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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现今文臣武将得赐爵封侯,已没再封赏食邑,而是赐下些皇室实业份例,但也只能坐享红利,而非真正拥有所谓的实质股份,换而言之,倒是与汤沐邑的性质也差不多,勋贵只能分到封邑的部分租赋,然其封邑的所有权还是归属朝廷的。

    (ps:若是大家还不理解,参考华为的员工持股即可。)

    “原始股”和“无决策权股份”,两种意义大不相同的股份早在皇室实业创立之初,就已严格划分清楚,现今唯有刘氏诸王昔年将封国“质押”给朝廷时,作价换取的份子才是真正的原始股,少府则独占四成,以此保障刘氏皇族对皇室实业的完全掌控。

    皇室实业的摊子愈铺愈大,刘非作为主其事者,也不可能事必躬亲,谨慎持重的刘发和圆滑狡诈的刘彭祖已分掌不少事务,偌大的皇室实业,少了谁都能继续经营下去,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

    刘非近年努力栽培长子刘建,正是想让贤王一脉日后能继续主掌皇室实业,若非刘征臣乃是女儿身,无法继承家业,极具营商天赋的她是比刘建更为适合的继承人选。

    正是出于此等考量,刘非从未刻意张罗女儿的婚事,甚至有意无意的放任她对登门求娶之人东挑西拣,生生拖到虚年二十,或许是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补偿心理,觉着委屈了女儿,索性让她依循自身心意,寻个真正的如意郎君好了。

    不得不说,刘非的想法在这年月真真算得上开明了,倒也和




第六百四十八章 入宫观礼
    大汉立朝至今,能在长乐宫行百日礼的翁主,唯桑无忧此女,便是皇后阿娇昔年尚为堂邑翁主时,也无此殊荣,甚至笄礼都没能在宫里办。

    太后王对这外孙女如此看重,受邀的各家宗妇和贵女皆是不敢轻忽,纷纷备了丰厚的贺礼,在上元佳节早早入宫观礼。

    太上皇已提前为她赐名,皇帝也早已破例将她封了翁主,故所谓的命名礼和认舅礼皆是省了,只由太后和皇后为之主礼,却已然是荣宠至极。

    泰安公主感念父母兄嫂的关爱之心,端是泪眼涟涟,身为婆婆的桑府老夫人在喜不自胜之余,心里亦不免犯怵,好在儿媳妇诞下女婴后,她没露出过半分失望之意,否则怕是要惹得天家不喜了。

    天家若是不喜,桑家还能好过么

    古往今来,婆媳关系最是难处,然也要分情形的,似泰安公主这般身份的儿媳妇,桑老夫人只要脑子没抽风,对她时时嘘寒问暖都嫌不够,更遑论给她气受。

    泰安公主本就性情温驯,甚至有些怯懦,饶是婆婆对她好,她也不至恃宠而骄的蹬鼻子上脸,故这对婆媳倒是处得不错,虽谈不上太过亲近,然好歹是彼此以礼相待,如此也就足够了。

    儿媳妇终归是外人,能将之视若亲生女儿疼爱的婆婆,实在不多的,奢求不来。

    贤王嗣子刘建的长女刘细君乃前年十月降生,已虚年三岁,然依着后世周岁,却尚不足一岁半,只是牙牙学语的年岁,趴在阿母吴氏的怀里,好奇的打量着襁褓里的桑无忧,奶声奶气的连声叫着“姑母”。

    众人皆是忍俊不禁,夸吴氏教得好,桑无忧虽不晓事,闻得众人笑声也是咯咯笑出声来,显是喜欢热闹不怕生的脾性,想来不会是阿母泰安公主那般的畏怯脾性。

    刘细君可不晓得“姑母”是甚意思,只是见得襁褓中的桑无忧咧嘴而笑,便更是欢喜的叫着,亦是跟着咯咯咯的笑。

    婴孩的笑声实是称不得甜美悦耳的,很傻很魔性,然正是此等发自内心而毫无做作的稚嫩笑声,往往能直抵人心深处,让人不禁随之欢喜。

    众人只顾看着两位小翁主傻乐,却未注意到有位大翁主正急得抓耳挠腮,都顾不得在意仪态了。

    现今大汉有三位翁主最得天家恩宠,刘细君,桑无忧和刘征臣,其中唯有刘征臣是正经百八的诸侯王女,桑无忧只为公主之女,刘细君更只是诸侯王的孙女。

    刘征臣百思不得其解,皇帝叔父为何对她的侄女刘细君格外恩宠,非但破例为细君敕封翁主,更让皇后叔母下了懿旨,言称在细君及笄前,贤王府不得擅自为其议亲,待其长成,将由皇后为其择婿,且得合她心意,不得有半分逼迫于她。

    “除却不可族内通婚的刘氏宗亲,细君将来看上哪家小子,就嫁哪家小子,不娶也得娶!”

    这是皇后叔母的原话,刘征臣却晓得乃是出自皇帝叔父的授意。

    如此霸道的宣示无疑是要越俎代庖,以圣意凌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给予了细君将来自行择婿的权利。

    天晓得,现今的刘征臣是何等的艳羡自家小侄女,若能求到同样的懿旨,那她也能嫁给心仪之人了。

    贤王妃杨绮罗却是时时紧盯自家这“不孝女”,所谓母女连心,她隐隐觉着女儿今日怕是有甚么盘算,宫里不同王府,在王府哭闹就算了,若在这长乐宫胡闹生事,惹恼了太后可如何了得

    太后终究不是贤王刘非的生母,刘征臣若是太没规矩,刘非夫妇替她想求情都有些难以开口。

    杨绮罗本打算以刘征臣染了风寒为由,不让她入宫观礼,奈何宦官前来传谕时,特意替皇后问话,为何多日不见刘征臣入宫问安。

    说实话,寻常的宗室女岂能随意入宫,皇后更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要去问安也要看皇后稀不稀罕搭理你,似刘征臣这般被皇后挂念在心的,实在少之又少,可见她是何等受宠。

    过往多年来,杨绮罗皆为此欢喜,觉着自家女儿得皇后恩宠乃是天大好事,然此时却真希望皇后暂且不要想起她来。

    奈何宦官乃替皇后问话,杨绮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用女儿染病的由头诓骗皇后,一旦谎言戳破,即便不至下狱治罪,宗正府也会出手严惩于她,指不定还要牵累自家夫君。

    无奈之下,杨绮罗也只能让刘征臣在今日入宫观礼,却也再三警醒她,莫在宫里闹出甚么事来,非但有损贤王府的颜面,更是会害了自个。

    刘征臣好不容易等到今日机会,又岂会轻易放弃

    趁着在场众人皆纷纷围着泰安公主,齐声夸赞襁褓中的无忧翁主,并祈愿其长命百岁时,刘征臣咬了咬牙,顶着母妃杨绮罗刀子般的凌厉眼神,趋步行至皇后叔母身侧,欠身行礼便是低声说了几句。

    杨绮罗又气又急,却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瞧着皇后禀过太后,便是领着刘征臣往侧殿行去。

    皇后先行离去倒也不算突兀,盖因这百岁礼乃是太后和皇后主礼,待得正殿礼毕,众人还要移步侧殿飨宴用膳,贺礼都收了还能不管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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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父爱无言
    父爱无言,深沉而内敛,往往不显人前。

    儿女多是不晓得父亲为他们默默付出了甚么,尤是有个“傲娇”父王的刘征臣,万万想不到,她在向皇后叔母凄声恳求时,父王刘非已是入宫求见皇帝陛下,现下正在宣室殿内。

    “依皇兄之意,是想让朕下旨赐婚”

    皇帝刘彻听罢刘非的讲述,看着他那副屎尿裤裆的憋屈神情,心下不禁好笑,然出于恶趣味,却仍是面色不改的淡淡道。

    刘非不相信陛下会不懂他的为难之处,若非怕惹得皇帝猜忌,他早已顺了女儿的心意,应下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

    将女儿禁足月余,却没打消她的心思,每每见得她抽噎哭泣的可怜模样,刘非实是心疼得紧,却又不免愈发恼火,觉着自家的好白菜就让别家的猪给拱了。

    刘建和刘征臣乃孪生兄妹,亦是刘非的嫡长子和嫡长女,在这对儿女身上,刘非倾注了大量的心神和关爱。

    后世有言,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是贴心的小棉袄,这话放在古代也没太大不同。

    刘征臣的样貌随了阿母杨绮罗,五官乃江南女子特有的精致和灵气,刘建的样貌虽与她有七八分想象,却是少了两道蕴着勃勃英气的剑眉,反倒因男生女相,显得过于女气了。

    所谓相由心生,样貌神似的孪生兄妹随着年岁渐长,因着脾性大相径庭,渐渐出现了气质上的极大不同。

    汉人极重血脉传承,身为人父者,皆喜儿女“肖我”。

    刘非每每叹息,膝下诸多子女,唯嫡长女刘征臣最为“肖我”,那份聪慧狡黠,那份执拗果决,便连洒脱不羁,都似足了他。

    对于刘征臣,刘非自是格外疼爱,甚至宠溺到娇纵的地步,在王府里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闯了祸,向着父王稍稍撒娇耍赖,也多就免了责罚。

    老刘家的人虽遗传了高祖刘邦的痞气,但在对于自家爱女的态度上,却往往与曾在逃亡时数度将女儿推下马车的刘邦大为不同。

    旁的不说,汉廷曾与匈奴和亲多次,却没送去过真正的公主。

    昔年军臣单于率十余万铁骑蹛林云中,非但向汉廷勒索大批财货,更意图逼迫汉帝刘启将嫡女南宫公主送去和亲,刘启立马就翻脸了,瞒着窦太后为首的保守派调兵雁门,以实际行动向匈奴宣战,除却不堪受此屈辱,更舍不得将自家爱女送去任人糟践。

    文帝刘恒实也差不多,饶是自身力行节俭,御膳多为粗茶淡饭,然对终日锦衣玉食的馆陶公主却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彻只因膝下唯有独子刘沐,才没机会露出“女儿奴”的本性,若阿娇真给他生个小公主,只怕更要宠得无法无天了。

    当然,所谓的“爱女”也只是特定对象,譬如贤王刘非膝下女儿不少,却唯刘征臣深受宠溺,此等毫无原则的偏爱,也是因刘征臣本身特质教刘非格外欢喜。

    刘非处世何其精明,今日却肯为爱女不计利弊得失!

    刘非为人何其高傲,今日却肯为爱女不惜家丑外扬!

    是的,家丑!

    堂堂翁主,为男子寻死觅活,这让刘非和贤王府颜面何存啊

    饶是如此,刘非见得爱女日渐清减消瘦,终究于心不忍,默默入宫求见皇帝陛下,倒不是要请陛下下旨赐婚,却是想向陛下详述自身为难,还望陛下体恤,莫真以为他乃有意与军中将官结亲,伺机扶持军中势力。

    虽说那裴虎现下只是区区京卫军候,然其胞姊裴澹乃常山王妃,若再取了贤王嫡长女,有两大亲王作为后盾……

    在现今层层监察体系下,王侯权贵虽不敢干涉军务,然华夏自古皆重视人情世故,所谓见面三分情,军中将帅要拔擢麾下将官时,在同等条件下,怕也难免会偏向比较有交情和有背景的部属。

    刘彻向来实事求是,从不讳言这些真实情形,饶是他本身,不也屡屡破格拔擢他的两位姊夫和儿时伙伴么

    其实不止华夏如此,后世宣扬“人人平等”的欧美诸国,也绝不是公知精英般说的公平公正公开,政治世家强强联合,彼此提携对方子弟,也是屡见不鲜的。

    刘非执掌皇室实业,手头随便漏出点好处,就足以让某些军武世家感恩戴德了,有钱脉就有人脉,有了人脉,官脉也更易通达。

    商贾涉军涉政,与后世美帝何异

    刘非虽非穿越者,虽不懂后世美帝石油和军火巨头对政府的掌控里多么强大,然他身为天家子,对天家忌讳和帝皇心思皆了然于心。

    若非怕女儿忧思成疾,甚或闹出甚么乱子,他也不会腆着脸入宫,特意向皇帝陛下解释此事。

    然陛下听罢,突是如此发问,他却不晓得如何作答了。

    总不能直接言明,他此番来意是怕引得皇帝猜忌啊!

    难不成在你眼中,皇帝的气量这般狭小么

    有些事,虽是彼此心知肚明,却也不能宣之于口的。

    “诶……”

    刘非沉默良久,却仍无言以对,只得长叹一声,儿女皆是父母前世造的孽,今生前来讨债了。

    刘彻也是身为人父,见得刘非这副模样,不免有些感同身受,自家那又莽又犟的傻儿子也是个不省心的玩意!

    念及至此,刘彻也就收敛了几分恶趣味,再度出言道:“男女成婚,若非两情相悦,成了怨偶反是不美,皇兄可知那裴氏子是何打算”

    刘彻不提裴虎还好,此时提及此子,刘非心中怒意如沸油遇火,霎时爆燃开来。

    “那厮蛊惑吾女,还能作何打算,自是想攀附我贤王府,攀附我刘氏宗室



第六百五十章 交办太子
    (特别申明:刘征臣的婚事到本章暂时告一段落,大家不喜可跳过,后续不觉突兀就好,确实不是灌水,是必要的铺垫。)

    午后时分,长乐宫宴散去,宗妇和贵女们纷纷趋步出宫。

    贤王妃杨绮罗出得宫门,登上王府车驾,脸色霎时阴沉下来,车舆内的气氛凝重得吓人,随之登车的儿媳和女儿皆不敢吭声。

    嗣子妃吴氏身为儿媳,晓得有些家事不该胡乱出言置喙,免得左右不是人。

    刘征臣却是心虚,臻首低垂,不敢与母妃对视,只是不断用双手绞着锦帕。

    杨绮罗看了眼吴氏怀里的小孙女,见她已然熟睡,强忍着没有出言呵斥女儿,只是轻哼一声,便没再发话。

    然便是这几不可闻的冷哼,听在刘征臣耳里却如闷鼓擂响,予她的心肝重重一击,胸口憋闷得紧,但觉鼻头一酸,双眸便是蕴了水汽,眼睑开阖间,长长的睫毛刷出泪来,簌簌的往下落,砸碎在襦裙上,浸出泪迹来。

    坐在她身侧的吴氏不露痕迹的抬眸看向自家婆婆,捕捉到杨绮罗眸子深处那极力掩着的无奈与疼惜,便将抱着女儿刘细君的双手腾出一只,轻轻拍了拍刘征臣的手背,低声宽慰道:“皆是自家人,聊些自家的女儿心事,没甚不妥帖的。”

    车内皆是精明人,晓得吴氏这话非但是在宽慰小姑子,更是要宽慰婆婆,正如她所言,皇后也是“自家人”,真要算起来,非但是刘征臣的叔母,还是她的姨母,过往对她又格外宠溺,与女性长辈谈及自身心仪之人,实则也没甚丢人的。

    吴氏的话虽有些避重就轻,然终归有几分道理,又是打破了车舆内的沉凝气压,刘征臣轻轻“嗯”了声,倒也止了啜泣,不再落泪了。

    杨绮罗虽面色不改,心内却是对自家儿媳愈发满意了,吴氏家世与她相似,实是算不得出身名门显贵,她晓得以此出身想做好嗣子妃乃至王妃有多难,需要付出多少的心神和努力,更要懂得察言观色,调和鼎鼐。

    至少现下看来,这儿媳妇倒是没选错,说实话,若刘征臣不是她的亲闺女,而是别家女儿,与吴氏放在一块比较,让她从中挑选个儿媳妇,她也是要选吴氏。

    除非诸侯王想勾结党羽以谋朝篡位,否则府中王妃的出身并非首要,也无须太过聪慧,却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持重,还要有震慑府中屑小的果决强韧。

    女儿果决有余,却失之稳重。

    如此看来,倒真是不宜为世家宗妇,嫁个门第较低的勋贵倒也合宜的。

    长乐宫与皇亲苑离得不远,王府车驾在安门大街驶了片刻,便是到得皇亲苑,卫戍的羽林卫见得是贤王妃的油輧画车,也没多作盘查便让其直入天家内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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