弟呢”窦冕看了眼来人,正是张曦。
张曦捂着嘴轻轻一笑,吹灭了帐篷内的灯火,不由分说的爬上了马车,窦冕也不客气,两人就着马车翻腾起来。
天色微微发亮,众人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杨曦春光满面的爬起来,给全是黑眼圈的窦冕换好衣物,自己随意的穿上一件裙子,袅袅婷婷地走出了屋外。
窦赐打着哈欠爬上马车,既不言语也不说话,往窦冕身上一趴便睡了过去。
窦冕将事情给筚老头大概安排了一下,就着冷水磕了几口干粮,抱着窦赐睡了起来。
再次醒来之时,马车已经进入了崇山峻岭,四处一人抱的大树随处可见,两旁山中各色的野果露出诱人的颜色,山中时不时惊起的
第197章 壹玖陆:午擒县尉
“明君当瑕不掩瑜,你岂不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窦冕拍着窦赐的脑袋很是满意的解释起来。
窦赐下来的话让窦冕差点吐血,窦赐瞥着窦冕,嘴里哼声道:“子曰:齐桓公正而不谲,晋文公谲而不正。所以说他就不是好人。”
窦冕着实无力反驳,放下手中的棍,气呼呼的说一句“倒霉孩子”,然后狠狠地一屁股坐到路边生起闷气来。
窦赐一瞧哥哥不揍自己,兴奋的跳下马车,转身就跑到少年堆里,对着众人嘚瑟起来,众少年恭维的对着他伸出大拇指。
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从城中传出,迅速的蔓延过来,筚老头对寅使了一个眼色,寅轻轻的从腰间取下环首刀紧紧攥在手上,剩下的九子动作整齐划一的围着寅摆出一副进攻姿势,一个个半曲着身子目视前方。
几息之后,山的拐弯处跃出两匹杂色的驽马,一前一后向众人跑来,前方此人几近中年,身着宽大的黄色曲裾禅衣,头戴武冠下衬平上帻,右腰系一方青绀绶,左挎一柄长剑,身后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着一袭白色长襦,下穿灰色犊鼻裤,腰间用长长的縌绑着一方青綬。
两人距众人有一箭之遥的地方停住马车,为首的中年人骑在马上,手指马鞭点着众人,大声说:“我乃本县县尉佟曼,听闻三老着人禀告于我,有大队人马自山中出,吾与本地游徼特来一观,尔等何人自何而来因何至此”
筚老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来人,确定来人没有恶意后,走到坐在路边的窦冕身边,轻声问起来。
窦冕从头至尾听完县尉说的话,又听了下筚老头心中想法,窦冕从地上站起来,轻蔑的笑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小小的百石也敢如此说话”
十子一听窦冕话语中略带不平之色,一个个紧绷神色,只听窦冕一声令下:“三人一组,自己想办法拦下此人,寅从中谋划,一炷香之内我要见到两人。”
众少年神色一震,寅用着求助的眼神看向筚老头,筚老头双手一摊,苦涩的说:“立威之战不容有失,能不能在此站住跟脚就看你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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