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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正因如此,皇帝刘彻对自身的历史定位有着清醒认知,大力发展好工商业,让臣民生活日益富足,真正做到富国强军,或许会能对现有官僚体制稍作改良完善,然政体的大框架,还是留待后人费神吧。

    谁规定甚么主义是好的,甚么主义是坏的

    其实都是胡扯,指定后人仍觉封建帝制是大汉维系帝国强盛的最优解,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后世华夏的公知精英终日叫唤,也没见他们抓着老鼠,顶多美帝干爹偶尔甩给他们几根肉骨头罢了。

    略是偏题,言归正传。

    章台大街既是周边最为热闹之地,且阿母又不准她离开北阙甲第,故赵婉出府后没办法迟疑,屁颠屁颠的往北面走。

    七月末的长安城,日头毒得很。

    虽说赵婉自幼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性,然因着适才在水榭空耗半晌,此时已近巳时,约莫为后世的早上九点,已然是烈日炎炎了。

    奈何小贵女欢脱惯了,出门鲜少会吩咐下人备车代步,总是喜欢徒步,一路走一路耍,她倒是乐呵,却是苦了跟在后头的丫鬟赵莯。

    即便赵婉乃侯府贵女,然因着年岁尚幼,她现今的服饰形制还不算齐整的,至少比赵莯身上的浅踞深衣要轻便得多,加之布料乃是上好的丝绸,穿着倒不觉太热。

    赵莯就不同了,从里到外的衣裙皆是纯棉布料,倒非执掌赵府中馈的苏媛苛待下人,恰恰相反,她对下人太好了,每逢换季皆是让家老到清河百货购置大批成衣发放给下人,且从不买廉价的麻衣,而是挑棉衣买,到得冬季甚至会赏身羊毛衣裤。

    赵府的下人除却在干粗活重活时,寻常时候多是不会穿麻衣的,毕竟也关乎着




第六百一十三章 京卫赶至
    华夏百姓向来爱看热闹,然权贵云集的北阙甲第却大为不同,街头巷尾非但没那些聊着家长里短的妇人,往来之人更是脚步匆匆,遇着事顶多离得远远的,不露痕迹的瞄几眼,鲜少驻足停留。

    倒非是冷漠,而是出于明哲保身的智慧,不该看的事少看,不敢听的事少听,总归能活得更安逸长久。

    赵婉哇哇大哭,嘹亮的嗓音在巷弄回荡,周边宅邸里的人们不可能听不到,却是没半个人出门查探究竟。

    汉代的权贵宅邸的正门大多开在视野开阔之侧,面向各条穿城大道,若宅院实在不临街,则多会正门朝南,尤是北阙甲第位于龙首塬之北,面南即为面君。

    赵婉等人现下是在南北走向的小巷弄,两侧宅院的正门或后门都不会开在这条巷弄里,顶多设有供下人出入的小侧门,各府下人们即便闻得外头有女娃哭泣,也不敢擅自开门探看的。

    此地乃甲第南坊,京卫中营的驻地就在附近,大批京卫昼夜不停的往来巡视,现下外头闹出这般动静,不消片刻,必会惊动值守的京卫,无须忧心那大声嚎哭的小女娃会无人理会。

    反倒是他们各府的下人,若此事出去探看,难免会牵扯其中,若发生了甚不好的事,少不得被京卫仔细盘问,岂不是凭白招惹麻烦

    要晓得,此时会在外头嚎哭,敢在外头嚎哭的,十有**是世家贵女,有些事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掺和的。

    果不其然,赵婉刚嚎了数声,随扈的羽林卫们正欲上前将她扶起,顺带探探地下那人的身份和伤势,却已闻得阵阵急促却仍保持齐整的脚步声,眼瞧着有足足五十余名甲胄鲜明的京卫出现在巷尾,并急速奔至近前。

    “我等在此执行军务,来人止步!”

    适才踹翻“贼人”的那名羽林卫举步拦住在前方,从袖带掏出一方腰牌,执在手中示人,正面镌着“羽林”,背面着为“军候”。

    羽林军候,部曲千名羽林卫的执掌仆射,按说是无须亲自随扈权贵及其亲眷的,只不过这段时日由他所率部曲轮值随扈,加之各处官学的暑休临近结束,世家贵胄们皆趁着最后两日清闲,呼朋引伴的出府玩乐,使得公府要加派更多的随扈人手,眼见人手严重不足,他这军候也不得不亲自带队,凑凑人头。

    正因如此,即便因“误会”踹错了人,他也没可甚么慌乱的。

    卫尉府掌戍卫宫城,其内部体制与中央官署的其余府司是有极大不同的,卫尉卿公孙贺是府衙主官,亦为羽林卫主帅,而卫尉府的数名卫尉丞,多是文职辅官,无权掌军。

    卫尉府的文职官吏和武职将领乃是两套并行体制,在羽林卫中真正能调派诸多军候的,也就仅有公孙贺和辅助他治军的羽林左监,便连军法官充任的羽林右监,也没有实质军权。

    简而言之,真正能治他罪的,全天下拢共就三个人,羽林左监,卫尉卿,皇帝陛下。

    这不是狂妄,真实体制便是如此,羽林卫作为天子亲军,该校营的将领不是谁都能动的。

    当然,即便鲜少有人能治他的罪,却也不代表甚么人都怕他,譬如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裴虎。

    裴虎本是宣曲军候,后被抽调到京卫中营,仍是出任军候。

    京尉府掌戍卫长安,卫尉府掌戍卫宫城,京卫和羽林卫皆为禁军,只不过卫尉位列九卿,位秩比京尉高了半级罢了。

    现任京尉李当户出身虎贲卫,本就对羽林卫那群“阴险小人”不大服气,更遑论与现任卫尉公孙贺明里暗里的足足较劲了将近二十年的光景。

    两位主帅相互较劲,麾下的将士们自也跟着互别苗头,虽不至枉顾军律寻衅滋事,然竞争心态还是免不了的。

    皇帝刘彻对此倒也不甚在意,甚至觉得如此挺好,军伍间的良性竞争,有助于提升全军战斗力,且也更利于彼此制衡,若李当户和公孙贺亲密无间,羽林卫和京卫的将士们亲近融洽,他这皇帝反倒要睡不着了。

    别说京卫和羽林卫,即便是五大精锐骑营,不也每岁皆要捉对进行实在操演,以胜负论赏罚么

    没有竞争意识,必生怠惰,不好,不好!

    况且有太尉府军律司主掌的各级军法组织的严密监管,也无须太过忧心各军伍会因有心人的煽动蛊惑而爆发将士械斗。

    羽林军候腰杆硬,京卫军候也绝非软脚虾。

    京卫五营共计五万兵员,因设各营皆设都尉,满编万人,兵员为正常汉军校营的半数,故未设左监,仅设右监执掌军法,各营都尉的位秩同于羽林左监。

    京尉府内部亦为文职和武职的并行官制,故能真正辖制裴虎,不也只有中营都尉,京尉卿,皇帝陛下么

    此时见得那羽林军候掏出了腰牌,他也将腰上系着腰牌执在手里,淡淡道:“我等亦是执行军务。”

    腰牌等军中信物极为重要,胆敢伪造者是要枭首夷族的,且除却出入军营或军务在身,将士们不会将之轻易示人。

    适才羽林军候之所以放



第六百一十四章 安辨雌雄
    裴虎从军多年,见得那人只顾捂着腹部闷声吸着凉气,再看其倒地的位置和周边痕迹,不须多问,就能将先前的情形猜个**不离十。

    即便是他,若教羽林军候往腹部结结实实踹上一脚,只怕也吃不消,念及至此,他不禁更为焦急,伸手便要去解开那人的衣襟,为其查看伤情。

    汉代服饰大致分为直裾与曲裾,两者是以下摆的裁剪方式作为区分的。

    简单来说,直裾的下摆部份剪裁为垂直,衣裾在身侧或侧后方,没有缝在衣上的系带,由布质或皮革制的腰带固定;曲裾的下摆部分是弯曲的,衣裾通常会比较长,加长后的衣襟形成三角,经过背后再绕至前襟,然后腰部缚以大带,可遮住三角衽片的末梢,即所谓的“续衽钩边”。

    从外观上看,直裾深衣往往仅止单层,穿着很轻便,曲裾深衣则会续衽绕身,有的只绕一重,有的则层层缠绕,下身衣襟会呈现如盘山路般的渐进式螺旋状,很有层次感,若再纹上锦绣花边,便是更为华美厚重。

    寻常百姓为做活方便,男子多着直裾,女子虽穿曲裾,却也多是续衽一重,且绕襟紧窄,窄袖而紧身,赵府丫鬟赵莯今日亦是如此穿着的。

    高官显贵的服饰自然更为讲究,非但宗妇贵女们会身着宽袍大袖的多重曲裾,便连不少世家子也是如此,故在贵族阶层,曲裾深衣乃是男女皆会穿着的。

    只不过,在炎热的七月末,穿着曲裾实在是热,且要宽衣解带极为繁琐,要解开衣襟纳凉都不方便,大多世家子是不会在此时自找罪受的。

    然现下躺在地上那人,却正是身着曲裾深衣,若非其以冠束发,指不定会因此被认做女子。

    裴虎想要为那人查探伤情,自是要先为其解开腰间的束带,然他的大手刚是碰到那人腰带的犀角环扣,却是猛地被一只白嫩纤长的手掌按着。

    “你要作甚”

    语速不疾不徐,嗓音却是带着刚是稍稍缓过气的虚弱感,不免有些沙哑,却又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味,似娇羞,又似恼怒,乃至……负气。

    “休要再胡闹,你这小身板岂能遭得住如此重击,若不尽早疗伤,只怕要落下病根的。”

    裴虎见得那人还能开口说话,稍是宽心不少,然面色却仍是分外沉凝,瓮声瓮气道。

    “你不是终日躲着我么此时却来扮好人”

    那人抬眸直视着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哀怨。

    裴虎心内作何感想,旁人并不知晓,然正站在他身后的羽林军候真真头皮发麻,心道难不成这京卫军候有甚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与地上那世家子有甚么不足为外人道的调调

    虽说大汉民风开放,对有龙阳之好的男子也算得上包容,然在汉军之中,对此还是较为忌讳的,毕竟军营里大多皆为男子,若为将者有此癖好……

    裴虎若晓得羽林军候心中想法,只怕会暴怒起身,不顾一切的甩他计耳光。

    谁特么喜好男风

    老子戳瞎你的狗眼啊!

    这特么是男的么

    分明是个女子,且非寻常女子,而是皇帝陛下的亲侄女,贤王刘非府上的嫡长女,翁主刘征臣啊!

    军中皆传言羽林卫大多目光敏锐,能如鹰隼般洞察入微,然今日看来,实在名不副实,堂堂羽林军候,便连男女都辨认不清。

    裴虎见得刘征臣此时惨状,对冒然出脚的羽林军候实是恼怒得紧,自不会有甚么好印象。

    然他的想法却也有些不讲理,要晓得适才事出紧急,刘征臣又已习惯在外行走时女扮男装,加之本就身材欣长,举手投足皆似足了举止浪荡的纨绔子弟,羽林卫们见她朝赵婉狂奔而来,只道是有不知死活的登徒子想调戏小贵女,自然来不及仔细端详,尽速出手才是正理。

    裴虎见得她似乎缓了些许疼痛,便也不急着查探伤势,而是稍稍扶起她的上身,让她靠在他的臂弯处,轻声道:“莫说话,莫置气,现下不知是否伤着脏腑,不宜立即起身,你先缓缓吐息片刻,若暂无大碍,我再送你回王府。”

    刘征臣却是不领情,忍着腹部的疼痛抬手推他,嘴硬道:“你不是说甚么男女不亲,还来管我作甚碰我作甚”

    裴虎无言以对,只得转了话头,带着些许责怪的意味道:“今日怎的又没带随身侍卫”

    刘征臣闻言,只觉鼻子发酸,适才的剧痛都没让她落泪,此时闻得裴虎这话,却教委屈得泪盈余睫,哽咽道:“还不是为了见你这倔驴”

    征臣翁主就是这般坦诚直率的,向来不屑于掩饰自身的情绪和想法,也不想扮甚么矜持淑女,这既是她与生俱来的脾性,亦是尊贵出身养成的无所顾忌,想到甚么就说甚么,反正皇帝叔父和皇后叔母都宠着她惯着她。

    “……”

    裴虎噎得说不出话来,便连他身后的羽林军候,此时也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人是为女子,即便是再“柔弱”的男子,也不太会在大庭广众下用这般娇柔的嗓音腔调向人赌气撒娇吧

    仍是跪在地上的丫鬟赵莯却是瞪大了双眼,她年岁也不算小了,再过年余就要及笄,对男女之事还是多少知道些的,且对刘征臣的身份更是清楚的紧



第六百一十五章 入宫禀报
    有些事,非是当事人不欲张扬便能完全掩盖过去的,尤是涉事双方身份特殊时,该知晓或想知晓的人,总能经由各种不同的途径获知内里详情。

    右中郎将独女的随扈禁卫踹倒了贤王嫡长女,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倒算不得多严重,然因事涉大汉亲王和郎卫首领,不免有些敏感。

    翁主虽看着大度,没多作计较,然人心隔肚皮,宗室子女也多有城府极深的笑面虎,谁晓得她会否怀恨在心,日后再寻个旁的由头伺机报复呢

    那羽林军候对此看得透彻,将赵婉及丫鬟赵护送回赵府,留下三名下属继续守在府外,便即前往卫尉府禀报此事。

    他宁可冒着被上官训斥责罚的风险,也是要如实呈报的,只不过因着应诺了翁主刘征臣,故刻意越过直属上官羽林左监,直接向卫尉卿公孙贺呈禀。

    越级上报,在军中和官场皆为大忌,然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上官也是可以理解的,譬如似今日之事,羽林左监倒也未必真愿意掺和进来,倒不是怕遭牵累,只是掌戍宫城多年,看惯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晓得有些事是不宜多作过问的,尤是事涉天家之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京尉,卫尉与郎中令,作为三大禁军的执掌仆射,若无甚大事,寻常是无须出席早朝的,此时的公孙贺正好在府衙处理公务,也没到羽林大营看将士操练,倒是没让那羽林军候扑空。

    公孙贺闻知此事,觉着还是让皇帝陛下尽早知晓为好。

    他作为刘征臣的姑父,虽深知她并非心口不一的脾性,然贤王刘非向来护短,对这极具经商天赋的嫡长女又是格外看重,平日宠溺娇纵得不得了,若是晓得她吃了如此大亏,只怕是忍不了。

    眼见日头近午,早朝应是结束了,按往例,皇帝陛下此时应会在宣室殿与诸大夫策议国政,待得午时再返回椒房殿用膳,随后会小憩片刻,午后再回宣室殿批阅奏章。

    天子虽是尊贵无比,然日常生活往往多是不断重复的枯燥沉闷,想成为臣民称颂的贤君圣主,势必要如此的,昏君倒是能酒池肉林的快活无比,只看为君者自身如何抉择了。

    公孙贺领着那羽林军候前往宣室殿求见,却不料皇帝陛下今日下朝后便即回返宣室殿,且午后也不会再来此批阅奏章,只留符节令李福在殿外候着,若大臣有要事求见,则尽速去向他禀告。

    用后世的话说,刘彻今日溜号早退了。

    原因无他,眼见诸官学暑休将近结束,自家傻儿子又要再度“负重前行”,皇帝陛下打算亲下庖厨,为妻儿洗手作羹汤,弄些好菜慰劳慰劳。

    烧菜做饭,是刘彻枯燥生活的调味剂,帝皇得找点业余爱好,譬如太上皇刘启就喜欢种花养鸟,后世宋微宗酷爱书画,明熹宗就爱捣鼓木匠活计,且不论他们是贤明还是昏庸,然这些个人爱好终归是为消遣身居帝位的沉闷时光。

    刘彻对花花草草没甚么兴趣,顶多养几株珍品海棠,故时常下厨烧菜,见得老婆孩子吃得欢实,也挺有成就感的,是与掌御天下完全不同的成就感,难得的温馨,小小的幸福。

    公孙贺自幼追随刘彻,对他的脾性极为了解,觉着此事还是尽早禀告为好,即便会扰了陛下的兴致,然陛下应是不会怪罪的,故还是请符节令李福代为通禀,说有要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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