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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故而,汉人到得赵莯这般年岁,女子多半早已嫁人,男子也多半娶妻生子了。

    赵氏夫妇不乐见她再耽误下去,若赵婉嫁的是寻常世家子,让她随嫁过去,将来或有被收房的机会。

    然赵婉现今嫁入天家,且是要做太子妃,赵莯年岁已大,才貌不算太过出众,性格也不足够坚韧,要入宫随嫁,那势必活得艰难。

    且不说太子殿下会不会瞧得上她,就算真有所临幸,在赵婉未曾诞下子嗣前,她也仍是要喝避子汤的。

    若她比赵婉先得孕,势必难脱“忘恩背主”和“魅惑储君”之名,别说诞下子嗣,小命都未必得保。

    忠孝节悌,礼义廉耻,皆是汉人极为注重的品性,天家自然不允许德行有亏的女子诞下皇嗣。

    昔年栗姬“德行有亏”,太子刘荣说废就废了,栗氏更是惨遭夷族。

    苏媛堪称现今大汉最好的妇医,晓得避子汤的危害,赵莯已虚年十九,再多喝避子汤,这辈子怕是再难得孕了,那在宫里就更难熬了。

    自昔年将她买下,朝夕相处多年,虽谈不上把她当亲闺女看待,然终归不同寻常下人的,岂能见她凄苦一世?

    念及至此,赵氏夫妇自是不让赵莯随嫁入宫,且已为她安排了门婚事,是昔年羽林袍泽的家中长子,年岁与她相仿,品性不错,去岁刚在黄埔军学结束学业,入了中垒骑营。

    待得赵婉大婚后,赵氏夫妇便会在今秋择个良辰吉日,替她操持婚事,怎的都不会委屈了她。

    赵莯晓得好歹,是甚为感恩的,只是舍不得小姐,不免伤怀了。

    赵婉对她自也颇为不舍,却非自私之人,醒得如此安排对她最好,故反是勉强笑着宽慰她,却教她更是哭得涕泪横流。

    苏媛见状,倒没怪她在岁首哭哭啼啼的不吉利,却也更觉着不让她随嫁入宫是对的,性子太软了,在那深宫内苑必定挨不下去的。

    反倒自家女儿,脾性倔是倔了点,然也因而颇为强韧坚忍,想来再难挨的日子,也能挺得住,垮不了。

    或许,皇后乃至太后之所以尤为属意她,也正是看中这点吧?

    对行将出嫁的女儿,赵氏夫妇自也颇为不舍,然好在夫妇俩都常有机会往宫里行走,也不用非得女儿归家省亲才能见着。

    或许,比嫁到旁的世家大族更容易见着,毕竟出嫁后的闺女,是不好常往娘家跑的。

    赵婉反倒看得开,父母双亲总是公务繁忙,多年来鲜有闲暇陪伴她,入了宫也能不时见着,估摸着没太大差别啊。

    少女不识愁滋味,也不外如此了。

    唯一遗憾的是,外祖父远在岭南,无法返京送她出嫁了。

    赵婉的外祖父,自是苏媛的义父耿忠,去岁远赴岭南培植玉米,无有收获前,必是不会返京的。

    耿忠和赵氏夫妇皆非因私废公之人,深知玉米培植的重要性,自然以国事为重。

    饶是如此,耿忠仍是难得的“奢侈”一回,不惜耗费大笔邮资,让邮驿不远万里的送回一方滇地云玉,说是给外孙女添的嫁妆。

    苏媛看着这方娇翠温润的美玉,不免有些哽咽。

    赵府不缺珠宝,府库里玉料也不少,且多是天家赏赐下的好料,品相质地无疑比耿忠送来的这些要好得多。

    然这方云玉,捧着手里却是沉甸甸的。

    义父的秩俸虽是不低,孑然一身也没甚么花销,然平日常给南山遗孤院送去些衣物吃食,多年来攒下的钱财估摸是不多的。

    为购置此玉,估摸是将老本都掏干净了。

    苏媛没将这方云玉随意添入女儿的大批嫁妆里,而是特意拜会大长秋卓文君,请她帮着找找门路,让少府最好的匠师帮着打根玉簪。

    卓文君自是颇为诧异,苏媛鲜少为私事求人,且就此玉品相,也犯不着请动名匠,送到凤翔珠宝,让手艺精湛的首饰工匠打造就成了。

    要晓得,少府中尚署精雕细琢出的一枚玉簪,名匠的手工成本甚至会远远高于这方云玉的价值,实话实说,此玉“不配”请动名匠出手。

    待得问明了缘由,卓文君方才恍然,欣然应下此事。

    “感恩,不忘本,自是好的。”

    皇后阿娇闻之此事,下意识的摸摸发髻上的玄玉簪,忆起昔年太皇太后为她加笄时的情形,不禁摇头失笑。

    赵婉身为高门贵女,加笄之要礼三加,笄、簪、冠。

    笄,必是她的生母苏媛所赐,饶是阿娇贵为皇后,也不会越俎代庖。

    故阿娇本是想赐她枚簪子的,没曾想苏媛已有了打算,且是特意寻了卓文君,无疑正是忧心皇后有意赐簪。

    胆子挺肥!

    然阿娇却不着恼,有其母必有女,母亲若懂得感恩,女儿也不会太差,身为大汉皇后,阿娇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阿娇出言问道:“母后要赐冠么?”

    卓文君颌首:“中尚署已新制九翬四凤冠,送入长信詹事府了,太上皇和太后虽尚未摆驾回京,然赵府贵女及笄之日,太后必是会降旨赐冠的。”

    “嗯,那本宫也只好去为那小妮子做正宾,亲自为她加笄了。”

    阿娇撇了撇嘴,如是道。

    卓文君微微勾起唇角:“若真如此,怕是要闹出不小动静。”

    阿娇不以为意道:“无妨,母后那本宫自会去说,你先让苏媛知晓便是,旁人就无须知会了。”

    “如此也好。”

    卓文君欣然应诺,预做安排去了。

    过得上元节,忙碌月余的京官们稍微能缓缓劲,修养些时日,苏媛却反是更为忙碌。

    正月及笄,二月纳征,三月大婚,皆是自家女儿的人生大事,容不得半点疏忽。

    二月初十的春分,又要举行春祭大典,官居大农少卿的她也脱不开身。

    诸般大事皆凑在一块,加之赵府谈不上甚么世家底蕴,更没甚么女性长辈帮衬,饶是早已准备多时,仍让她忙得焦头烂额。

    赵立倒是想帮忙,然有些事本就不是男子能插手的。

    皇后阿娇自是知悉她的难处,之所以要为赵婉做及笄礼的正宾,也绝非是要为她忙中添乱。

    恰恰相反,是要来给未来亲家和儿媳妇撑场面的。

    皇后要亲临及笄礼,长秋府的内宰们也就有了由头,出手帮着操办,自然要比赵府的下人乃至苏媛做得妥帖周。

    若依赵府原本的准备,饶是在卓文君看来,都是不成的,更遑论阿娇了。

    事实上,就是在行越俎代庖之事,只是顾及赵府颜面,也不想太过惹人非议罢了。

    苏媛自是知道好赖,非但没有半分抱怨,更是感念在心。

    死要面子,除了活受罪,更会委屈了自家女儿,没有半点好处。

    各家宗妇多是聪慧之人,虽不晓得皇后要为赵婉的及笄礼做正宾,然闻得近日长秋府的内宰频繁进出赵府,稍微转转脑子,就能猜出七八分了。

    正月廿五,赵府贵女及笄之日,端是宾客盈门。

    赵立身为一家之主,硬是被逼无奈的早早出城遛马,府里的男性仆役也多是躲在房里瑟瑟发抖,连避无可避的门房和家老也是垂首低眸。

    岂止世家大族的宗妇贵女,便连亲王妃和翁主都来了好几位,莫说赵府的寻常仆役婢女,就是大丫鬟赵莯都直打颤。

    若非有诸多长秋府遣来的内宰撑场面,真就免不得闹出甚么纰漏来。

    赵婉倒是心大,尤是皇后为她亲手加笄时,欢喜得眉开眼笑,瞧得身为人母的苏媛眼角抽搐不已。

    各家宗妇和贵女却已见惯不怪,近年每每宫宴,皇后就从未掩饰过对赵婉的宠爱,甚至相较于苏媛,皇后与赵婉之间诸多不经意的亲昵举止反倒更像母女。

    或许,就是投缘吧,旁的贵女学不来,也羡慕不来。

    (iishu)是,,,,!




第八百零五章 欲征漠北
    【】(iishu),

    未央宫,宣室殿。

    皇帝刘彻阅罢手中书册,抬眸道:“想好了?”

    太子刘沐眸光熠熠,不答反问:“父皇觉得可行?”

    “尚可!”

    刘彻素来不喜妄言,颌首认同,却复又再问:“决意如此?”

    刘沐坚定道:“儿臣为此筹谋数载,若无法领军亲征,必追悔一世!”

    刘彻屈指轻敲御案:“然三月下旬大婚,若七月便即出征,可有心思筹备出征事宜?”

    “儿臣若羁于儿女私情,误了家国大业,将来如何服众?”

    刘沐没有半分迟疑,急切道:“父皇,漠北匈奴去岁春季平定内乱,栾提莫皋即大单于位,然收服各部又花了大半年,故去岁秋季未及举行蹛林大会。霍去病和潜伏匈奴各部的暗卫皆是探知,今岁九月,栾提莫皋要召各部族众齐聚狼居胥山蹛林,机不可失啊!”

    蹛林大会乃是匈奴最重要的祭奠,匈奴的大部族几乎会聚集所有族众参与,尤是在大单于更迭的年头,以蹛林大会彰显自身的威势,方算真的“正位”,其重要意义不逊于华夏帝皇的登基大典。

    届时,若汉军突袭狼居胥山得手,漠北匈奴极有可能被一举覆灭!

    蹛林大会在九月初,八月中下旬,匈奴各部必已齐聚狼居胥,却仍不及尽数安置稳妥。

    如此算来,汉军精锐必得早做准备,七月从京畿猝然发兵,早则打草惊蛇,晚则蹛林大会已在进行,突袭战怕是要打成大决战。

    汉军虽强,却也没必要硬刚数以十万计的匈奴铁骑,付出更多本可避免的无谓伤亡。

    “若无马屿与卫青从旁襄助,你怕是……”

    “父皇,有虎贲、中垒和宣曲三大精锐,加之毕骑和胃骑两支戍边骑营,十余万铁骑足以!”

    刘沐目光笃定,若是让马屿和卫青随军出征,就算斩获大胜,举国臣民也会认为他这太子是去“沾光”的,没有半点意义。

    虎贲校尉郅涿、中垒校尉李陵、宣曲校尉刘塍,虽皆是年岁不大,然都是经过实战的,又皆是“黄埔系”,毕骑校尉萧偔和胃骑校尉王昌更是“黄埔一期”。

    对于这五大骑营校尉,刘沐自信能指使得动,且他们也必更能齐心协力,更好的领会和贯彻源出黄埔系的作战构想和作战思路。

    大军出征,最重各支军伍的配合,将帅间若无有默契,兵马愈多愈乱。

    依刘沐呈上的军略,是要遣骠骑将军卫青率细柳和建章两大骑营,出敦煌,入火洲,明为进剿阿尔泰山南麓的栾提且车所部,实则是要防止漠北的匈奴单于庭兵败西逃。

    如此,或许也可让漠北匈奴稍稍放松戒备,估摸着栾提莫皋是想不到,堂堂骠骑将军和声名赫赫的细柳铁骑,仅不过是一路“偏师”,怕是更想不到,汉廷会在储君大婚未久,便即猝然兵发漠北。

    刘彻理解自家儿子的想法,太尉马屿和骠骑将军卫青在军中的威望太高,却是会遮掩住刘沐自身付出的努力。

    三年多啊!

    刘沐在入黄埔军学前,就已竭力谋划征伐漠北的军略,经过不断的改进和完善,现今眼见已可抵定,若不让他亲自施行,便连刘彻都觉得太过残忍了。

    兵者,国之大事,且悠关万千将士的性命,自然不是儿戏。

    说实话,为保万无一失,以最小的伤亡攫取最大的战果,让马屿或卫青领军挂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刘彻身为帝皇的同时,亦身为人父,要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着实太难!

    “也罢,为父会让齐山为赵立调拨五百内卫,再着仓素率两千郎卫,护你周,如若不然,便连太上皇怕也不会准允此事,更遑论太后和你母后。”

    刘彻沉吟良久,终是叹息道:“切记,若战时有所变故,莫要刚愎自用,多听取赵立谋谏。”

    刘彻自是知晓,自家儿子能将用兵方略完善到这个地步,少不了广川王刘越和太子少傅赵立的指点。

    刘越身为亲王,又兼军学祭酒,此番定是不宜随军出征的,唯有靠也参与了军略拟定的太子少傅赵立从旁襄助自家傻儿子了。

    “儿臣醒得了,多谢父皇!”

    刘沐难掩喜意,激动得满脸涨红。

    刘彻微是叹息:“诶,接下来的数月,在着手筹备之余,多陪陪你母后和赵婉那小丫头吧。”

    人在锐意进取的年纪,往往会有意无意的忽略某些人和事,待得年岁大了,再回头细想,终归不免有些遗憾乃至愧疚的。

    譬如昔年的他,在阿娇身怀六甲时,决意领兵亲征漠南,后悔倒是不后悔,愧疚是真的愧疚。

    饶是重头再来,他仍是会如此抉择,却也仍会心存愧疚。

    所谓的世事无奈,就是如此吧。

    汉八十三年,二月。

    春分之日,行过秋祭大典,太尉府颁布军令,着骠骑将军卫青整军备战,待得天候合宜,便领细柳和建章两大骑营,西出敦煌,清剿流窜火洲的羯人,以维护塞外商道。

    军令颁下,大汉朝野皆无太大反应。

    储君大婚在即,皇帝已下旨大赦天下,且再度减免部分税赋,亿万臣民皆是欢欣鼓舞,赞颂着天家恩泽,谁会去管羯人死活?

    不少晓得羯人底细的,更觉朝廷是“杀鸡用牛刀”,就那么群乌合之众,随便遣之戍边骑营去,足以把他们灭个好几回了。

    饶是知晓更多内情的大臣,也顶多就觉着陛下是想顺势进剿栾提且车所部,那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一群夺位失败的丧家之犬,从漠北逃到阿尔泰山南麓苟延残喘,拿甚么抵御数万精锐汉骑?

    朝臣们更是不以为意,眼见储君行将大婚,没人有闲心管这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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