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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春山居

    恩格德尔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崇祯当时说过的话语,让黄台吉的脸色稍稍变得好看了一些,从这些话语的内容来看,到的确是像明国皇帝所说的话,而不是恩格德尔在瞎编。

    根据恩格德尔转述,明国皇帝谅解鲍承先当日投降后金的苦衷,也明白他现在不能公开返回大明,因为他的家人和亲族都还在沈阳。

    因此明国皇帝准备放他回去,潜伏在后金国内为大明打听后金的内部情报。明国皇帝还说,为了让他回去看起来不是这么突然,还会挑选几个重要的人员同他一起放回去云云。

    黄台吉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恩格德尔,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还在絮絮叨叨转述鲍承先和明国皇帝对话的恩格德尔,“按照你这么说,明国皇帝先是拉拢你们兄弟不成,就把你们兄弟放在一边,然后同出卖后金重新投靠明国的鲍承先商议怎么潜伏回来,替明国做内应

    他就这么任由你们在边上听完了整个计划,然后再把你们兄弟一起放回来…明国皇帝要么就是一个傻子,要么就是确定你们不会背叛他。

    说实话,你们两兄弟是不是向明国皇帝宣誓效忠了”

    黄台吉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这让恩格德尔先是有些发晕,很快就重新跪在地上有些的说道:“我们兄弟只是假意向明国皇帝宣誓,并没有真心想要这么做啊。小臣对汗王的忠诚实在是绝无更改…”

    黄台吉摆着手打断了他,有些没好气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必再嚎下去了。

    今后有什么事想对本汗说,就应当老老实实全部说出来,本汗自然会知道你的忠诚。再像今天这般,说一半留一半,你也别来找朕了。”

    恩格德尔用袖子小心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忙不迭的回道:“汗王目光如炬,明见毫厘,小臣岂敢再有下次。”

    黄台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对着恩格德尔说道:“你要说的机密事宜就是这些如果是的话,便先下去吧。”

    “不,不,还有一事。”恩格德尔快速的回道:“明国皇帝同那鲍承先谈论了半天之后,杜度贝勒又被带到了大帐外。

    明国皇帝便中断了和鲍承先的谈话,让杜度贝勒进了大帐。随后臣就听到,那明国皇帝对着杜度贝勒说道:听闻你是广略贝勒褚英的长子,是否属实

    杜度贝勒曰:是,我的祖父正是大明的龙虎将军。

    皇帝又曰:朕也听说了,广略贝勒褚英一向忠诚我大明,当初你祖父起兵反明时,曾经极力劝阻于他,结果被你祖父所恶。事后他也曾经向我大明边将示警,不料事泄,因此被你祖父圈禁于家,最终被处死。你父亲的示警文书现尚在兵部存档之内,你父亲是大明的忠臣,所以朕自然不会为难他的子嗣。

    杜度贝勒此时说的声音比较含糊,小臣没有听见。而皇帝身边的侍卫刚好进来找我们,说皇帝尚有事要办,就先带我们回住所去了。”

    &




第964章 猜疑
    黄台吉的暴怒只是持续了片刻便冷静了下来,这位后金大汗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失去控制。即便是他刚刚登基时,在攻打锦州城不遂,应验了努尔哈赤的遗训:至于攻城,当观其势,势可下,则令兵攻之,否则勿攻。倘攻之不拔而回,反辱名矣

    刚登基不久就因为指挥八旗军队攻打明城不克,让八旗子弟死伤重多,不得不背负着“辱名”的耻辱退兵返回沈阳,他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愤怒过。

    从恩格德尔、鲍承先口中听说,杜度有可能投靠明国的传言,黄台吉倒是半信半疑。虽然杜度是努尔哈赤的长孙,但是经过了努尔哈赤和代善等女真亲贵在国内的政治清洗,褚英一系的支持者不是被杀就是改换门庭,当年仅次于努尔哈赤本人的褚英势力已经基本式微。

    对于这样一个已经沦为破落户的侄子,黄台吉想要处置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之所以他把杜度重新抬出来,也正是看在当年陷害褚英出力最大的还是大贝勒代善,一个已经没有根基的杜度虽然在八旗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却是最适合用来对付代善的人选。

    代善若是对杜度下手,无疑就等于坏了自己的名声。先是陷害了自己的兄长,现在连兄长的血脉都不放过,就算是后金军民崇拜强者,也不会喜欢一个过于残暴的上位者。

    而代善若是不对杜度下手,因为父亲的死亡原因,杜度也不可能投向代善,倒是替他对付两红旗的得力助手。

    至于明国皇帝拙劣的计谋,让人一看就明白,这是想要让他疑心杜度,借他的刀杀人而已。

    黄台吉除了鄙夷了下明国皇帝的智力,并不打算相信恩格德尔的告密。他倒是觉得,有了这样一个把柄,倒是可以放到以后去作为敲打杜度的武器。

    但是鲍承先坦白的事实,加上这封给予三贝勒莽古尔泰的信件,却终于让他冲破了自己的自制力。

    同落暮的褚英一系不同,作为上三旗之一正蓝旗旗主的莽古尔泰,正处于一个年富力强的年纪,他的正蓝旗甚至同黄台吉手中的两黄旗实力相当。

    莽古尔泰身份贵重,在努尔哈赤生前最后的一段时日里,是最受父汗依重的一个儿子。从他主持对后金西面蒙古各部的讨伐工作,后金诸人就能看的出来。

    也因此,莽古尔泰在父汗死去之后,便成了同他争夺汗位的最强大的对手。对黄台吉来说,处理阿敏是理所当然之事,毕竟代善已经老了,而阿敏却不是努尔哈赤的子孙。

    三人之中,只有年富力强的莽古尔泰对他威胁最大,也是他最想要解决的对象。特别是从去年开始,通过阿敏居中联系,三大贝勒有渐渐走到一起的趋势。

    在这种局势之下,打压三大贝勒,特别是莽古尔泰的声望,便是黄台吉想要做的事。莽古尔泰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其实大家都不知道。

    当年努尔哈赤把莽古尔泰生母赶回去之后,过了不久就暴毙了,谁也不知道她是真的暴病而亡了,还是自杀了。

    这个时候女真亲贵之间有人传播莽古尔泰杀了自己的母亲以取悦努尔哈赤的传言,黄台吉自然也就推波助澜的让人在私下扩散了,但是这种传言现在只能打击下莽古尔泰的声望,还不能够借此问罪于莽古尔泰。

    不过黄台吉也并不着急,他希望这个传言可以慢慢发酵,等到合适的时机就能利用的上了。

    但是现在明人居然把这个谣言栽赃到了他头上,还让杜度和他招募的文馆成员鲍承先作为证人,直接写了一封书信要交给莽古尔泰,这种挑拨离间的方式也太粗暴直接了些,完全是把他们这些女真人当成了傻子啊。

    黄台吉一大半的愤怒是因为,明国皇帝这种裸的蔑视,伤及了他的自尊心。而另一小半的愤怒则是在于,他居然一时之间没法破这个局。

    如果仅仅是为了维护后金内部的团结,他只要把这封书信当众公布出来,然后替莽古尔泰澄清杀死生母的传闻,必然就能让女真亲贵在眼下的局面中团结起来,不再有什么三心二意的想法。

    但这却恰恰是黄台吉所不能做也愿去做的事,澄清了莽古尔泰杀死生母的传闻,也就等于恢复了他在后金普通军民心中的声望,再加上有代善和阿敏的支持,莽古尔泰立刻便成了足以抗衡他的权势人物。

    如果让三大贝勒抱团取暖的局面成型,那么他想要对付三大贝勒,收揽他们手中的权力,归于自己的计划就要多生周折,甚至于可能会引发一场后金国内的内乱。

    一旦发生了这样的内乱,他想要一边在国内平稳收权,一边继续对外拓展后金的势力空间的想法就难以实现了。只要在国内的权力斗争中流了血,不管他愿不愿意,后金现在向外拓展势力的势头都会被打断。

    为了防备政治对手用武力解决自己,有实力的女真亲贵都会把力量收缩回来,防止对手铤而走险。当大家都把目光转向了国内的权力斗争,那么此刻因为察哈尔西迁空出的大片势力空白区域,后金都派不出人员去接收。

    而选择不公开这封书信,默认传闻继续存在下去,如果明人把这件事宣传出去,那么黄台吉的立场就会变得极为被动。

    最麻烦



第965章 崇祯的算计
    黄台吉正狐疑于崇祯弄出的这么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穿的反间计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对崇祯来说,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并没什么明确的目的。

    黄台吉会不会对杜度产生怀疑,他究竟是为了维持内部的团结压下此事,还是干脆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处置了杜度,对于朱由检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只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试着动摇黄台吉对于其他三大贝勒的信任而已,自努尔哈赤起兵统一女真诸部以来,女真内部爆发过三次激烈的内斗。

    第一次是努尔哈赤同弟弟舒尔哈齐之间的斗争,第二次是努尔哈赤同长子褚英之间的斗争,第三次则是努尔哈赤同开国五大臣之间的斗争。当然还有一次没有爆发的内斗,以代善的退缩而结束。

    不过这些斗争不管多么激烈,努尔哈赤都牢牢的把持着斗争的范围,把斗争只局限在女真的上层,不让中下层的将士介入进去。

    正因为如此,每一次后金的内部斗争不但没有过分的削弱女真的实力,反而因为斗争结束后进一步的集中了权力,而增强了后金中枢对于八旗将士的控制力。

    这种有限的内部斗争方式,使得后金的权力斗争虽然血腥,但是斗争结束之后胜利者懂得适时收手恢复秩序,而失败者能够承认失败重新服从于新的权力体系之下。

    对于女真人来说,这样的权力斗争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大明来说,这样的斗争显然过于温情脉脉了。

    努尔哈赤之所以能够压住权力斗争不扩大化,凭借的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八旗部队,和统一女真诸部竖立起来的巨大威望。

    但是黄台吉可没有对八旗部队的绝对控制权,也没有竖立起对女真诸部说一不二的权威性。

    他之所以能够压制住后金内部的异见,从而维持住后金内部的平衡,除了他本人的杰出政治才能之外,主要还在于这些女真亲贵们还没有意识到,曾经力压女真各部的那个强人已经不在了。

    不管是代善还是莽古尔泰,他们还遵循着旧的权力斗争习惯在思考问题,把权力斗争局限在争取上层女真亲贵的支持上,没有把武力解决当做第一手段。

    代善、莽古尔泰、阿敏不和黄台吉动用武力,而是同黄台吉玩政治斗争,这显然是在以短击长。按照朱由检所知的历史,这三位显赫一时,同黄台吉平起平坐的三大贝勒,没有几年时间就轻易的被黄台吉用政治斗争的方式所击垮了,连一片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历史的结局,朱由检便希望提前一步打破黄台吉同其他三位大贝勒之间的互信关系,看看事情的发展是否会有什么不同。

    在鲍承先书写的书信上令人伪造了杜度的签名后,再让鲍承先带回去,不管这份书信是遵照指令交给了莽古尔泰也好,还是违背了指令交给了黄台吉也好,对于朱由检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鲍承先是否会暗中销毁这封书信,朱由检觉得只要这个人不是过于愚蠢,就不会干这等掩耳盗铃的事,因为他让鲍承先一共写了四份,就算他销毁了这一份,也还有三份书信不在他的控制之下。

    他要是既没有交给莽古尔泰也没有立即上缴给黄台吉,一旦再冒出一封这样的书信,那么不管莽古尔泰还是黄台吉都会拿他作伐,说不得就成了他散布谣言离间大贝勒兄弟之情的罪证了。

    像鲍承先这样顾惜自己生命的聪明人,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在那种最糟糕的处境之中。他要么就是彻底投靠大明,把书信交给莽古尔泰,从此成为大明在后金的密谍。要么就是在第一时间把书信交给黄台吉,以此获取黄台吉对他的信任。

    就朱由检看来,鲍承先选择后者的几率还要高上一些,毕竟像他这样的聪明人,虽然很容易就被力量所驱使,但是对于力量的对比也具备极高的嗅觉。

    现在的大明和后金相比,除了地方大些、资源多一些、人口繁盛一些,但是能够调用的资源比例反而不及后金。看着号称大明最强的边军,在后金军队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聪明人也会选择哪条船了。

    至于杜度,这位努尔哈赤的长孙对于后金国还是忠心耿耿的。虽然他的父亲死于祖父之手,而他们一家也被其他女真亲贵打压了十多年,但是他也没考虑要投靠大明。

    不过能够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杜度,虽说是因为有着努尔哈赤的庇护,但是他本人的隐忍功夫还是不错的。虽然他忠诚于后金国,但是却也不代表不想活下去。

    他想要活下去未必是过于爱惜自己的生命,倒像是不甘心功业未成而早逝的心理居多一些。在长于审讯的锦衣卫面前,他的这点小心思自然是无所遁形的。

    想要活下去,又不愿背叛后金国,使得杜度在朱由检面前显得很是恭顺,但也没有说出什么投靠大明的话语。也因此,朱由检便干脆把杜度当做了一个诱饵,抛了出去。

    就在送走了杜度等四人之后,朱由检便让人把另一封书信送去了沈阳,准备通过宋献策把它交给阿敏。

    除此之外,朱由检还存在着一些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小心思。那便是他还想看看,黄台吉究竟有多少精力能够投入到作战以外的事情中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投入到一件事上的精力多一些,那么投入到其他事上的精力便会少上一些。就算是一台电脑,内



第966章 明军的新战略
    听到兄长崔呈秀跟着后援部队抵达了马伸桥,带着残军退回马伸桥修整的崔凝秀赶紧出了镇子去迎接兄长去了。

    坐在马车内的崔呈秀都没有下车,他从窗口看了崔凝秀一眼,便让他上车来说话。待到崔凝秀上车之后,崔呈秀的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你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陛下尚在石门寨,你却躲到马伸桥来,这是为臣之道吗”

    崔凝秀赶紧替自己解释道:“兄长有所不知…陛下看我等出生入死,伤亡近半,这才让小弟带着他们撤下来,在马伸桥暂时停留一二,等待车辆上来之后,便顺路把伤员撤回蓟州去休养。小弟也是奉命行事…”

    崔凝秀不解释还好,他这一解释,崔呈秀的语气更为冷冽了,“陛下让你撤你就撤我且问你,这一仗打完,你觉得什么时候会打下一仗”

    崔凝秀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军实力不足,粮秣不齐,陛下似乎有意等新军主力抵达之后再向东行。

    而据那些俘获的蒙古人都说,真女真鞑子现在都在遵化城下,围城都快半个月了,要是现在掉头西下,恐怕之前围攻遵化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因此小弟以为,我军暂时不会东进,而后金军队短时间内大约也不会西下,恐怕下一仗要等上许久了。”

    崔呈秀一拍大腿,这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对啊,既然下一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打,现在在陛下身边岂不是安全的很你不在陛下身边待着,让陛下记住你的样子,跑回马伸桥来坐什么要是陛下没记住你的样子,你这趟出生入死的功绩岂不是就白费了”

    崔凝秀原本肚子里还有点小怨气的,他在战场上拿自己生命去拼,好不容易才活下来。这位兄长刚到就把他骂了一通,都没有问候一声他有没有受伤,这实在是太冷漠了一些。不过听完了兄长的话语之后,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的确如兄长所言,最冒险的时候他倒是上去了,现在陛下身边太平的很,他却跑到了后方来,指不定皇帝在心里怎么看他呢要是真把他看做了贪生怕死之辈,崔凝秀心里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冤了。

    从兄长的马车上下来之后,崔凝秀立刻叫来了自己的副将,然后把马伸桥的防御和剩下的部队交给了他,接着他自己便带着一群家丁跟着兄长的马车往石门寨而来了。

    十一月十四日,茅元仪、崔呈秀带着一只八千余人的大队伍赶到了石门寨,这八千人中倒有五千是辅兵部队,他们是前来修筑石门峡口的营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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