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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挥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武挥鞭

    羽林初创时,不过区区两百人,昔日的袍泽能活到今日的,皆已飞黄腾达。

    仆射公孙贺做了卫尉,右监仓素做了殿内中郎将,两人皆是他的老长官,这倒罢了。左右中郎将却是赵立和李松,这可是昔日他出手调教过的后辈啊,没料到竟也后来居上了。

    时也,运也,命也!

    唐涛倒不至因此心怀怨怼,只是颇为感慨罢了。

    好在陛下筹谋多年,终是要对南越动手了,这等隐藏身份的憋屈日子算是熬到头了。

    去年岁末,陛下再度派来百余熟识水性的羽林卫由他统领,扮作海匪在这座岛屿的东面立寨。

    半年多来,他们足足收编了周边海域的近千海匪。入秋后,收到陛下的鹞鹰传信,他便领着海匪们不断侵扰郁水的出海口,使得附近的南越渔民再不敢出海捕鱼。

    今日,望眼欲穿的唐涛终是见得战舰靠岸,迎来了雄壮威武的大汉水师。

    战舰下锚后,纷纷放下缆梯和轻舟,又有不少海匪的舟楫前来接应,使得大汉水师将士们得以迅速登岸。

    自打从琅琊水师的海陆码头登船后,为了隐匿行踪,这千艘战舰就再未靠岸,在海上航行足有月余,即便曾在东鳀岛短暂停船,补充淡水,但将士们还是没能下船登岸。

    大将军郅都晓得若不让将士们登岸休养数日,到底番禺城外怕是没甚么战力的,好在陛下早有预料,已命羽林卫扮做海匪,占据了这座岛屿的东部,让战舰得已暂时停靠。

    郅都及诸将刚登岸,唐涛便是迎上前去,挺身行大汉军礼,朗声道:“羽林唐涛见过大将军!”

    郅都打量他片刻,向来冷峻的面庞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吾还记得你等一众羽林卫昔年在雁门城楼所言,现今果已是为国羽翼,如林之盛!”

    唐涛惊喜交加道:“大将军还记得末将”

    郅都颌首笑言道:“昔年羽林卫助吾于雁门抵御匈奴时,不过区区百余人,你亦在其中,距今不过未满八载,吾又非耳目昏聩的老朽之人,岂会不记得”

    唐涛闻言,只觉胸中涌起几分酸涩,千言万语哽在喉头,反倒不知该说些甚么。

    便在此时,郅都身后站出一人,挥拳狠狠捣在唐涛胸前,朗声道:“多年未见,怎的还是这副闲散模样,莫非是海匪做得太过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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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河滩登岸
    汉六十六年,九九重阳与霜降撞日,关中之地已显初霜,天气渐寒,岭南之地却仍骄阳似火,热得紧。

    番禺周遭每逢秋冬多刮偏北风,好在风力不强,郅都命千艘战列舰降下风帆,划桨橹行进,入得郁水出海口,在数十艘海匪轻舟的引领下,溯流而上。

    既逆流,又逆风,偌大的战列舰航速极慢,每个时辰约莫也就能行进二十里。前方虽有海匪轻舟开路,但难免还是会遇着南越的渔船乃至战船,从郁水出海口到番禺城的二百里水道再快也要耗费一日光景。

    郅都倒也不急,番禺城中的南越君臣即便提早大半日得到消息,也断不会弃城出逃。

    据细作打探到的消息,城中尚有五万守军,换做郅都是南越王,在不晓得大汉战列舰威力的情况下,必是速速遣人出城往各地征调大军来援,同时据城死守。

    番禺城是南越国都,赵佗经营六十余载,端是城坚池深,仓廪存粮充裕,军民共计十余万人,南越君臣绝不信千艘楼船搭载来的汉军能轻易攻陷番禺。

    只要拖得十天半月,各路大军来援,这支孤军深入的汉军就得全数被推进海里喂鱼。

    二百里水道,行进的难度比郅都想象中的还要困难几分,南越舟师虽缺少大型海船,但突冒和小翼楼船却是不少,纷纷顺流而下,拦截大汉水师。

    为免过早暴露威力巨大的高爆弩箭,郅都着人以旗号传令各舰,只能动用寻常弩箭或抛掷燃烧弹。

    好在水道宽阔,水深亦是足够,不用太过担心敌方沉船阻塞水道,或是战列舰触礁搁浅。

    海匪们早已摇着轻舟,躲入战舰群中,灵巧的穿梭其中,只闻得战舰上传来阵阵绷弦骤弛声,随即便见无数火球从各舰的舰首抛射而出,遮天蔽日的砸向前方水面上的诸多南越战船。

    嘭嘭嘭

    砸到战船上的火球纷纷爆裂,大片带着幽蓝色火焰的液滴四处飞溅,并迅速蔓延开来。

    站在甲板上的南越舟兵几乎尽数化作人形火炬,再熊熊烈焰中凄厉的哀嚎着,反应快的忙是跳船,跃入水中,更多的则是躺在甲板上不断翻滚,却怎的都压不熄身上的烈焰。

    燃着熊熊烈焰的南越不断沉没,引发的漩涡逐渐平复后,只余水面上的浓重烟雾,久久不散。

    侥幸逃脱的南越舟兵浮在水上,尚未来得及庆幸,便是满脸惊骇的要往岸边游,只因大汉的战舰群压根没有减速,依旧不断行进,完全不管这些南越舟兵的死活。

    海匪们忙是全力摇桨行舟,继续到前头为大汉水师的战舰群开路,尽可能的清出水道。

    他们此时无比振奋,大头目发了话,日后他应可入大汉水师为将官,手底下的兄弟若此番立了功,不但重重有赏,将来更能册入军籍,继续跟着他吃香喝辣。

    想到自个日后也能乘着这等坚船利舰横行海上,海匪们皆是热血沸腾,好在碰上大头目,否则待大汉攻下南越国,将来用这等巨舰出来剿匪,他们还有甚么活路,没瞧见那些南越舟兵多惨么

    大汉水师接连全歼几波前来拦截的南越战船群后,南越舟师彻底怂了,没敢再螳臂当车,想阻塞河道亦是来不及的,只得不断后撤,回防番禺城北的数处水路码头。

    翌日午后,经过十余个时辰的行进,大汉水师终是抵达番禺城外,却未驶入城北的水道,那水道过于狭窄,不利战列舰行进。

    番禺城周十里,为东西二里,南北三里的长方形。

    大汉的风帆战列舰多由大翼楼船改造而成,长愈十二丈,一字排开,以侧弦面对番禺东面城墙,算上各战舰间的船舰,每排顶多就只能安置下五十艘战舰。

    番禺城东的水道虽是宽阔,也挤不下足足二十排战列舰,且高爆弩箭的射程有限,唯有前两排战列舰才能勉强将弩箭抛射到番禺城墙脚下。

    好在大汉诸将在出发前已预料到这般情形,不少战列舰皆在更下游之处便已陆续停船下锚,放下轻舟,载着将士们在各处河滩登岸。

    郅都另遣五十艘战舰停在上游的水道拐角处,将南越舟师战船尽皆堵在城北水道,免得下舰登岸的大汉将士受其干扰。

    番禺城的东城楼上,南越王太孙赵胡见得汉军战舰众多,远眺下游不断载着汉兵登岸的轻舟,端是心焦不已。

    他眉宇紧皱道:“汉军兵力比先前料想的多,怕是远超五万之数啊。”

    现下虽无法知晓汉军的确切数量,但瞧这阵势,定是比番禺城内的守军要多出不少。

    南越国相出言道:“太孙无需多虑,汉军的千艘大翼楼船,顶多能载十万兵将,我等只需守城待援,汉军必将无功而返。”

    赵胡不悦道:“汉国欺人太甚,竟行此等下作诡计,进犯我南越国都,若此番让这些汉兵全身而退,我南越颜面何存”

    国相为难道:“汉国水师战船众多,远非我南越舟师可敌,即便日后援军赶至,汉兵亦可登船离去,逃之夭夭,为之奈何”

    赵胡扬眉,颇是自得道:“吾熟读汉人兵书,知若敌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

    “半渡而击”

    国相瞪大双眼,忙是急声劝阻道:“如今番禺



第三百四十五章 番禺城破
    直到日暮西垂,水师将士方才登岸完毕,依着预定计划,且先聚拢于番禺城南扎营休整,待天明再行进兵。

    千余海匪却是被尽皆派到城下,隔一箭之地,双手拢在嘴前,扯着嗓子大声叫阵。

    “赵佗无德,数典忘祖!”

    “赵胡小儿,蛮夷骨血!”

    “百姓无辜,可归华夏!”

    “汉军威武,代天罚罪!”

    海匪们喊得分外起劲,虽是分成三批,轮番叫骂,但每批三百余粗豪汉子的嗓门亦是不低,尤是在夜幕渐垂,万籁渐寂之时,更是远远传开,回荡在天地之间。

    非但番禺城头的守军将士能听得清楚,便是城南附近住着的城中百姓亦隐约得闻,至于心下作何感想就不得而知了。

    大将军郅都并未登岸亲自率领步卒,仍是留在旗舰之上,此时闻得远处传来的叫骂声,不由哑然失笑。

    这城下叫骂的法子是戈船将军易言想出来的,据说是羽林卫中曾教导过的甚么宣传战,利用甚么宣传攻势打击敌军士气,动摇敌方的军心和民心。

    郅都不是古板迂腐之人,觉着倒不妨一试,总归没甚么坏处。

    依着汉军过往叫阵,顶多上前吼几句“无胆鼠辈,可敢一战”之类的话语,不至彻夜叫骂不息。

    此番却是例外,待得海匪们声音渐渐嘶哑后,汉军又派出千余将士,将海匪们换下,继续叫骂。如是轮番换岗,生生叫骂到翌日清晨。

    睡足吃饱的大汉将士们终是恢复了些许精神,摆开军阵,不疾不徐的向番禺城进军。

    城头上的番禺守军早是严阵以待,城头已擂木备好,金汤烹沸,就等着汉兵前来攻城。

    然汉军的举动却是大出南越将士的预料,压根就没打算立即攻城,于离城墙的一箭之地外止步停驻,随后便在各处城门外头挖掘壕沟,刨出的土泥则垒为拒马。

    不多时,汉军更分兵他往,近六万汉兵绕到城西,亦是在城门外头挖沟刨坑,大肆构筑防御工事。

    南越将士见得这般情景,皆是懵了。

    他们隐约能猜出汉军的意图,无非就是要将番禺城困死,使城内军民无非突围而出。

    只是此番汉国水师乃是孤军深入,不出半月南越的各路大军便会来援,十万汉军即便不惜伤亡的全力攻城,都难以在半月内攻陷城坚池深的番禺城,怎的还耽误时日去挖掘壕沟

    守军将领讶异道:“汉军主帅莫不是疯了”

    南越国相默然不语,满脸惶惑之色,汉军帅旗已然打出,领军主帅是为大将军郅都。

    郅都,大汉苍鹰啊!

    戍守汉国北疆近十载,使得昔年战无不胜匈奴连连饮恨城下,再不敢南下牧马。

    郅都既擅守城,难道还能不知如何攻城么

    只需推己及人,便极易用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双眼寻出番禺守军的薄弱之处,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国相直觉向来敏锐,只觉眼皮又是跳个不停,心悸阵阵,觉得郅都此等用兵必有深意,无奈他不擅领军,着实难以瞧出个中端倪,更遑论想出甚么破解之法。

    南越王沉疴病榻,却不放心再将兵权交由众位将领,只是命他这国相督军,让将士们坚守不出。

    大敌当前,君臣却无法齐心,其势险矣!

    国相无奈的长叹一声,只得严令守军将士万勿懈怠,时刻提高戒备,注意汉军动向。

    整整一日,汉军在城南和城西除了刨沟挖坑,就是搭建营寨,埋锅造饭,入夜后便是好生歇息。

    城下叫骂依然如昨,且西边的城外亦派人叫骂,因着今日汉军营寨距城已近,不用再出营叫骂,站在寨前冲着番禺城大吼即可。

    天气有些闷热,睡不着的汉军将士们偶尔也跟着吼上几句,便连各种俚语粗言皆是爆了出来,愈骂愈是兴起,在海上漂了月余,着实是憋得慌,不将赵佗那老鸟的八辈子祖宗骂个遍,真真不解气。

    于是乎,数万名出身齐鲁之地的粗豪汉子跟坊间泼妇似的,用齐地方言冲着番禺城满口污言秽语,听得旗舰上的伏波将军田怀面红耳赤。

    田怀出身齐地大族田氏,因执掌琅琊水师,此番自也随军出征,辅助大将军郅都掌军。

    郅都听不懂齐地方言,田怀听得懂啊,那些叫骂之言的粗俗程度,若教九泉之下的孔老夫子听闻,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好在汉室信奉黄老之术,也不怎的待见儒家。

    田怀面色讪讪道:“大将军,这……”

    “无妨,此举有利提振士气,大善!”

    郅都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笑言道。

    田怀见他神情不似做伪,这才长疏口气,略是安心。

    待到第三日,汉军的兵刃方才真正见血,城西大营仅留万名兵卒,其余五万将士向城北推进。

    番禺城北的郁水河畔有数处水陆码头,并设有营寨,驻守着不少南越的舟师将士,却终是抵不住五万汉兵的攻势,尽皆弃营登船。

    汉军倒没太过在意,只在各处码头和营寨纵火,将之焚成废墟。

    百余艘海匪船率先从城东水道绕入城北水道,后头跟着五十艘大汉战列舰。

    城北水道较为狭窄,河滩又是水浅,仅有水道中央可容两艘战列舰并列行进,若无海匪船掩护,极易被南越舟师的冒突船撞击。

    南越战船居于上游,若顺流而下再以桨橹划水,则船速极快,冒突船指不定能将大汉战列舰的船身撞出个洞来。

    海匪船的作用无非就是肉盾,生生顶在前头。

    为减轻海匪的伤亡,前头数排的战列舰不断向前抛射出燃烧弹,丝毫不顾及损耗,南越舟师的战船自是不敢冒着漫天火雨上前找死,只能继续往上游退却。

    番禺的北城墙长愈三里,不到半个时辰,大汉的五十艘战列舰便尽皆入得城北水道,停船下锚,稳稳占据此处。

    百余艘海匪船则未停泊,而是在上游来回巡弋,以便随时拦截



第三百四十六章 琐碎诸事
    (事虽琐碎,却值得一看,嘎嘎。)

    郅都率军奇袭番禺城时,远在长安的大汉皇帝刘彻正在安抚着心焦不已的朝臣们,盖因七月间千艘战列舰突然难觅行踪,悍然将辽东境内乃至朝鲜南部的诸多捕奴队弃之不顾。

    花费重金雇佣战舰的世家大族闻讯,自是大为不满。

    二月开始捕奴,入夏后朝鲜奴隶便源源不断的押回汉境发卖,他们挣得钵满盆满,正待继续往自家的捕奴队加派人手,进而大展拳脚,却得知战舰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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