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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春山居

    刚刚已经在皇帝面前屈服过一次的钱谦益,此刻内心的纠结时间就更短了,没待皇帝多费口舌,钱谦益便再次应承了下来。只不过在皇帝面前答应的爽快的他,在走出宫门之后,脚下倒是有些轻浮了起来。

    和渐渐开始焕发出青春的北京城不同,此前生机勃勃的沈阳城,现在却像是遭遇了寒冬的老林子一般,不仅街面上的商铺有些冷清,就是街上行走的女真人也无从前那般悠闲适意,只是低着头快步行走着。

    城中心一直在修缮的后金宫殿,也破天荒的停工了。知道内情的人都说,前年和去年同大明打的两场战争都没得到什么收获,又要养这么多蒙古投降的部落




第255章 广兴号事件
    四月的长崎正是雨水最多的季节,作为日本有名的对外贸易港口,今年的长崎就显得有些萧条了。在蒙蒙细雨之中,停泊在港口海面上的只有六、七艘中式平底大帆船和日本渔民的渔船。往年那些高大的南蛮夹板帆船港口内是一艘也无。

    当然,这和贸易季尚未到也有关系,按照往年的惯例,810月才是长崎最为热闹的贸易时间。因为今日的细雨,港口倒也没什么商人过来看货,因此船主和水手们不是躲在船舱里睡觉,便是上岸去找乐子去了。

    作为幕府重点发展的对外港口长崎,因为其有利的地理位置和优良港口,因此吸引了不少中国商人在此地居住。到了崇祯三年,长崎长居的华侨就已经超过4千人了。这些华侨还在长崎修建了兴福寺、福济寺和崇福寺,作为长崎华侨举行宗教活动的场所,也是大家相互联络感情,办理丧葬祭祀、同济互助和调节内部矛盾的场所。

    刚到长崎不久的广兴号船主林广兴听从了其他船主的建议,特意跑来了兴福寺拜见广东侨商的首领,想要借助同乡的关系将手中的货物脱手。

    兴福寺是江西商人欧阳云台所修建的长崎第一座唐人寺庙,也是长崎侨商议事的主要地点。大明派出前往江户和幕府打交道的使节申甫和尚,就曾经造访过这里。并且召集了长崎侨商开会,劝说原本泾渭分明的四个同乡会合并为一,在兴福寺建立了长崎华侨会馆,由欧阳云台担任会长,为长崎的华侨和往来华商服务。

    第一次来长崎的林广兴,在见到了欧阳云台之后,很快就把心放了下来。这位江西侨商极为和气,听完了他带来的货物之后,很快便让人去找了一位中人过来,准备将他介绍给那位中人。

    然而,就在他们等待中人到来的时候,码头那边急匆匆的跑来了一位水手过来报信,说一队官兵刚刚跑去搜查了广兴号,不仅把船上的人员全部都带走,扣押了船只,还要求船主自己去长崎町奉行报道。

    林广兴顿时大吃一惊,他立刻起身就想要告辞离去,结果欧阳云台却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你要去哪”

    林广兴有些着急的回道:“老先生,还请放手,我要去町奉行那里问个明白,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欧阳云台却依旧拦着他说道:“问个明白事情尚未搞清楚,你就贸贸然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现在的长崎奉行竹中采女可是一个极为残暴的人,我担心你这么跑过去,不仅见不到竹中采女,连你自己也要被抓起来了。”

    林广兴顿时愣住了,他向着欧阳云台恳求道:“那我该怎么办还请老先生指条明路。”

    欧阳云台这才放开了林广兴的手臂,仔细的想了想说道:“竹中采女虽然残暴,但是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你这船货物的价值也就不到10万大明元,还不至于让他动心吞没你的船和货物。你这船上可是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人和货物吗”

    林广兴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说道:“我船上没带其他人啊,只有两个葡萄牙的传教士而已,他们也只是带了几个箱子而已…”

    欧阳云台赶紧打断了他,提高了三分声音问道:“你船上有传教士他们是不是还带了经书”

    看着欧阳云台突然着急了起来,林广兴顿时一阵心慌的辩解道:“这些葡萄牙传教士人品蛮好的,他们传授的教义也是导人向善,我觉得不是什么坏人啊。他们听说我这艘船要来日本,才特意向我拜托上船…”

    欧阳云台立刻摇着头叹息道:“你要来日本经商,也应当问问那些来过日本的船主,往来日本有没有什么忌讳,怎么能够闭着眼睛瞎撞呢。

    这天主教在日本被称之为切支丹,是幕府严令禁止传播的宗教。凡是发现在日本传教的外国传教士都会被处以死刑,携带圣经等传教资料进入日本国的船员也一样会被处于死刑的。你现在要是前去町奉行的话,也有可能被治罪的。”

    林广兴听的瞠目结舌,有些难以置信。他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愤怒的说道:“凭什么只是带了几本非法的书籍就要判处死刑,这未免也太霸道了。”

    发泄了一通之后,林广兴发觉完全是于事无补,于是他耷拉着脑袋对着欧阳云台问道:“老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可想么要是能够躲过这一劫,待老先生回国时,我必有所报答。”

    欧阳云台却摇着头说道:“竹中采女是幕府的忠犬,他办事干练但也好色贪婪,落在他手中的罪犯,一定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你船上既然有传教士和经书,他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广兴的脸色青白不定,过了好一会才对着欧阳云台深深拜倒说道:“船和货物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我船上那些兄弟,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否则我这条命也留在长崎算了,还请老先生帮帮我。”

    欧阳云台想了许久方才说道:“大家都是唐人,若是能够帮的上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不过你也不必轻易抛弃性命,若是连你也被抓了起来,你船上那些兄弟还有谁能去救”

    欧阳云台说完之后,便让林广兴在房内稍候,他则起身走到了门口对着外面的人小声说了几句,方才走了回来,陪着林广兴继续喝茶。

    对于欧阳云台的举动虽然有些不解,但林广兴还是按耐住了性子,和欧阳云台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过了约莫一个钟头,林广兴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



第256章 种子岛的变化
    四月上旬的种子岛繁花似锦,视线所及之处也是一片郁郁苍苍,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种子岛的地形虽然平缓,岛上最高点没有超过海面以上300米,不过山丘高地多在岛的北端,南面则为平原。

    所以南面种植稻米,而北面则多种植小麦和外国传入的白薯。此时正是冬小麦成熟的季节,北面的麦田里一片金黄璀璨,海风吹拂而过,田里麦浪翻滚,今年显然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从麦田边上经过的农民,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了。

    他们有时会不自觉的向西之表港的方向望去,然后双手合十在心里祈祷这些唐人最好能够留下来。自从去年这些唐人来到这里之后,他们的收入不仅上升了,还能从这些唐人哪里换取便宜的唐货,可以说生活一下好过了许多。

    最为重要的是,这些唐人还雇佣他们修建了西之表港和岛上的水利设施,这可比鹿儿岛本家将大量的租税运回大陆,导致岛上的种子岛家无法修建大型的公共工程好得多。于是仅仅过了一个冬天,种子岛上的农民大多已经接受了唐人的统治。

    不过种子岛家的家主种子岛忠时可不这么看,对于这些侵犯了他领地的唐人,他可是极为愤恨的。只不过,他能够站在城头率领家臣对抗这些唐人,却无法迫使那些农民追求更为美好的生活。

    当唐人在西之表港附近的要塞初现雏形时,种子岛居城外愿意向城内的武士老爷们传递唐人情报的农民是越来越少了。种子岛居城内虽然储备了五、六百人可以食用半年的粮食,但是城内的人谁也没能想到,唐人居然能在岛上驻扎这么久,而本家却没有发兵解救的迹象。

    冬季过后,种子岛家居城内的粮食终于将要耗尽,饥饿的仆役、士兵开始不断趁着夜色逃亡出城,种子岛忠时的家臣开始有人劝说家主考虑投降的事宜了。年轻的种子岛忠时虽然还想坚持下去,但是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们,却又陷入了惶恐之中。

    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唐人陪同着本家的特使来到了种子岛居城之外,让种子岛忠时失望的是,这名特使并不是带着军队来解救种子岛的,而是要求他开城向唐人投降的。失去了最后的期望,种子岛忠时终于下令开城向唐人投降,此时城内只剩下了2百余人。

    交出了武器的种子岛忠时,之后才知道,唐人和本家已经达成了协议,唐人向本家提供一批武器,而种子岛将会作为抵押品交给唐人控制,岛上的租税就是支付给唐人的货款。种子岛忠时一家可以跟着特使迁回大陆,又或者接受唐人的雇佣留下来,不过那样的话本家将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帮助了。

    种子岛忠时虽然年轻,但脑子却不笨,他自然知道本家已经抛弃了种子岛家。以萨摩藩的贫困,又怎么会养一群闲人呢。更何况失去了领地,再丢下忠诚于自己的武士,种子岛家也就不复存在了。种子岛忠时最终选择了留下,替唐人管理种子岛的事务。

    坐镇于岛上的唐人统帅许心素接见了忠时,只是交代了他两件事。一是规定租税今后定为公四民六;二是缴纳上来的租税,二成作为他的俸禄,四成作为他手下武士的俸禄,二成用于办公支出,最后两成交于唐人在西之表的公库。

    虽说唐人少收了两成租税,但是种子岛忠时和手下武士的待遇却反而略略提升了些,因为唐人收取的租税比本家少的太多了。这让原本满腹怨气的武士们,开始接受唐人的命令。

    而就在这准备麦收的季节,种子岛忠时却被叫来了西之表城,从外面返回的许心素要求他接待几位客人。种子岛忠时原本还有些不满,认为这种事只要他的家臣出面就可以了。直到他见到了,那些从船上下来的客人之后,才开始紧张了起来。

    毛利家的家老福原贞好和岛津家家主岛津家久,分别在自家武士的簇拥下登上了西之表港的港口。福原贞好踩着脚下平整的混凝土路面,不由有些惊叹的说道:“这么大且平整的石头,岛津家修建这座码头,也真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和福原贞好的误会不同,岛津家久倒是很清楚,眼前这个码头并不是自家的杰作。他对于唐人在短时间内修建出这样一个港口,也很是诧异,于是对着身边的一名武士吩咐道:“找个机会去问问忠时,这些唐人是怎么修建出这样的路面来的。”

    西之表的唐城仿效了日本的筑城方式,将城市分成了两个部分。平民居住的城下町,和军队驻守的要塞。在要塞内的一座小山坡上,修起了一座尚未完全完工的天守阁。

    因为要接待毛利和岛津两家的大人物,加上又快要麦收了,因此许心素干脆让工匠停了下来,稍稍装饰了下天守阁的二层,便用来接待客人了。

    虽然这座天守阁在福原贞好和岛津家久眼中并不出奇,但是当他们走入了天守阁的二层之后,却也发觉这座天守阁并不像外面看起来这么简陋。起码天守阁内采用的玻璃门窗,已经让让他们无法太过轻视唐人的豪富了。

    就着日本人的习惯,二层依旧铺设了榻榻米,毛利及岛津两家的重要代表都进入了房间,而他们身边的小姓则留在了门口。和门上半部安装的透明玻璃让这些武士们倒也放心了下来,这下他们倒是不用担心里面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将闲杂人打发出去之后,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许心素看了看左侧的福原贞好,又看了看右侧的岛津家久、岛津久通,不由微笑的说道:“想不到今日连藩主大人都跑过来了,岛津藩的诚意,我会记下的。”

    岛津家久没有出声,不过他身边的岛津久通却很是不满的说道:“我们岛津家已经将六分之一的石高作为了质押物,但是许大人答应的大炮却迟迟没送到,这恐怕算不得什么诚意吧如今,你又要求我们前来商议要事,我想请问大人,到底还有什么样的要事,比运输军火的事情更为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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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靖江王的奏折
    许心素派船只将林广兴送回京城的时候,朱由检正在尚书房内召见福王、瑞王、桂王和蜀王四人。

    除了蜀王之外,福王、瑞王、桂王对于迁居北京还是很开心,在封国虽然可以耀武扬威,但也就是一城之囚,没有朝廷的准许,他们连城门都出不去。而且作为都城的北京,生活上的享受大概也就比江南的几座名城差一点,比起他们所在的封国那是天壤之别。

    再加上从小在北京长大,他们自然就更愿意在京城生活了。只要不短缺了他们的用度,他们对于封国被朝廷变相的收回,也没什么意见。当然,他们也知道,有意见也是白搭,现在这位皇帝侄子是不会在乎的。

    至于蜀王就不同了,他是从来没有离开过成都,跑到京城来算是外乡人。他一边忍耐着北方的气候和饮食,又一边担心着蜀王府的产业的安全。留在成都的那些支系和从宁夏入川的庆王府,不动他的产业估计都不太可能,毕竟成都平原的良田大多已经被蜀王府名下了。

    只是他数次向崇祯要求回乡,都被崇祯打了回去,因此最近也开始消停下来了。不过和身边的那三位王爷相比,他的脸上就多了些愁眉苦脸的味道了。

    四位王爷今日一起被崇祯召见,他们自己心里也是有些纳闷的,因为事务繁忙的崇祯很少同时召见他们,就在四人猜测着崇祯召见他们的意图时,朱由检挑出了一份奏折交给王承恩说道:“给福王叔看看,也请福王叔念给大家听听,靖江王这封奏折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请几位王叔教教我。”

    朱常洵拿过了靖江王的奏折只是念了个开头,就不敢在继续念下去了。他抬头看着崇祯询问道:“陛下,这靖江王满篇胡言乱语,臣以为还是不要读下去了吧。”

    但是朱由检却示意他继续读下去,“王叔继续念下去吧,靖江王可是明发的奏折,就算王叔你不念,很快天下人也能知道他在奏折上说了什么。靖江王这份奏折可不单单是给朕看的,也是给宗室们看的。四位王叔怎么能够不听一听,他究竟说了什么呢”

    在崇祯的催促下,朱常洵不得不继续念了下去,他的额头也开始不停的冒汗。待到念完之后,朱常洵便立刻表态道:“靖江王言辞无礼,臣以为他简直是失心疯了。秦、韩两藩蓄养亡命,宗室子弟多有横行不法,陛下将两藩除国并加以惩戒,和削藩、刻薄宗室又有什么关联,这真正是无礼之极…”

    瑞王朱常浩倒是没有福王这么敏感,毕竟他可没有和光宗争夺大位的黑历史,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是一个藩王了。因此虽然觉得靖江王的奏折不太妥当,但他还是想试图为靖江王转圜一二,免得崇祯老是拿他们这些宗室开刀。

    “臣以为,靖江王虽然有些无礼,但也不算完全胡言论语,这大明朝毕竟是姓朱的,宗室子弟打杀了几个不长眼的下人,也犯不着要赔命吧…”

    朱常浩突然感到有人踩了他一脚,他下意识的停口看去,发觉是福王踩得他。看着福王瞪着他的眼睛,朱常浩顿时机灵了过来,才猛的改口说道:“不过陛下乃是大明天子,既然已经下了决断,靖江王上书非议陛下,终究是不对的。”

    桂王朱常灜倒是知趣的很,知道崇祯找他们四人过来,不是要听什么进言的,而是想要让他们对这封奏折进行表明态度的。因此便附和了福王的意见,认为靖江王是得了失心疯了,才会上这等公开的奏折。

    蜀王同样表明了对靖江王上书的谴责,不过他还是拐弯抹角的替靖江王分辨了几句,认为就目前这种局势,还是下旨意斥责靖江王几句算了,不要太过严厉,免得让天下宗室感到忧虑。

    听完了四位藩王的意见之后,一直面带微笑的崇祯突然收敛了笑容说道:“四位王叔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靖江王上这份奏折看似在为秦、韩两藩报不平,但实际上他是想要攻击太祖,为自己的祖先翻案啊。”

    崇祯突然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让福王等人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他们正想着这事是怎么和太祖牵扯上的,靖江王朱履祜到底想翻谁的案。

    朱由检已经从座椅上起身,神情严肃的说道:“靖江王源自太祖长兄南昌王嫡子朱文正,其于我大明开国有功,在洪都保卫战中抵挡住了陈友谅大军的来袭。但其也有罪,和张士诚私通。太祖因其罪而软禁终生,也因其功封赏其子为靖江王。

    朱履祜这封奏折,虽然说得是朕惩罚韩、秦两藩宗室之事。但其实便是剑指太祖,意图为朱文正翻案,指责太祖刻薄其祖,幽怨之意溢于纸上。几位王叔你们倒是说说看,这样的事情,朕可以轻轻放过吗”

    听到皇帝把太祖搬了出来,福王等人也只能面面相窥,不敢再为靖江王分辨。沉默了几分钟之后,福王不由硬着头皮向崇祯问道:“那么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靖江王是不是将他拘来京城问罪”

    朱由检看着面前有些不安的四人,再次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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