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良士蹶蹶
“你们谁做过泥瓦匠木匠或者盖过房子的,都站出来吧!”窦冕大声询问道。
“主公,这都庄稼汉,谁能连这都不会您吩咐就行!”筚老头解释道。
“那行,先去砍树去,把房子先修一下,让妇孺们住,我们这些大男人,干在晚上先随意搭几间破屋住着。”
“公子真是仁义!”众老人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来。
“行了,都干活去!”筚老头对众人一挥手,带着众老者拿起地上的环首刀作势往山上走。
“筚老!家里有锄头之类的吗”窦冕忽然喊住筚老头。
筚老头停住脚步,不解地问:“主公要锄头作甚”
“建窑,烧砖!”
筚老头略微想了一下,肯定的说:“有,不过只有两把!”
“差不多够了,你们谁是泥瓦匠跟我走!”窦冕向众人问道。
筚老头在人群里瞧了两眼,随手拉出来两个年岁稍小一点的老者,推到窦冕身边:“这两个就能成,反正您的那活好干。”筚老头说完话便带着剩下的人上了山。
窦冕仔细绕着两个老头打量了一番,瞧着这两位一吹就倒的身子骨,真不知道该如何分配活计了。
“你俩叫什么名字”
打扮稍微干净一点的老头不经意间拽了拽自己的的衣袖,弓着腰回答:“小人伍乡雄,今年四十有三!”
窦冕心里咯噔一下,惊讶的嘴长得老大,好半天才回过神:“你四十有三逗我玩吧,我爹才四十五,比你都年轻。”
“小人怎么敢跟大老爷比,但小人确实是四十三。”伍乡雄非常肯定的说。
“你咧”窦冕指着隔壁腿肚子有点打颤的老者道。
“老头子陆平义,和大老爷同庚。”
窦冕挥了挥手,意味深长地说:“走了,既然认识了,我就叫你们叔吧,为了我也为了你们自己好好干活,我不会亏待你们。”
“不敢当公子尊称,我等定好好干活。”两人抱拳,不住地点头,小心赔笑道。
两个老头从屋里拿出两把满是铁锈锄头,扛在肩上跟着窦冕屋前屋后面游荡。
窦冕好不容易在后山的半山腰上寻到了一处土包,捏起一把黄土,放在手上轻轻一捻变成了粉末。
“开挖!”窦冕十分肯定的说。
“公……公子,这里可不敢建窑,一建准塌。”陆平义用着肯定的语气,阻止道。
“就是,这地方肯定不能间,全是黄土,山上水一冲就塌了。”伍乡雄附和起来。
两个人站在土堆边,一唱一和,窦冕抓耳挠腮的问:“我说建窑了吗赶紧干活!别磨磨唧唧的,把土给我刨出来。”
两个老头不自觉的看向对方,都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陆平义往手上吐口唾,用力在手上搓了搓,拿起锄土狠狠地挖了下去,伍乡雄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不情不愿
第202章 贰〇壹:破屋训话
开始从肉铺返回的路上,张曦一路各种耽搁,买了一堆自己用不上的胭脂,抱走一大堆彩色布匹。
窦冕瞧着满车的货,着实心里高兴不起来,愁容满面的说:“你买的那啥东西嘛,没一件用的上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们女人当然得多爱自己咯。”张曦从袖子里掏出一小份胭脂,嗅着鼻子在那细细闻起来。
“哎呦,还会咬文嚼字了”
张曦仰着头,不屑的说:“弟弟教我的!”
“哎呀!”窦冕猛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忘了给弟弟买东西了。”
“不用,赐儿吃的零碎我买有。”
“今儿他跑山上作甚”窦冕好奇的问。
张曦捂着嘴,轻笑道:“赐儿人家想的逃学计策。”
“嗯等等!计策”窦冕摸着下巴,龇牙道:“他是等我睡的半睡半醒之间,对我进行无意识引导”
“你自己教的啊,别问我。”张曦说完,弯着腰趴在那窃笑起来。
窦冕眯起了眼,脸色阴沉的吓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愤怒的说:“臭小子,敢拿我的疲兵之计玩我,有种!回去给我备棍。闪舞”
“公子,备棍作甚”张曦低下头,观察了好一阵,磕磕绊绊的问:“不会……不会是要动家法吧”
“不抽他,我要让他知道规矩!”窦冕狠狠地吐出规矩二字,张曦听着都心有余悸,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马车一路上慢慢悠悠,直到未时末,马车才茅草屋前。众妇女一见采购的东西回来了,纷纷跑过来帮忙搬东西。
窦冕和张曦从车上将油盐酱醋搬下来,拿到后院,寻了两个陶罐请洗干净后,开始用盐和调料处理已经备好了的猪肉,之后锅中将各色调料放锅中炒香,把腌好的肉在陶罐中两面背的金黄,而后加水炖起来。
窦冕把注意事项给做饭的妇女们说了下,捡起一根柴和提到手上,直冲冲的穿屋而过,站在破屋的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喊一声:“窦赐,给我滚出来!”
正在扯闲篇的妇女们,齐唰唰看向窦冕,当看到窦冕那面沉似水的样子,一个个迅速转过身缩起头来。
过了好一会,屋里出来一个张成的小妾,走到窦冕身后,悄声道:“小公子晌午时分在前面那小山包上睡觉,公子要不去看看。”
窦赐正躺在土堆上悠哉地欣赏着蓝天,学着哥哥翘个二郎腿,时不时蹦出两句“风高云淡秋正爽,正是养膘好日头。”
忽然窦赐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就势沿着山包一个驴打滚,迅速的爬起来。
“小子,警惕性挺高啊,跟我回吧!”窦冕冷笑着甩动着手上的柴火,招了招手说。
窦赐小跑过来,抱着窦冕的腰嬉皮笑脸的说:“大哥回来了,带好吃的了吗我肚子饿了。”
“回吧,到屋里慢慢跟你算账!”窦冕将手上的柴和背到身后,不温不火的说。
窦赐缩了缩脖子跟在窦冕身后,慢吞吞的,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耷拉着脑袋,两只小手不自然地在身前捏成一团。
窦冕走到破屋的门口,站在台阶上,厉声道:“跪下!”
窦赐吓了一惊,壮着胆子瞄了眼脸黑的像锅底般的窦冕,扭扭捏捏的双膝跪在地上。
窦冕把柴和放到窦赐的手中,让窦赐端到身前,双手背在身后,语气平和的问:“何为君子五德”
“温、良、恭、谦、让!”
“何为八德”
窦赐不假思索的回答:“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好,很好!”窦冕拍拍手,冷笑道:“既然给你讲过,那就给
第203章 贰〇贰:时日临近
窦冕将窦赐斜放在草堆上,用力揉搓着已经有些变乌的膝盖,妇人端着热水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窦赐身边,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小事,洗个热水澡就行了。”
窦冕说完便打算来给窦赐脱衣服,妇人猛然开口道:“公子,您还是先去给小公子做点肉汤吧,这么小年龄经不起折腾。”
“那行,你赶紧给洗了,找床被子盖好。”窦冕随代了几声,疾步跑到后院,开始用猪杂炖汤。
饭食做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窦冕盛了一小碗汤,又把热了大半个时辰的肉一起端着,轻手轻脚地拿到前屋。
窦冕看着床上半睁着眼,裹得跟粽子一样的窦赐,将手上的东西交到妇人手上,自己伸着头在窦赐的额头上摸了摸,庆幸的说:“还好,还好,只是感冒了,没发烧。”
窦赐有气无力的问:“哥哥,我不会死吧”
窦冕嗔怒道:“屁大的孩子,死啥死,自己爬起来吃东西,你离死远的很。”
“真的”窦赐疑心道。
“放心吧,你这两天不读书了,每天好好吃肉,也就几天的事儿。”
窦赐费力的从用双肘半支着身子,哭笑不得的对妇人说:“胡婶婶,我说没事吧,把饭给我,我自己来,您赶紧用饭去。”
妇人坐到窦赐身边,小心翼翼的递过肉,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窦赐将饭食吃的赶干净。
窦冕看到窦赐饭量没减,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口说了几句关心话,便钻进了白天妇人搭的建议房子里。
心中藏事的一夜既短暂又漫长,东方刚有点发白,窦冕听见妇人们已经起床开始准备早食的声音,一个翻身从草席上爬起来,小步跑进屋里,悄无声息的走到窦赐的身边。
“赐儿,今好点没”窦冕柔声问道。
“身上没力气,不过……哥,再给我炖次肉,我想吃肉。”窦赐眼眸直盯着窦冕乱转,撅着嘴怯怯的说。
窦冕听到窦赐要吃东西,心里高兴的差点叫出来,轻轻地拍了拍窦赐脑袋,二话不说就跑到后面忙活起来。
经过近一个多时辰的文武火来回炖煮,终于将一陶罐汤熬的只留下一碗,窦冕端着浓香四溢的炖肉走进来。
窦赐坐在草堆上,也不计较饭菜烫不烫嘴,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窦冕眼睁睁的看见碗里的肉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被窦赐吞进了嘴里,直到窦赐把碗递过来,窦冕才回过神,不由得惊叹起来:“恶鬼投胎奥,家里养一个你再养一个筚老的义子,迟早被你吃垮咯。”
窦赐脸色涨得通红,不好意思的揉着脑袋:“没吃过嘛。”
“要不你今儿躺着,我去给你用文火炖一份放在那,饿了你就让她们给你端来。”
“嗯!省得了。”
窦冕走到后院将肉炖道陶罐里,然后便跑到昨日的挖土的地方看了下干活的进度,虽说不是太过满意,只不过聊胜于无罢了。
窦冕也不嫌他们干活磨蹭,满面春风的对两位老头一阵勉励,伍乡雄与陆平义就像商量好的一样,一个个痛哭流涕,对天发誓一定要把活干好。
从山坡上下来,窦冕在荆棘堆里寻了一根小棍子,沿着山坡上漫无目的地转悠起来,眼睛四处搜寻着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整整一个中午,窦冕用外套包了一堆野果,兴奋的背回到屋子里,窦赐满眼冒光的从草堆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扑过来,抱着野果许久都不撒手。
酉时未过,戌时未来之际,筚老头带着老头子有说有笑的从山上回来用餐,窦冕正在给窦赐剥着野果,忽然筚老头从人群里走出来,凑到窦冕耳边小声问:“十二子可有消息”
窦冕扭过头,怔怔地望着筚老头,许久才慢条斯理道:“消息子回去送信还没回来,寅昨天我就没看到,卯到现在也还没消息。”
第204章 贰〇叁:算学算卖
窦赐一听窦冕要把自己留家里,急忙从筚老头怀里爬下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窦冕的短褐衣角,奶声奶气道:“嫂嫂不是在家嘛,我想跟着去。”
筚老头和窦赐一唱一和道:“就是,妇人在家,不会有事,而且这次对方有多少人,我等不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老头子跟着去一趟。”
窦冕略微想了一下利弊,对几人吩咐道:“寅,你们两个人去后面准备马,赐儿去给曦儿说下,速度快点。”
寅、午转身便快步跑向后院,窦赐小手将窦冕的衣角紧紧拽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去,让段爷爷去,我怕你把我扔下跑了。”
筚老头走上前,拉住窦赐的小手:“小公子,我这老头子与妇人有男女之别,你是小孩子就没事,要不老头子在外面等着你可好”
“你可别骗我啊”窦赐警惕的再三说着。
筚老头一个劲的点头告诉他自己没有说谎话,废了好多口水,终于等到窦赐松开了揪着窦冕衣服的手,不情不愿的跟着筚老头走向破屋。
半柱香左右的工夫,寅和午牵着两匹光溜溜的马过来,筚老头找了一根绳子将窦赐紧紧拴在自己的背上,窦冕一见马背连坐的地方都没,质问道:“这样子能骑没开玩笑吧”
寅看了午一眼,把手上牵的马交到午的手上,寅则去将自己的马牵过来,双手按在上面,轻情一跃便坐的安安稳稳,筚老头想窦冕解释:“骑马讲究的身形如一,眼随心动,最主要就在夹马的双腿。”
筚老头照着刚才寅的动作,重新向窦冕演示了一遍,窦冕硬着头皮让午把自己抱上马,摇摇晃晃的坐在马上。
几人检查停当自己的东西,筚老头冷静的叮嘱道:“午带着我先赶上他们,寅你能认识路,小心保护好主公,若有差池,你自己看着办。”
寅正了正表情,向筚老抱拳道:“段叔放心。”
筚老头一挥手,双脚一踢马匹迅速的冲了起来,午急忙跟上,两人转眼之间便消失在茫茫黑夜。
窦冕坐在马背上,一直感觉不怎么舒服,屁股下就像硌着石头一样,左摇右摆的,寅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窦冕在上面一直挪动身子,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急忙拍马靠过来。
“少主,你要放松,身体这么僵着不行啊。”寅小声提醒道。
窦冕扭着脑袋瞪了眼寅,怒道:“不这样掉下去咋办”
寅挠着头陪笑道:“这不!有小的在,您放心!”
窦缓缓将身体放松下来,紧夹着马腹的腿渐渐放松力道,调整了好一会才在马背上坐稳。
寅瞅着窦冕已经坐稳,忽然抽出袖筒里藏的鞭子,冷不丁往窦冕的坐骑臀部抽去,马匹吃痛,长嘶一声,向前面狂奔而去,寅担心窦冕有失,赶忙骑着马在身后追上来。
窦冕用着记忆里骑自行车的诀窍在马背上坐定,心中对自己的机智很是佩服,于是洋洋得意的打算向寅显摆,脑袋刚转过来,就听到“啪”的一声,坐下的马就像箭一样,噌的一下飞出去,耳边只留下呼呼的风声。
窦冕看着两边在月光下极速后退的树影,心中顿时惊恐起来,急忙趴在马背上往前挪了挪身子,双手用力揪住马脖子两边的马鬃。
一炷香前后,马奔跑的速度徐徐降了下来,窦冕提心吊胆的趴在马脖子偷偷看着地面,好一会才将已经蹦到嗓子眼的心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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