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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赵立与苏媛公务繁忙,平日鲜有闲暇陪伴女儿,饶是每岁三伏休朝,都未必得闲,带她离京游玩,加之两人皆出身军中遗孤,赵婉别说兄弟姊妹,便连族亲叔伯都没有半个,年岁相仿的玩伴除了大丫鬟赵莯,就没旁人了。

    入得宫邸学舍后,她倒是结识了不少好友,此番又能一道离京远游,自是欢喜得紧,早早收拾行囊,离家时也没显出半点对父母的不舍。

    苏媛真真苦笑不得,只道白养个没良心的闺女。

    赵立回府后更是火冒三丈,盖因闻得自家女儿竟请允太子殿下,已然将府中那匹照夜玉狮子牵到承乾宫,交由太子厩令帮着照看,说是怕离家时无人能看顾好它。

    老子堂堂右中郎将,出身羽林的骑军将领,连马都驯养不来

    赵立的自尊心严重受创,被宝贝女儿扎得千疮百孔,险些气晕过去。




第六百九十九章 漠南筑塞
    阳春三月,漠南草原,牧草萋萋,遍地羊群。

    七年前,大汉皇帝下诏,准允乌桓诸部遣牧民到漠南放牧,但只准牧羊,不准养马。

    乌桓人颇为顺从,便连旁的驭畜也养得少,加之为汉商牧羊赚了不少赀财,驭畜便多从汉地购入,荆楚的骡子、关中的毛驴。

    除却牧羊,乌桓人已习惯不事耕作、冶铸、煮盐、制糖、酿酒,盖因一应生活所需皆可从各处边市购置到数量充足且物廉价美的汉货,乌桓人若想自力更生,反倒不划算。

    譬如粮食,在大汉连年产量过剩的当口,饶是运出边塞要缴纳关税,也顶多加价五成,每石多半不到一百五十钱,尚抵不过一头肥羊的价钱。

    若是乌桓人自己耕作,无法获取汉人用的良种、化肥、农械,不晓得现今最先进的农艺,最肥沃的土地亩产也不足两石,与其累死累活的耕作,在付出相同劳动力的情况下,倒不如放牧一大群绵羊,光薅下羊毛卖给汉商就够五口之家丰衣足食了。

    当然,乌桓人能只靠为汉人牧羊就可维持生计,也因人口数量不多,休养生息多年,尚不足六十万,都抵不过地广人稀的大汉边郡,更遑论关中和中原的繁华内郡。

    单单邻近乌桓山脉的右北平和上谷两郡,郡内每岁产出的物资余量就远超乌桓全族生活所需,大多汉商压根无需从内郡调运来货物,除非是乌桓贵族们想要买到如丝绸锦缎等更为奢侈的物件。

    乌桓人的生活愈发富足,人心却是渐渐有些散了,各部大人们愈发觉着族人不顺从他们。

    实则倒也正常,乌桓原为东胡分支,昔年因匈奴势大,不得不困守乌桓山脉,在面临亡族灭种的生存威胁时,勉强有些凝聚力,然内部也分成诸多部族。

    现今匈奴不敢南下牧马,大汉皇帝又准允乌桓族人在漠南草原游牧放羊,数十万乌桓人散到广袤的草原上,往往数十里地都遇不着一个部落,更遑论群聚的部族,加之汉廷不准乌桓在漠南草原牧马,光靠毛驴和骡子,不同部落间的联系往来也就愈发的少了。

    最为关键的,大汉北部的各处塞城多半都已开边市,游牧的乌桓部落可就近与汉商买卖,谁会闲得没事,耗时费力的赶数百里路,时不时跑回乌桓山脉周边

    尤是近两年来,汉廷不但将乌桓最精锐的四万骑射“归化入汉”,且将其亲眷逐批迁入汉境,册入汉籍,导致乌桓人口骤降了十余万。

    饶是前去倭岛清剿倭奴的六万精壮已陆续返归,现今塞北关外的乌桓人也已不足四十万,比朝鲜国的属民还要少些。

    漠南草原的面积,与朝鲜人现居的对马岛和伊伎岛相比,大了何止百倍,四十万乌桓人四处游牧,已不是简单的地广人稀能形容的。

    部族的人心散了,驻牧地更散,使得乌桓各部大人们的日子不太好过,且不说没了一呼百应的风光,单是族人的进献供奉就愈发的少。

    即便能仗着身份占据水草最为肥美的驻牧地,然光靠直系部落的供奉,显然无法长期维持他们锦衣玉食的奢侈生活。

    强取豪夺

    不成的,大汉边军的诸多骑队时常出塞,巡视漠南。

    遇牧马者,杀之!

    遇聚众执械者,杀之!

    乌桓每每接到汉廷诏令,要征募精壮替大汉征战,必先得聚集到乌桓山脉或汉军指定地,才能编列军伍,装备兵械,且需由汉廷派出监军督战。

    形势比人强,乌桓各部首领皆知无力违逆汉廷,故只能认命,然眼见族人献上的供奉愈来愈少,也难免生出怨言。

    今岁开春,大汉皇帝颁布诏令,言明将遣五千边军出右北平边塞,前往乌桓山脉的东南山口囤驻,并征募乌桓百姓就地修筑塞城。

    乌桓各部大人们闻讯,险些活活吓死,只道汉廷终是要对他们出手,血洗乌桓山脉。

    好在汉廷特意遣宋远再度出使乌桓,安抚各部首领。

    宋远与乌桓人已打了近二十年交道,深得乌桓人的信任,去年岁末返京述职时,除了大行丞,升任新设的大行少卿,已是位列诸卿的朝堂重臣,自然更能代表汉廷的意志。

    乌桓大人们战战兢兢的迎接宋远,待闻得汉廷真实的意图,却尽皆笑逐颜开。

    汉廷之所以要在此处设立关外塞城,绝非要血洗乌桓山,且不欲征募汉民前来屯田戍边,却是要设立银矿采掘的驻军点。

    是的,银矿!

    乌桓山脉东南山口,往西北不足二百里处,已探勘出超大型的白银矿脉,且矿石含银量颇高。

    乌桓各部大人闻之矿藏所在,不禁哗然。

    那地界,对乌桓人而言,非但甚是熟悉,更具有颇为重要的意义。

    犹记得,汉六十一年,六月。

    乌桓各部遵奉汉廷诏令,调集十五万乌桓骑射西出乌桓山脉,踏破左谷蠡王庭,全歼留守当地的两万匈奴铁骑。

    左谷蠡王伊稚斜的王庭所在,恰恰就在现今探勘出的白银矿脉之上。

    那处地界,简直是乌桓的福地!

    乌桓贵族们雀跃不已,其部族百姓亦是欢欣鼓舞。

    为汉人做事,牧羊赚钱,采掘银矿自然也赚钱。

    况且汉使宋远明言,待得塞城竣工,汉廷为保障轮驻在此的边军将士日常所需,会特允该塞城也在城外开边市。

    若要采掘银矿,更要征募大批乌桓族人,非但要采矿筛冶,亦至少要开辟出更便于物资运送的平坦道路,大批的物资无疑会从右北平的边塞源源不断的运来,汉商自然也会蜂拥而至。

    对聚居在乌桓山脉谷地的乌桓各部贵族而言,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

    他们虽不懂甚么经贸学,然好歹跟汉人打了多年交道,人流就是货流,货流就是金流的道理,多少还是懂的。

    瞧汉廷的这架势,银矿的规模必是不小,需要的矿工必是数以万计,只怕征募到的乌桓族人都不够,毕竟许多乌桓族人靠着牧羊已可丰衣足食,未必肯从事繁重的采矿冶矿。

    汉廷倒也不勉强,不管是羊毛、肉羊,还是白银,在现今的大汉都是供不应求的,多多益善,不宜为采掘银矿而影响漠南的牧羊业。

    正因如此,汉廷才打算在乌桓山脉的东南山口修筑塞城,可就近驻军,且供大量汉人监工居住生活,如此便能调去大量外族奴隶,甚至从朝鲜征募大批精壮前来采矿。

    对马岛和伊伎岛面积不大,且远在海外,四十余万朝鲜人的日常所需皆要靠北海水师和汉商从玄菟郡启运,耗赀可不小。

    虽说朝鲜人在岛上为大汉辛勤采矿,然在倭奴列岛已清剿完毕,七万余朝鲜军士陆续返岛的当下,这两座小岛上的劳动力就显得有些过剩了。

    汉廷为避免塞北乌桓悄然做大,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归化了近二十万乌桓将士及其军眷,却又因要采掘漠南银矿,要运去数以万计的朝鲜“劳工”,是否徒劳

    自然不是的!

    昔年乌桓奉汉廷军令,挥师征伐朝鲜,杀得朝鲜北部和中部血流成河,两族血仇至今难消。

    朝鲜劳工和乌桓人会暗中勾结,图谋合力对抗大汉

    怎么可能

    没有主体意识,没文化共通,谈甚么凝聚力,谈甚么民族融合

    汉廷要在此筑塞囤兵,反是要维持秩序,避免朝鲜人和乌桓人发生械斗厮杀,若非大汉境内劳动力严重匮乏,外族奴隶的缺口极大,价格居高不下,无法大批抽调到漠南采矿,大汉君臣也不至特地筹备修筑这座塞城。

    亦因如此,皇帝刘彻不禁有些懊悔,昔年将北地蛮夷屠得太狠,大鲜卑山脉周边的残余蛮夷都已逃入深山老林,重新做回与世隔绝的野人,想抓奴隶也抓不到了。

    倒是漠北……



第七百章 注辇岁赠
    身毒,注辇国都,欧赖宇尔城。

    注辇王喀珮卡楠接获紧急军情,汉军水师再度派战舰群驶入保克海峡,重新执行禁海令,且在巡海时悍然击沉所遇的诸多注辇海船。

    喀珮卡楠急召大汉派驻欧赖宇尔城的使臣,然注辇君臣在议政殿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汉使才姗姗来迟。

    祁倬,未及而立之年的大汉行人令,却在巽加使馆已任官数年,今岁开春刚转而派驻注辇国都。

    去年秋冬,汉廷派驻安息和巽加的两位大行丞皆被召回长安述职,薛嵇升任大行少卿,窦蟠升任大农外务部少卿。

    早先出使注辇的汉使季籍,因功得从行人令接任派驻巽加的大农丞,统掌身毒邦交事,则由祁倬接替他常驻注辇国都。

    随着百乘王朝覆灭,现今身毒半岛能成为“大国”者,仅余北部的巽加王朝、中部的羯陵伽国、南部的注辇国,且羯陵伽国已衰微多年,又与巽加接壤,统治阶层皆为信奉婆罗门教的雅利安人,故日渐丧失其独立性。与巽加是半附庸状态。

    简而言之,现今能影响身毒局势的两大统治族群,无非巽加的雅利安人和注辇的泰米尔人。

    泰米尔人乃是身毒土著种族,宗教信仰颇为多元,相较婆罗门教更崇尚佛教或诸多更古老的教派,不似巽加王朝般施行严苛的种姓制度,故被婆罗门教视为野蛮的异教徒。

    汉廷出于长远利益考量,无疑是希望身毒人尽皆信奉婆罗门教,将种姓制度世世代代传承下去,自然是更为偏向交好巽加王朝。

    注辇国都非但只派驻行人令,亦未曾设立使馆,要晓得,现今大汉在安息、巽加,乃至地处中亚的大夏和巴克特里亚两国都设有专属使馆的,尤是安息和巽加两处使馆的执掌仆射皆官居大行丞,可见派驻注辇的汉使位阶实在不高。

    当然,这不代表汉廷轻视注辇国,恰恰相反,皇帝刘彻身为穿越众,晓得泰米尔人的尿性,“高筑墙、广积粮、缓称霸”,这是个野心勃勃且懂得隐忍的种族,不得不防。

    战术上藐视之,战略上却要重视之。

    无论军事还是外交,皆同此理。

    祁倬身为汉使,自是早已知晓大汉水师舰群要再度封锁保克海峡,对注辇国东部海域继续执行禁海令。

    注辇王喀珮卡楠召他入宫,无非是要当面斥责汉廷违背早先定立的三国密约。

    祁倬非但姗姗来迟,且态度着实算不得恭敬,老神在在的任由注辇君臣咆哮呵斥。

    待得殿内众人皆已声嘶力竭,他才勾唇谑笑,向王座上的注辇王拱了拱手“敢问大王,去岁注辇大军怯战不前,听任百乘调动兵马围困我大汉骑军,可是背盟毁约之举”

    喀珮卡楠无言以对,面色愈发阴沉,注辇群臣倒是忠心护住,纷纷出言驳斥。

    祁倬显是不欲与人争辩,再度噤声不语,然脸上的谑笑分明显出对注辇群臣的藐视和不屑。

    “够了”

    喀珮卡楠心中怒意翻涌,偏生拿他毫无办法,反是出言呵斥自家臣子,让他们闭嘴噤声。

    汉使多不畏死,这是举世皆知的,尤是常年派驻外邦的使臣仆射,皆经过汉廷大行府的严选,在派任前就已做好随时以身殉国的准备。

    不止是为保名节,也不谈甚么家国大义,至少能保家中父母妻儿的周全和荣华。

    以身殉国者,可追晋爵位,荫蔽妻儿;贪生怕死,甚或通敌叛国者,是要抄家夷族的。

    饶是不顾忌家中亲眷,现今世上只怕也找不到胆敢庇护大汉逆臣的外邦,譬如祁倬,此时若因怕死,在注辇君臣面前丢了汉廷颜面,舍弃大汉利益,日后汉廷要诛杀他,注辇敢庇护他么

    等死,死国无疑才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祁倬压根不信注辇王敢动他,且不论注辇这些化外蛮夷懂不懂“不斩来使”的规矩,单是去岁大汉骑军诛绝百乘,血屠数百万,如此凶威,足以震慑身毒诸国。

    确是不出他所料,注辇王喀珮卡楠虽气得咬碎了后槽牙,却也只敢动口不动手,见得他久久不语后,更知再多斥责都是徒劳。

    喀珮卡楠强抑怒火,沉声道“说吧,你大汉意欲何为”

    祁倬淡漠的目光缓缓扫过咬牙切齿的注辇群臣,才再度向喀珮卡楠拱手,答非所问道“巽加去岁遣王储出使我大汉,向我大汉天子进献价值连城厚礼,且每岁的岁赠更是从未短少,尽显兄弟之邦应有之情谊。”

    喀珮卡楠眸中寒光凛冽,冷声道“进献岁赠”

    他岂会不晓得“岁赠”是甚么意思

    汉七十五年,巽加被迫与大汉签定了仰光条约,内里条陈明定,巽加王朝每岁要“赠送”给汉廷不低于五十万金的财货,用以巩固邦谊,名曰“岁赠”,实则就是变相的进贡,是战败求和后不得不接受的耻辱条陈。

    祁倬仿似未察觉出注辇王语气中蕴着的凛冽杀意,颌首应道“不错,岁赠,若注辇亦能每岁赠予我大汉财货,用以巩固邦谊,以我大汉天子之仁德,必是不会再追究去岁注辇背盟毁约之事。”

    喀珮卡楠怒极反笑“每岁五十万金,好大的胃口”

    祁倬佯做惊异道“大王怕是误会了,巽加之所以每岁赠予我大汉五十万金,盖因其国属民不下三千万,然据本使所知,注辇属民尚不足六百万众,每年岁赠十万金,想来我大汉天子也能体恤的。”

    喀珮卡楠不傻,虽深恨他言语中对注辇的轻蔑和隐含的威胁,却也不至受其激将。

    每岁十万金

    对闭关自守百余年的注辇国而言,可不是笔小数目。

    倒不是说注辇贫穷,身毒半岛的南部土地肥沃,矿藏丰富,且三面环海,又已百余年没发生太大战祸,农耕、渔猎和各式经济活动都发展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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