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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春山居

    西班牙的军队依然和欧洲其他国家的军队没什么区别,都是由社会上的非生产性人口组成,贵族提供军官,而流浪汉、罪犯成为士兵的主体。还有一种比较省钱的方式,便是直接雇佣外**队。

    声誉颇隆的“瑞士雇佣军“,因为信誉良好和忠诚度较高,一直为新教联盟和旧教联盟分别雇佣着,西班牙的军队序列中也不缺乏这种外国雇佣军。

    但是,不管是何种成分的军队组成,大多数士兵对于他们所从事的战争并无多少热情,他们为国王服役只是为了军饷和胜利后的劫掠。因此西班牙王国能够把这场无益的战争进行到今天,并非是仰赖于国民对于天主教的信仰,而是源源不断从美洲运来的金银。

    秘鲁运银船被劫掠的事件,从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成为压倒整个西班牙王国的最后一根稻草,令王国彻底输掉已经延续了20余年的战争。

    奥利瓦雷斯伯公爵加斯帕尔德古兹曼,伯爵头衔来自于家族传承,公爵则来自于国王菲利普四世的恩赐,他倒是很明白,王国的士兵在收不到军饷时,是不会用自己的鲜血去维护国王和天主的,即便他们对于天主是如此的虔诚。

    最令他难堪的还是,这位秘鲁总督还是他极力推荐的好友,却没想到却给他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为了能够将这场战争维持下去,并满足国王菲利普四世个人的奢华生活,他几乎已经把加泰罗尼亚和葡萄牙贵族口袋中的最后一个铜板也搜刮了出来,但是谁能想到看似安全可靠的秘鲁殖民地,居然会被一只强大的英国海盗舰队打劫。

    事实上奥利瓦雷斯并不相信在太平洋沿岸存在着这样强大的英国海盗舰队,但是他也知道此时的首要问题并不是追究谁劫持运银船,而是如何填补上王国财政的缺口,并推卸掉此次运银船被劫事件和自己的联系。

    因为他推行的国内改革政策,巴利阿多利德的宫廷内到处充斥着他的反对者,甚至连王后波旁的伊丽莎白对他也越来越不满。奥利瓦雷斯知道,如果他不能妥善解决眼下的财政缺口,他的反对者必然会通过王后,在陛下面前借此事向他发起一波进攻。

    不过,幸好远在秘鲁的钦琼伯爵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在1639年新年到来之前从秘鲁送来了一大批财物,贿赂了国王身边的近臣和王后,从而扭转了宫廷内部一度甚嚣尘上的对他的批评。

    借助着这股偏向于自己的东风,加上奥利瓦雷斯终于从荷兰银行家那里获得了一个解决王国财政缺口的建议,使得他匆匆赶来马德里行宫,向国王菲利普四世商议如何填补财政缺口的一揽子建议。

    在菲利普二世之前,宫廷所在地巴利阿多利德一直是西班牙王国的政治权力中心。但是随着菲利普三世在马德里修建了行宫之后,马德里终于成为了西班牙王国的首都,巴利阿多利德倒是更像一座夏宫了。

    此时的马德里行宫犹如是坐落在森林中的一座明珠,宫殿周边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溪水潺潺,可谓美不胜收。比起人稠地狭的旧宫廷所在地巴利阿多利德,这里显然更令人感觉舒适。

    马德里的春秋两季气候都非常宜人,奥利瓦雷斯前来晋见国王的时候正处于春暮,宫廷内外鲜花着锦,看上去极为迷人。当他赶到行宫时,菲利普四世正穿着一身猎装,牵着自己的猎犬,正打算和一群贵族去周边的森林打猎。

    看起来今日心情不错的国王,看到自己最为信任的宠臣后,不由欢快的向他招呼道:“亲爱的加斯帕尔,我们正打算去附近打猎,如果你没有什么要紧事情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去打猎,边走边说。”

    奥利瓦雷斯伯公爵对着国王屈身行礼之后,扫视了一眼国王身边的侍卫和年轻贵族们,方才对着国王说道:“亲爱的至尊,恐怕您暂时要推迟一下自己的行程了,臣有极为重要的事要向你单独进行汇报,是关于财政方面的。”

    看着神情严肃的首相,菲利普四世随手将手中猎犬的缰绳交给了一边的委拉斯凯兹,然后对着身边的侍卫和贵族们说道:“先生们,请容许朕和朕的首席大臣单独待上一会,你们可以先在这里等候着。亲爱的加斯帕尔,我们去书房谈话吧。”

    菲利普四世显然并不是一个十分喜爱读书的国王,因此他的书房中虽然有着数百本书籍,但是却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看起来从这些书籍放进这里开始,它们就没有再被抽出来过。奥利瓦雷斯伯公爵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身关上了房门,然后对坐在书桌后面的菲利普四世进行了一次约半个多钟点的报告。

    菲利普四世虽然耽于享乐,但并不是一个愚蠢的君王,因此他很快就从首相的报告中听出了一些其他东西来。他沉思了一阵之后,方才对着自己的首相说道:“那些荷兰人主动承诺,愿意帮助我们度过难关,但是却要我们放开中国和秘鲁总




第622章 库尔缠眼中的英国
    作为大明驻英国的大使,库尔缠显然不能像自己的两位副手一样,找借口滞留在欧洲大陆上,观望着英国国内的风向。

    不过即便他抵达了伦敦,英王查理一世此时也无暇和他有多少交流。英王在1637年同自己在苏格兰的臣民发生的争执,正成为了一场日益扩大的内战,不是英格兰对苏格兰的内战,而是英王对苏格兰人民的内战。

    这场内战的起因虽然始于宗教纠纷,但真正的原因却在于英国的联邦制。就和西班牙国王带上了葡萄牙王冠,却依然没能将葡萄牙变为西班牙的一部分一样。带着两顶王冠的英王查理一世,同样也无法在伦敦统治着拥有独立行政机构的苏格兰。

    而秉承着亨利八世时期流传下来的一系列有利于资本和世俗贵族的改革政策,苏格兰的贵族们正试图获得苏格兰的自治权力,并将苏格兰教会的地产完全世俗化。苏格兰贵族的行动,显然不是信奉君权神授的查理一世所能容忍的。

    但是在缺乏英国议会的帮助下,英王对于日益扩大的叛乱队伍简直束手无策。查理一世不得不在关闭了议会11年之后重启议会,但是长期无法和国王沟通的议员们,却将议会的重启当做了自己的泄愤之所,完全不理会查理一世想要说服议会同意征税以支持同叛军的战争,反而向着查理一世提出了诸多条件,试图约束这位君主的权力。

    双方的想法完全是南辕北辙,查理一世不得不在几个星期之后又关闭了议会,采用了非常的方法筹款:将都铎时代沿用的“造船税“的征收从沿海扩大到内陆城市以维持海军需要;非法征收关税;征收各种不得人心的中世纪税收,例如对拒不接受爵士封号的乡绅课以罚金等。

    查理一世抛弃英格兰贵族自行决定国策的方式,自然也就使得他渐渐走向了英格兰贵族们的对立面。特别是在英格兰这样一个资本主义工商业逐渐强盛起来的地区,国王绕过议会征税的方式,天然遭到了新兴的乡绅、商人、律师的抵制。而这些人在民众之间拥有着莫大的影响力,在他们的诋毁下,查理一世正日渐变为一位品格低下,且性喜女色的下流胚子。

    当然在亲自接触过英王的库尔缠眼中,英王的品格其实并没有这么低劣。在他看来,查理一世大多数时间都保持着沉默寡言,实在是没有那些贵族口中花花公子的风范。而查理一世对于国内的政务处理,也是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

    不过库尔缠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位英王的性格过于高傲,且由于过分坚信自己的才能,使得他并不怎么愿意和自己的臣子进行沟通,这使得他所制定的政策并不能如他设想的那样实施下去,反倒是有可能被他那些蠢笨的臣子造成了相反的效果。

    而查理一世在军事上的缺乏经验,也使得他在制定平息苏格兰叛乱的作战计划上,往往有些不切实际。而和英国此时训练有素的海军相比,英国国内刚刚征召起来的陆军,不仅缺乏训练,贪污成风,且由贵族出任的军官更是缺乏军事素养,大多数有军事素养的英国贵族现在正在荷兰抗击着西班牙人。

    然而更让人感到担忧的是,查理一世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兴致勃勃的在地图上规划着,自己的军队应该从何处进入苏格兰。而事实上,他所规划的某些军队自始至终都未曾出发过,甚至于有些军队直到战争爆发了都没能征召成形。

    因此库尔缠虽然对于这场战争所知不多,但是也对英王组织的1639年进攻苏格兰的战争,持有着悲观的看法。不过满于战争的英王,倒是给了库尔缠更多时间了解英格兰,或者应该说是英格兰的代表城市伦敦城。

    库尔缠并不是第一位出访英国的大明使者,而随着四海贸易公司和中央银行在伦敦开展的业务需要,当他抵达伦敦时已经不需要自己寻找居住的地方,而是直接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大使官邸。

    库尔缠的官邸位于距离威斯敏斯特王宫区不远的法灵顿区,这里也是大多数英国贵族在伦敦的生活区。弗利特河畔绿树成荫,溪水清澈,贵族们的庄园错落的点缀在着森林和草坪之中,和伦敦城内的脏、乱、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见识过了伦敦城的码头和市井之后,库尔缠一度以为自己也许不可能活着见到故乡的景致了。他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混乱和肮脏的城市,也从未见过如此没有公德心的城市居民。

    库尔缠觉得,与其把伦敦称为一座城市,倒不如将它称之为一座大型的垃圾堆更为合适。英国人不吃动物的内脏,库尔缠觉得这是外国人的生活习俗,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但是屠夫把动物的内脏公然抛弃在街道上,居民把粪便倒向街头,而伦敦市民居然能够若无其事的在上面行走,这就有些难以让人忍受了。

    看着伦敦街道上黑乎乎的街面和泥潭,你永远不清楚自己的脚下埋葬了多少牲畜的内脏和人的粪便。几乎在一瞬间,库尔缠立刻明白了英国贵族为什么



第623章 中法的初次交流一
    在1639年时,很少有人意识到,法兰西的太阳已经露出了欧洲的地平线,即将喷涌出无限的光和热于欧洲大陆之上。

    即便这个国家才刚刚挫败了西班牙及神圣罗马帝国联军的进攻,并在海上取得了一次小小的胜利,但是在欧洲各国的君主眼中,法国依然是一个混乱不堪且受制于权臣的二流国家。

    事实上就连西班牙国王也不曾认为,在巴黎城下铩羽而归的联军是被法军所击败的,他更觉得是自己的军饷发放不够及时,导致士兵士气低落,才让法国人捡了便宜。

    而法国的贵族们对于击败了联军的进攻红衣主教大人更是瑟瑟发抖,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些法国贵族更期待为法国的敌人欢呼胜利。对他们来说,不断加强中央集权削弱贵族势力的红衣主教,可比哈布斯堡家族的两位至尊可恶的多。

    想想吧,就在二十多年前,法国还是贵族们的天下。就连现在的王太后和年幼的路易十三国王,在被巴黎的市民赶出巴黎后,一度都没有贵族愿意接纳母子两人在自己的领地上生活。堂堂的法国王太后和法国国王居然落了个无家可归的悲惨境地。

    对于法国贵族们来说,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时代,他们头上虽然有一个国王,但是这位国王却要仰赖他们的施舍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自然也就无法对他们做出什么惩罚了。那简直就是法国贵族的黄金时代,他们在自己的领地上为所欲为,却不必承担半点本应向国王尽责的义务。

    阿尔芒让迪普莱西德黎塞留,虽然出身于巴黎,但是却是一名外省小贵族之子。由担任吕宋主教开始,在1614年的三级会议中获得摄政太后的赏识,1616年被任命为国王的国务秘书,从而取得了路易十三的信任。

    从1624年担任法兰西首席宰相开始,硬生生的以一己之力,打破了贵族联盟对于王权的压迫,恢复和加强了法国的**王权,摧毁了胡格诺教徒和叛乱贵族的势力,令法国贵族们闻他之名而瑟瑟发抖。

    如果说在黎塞留执政的前半段生涯的目标是使国王崇高的话,那么今日红衣主教所做的一切便是,使王国荣耀。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黎塞留不惜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和新教联盟联手对天主教联盟进行了战争。

    黎塞留对内集权的冷酷无情,使得法国从一个四分五裂的封建领主联盟变成了一个中央集权的**君主国家。而他基于国家利益基础上实施的现实主义外交,也正一步步的削弱哈布斯堡家族通过眼下这场绵延了20余年战争获得的霸权地位。

    宋献策在巴黎收集的关于红衣主教阁下的资料越多,就越是钦佩这位在法国政坛上奇迹般崛起的红衣主教阁下。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法国的底子太烂,这场欧洲战争早就应该在法国的主导下结束了。

    只可惜红衣主教为了统合国内的政局耗费的时间太多,导致当法国参战时,德意志地区的小邦国大多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哈布斯堡皇室缔结了条约。这使得法国也许可以阻止神圣罗马帝国吞并整个德意志地区,但法国也同样无法染指德意志地区的领土,双方达成了一种政治上的均势。

    而宋献策这位中国使者对于巴黎的造访,同样也落在了红衣主教的眼中。但是全神贯注于欧洲局势的红衣主教,实在是无暇交好一位中国的使者。虽然红衣主教本人同样鼓励法国商人对于海外殖民地的探索和前往亚洲通商,从而为法国开辟新的财源,可眼下却不是法国分心他顾的好时机。

    不过宋献策在巴黎默默无闻了几个月后,突然开始频繁的参加起了贵族们组织的沙龙。沙龙是法语salon一字的译音,本是指法国上层人物住宅中的豪华会客厅。

    随着德朗布依埃侯爵夫人于1610年在家中举办聚会,邀请诸多名流、学者在自家沙龙进行闲谈开始,这种新的娱乐社交方式顿时吸引了法国的上层人士。毕竟此时的法国图书不够普及,宣传工具也不够发达,而唯一可供上层人士进行社交的宫廷交际,又以烦琐粗鄙而著称。

    这样的沙龙聚会,女主人完全可以掌握聚会的进程,将某些不受欢迎的人士排除在外。而经过挑选的宾客,大多志趣相投,在聚会时不会找不到话题。因此这种半公开的聚会,很快就在巴黎流传开了。

    宋献策刚刚抵达巴黎时,因为其背负的中国使者的光环,使得他接到了不少沙龙的邀请,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接受任何邀请。而当身材矮小面貌寻常的宋献策出现在法国的宫廷之后,一些贵妇们也就失去了对于中国使者的好奇。

    不过当宋献策开始出现于一些较为著名的政治沙龙之后,他机智而幽默的谈吐,对于法国及欧洲政局的真知灼见,再加上一点点相面之术的神秘感,很快让这些无所事事的法国贵妇们忘记了他的容貌和身材,开始不遗余力的在自己的圈子内吹捧起这位来自东方的奇人。

    宋献策不同寻常的举动自然引起了红衣主教的注意,特别是对方在沙龙上公开对法国的内政外交进行批评的言论



第624章 中法的初次交流二
    坐在椅子上正抚摸着一只黄白相间毛色小猫的黎塞留,习以为常的接受了宋献策向自己的行礼,他弯腰把手中的小猫放在地上,然后示意对方到自己的身边的空椅子上就坐。

    和一楼那空旷的大厅相比,黎塞留用于办公的房间看上去似乎并不大,也许是因为各种桌子、书柜及家具的摆放,使得宋献策感觉这个房间局促的真不像是一位法国首相的办公室。

    为了获取室外良好的光线,黎塞留的办公桌紧贴着窗口摆放,此时法国的玻璃制造业还不及大明,因此即便是贵为红衣主教,黎塞留用于装饰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窗也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玻璃拼凑而成,这使得室内的光线并不是那么的明亮。

    这间办公室的窗外就是主教宫内的小花园,显然这座小花园最大的功效不是用来给主教阁下散步,而是为了让沉迷于工作的主教阁下能够偶尔抬头感受一下自然界的美好。

    如果不是房间内四、五只猫咪带来的几分活力,宋献策一度觉得,这和自家乡下老秀才的书斋几乎没什么区别,两者都是那么的沉闷和昏暗。

    当宋献策有些拘谨的坐在黎塞留办公桌的侧面时,红衣主教也已经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黎塞留一手放在办公桌上,一手按着椅子的扶手,身体挺直的坐在那里,严肃的注视着宋献策说道:“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据说你公开对法国现行的各种政策大加批评,所以我不得不把你请来这里,想要冒昧的问一问。这究竟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所代表的王国的主张”

    也许是顾忌到宋献策是一个外国人,红衣主教将自己的语速放的很慢。自小在巴黎长大的红衣主教自然讲的是一口纯正的巴黎口音法语,这对于一直向巴黎人努力学习法语的宋献策来说,倒是不难理解。

    即便宋献策这几个月一直在法语的环境下学习,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法语水平并不足以和真正的法国人相提并论,更不用说是红衣主教这样的语言大师。

    因此他并不打算和红衣主教就自己这一个月以来的言论作出解释,而是单刀直入的说道:“事实上我这一个月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阁下的注意,并非是对您所制定的政策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黎塞留对于这样一个回答显然是有些意外的,他脸上严肃神情终于缓和了几分,向着宋献策说道:“为什么你要引起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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