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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那照夜玉狮子每每打着鼻喷讨要胡萝卜时,马脸上的谄媚讨好实在人性至极。

    用皇后阿娇的话来说,这匹马快成精了。

    正因如此,在为赵府小贵女准备马匹时,皇后用胡萝卜将太子殿下的“孩儿”兼“伙伴”生生拐跑了。

    不可否认,皇后阿娇此举带着七分故意,却也不尽然是恶趣味的缘故,盖因宫里的温驯马驹虽是不少,但多半不够健硕,已然成熟的良马又大多性烈,不是赵婉这小女娃能轻松驾驭的。

    唯有这匹照夜玉狮子,马速、耐力皆属顶尖,跑得又快又稳,更为难得的是极通人性,不会随意尥蹶子,更不会欺负骑者。

    大多数千里良驹皆是傲气得紧,但凡察觉背上的骑者不擅骑术,就愈发桀骜不驯,会想尽法子将骑者颠下马背,真真会把骑者往死里欺负。

    事实证明,皇后这马选得不错,饶是赵婉年岁尚幼,且骑术也尚未纯熟,却能骑着那照夜玉狮子勉强跟上,没怎的拖慢行程。

    行则无须扬鞭催马,停则无须拉缰驻马,只要轻夹马背,轻甩缰绳,轻声示意,休歇时再赏几个胡萝卜,这匹照夜玉狮子绝不会有半步行差踏错。

    若是换做乘骑旁的良驹,纵马数个时辰,这小女娃怕是早已无力执握缰绳了。

    大多女子都是视觉系物种,老幼皆然。

    照夜玉狮子这马种通体毛发雪白,没有半根杂毛,且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灵优雅,无论形貌还是气质,都堪称马类的颜值巅峰。

    这匹马极通人性,脾性温驯却又强健无匹,赵婉简直是爱死它了。

    将近一个月,赵婉终日骑着它撒欢,却又不忘亲自好吃好喝的伺候它,甚至每夜起身喂它草料。

    皇后阿娇看在眼里,不禁忆起昔年自己得着这匹马的“曾祖母”时,亦是这般爱不释手,恨不能睡马厩里的傻模样。

    于是乎,皇后对皇帝如是道:“待得三伏过后,要离了这马儿,那小女娃怕不得活活哭昏过去”

    刘彻何其了解自家婆娘的脾性,颦眉不答。

    他是穿越众,虽已融入了这个年代,但看待事情的角度与寻常汉人还是有些许不同的,在他看来,父母未经孩子同意,将他的东西送人,实在是不太好的。

    大汉崇尚孝道是没错,但也不代表父母能完全不尊重子女的意愿,随意为他们做主啊。

    然阿娇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若有所思,决定默然旁观,而非出言劝阻她。

    “臣妾瞧着这小女娃着实不错,虽因年幼心性未定,但秉性却是好的,仁孝爽直,加之容貌体态都是不错,若是好生管教,未必不能如臣妾般……”

    刘彻焉能领会不到阿娇的意思,甚至猜到十有**她曾与大长秋卓文君甚至太后商议过了。

    再过两年,太子刘沐就要行束发礼,依照规矩,须要着手挑选未来的太子妃了,或许要待得虚年二十,行过冠礼再行正婚,婚约却是要早些定下,否则到得那时,合宜的适龄女子多半早与旁人定亲了。

    这是悠关社稷的大事,饶是刘彻身为穿越众,也不会坚持让自家傻儿子搞甚么自由恋爱,享有万民供养和天家尊荣,就要有所付出,这是刘沐身为储君的本分。

    太后和皇后在,太上皇和皇帝多是不会掺和宫闱之事的,这是对中宫之主的尊重,也是维持宫闱安宁最好的方式。

    太子妃的人选虽是重要,然在“海选”乃至“初选”阶段,皇帝是鲜少会直接介入的,待得挑出数位最后人选,皇后自然会呈给皇帝,让其衡量朝堂局势,做出最终的定夺。

    因循守旧也未必全然不好,行之有年乃至延续数代的老规矩,不少是前人在付出血泪教训后才垂为定制的。

    破坏规矩不是不行,但你能保证自己的做法真的符合实际,不出岔子么

    即便在推崇所谓自由婚姻的后世,父母安排相亲就是包办婚姻

    后世真正的上层权贵,政治联姻会比古代少

    想往上爬的,先认清现实,找准方向比较好。

    至于所谓的公知精英,一辈子都只能啃骨头,真以为自己是精英阶层啊

    没被查水表,没被请去喝茶,不是你牛掰,恰恰相反,这证明在真正的大佬眼中,你等公知皆是跳梁小丑,压根都懒得抬起眼皮瞧你,晓得不

    偏离主题,言归正传。

    刘彻身为大汉皇帝,晓得自家傻儿子的婚事关乎未来朝局,太后和皇后早做预备是正确的做法,至少有充裕的时间去挑选和审视,免得到时仓促择取。

    日久才能见人心,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凭借天家手段,天下人天下事多半都能查个底掉,指不定连某位贵女是否便秘都能打探清楚。

    听阿娇的意思,是想将这赵府小贵女也纳入考量的人选了。

    刘彻稍作咂摸,赵立和苏媛夫妇确是忠心可鉴,且皆是军中遗孤出身,无有亲族,日后赵婉若真得册太子妃乃至皇后,倒是无须太过忧心出现甚么赵氏外戚。

    然若真如此,赵立就不宜再担任右中郎将,甚至不宜再掌军了。

    八字都没一撇,多想无异,且行且看吧。

    刘彻抱持此等想法,故也没出言劝阻阿娇,任由她为自家傻儿子做主,慷他之慨,将那匹照夜玉狮子赐予了赵婉。

    赵氏夫妇端是受宠若惊,赵婉却是懵懂,乐得眉开眼笑的向皇后谢恩。

    蒙在鼓里的太子殿下,刚是回宫便闻得此等“噩耗”,登时急红了眼,哇呀呀的跑到未央宫椒房殿,非要寻自家那不靠谱的母后讨个说法。




第六百八十章 母子论理
    巳末时分,太子刘沐入得椒房殿,适时虽已散了早朝,皇帝刘彻却未即刻回返寝宫,而是留在宣室殿,与公卿将相及诸大夫策议三伏休朝时积下的军政要务。

    “母后,母后”

    虎头虎脑的太子殿下刚入殿,便是扯着嗓子嚷嚷道。

    他晓得,母后此时必是在吩咐尚食监备膳了,午时用膳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今日父皇必是繁忙,依往例多是会在宣室殿赐群臣御膳,稍事休憩后复又继续策议政事,待得暮鼓响起才会回返寝殿,与母后一道用晚膳。

    “大声喧哗作甚”

    皇后阿娇果然在殿内,不待自家儿子兴师问罪,便是抢先出言呵斥道“身为储君,半分仪态没有,成何体统”

    “”

    刘沐被噎得无言以对,脸色愈发涨红。

    “你来此作甚”

    阿娇得理不饶人,复又道“未及处暑,每日午后暂时无须陪你父皇批阅奏章,就莫要每日到此混吃蹭喝的,既已开府,就当懂得自行打理吃穿,莫不是如你父皇常言,要一世做个啃老族不成”

    “”

    刘沐气得直咬牙,奈何失了先机,只得躬身见礼,翁声道“孩儿是多日未见母后,心中思念得紧,特来向母后问安的。”

    阿娇实也有些心虚,趁势摆手赶人“嗯,本宫安好,你可回太子府用膳了。”

    “母后”

    刘沐真真急眼了,若非近年成长不少,不复昔年的暴躁莽撞,只怕现下就已暴跳如雷了。

    有道是,知子莫若母。

    阿娇也晓得自家儿子已颇为恼怒,若再来硬的,他指不定真要闹起来,凭白挨了陛下责罚。

    陛下虽不再甚在意母子二人不时斗斗嘴,但若闹得太厉害,还是会动怒的,毕竟大汉以孝治天下,太子若对皇后忤逆不敬,传出去怕不得被诸御史往死里弹劾,又如何为万民表率

    “既是不愿回太子府,那便陪为娘用膳吧。”

    阿娇虽常以逗弄自家儿子为乐,却是不想真让他挨罚,转了话头道“南山河谷虽是避暑的好去处,然膳食与宫里还是比不得的,你父皇也非日日亲下庖厨,为娘离京多日,还真是清减不少。”

    刘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且是重情重义,虽时常被自家不靠谱的母后逗得火冒三丈,却仍是颇为孝顺的。

    他虽晓得母后十有是想转了话头,却也晓得母后确实不耐暑热,每到盛夏都没甚么胃口,正因如此,父皇无论政务多忙,每岁三伏都会携母后离京避暑。

    刘沐不假思索道“此时番禺挂绿应已成熟,食之可解暑消食,孩儿稍后便让詹事府遣人快马往岭南为阿母采摘。”

    所谓挂绿,乃岭南番禺一带特产的荔枝品种,其果蒂旁一边突起稍高,谓之龙头一边突起较低,谓之凤尾。熟时红装相间,一绿线在贯到底,故得其名。

    品相上佳者,果实大如鸡印,核小如豌豆,果皮暗红带绿色,龟裂片平,缝合线明显,肉厚爽脆,浓甜多汁,入口清香。

    番禺挂绿,就如苍梧金桂,是别处难寻的特产,是岭南的贡品。

    然荔枝在汉初名为“离支”,其果若离本枝,一日色变,三日味变,饶是连枝割下,实也无法长久保鲜。

    诚然,阿娇贵为皇后,能享用到岭南送来的贡品,然数量实不算多,太后那头要送去,诸位公主乃至宗室长辈也要赐下。

    皇帝刘彻也不敢随意搞甚么“一骑红尘皇后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一年四季的岭南瓜果太多,老是数千里快马加急的运来,实在太奢侈了,多少要注意影响的。

    然刘沐若是让太子詹事府派人去采摘送来,那就是出于孝道,在以孝治天下的大汉,臣民即便知晓,也只会称颂太子的孝顺,而忽略天家的奢侈。

    说起来虽有些矫情,但世事和人性确是如此的,人们在面对自身信奉崇尚之事或自身利益,往往会刻意忽略某些面向。

    譬如,后世倭奴某高官曾呵斥提出质疑者道闭嘴,我们在讨论滋油皿猪

    譬如,华夏公知精英觉得凡不信奉皿猪之国人,皆是奴性太重,毒菜统治下的国人,是没资格质疑皿猪的。

    我不同意你的观点,更不认同你发言的权利和正当性。

    这,就是所谓的滋油皿猪,小生受教了。

    又是偏题,言归正传,

    阿娇见得刘沐如此孝顺,自是“老”怀大慰,笑着吩咐尚食官上膳,且决定不再逗他,好生与他说了赐马给赵府小贵女的缘由和盘算。

    “嗄”

    刘沐两眼瞪大,懵圈道“太太子妃”

    他虽已晓得些男女之事,但毕竟毛都没长齐,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呲牙吸气道“母后,这也未免太早了些”

    阿娇翻着白眼“早个甚你父皇昔年与为娘定亲时,不过虚年七岁,不到二十岁便得了龙嗣,你现今已虚年十二,生辰又在三月,此时不着手寻摸合宜的人选,更待何时”

    “”

    刘沐端是无言以对,无奈的挠挠头。

    阿娇复又冷哼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找得迟,与你年岁相仿的姑娘家都教人早早定下了,到时你还能挑着甚么好的,旁人且不说,单说那刘典可比你年岁大,又是个唇红齿白的俊小子,可别让他抢了先”

    刘典,梁王刘武嫡长孙,太常卿刘买嫡长子,也是阿娇的好闺蜜楋跋子的儿子。

    闺蜜归闺蜜,该攀比的时候还是要攀比的,尤是阿娇好胜心极强,向来不甘落于人后。

    比出身,比地位,比夫君,比儿子,她自认是从未输给旁人的,乃至比骑马射猎,羌族出身的楋跋子都不是她对手,将来要比儿媳妇,要比孙儿,她更是不愿输掉的。

    按说阳信公主的儿子张笃早到了议亲的年纪,但他比刘沐大了足足三岁,已是束发之年,饶是要找媳妇,女方的年岁也不会太小,免得耽搁太久。

    汉人向来早婚,又重视子嗣,故男子娶妻多是“宁大勿小”,毕竟在生孩子这件事上,对男女双方的生理要求不同你们懂的。

    相较于张笃,阿娇反是觉得南宫公主的儿子公孙愚“威胁”更大,那货只比刘沐小两岁,又是早熟得紧,且惯会讨好卖乖,在长辈面前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很得太上皇和太后欢喜。

    南宫也不是好相与的,指不定甚么时候就请旨赐婚,将最好的贵女给早早定下了,这还了得么

    刘沐却是不晓得女人的攀比心,心心念念就是自家那匹照夜玉狮子,不乐意道“母后也说尚待寻摸合宜人选,也未必就是那赵婉,何必将孩儿的宝驹赠她”

    阿娇一听这话,就晓得自家儿子真是完全没开窍,貌似压根就不甚在意太子妃的人选,反是更在意他那马儿。

    想想也正常,除却皇帝刘彻这朵奇葩,历代帝皇谁不是三宫六院的,刘沐自幼生在天家,长在天家,太上皇刘启不欲逼迫自家儿子广纳嫔妃,却将天家开枝散叶的希望寄托在皇孙刘沐身上。

    皇帝刘彻更是如此了,要晓得刘沐才刚出生,他已盘算着皇孙的事了。

    总之,刘沐自幼接受天家教育,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觉着太子妃与甚么真爱实在扯不上太大关系。

    帝后两情相悦固然最好,但只要宫闱和睦,朝局稳固,皇嗣不缺,彼此相敬如宾也没甚么不妥。

    娶妻娶贤,后世所谓的真爱,汉人还真不太刻意追求,对天家而言就更是略显奢侈。

    要晓得,史书上有所谓“真爱”的帝皇,多半没甚么好下场,他们的真爱,也多半被斥为祸国殃民的妖妇。

    “你若实在舍不得,那便去讨要回来便是了。”

    阿娇颇觉泄气,懒得再跟他废话,摆手道“本宫虽是将那马赐予那女娃,然若赵氏再赠还于你,倒也无妨,况且你与赵氏夫妇本就相熟,也传不出甚么闲言碎语。”

    刘沐闻言,真真哭笑不得。

    敢情母后你要脸,我这太子就不顾颜面了么

    正因与赵氏夫妇太熟了,更拉不下脸索要。

    右中郎将赵立教导他武课已足足七年,苏媛更曾助宁老医官为母后调理身子,和缓宫寒,他才得以降生。

    他如何张嘴向他们讨要

    刘沐眉宇紧皱道“孩儿实是忧心那赵婉难以能驯养好那宝驹,现下正是筋腱初成时,若不仔细照看,是会生生养废的。”

    他说的是实话,赵婉是赵氏夫妇的独女,依他重情重义的脾性,即便舍不得养了年余的照夜玉狮子,但母后既已赐予赵婉,他虽不免着恼抱怨,却也没想着讨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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