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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富春山居

    看到崇祯离去之后,金尼阁神父终于松了一口气,作为一名葡萄牙背景的耶稣会修士,和西班牙背景的多明我会修士出身的安东尼奥主教,在崇祯面前表现出亲热的关系,还真是一件艰难的事。

    如果说耶稣会同多明我会之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就是对于中国地区传教事业的热情。

    但是同耶稣会为了能够发展中国的传教事业,不惜提出合儒超儒的主张不同。多明我会是主张中国信徒的生活习惯要全面改成欧洲习俗,放弃祭祖祭孔等中国传统礼仪的。

    也因此当耶稣会在中国开始获得一部分士大夫们的认可时,多明我会的修士还被困在澳门的弹丸之地。

    在这种状况之下,金尼阁神父和安东尼奥主教的关系也就说不上多好了。

    但是因为崇祯认为他们是同一宗教的教友,也是亲密的友人,因此金尼阁神父也不得不做出配合的样子。

    而安东尼奥主教在多明我会教士之前,首先是一名葡萄牙人。他认为澳门的葡萄牙人的利益,是高于传教的任务的。

    更何况在澳门推行中国信徒改变习俗的运动,在地方官员的反对及当地民众的反感之下,运动最终被放弃,也使得安东尼奥主教意识到,按照欧洲方式传教只会让中国人对他们产生敌意。

    在这种状况下,安东尼奥主教对于耶稣会传教方式的反对,也就只停留在口头上了。

    两人正看着崇祯离去的方向陷入思考的时候,大堂上的众人从沉静中终于苏醒了过来。

    从澳门新来的使团成员们,纷纷向邓玉函等在京的人员打听着,刚刚这位年少的明国贵族是什么人。

    邓玉函等人自然避而不谈,发生了伊莎贝拉这种意外之后,耶稣会教士们也无意再继续逗留下去。金尼阁神父更怕有人说漏了嘴,表明了崇祯的身份。

    于是他快速的向安东尼奥主教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带着耶稣会教士们离去了。

    看着大堂内只剩下了自己人之后,安东尼奥主教顿时举起双手说道:“各位请安静一下,这不过是个小意外,大家不必惊慌。”

    商人贡多萨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他对着主教不满的说道:“主教阁下,请您还是先说说,这位伊莎贝拉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这件事议事会只有三位执行委员会的成员知道”

    安东尼奥主教威严的看了堂上的众人一眼,才开口警告道:“伊莎贝拉小姐关系着葡萄牙王国的未来,在没有确定各位的忠诚之前,我怎么可能让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还有我希望,大家最好把刚刚的事都忘却了,要是马尼拉殖民地政府知道了,澳门包庇了葡萄牙王位的继承人,难道大家以为自己会有什么好处吗”

    大堂上7、8位葡萄牙代表都沉默下去了,安东尼奥主教这才再次开口说道:“彼得罗先生、阿戈斯蒂纽先生,我需要召开一次紧急执委会,来讨论应对特殊情况…”

    朱由检走出了澳门使团住的院子之后,王承恩正返回来,他走到崇祯跟前小声说道:“陛下,那名番人女子已经送回宫内去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让宫内找一名会粤语的宫女照顾她,不要出什么乱子,朕今后对她还有大用。”

    王承恩顿时低头垂目的说道:“臣一定会找人好好调教这位番女的。”

    朱由检走出了两步才发觉,似乎王承恩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思考了下,觉得还是不解释更为简单一些。

    从院内出来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下来了,他看了看天色之后,便开口说道:“高起潜在那设宴款待满桂将军啊”

    王承恩以目光暗示了下边上的周志坚,周志坚顿时去找了会同馆内的小吏询问,随后回来回复道:“就在南会同馆的玄字院内。”

    “找个人替朕带路,朕想去看一眼,然后就回宫。”朱由检不由有些好奇的说道。

    时近黄昏,东江米巷上行人寥寥无几,穿过了玉河桥往西走上一段路,就是南会同馆了。

    玄字院同样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四合院,院子坐北朝南,南方是进出通道,分为一大两小三个门。

    东西厢房,北面正房同样也是宴客的场所。每一处都分成三间,地方不大,因此只适于招待三四人。

    而院子正中并无花草树木,只有一前一后两座大厅。前者宽阔足以容纳几十人,后者较小,也能容纳一二十人,两座大厅之间有穿房相连。

    中间的宴厅同四周的厢房都有廊房相连,就算是下雨天也不会让传菜者身上溅上一滴雨。

    院内的空地上均以青石覆盖,石头上除了一些绿色的苔痕之外,并无其他杂草。

    院内各个角落上还放置了4个大缸,作为平日蓄水防火之用,各个廊下还设置了明沟排水。

    看着面前优雅亲切的会同馆设计,朱由检倒是觉得,这地方比紫禁城更适宜居住。

    老实说紫禁城的红色高墙跟监狱带给他的感觉没什么两样,而庄严肃穆的宫廷建筑,看起来更适合做博物馆而不是让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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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宴厅之内
    崇祯陛下刚刚登基时,倒是不显山不显水的.不过转眼之间,位高权重的九千岁就被发配到了凤阳去守陵,一时风生水起的阉党顿时做了树倒猢狲散。

    这种朝中的风云变化,对他们这些武人来说,简直就是看的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所幸陛下没有对朝中官员进行大清洗的打算,因此原本有些不安的辽东文武官员,也就慢慢放宽了心。

    但是随着兵部尚书王在晋的复职,朝中打算裁撤辽东军及收缩防线的风声传来,辽东军再度陷入了惶惶不安的情绪。

    不要说那些辽东逃人心中有怨气,就是满桂自己也是满心想不通。

    花了上千万两银子修筑的防线就这么轻易放弃的话,今后再想要收复这条防线,岂不是又要重头再来。

    虽然说辽东军年年花费上千万军饷而没有收复寸土,但是现在的辽东军也开始走上正轨了。起码宁锦战役中,那些经历了几次战火的士兵,现在终于不会听到建奴的螺号就逃跑了。

    满桂以为,只要再经历几场战争而不死,这些辽东军的士兵就能成为战场上熟练的老兵了。

    可是现在,陛下却不愿意再投入下去,如此一来岂不是等于前面的数千万军饷白白浪费了。

    “陛下终究还是一个少年啊。”满桂心中暗想着。其实对于这次自己被召见,他也并不看好。因为他这一年来,说服王之臣收拢了不少蒙古人,壮大了自己的兵力,这一举动顿时引起了不少文官的警惕。

    万历四十七年,内喀尔喀五部的盟主卓里克图洪巴图鲁同后金人的盟誓传进了林丹汗的耳朵,这位早就想要一统草原各蒙古部落,重建北元的蒙古大汗,顿时借题发挥,指责了监督内喀尔喀五部大臣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

    林丹汗认为同样出身于内喀尔喀乌齐叶特部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卓里克图洪巴图鲁的动向,作为自己的臣属的内喀尔喀五部,居然去勾结蒙古的敌人,这是对他的背叛。

    想要吞并内喀尔喀五部,获得对左翼三万户直接控制权力的林丹汗,居然在没有控制其部众的状况下,出言恐吓了自己的属下。

    这一无谋的举动,顿时让本就对他不甚忠心的锡尔呼纳克杜棱洪台吉,领着自己的部民投奔了努尔哈赤。

    林丹汗的举动除了造成内喀尔喀五部的重大分裂,和证明了左翼三万户的确对他不够忠心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当然在这位自认是当代成吉思汗的眼中,这次叛乱恰恰证明了他的先见之明。

    当后金同林丹汗代表的北元开战之后,努尔哈赤再次向内喀尔喀联盟派出使者,要求老卓里克图洪巴图鲁臣服于后金。

    后金先于大明为敌,再挑起和北元的战争,在这时代只要稍稍有点智慧的人,都不认为后金能撑多久。

    作为内喀尔喀联盟的盟主,卓里克图洪巴图鲁显然不是一个笨蛋,他当然不会投靠一个看不到前途在哪里的强盗团伙。

    卓里克图洪巴图鲁一边召集部众准备作战,一边向林丹汗求援,试图用实际行动他对于北元的忠诚。

    可是这位林丹汗显然没有读过唇亡齿寒的故事,1626年4月,卓里克图洪巴图鲁领着部众,与努尔哈赤的后金八旗主力,在朝阳初起的西拉木伦河畔进行了决战。

    没有援军的内喀尔喀联盟兵败如山倒,卓里克图洪巴图鲁终于抛弃了军队逃亡了,林丹汗趁机吞并了卓里克图洪巴图鲁剩下的部众。

    于是强盛一时的内喀尔喀五部,被后金同林丹汗分别吞并了,剩下的一部分流亡的蒙古人,就被满桂给招揽来了。

    对满桂来说,这些不肯投顺林丹汗同后金的,内喀尔喀五部残存的蒙古人,实在是最为可靠的同后金作战的战士。而且自己每招揽一个蒙古人,就等于让后金少了一个战士,因此满桂对此极力辩解着。

    但是被后金间谍弄得精神紧张的文官们,却已经失去了对收服蒙古人以为己用的信心。他们公然对满桂声称,要是他不把那些蒙古人从军队中赶出去,就要向陛下弹劾他。

    一直支持他的督师王之臣,在这个新旧皇帝更替的时候也犹豫了。他本来就同袁崇焕政见不合,在魏忠贤的支持下,终于让袁崇焕称病辞职了。

    崇祯登基后,随着魏忠贤的下台,现在东林党看着又要在朝中风生水起了,这让他有些犹豫,在这个时候引起言官的注意是不是一件好事。

    满桂虽然口上依然不肯放弃,招揽内喀尔喀五部残余势力的打算,但是在同僚的群起反对之下,用来招揽蒙古人的钱粮已经被截住了,因此事实上这种招揽蒙古人的行动已经停下来了。

    而辽东官员们不友好的态度,也使得一些已经投入明军的蒙古人感到不安,有些人干脆就悄悄的离去了。

    可以说满桂试图招揽蒙古人组建一支骑兵部队的计划,几近于失败了。

    在这个时候,新帝召他入京晋见,并让他带1500骑兵进京检阅,让满桂实在不知此行是祸是福。

    高起潜虽然奉命赐宴,但是也只是循例三杯之后,就起身离去了。

    宫中天使离开之后,满桂手下的这些亲信顿时活跃了起来。身边有女侍相陪,堂前有歌女为乐,这种陛下的赏赐可不多见。

    这些常年和死亡打交道的军官们,一向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谁知道下一次自己还能不能再享受面前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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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大明的军士
    大厅之内,除了背对厅门的无命之外,满桂和手下几名军官都看出了,跟在突然闯进宴厅少年身后的几位随从中,有锦衣卫和太监的存在。

    饶是一向以胆大勇敢著称的满桂,在猜出崇祯身份的那一刻,也是汗流浃背说不出话来。没有将门背景,而从一名士兵干到镇守一方总兵的满桂,虽然常被文官们称为勇武绝伦,但是过于粗鲁不鄙,但事实上却是一个胆大心细之人。

    否则十多万辽东军中,他又如何能先后被孙承宗、王之臣看入眼,又被袁崇焕、茅元仪所称赞,并认为修筑宁远防线,非其不可呢。

    看到面前这个场面,满桂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撇清自己和无命之间的关系,向少年进行请罪。

    但是话到嘴边时,他却有些说不出口了,无命从跟他出关修复宁远防线起,就数立大功。

    被调至自己身边担任亲卫之后,更是数次在战场上替他挡下了不少致命伤害,可以说是他最为信任的部下。

    如果他就这么主动抛弃了无命,那么今后在战场上,自己的家丁还会如同从前一样拼命的保护自己吗

    但是要满桂在这个时候,为了无命去抵抗崇祯的怒火,他也是有些犹豫的。现在的大明,武将得罪一名文官都有可能被治罪下狱,何况现在是对皇帝做出了这种不敬的举动。

    身为一名武将对皇帝无礼,被文官们知道了,这肯定是毫无疑问的死罪。他现在如果出头的话,也许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满桂的沉默,让他的几位部下也不敢出声,他们都放开了身边的女子,把身体调节到一个最容易起身的姿势。

    只等着无命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好及时上前阻止,不让这场灾祸连累到大帅或是自己身上。

    无命在崇祯对随从的训斥中,疑惑的转过头看了一眼。他虽然在辽东陪着满桂去拜见过镇守太监,但是像他这样的人物,连镇守太监府都进不去,因此也看不出王承恩的太监身份。

    不过两名锦衣卫的模样,他倒是认出来了。他顿时以为,出手阻止自己的少年,是某个寄职锦衣卫的勋戚。

    无命虽然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却不愿因为自己的冒失,牵连了满桂大帅。

    他收敛了火气,对着崇祯随意的拱了拱手说道:“原来你是锦衣卫的大人。算我失礼,给大人陪个不是了。”

    满桂看着无命的举动,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内,想着:“只要能哄过陛下,出了门就让无命远走高飞。事后陛下找不到人,也最多就是斥责我一顿罢了。”

    朱由检看了看昏过去了侍女和守住她身边的歌姬,方才抬头看着左脸一道深刻刀疤的无命说道。

    “难道,你不应该先向她们做个道歉吗”

    “这位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了。你难道要我向两名官奴婢道歉你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吗”

    听到了面前少年的话语,无命原本压抑下去的怒火,再次升腾了起来。他脸上因为愤怒而充血的刀疤,似乎变成了一条蜈蚣活了过来一样。

    不仅仅是无命感到愤怒,堂上就坐的几位军官,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刚刚觉得自己就要死亡了的李月仙,看着眼前的场面,生怕再把事情弄大。她赶紧低下头哀求道:“都是奴婢们的错误,惹恼了这位将军,请将军和贵人都不必动气了。”

    朱由检没有在意李月仙的话语,也不畏惧的看着无命狰狞的面容,很是平静的问道:“向她们道歉,是因为你做错了事,这和羞辱你有什么关系”

    无命紧紧握着双拳,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在关外和建奴生死相搏,为陛下守疆卫边,难道在大人眼中,连几个官奴婢都比不上吗”

    满桂知道,不能再让自己的家丁说下去了。在说下去,只能得罪陛下更深,而袖手旁观的自己也会被陛下所猜忌。

    “无命…”

    满桂只喊了一个名字,就被朱由检打断了。他对无命暴怒的情绪视若无睹的说道:“如果你的妻子、母亲、姐妹、子女也同样被人如此对待,你还能如此坚持吗”

    崇祯的话一说完,满桂和其他的军官都暗叫不好,猛地站了起来。

    但是无命比他们的速度更快,他从案上拔出了一把切肉的解手刀,架在了少年的脖子上,口中愤恨的说道:“你再敢提我的家人一个字试试,不管你是什么人,老子今天都要宰了你。你知道老子叫什么名字吗老子叫无命,老子的性命七年前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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