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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便在陶衍终是打定主意,决意前去求




第五百六十二章 筑路实践
    宫邸学舍作为天家贵胄就学之所,位居承乾宫北阙,正门右陛(台阶右侧)立有一尊金人,金人背后铭刻着治学警语。

    此乃周礼,一者以金人三缄其口的样式警醒学子处世须慎盲,二者将铭文镌刻在千古不朽的金人上,以为万世之则。

    此等做法,便是后世所谓“座右铭”的源起。

    丈余高的金人确为纯金打造,耗赀甚巨,有道是财帛动人心,何况这么尊纯金人像,若安放在旁的官学门外,指不定会遭贼人惦记,然宫邸学舍居宫城之内,谁敢偷,谁能偷呢

    大汉立朝以来,历代帝皇皆崇尚节俭,然皇帝刘彻在宫邸学舍创办时,却仍是执意铸造了这尊偌大金人,只为入学的天家贵胄们能瞧清镌刻其背后的铭文,并时时铭记在心。

    实践出真知!

    龙凤飞舞的五个大字,出自宫邸学舍首任祭酒袁盎手笔,却是皇帝刘彻为宫邸学舍定下的治学理念。

    学以致用,亲身践行,是为实践。

    死读书,读死书,学来何用

    皇帝刘彻之所以不惜请动太上皇刘启出面,延请已告老致仕的袁盎出任宫邸学舍的首任祭酒,而非由太学祭酒卫绾这位穷首皓经的帝师出任,正因袁盎历经四朝,一路从底层官吏做到丞相,高居相位十余载,其政治历练和实务经验在现今大汉仍是无人能及的。

    要贯彻实践出真知的治学理念,再无人比袁盎更为合适了。

    事实确是如此,宫邸学舍的管理模式且不去提,单是在皇帝刘彻授意下设置的诸多实践课业,袁盎都能安排的妥帖周全。

    譬如今岁三伏的暑期实践,太子刘沐奉旨解决长安周边的道路壅塞问题,宫邸学舍内的天家贵胄除却蒙学馆部分年岁尚幼的孩童,旁的蒙童及预学馆全员皆须将之作为实践课业完成。

    筑路是项系统工程,在帝都周边筑路更是涉及面颇广的政府工程,即便太子刘沐早已与工部少卿卓王孙定下规划,且是说服了辖治塬南邑的右内史陶衍,然要完成规划和施工,尚要知会乃是请动诸多公署府司乃至驻军。

    旁的不说,镇守长安南面的京卫南营,驻巡帝都东面门户的虎贲校营,太子殿下无法也不宜擅自召见其执掌仆射,更遑论与之私下商谈。

    在三伏休朝期,公卿将相们大多离京避暑去也,三公九卿皆不在长安,太子殿下虽有圣旨在手,也不可能随意支使各公署府司。

    正是此时,袁盎这位元老重臣的作用就无比巨大了,德高望重的袁公在汉廷可没甚么人走茶凉的说法,对整套官僚体制运作流程又是清楚得紧,从旁指点太子殿下该召见甚么人,该告知甚么府司,该如何发布公文,又该让哪位府署诸官遣快马向其在外头避暑的直属公卿请批。

    说实话,华夏官僚体制向来完善严密,端是有利有弊,好处是层层负责,不太会出大纰漏,坏处是行事刻板,官员往往会生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行事作风。

    若只是太子刘沐这小屁孩主事,公卿将相接到下属请批的公文,多会是迟疑难决,甚至极有可能直接返京看看实情再做定夺,绝不会信手批允的。

    然闻得有袁公从旁“协助”,接获公文的公卿将相们毫不迟疑的就批允了,这是种多年累积的信赖感,现今的大汉朝除了袁盎,再无旁的大臣能有此等威信了,便连耄耋之年的前任宗正卿刘通都是远远不及的。

    公卿将相们虽是离京避暑,却也非是远赴天南海北,皆是在京畿周边,快马加急的公文往返极快,两日功夫尽数批复完毕。

    未及中伏,诸多相关府司已是齐齐动员,出人出钱出力,竭心尽力的协从太子殿下在塬南邑东郊的筑路大业。

    六月下旬,长安内外骄阳似火。

    临时搭建在树荫下的凉棚里,宫邸学舍的祭酒袁盎及一众夫子举杯品茗,老神在在的看着远处忙得满头大汗的天家贵胄们。

    测量,绘图,定线,轨距……

    天家贵胄们过往学到的知识,此时正须亲自动手实践,至少要先为筑路匠师和工匠们做些示范。

    不是说这些匠师和工匠不会筑路,更非天家贵胄们天纵英明,而是此番修筑的驰道上要铺设的轨路颇为特殊,且非过往的木轨,而是钢轨。

    去岁天家贵胄们曾随太子殿下出巡阴城,非但亲眼见识过在钢轨上奔驰的火车,更是欢呼雀跃的乘坐过,且还细细察看询问,以结合过往所学撰写了实践报告的。

    能跑的火车模型,他们早已从清河王刘乘那得着了,平日皆是爱不释手,却没料到这玩意真能付诸实用,且还有如此大用。

    去岁出巡数月,真真让他们眼界大开,对平日所学更是生出了极大的兴趣,听课时思维愈发活跃起来。

    所以说,教育资源的多寡优劣,在很大程度上能决定教育质量的,后世砖家叫兽鼓吹甚么素质教育,借以压低穷苦孩子通过公平应试,享受更好教育资源的机会,真真无耻至极!

    能有这般大手笔,为后辈子侄提供诸多宝贵实践机会的,在现今世界,怕是唯有穿越而来的大汉皇帝能做到了。

    譬如此番筑路,皇帝刘彻为培养自家儿子的管理和规划能力,同时让他接触官僚运作体系,硬是让袁盎等重臣及诸多府司陪他折腾,随他折腾。

    钢轨,钢轨啊!

    饶是在钢铁产量过剩的后世华夏,铺设数十里长的钢轨也是耗资不小,更何况刚完成铁业整合不到十年的大汉,冶钢轧铸工艺更只是进入刚起步的初级阶段。

    阴城内之所以铺设钢轨,只是为试制火车,为日后发展轨道运输进行验证和积累经验,同时便于阴船厂运送沉重的造船部件,譬如蒸汽轮机和加农火炮等重型器械。

    饶是如此,阴城内外的数条钢轨总长虽不过十余里,然耗赀之巨已领少府卿陈煌几欲吐血。

    闻得皇帝陛下已然准允太子的筑路规划,要在塬南邑东郊铺设数十里钢轨驰



第五百六十三章 冲撞体制
    人类,究其本质,实乃世间最为凶狠残暴的物种。

    人类文明及科技的每次突破性跃升,往往是在战争需求的驱使下达成的,在四海升平的年月,想要继续推动社会进步,就须不断寻找新的需求点,或挑起对外战争,或是扩大内部需求,尤是前所未有的新需求。

    即便拓展新内需往往须得庞大的先期投入,看似不甚划算,实则却能带动周边产业的大幅提升。

    此乃供需关系决定的市场经济,却也是朝廷在调控社会宏观经济时所肩负的最为重要的职责。

    皇帝刘彻在教导太子刘沐经济理论时,曾如是教导道。

    刘沐自幼接受着自家父皇灌输的诸多跨时代理论,对各类新词乃至新理念的接受力极强,抑或说他本就没甚么“固有思维束缚”,只是张好作画的白纸,父皇教甚么,他往往皆视为真理。

    莽人有莽人的好处,尤是有自知之明的莽人,刘沐晓得自身智计韬略是万万及不上父皇的,想要好好传承大汉社稷,将来成为如皇祖父和父皇般万人称颂的贤君圣主,还是老老实实遵循既定治国方略,将这份全天下最庞大的家业继续往下传。

    倒非刘沐妄自菲薄,毫无雄心壮志,也绝非仅想做守成之君,而是他深悉自身秉性难移,日后想要成为有所建树的有为之君,绝非是对内搞甚么变法革新,撼动祖辈父辈为大汉奠定的坚实根基,而是对外开疆拓土,用汉军的利矛坚盾和坚船利炮征服化外蛮夷,将那寰宇四海图中描绘的广袤疆域尽数划归汉疆。

    父皇时常警醒他的,正是要学会扬长避短,要学会善用人才,让专业之人处理专业之事,尤其是他自身不擅长之事。

    家国,国家,为君主政者,治国如治大家。

    家中余赀甚巨时,可施惠万民,却不宜滥赐恩典,有道是升米恩斗米仇,帝皇不可让臣民养成“坐享其成”的惰性,莫让臣民养成对朝廷“伸手要钱”的习惯,多多关照鳏、寡、孤、独等社会弱势群体即可。

    持家要懂得开源节流,节流者,即尚俭,勿要穷兵黩武,切忌好大喜功,不宜劳民伤财,开源者,即在节流的前提下,善用家中余赀,拓展家业,以钱生钱,莫要让金银总在暗无天日的府库里存着,终归是会贬值的。

    “若你主政,不知如何为国开源,那就造桥铺路搞基建,至少在百八十年内,这法子是亏不了的,即便某些基建工程难以速见成效,终归会遗泽后世,福被后人,你也将作为一代圣君永册青史!”

    皇帝刘彻如是教导自家傻儿子,既不指望更不希望他继承社稷后,太过锐意进取,搞甚么变法革新。

    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刘沐深以为然,实实在在的听进心里去了,虽说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他这储君想要登基即位尚远得很,然此番奉旨行事,却也是变相给他部分“治政”之权。

    虽说无法从国库调拨巨赀,然塬南邑府的数万金公帑足以供他折腾的了,加上少府卿,大农府工部少卿乃至各府署诸官皆听凭他的调派,得了圣谕和太尉府军令的京卫和虎贲骑营也会协从行事,此等权柄着实不小。

    饶是三公九卿,也鲜少会跨府署涉足到别家的一亩三分地,更遑论寻求军队的配合了。

    不过筑路而已,为何要寻求军伍配合

    京卫作为驻守帝都的禁卫,可不是只负责看守城门,要晓得京卫将士都是从擅骑擅射的汉军精锐中精挑细选的,肩负着长安周边的日常巡查,巡视的范围极大,免得帝都遭到敌军奇袭或是冒出大股盗匪。

    尤是在朝廷颁布危险品禁令后,京畿之地对火药,强碱强酸等物的运送管制极严,除却中尉府卒和各郡县府兵会盘查,京卫在长安周边更会严格管控,对大宗货物进行临时抽查。

    驻守帝都东面门户的虎贲骑营虽不会巡查商旅行人,然其驻巡范围也不仅止灞西高原,长安城以东,灞水以西,任何风吹草动皆在其监控之中。

    非但虎贲骑营如此,囤驻京畿的五大精锐骑营皆如是,大营所在地的官府须得与当地驻军处好关系,逢得节庆多会送去些酒肉蔬果劳军,否则有些事就不好商量了。

    塬南邑的东郊要大兴土木,不知会京卫府和虎贲骑营,是不行的,就算主事者为太子殿下,也是不行的。

    除却皇帝陛下,任何人都休要妄想私自支使京卫和虎贲卫,太上皇出面都不顶用,更遑论太子了。

    太尉郅都批复了下属呈来的公文,又转呈正在南山河谷避暑的皇帝陛下,得了皇帝谕示,虎贲骑营就没多涉问此事,京尉府却是遣大批京卫圈禁了塬南邑东郊的一条狭长地域,正是要铺设驰道的路线所在。

    京尉李当户更是即刻返京,亲临领兵坐镇。

    原因无他,宫邸学舍要搞那暑期实践,包括太子殿下在内的诸多天家贵胄皆在筑路工地四处“乱跑”,但凡有贼人起心动念,要对这些半大少年不利,就会闹出天大的乱子。

    依着宫邸学舍的规矩,就学的天家贵胄是不能带侍卫入宫的,暑期实践时亦不得带侍卫随行,毕竟太子殿下也在,除却内卫,再不得有旁的执兵侍卫。

    李当户闻知此等情形,自是要亲领京卫圈禁筑路工地,虽说太子有内卫和羽林卫层层随扈,不会出甚么事,然但凡有一位王侯子嗣出了岔子,他这京尉可就有不小麻烦了。

    太子刘沐虽觉李当户有些小题大作,却也能理解他的谨慎行事,故只是吩咐他尽量缩小圈禁范围,不要太过扰民。

    实则倒也确是没甚么扰民,塬南邑乃是新邑,且不断对外拓展,其东郊离长安城已不算近,数年前仅是大片农田,散居着数处小村落,后随着塬南邑大举修筑工坊,附近百姓纷纷迁入城邑务工,使得郊区的住民更少了。

    在后世,这或许会称为城市化聚居效应吧,总之在塬南邑的城区再度大幅外拓前,现下的东郊的住民数怕是会只减不增了。

    况且太子刘沐在工部少卿卓王孙协助下,制定的筑路规划极为注重长远前景,在环城道路的概念下,考量到塬南邑将来会继续外拓,故修筑的驰道路



第五百六十四章 无线通讯
    今岁三暑较短,仅有四十七日,其中三伏天就占去三十一日,故过得末伏,宫邸学舍的暑休期仅余将将十日光景,待过得处暑就要重新开馆授课了。

    天家贵胄们完成了铺设钢轨驰道的诸多先期规划作业,已算是达成了暑期实践的目的,具体的营建铺筑自是无须他们再动手的,大批的奴隶会在监工的皮鞭下,老老实实的听从筑路匠师安排,好好将此驰道修筑好。

    余下的暑日,这群得了陛下赏赐的半大少年,终是能尽情吃喝玩乐,四处嬉戏玩闹。

    刘氏王侯们见得自家子嗣晒得皮肤黝黑,虽难免心疼,却多是为得子如此而骄傲的,陛下的赏赐对这些家赀巨亿的王侯虽算不得贵重,然确实代表着陛下对自家子嗣的认可,这是份难得的荣光。

    大多王侯虽早早离京,前往南山避暑山庄休闲,然在三伏天里还是不忘时时遣人探问自家子嗣在那所谓暑期实践中的诸般表现,如今闻得实践课业结束,自家子嗣得了皇帝赞赏恩赐,且尚可有十日的暑休,故纷纷遣人将自家子嗣接到避暑山庄,不惜一掷千金,让他们终日肆意吃喝玩乐,以资鼓励。

    大多数华夏传统父亲便是如此,让他们当面夸奖自家儿子,多是难以开口,且往往不擅显露出甚么肉麻兮兮的父爱,只会竭尽所能用实际行动去奖励自家儿子。

    皇帝刘彻亦是想让太子刘沐肆意玩耍,偏生刘沐却是没接受自家父皇的美意,没前往甘泉宫和南山河谷避暑,仅是每日睡到自然醒后,便赶到未央宫椒房殿用膳,坐等刘彻处理完朝政,返归椒房殿。

    太子殿下之所以如此,可不是因着孝顺,更非离不开父母双亲,而是急着想看自家父皇捣鼓那甚么简易发报机。

    早在帝国科学院创设之初,皇帝刘彻就以为诸多新学科的后续研究和发展擘画了大体蓝图,尤以格物学和化工学两科最为清楚细致。

    在格物学的发展蓝图中,电学分支下的数种应用项目中,又以可“千里传讯”的电报所需前置学目最易达成,故其发展的优先级亦是最高。

    然若尽数依照那发展蓝图,大汉现今尚是无法制作出电报的,盖因电报须得通过电缆传递电信号,这就要求有足够稳定的大功率电力。

    皇帝刘彻虽能制作出简易发电机,但想要获得稳定且较大功率的电力输出,必得先实现发电方式的提升,即从人力或畜力发电发展到机械能发电,现下最可行的法子无疑是用蒸汽轮机来推动发电装置的运转。

    这倒不算太难,难的是若想用有线电报来进行异地传讯,就须在两地皆安放发电机,且在两地间搭构电缆线路,饶是少府诸冶监能不惜工本用铜丝绞出电缆线,且浸涂漆油使其绝缘,然其耗费之庞大端是难以估量。

    不实用,更不划算!

    皇帝刘彻如此道,身为帝国科学院院监的清河王刘乘亦深以为然。

    在皇帝刘彻的授意和全力支持下,帝科院不断进行学科细化,吸纳大量已有基本理工学基础的博士和匠师,主要还是以遗孤内院的师生为主要招募对象,并创设大量的研究所和实验室,以便验证新学,能尽速填补现存的诸多科技断层。

    饶是帝国科学院每岁的科研预算高达国库岁入半成,等若太尉府每岁军费支出一半,然随着摊子愈铺愈大,仍是稍显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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