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元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臻龙吐珠
他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哀雁翎身怀绝技,接下来的搏杀,必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又一闪念,幸好昨日在树林里她的刀囊掉了,否则分队长鳄鱼、雷怒他们将枉为刀下之鬼!他不敢想太多。他朝雁
第一一五章 看到眼前的花枝在星光中摇曳
她慢慢地转身,手颤抖着,开始寻找。她为什么抖是知道生命即将结束吗她的手抖得很厉害,竟摸不到他。傅介子不忍心,将脸凑近她。但他俩一动,对面的“噬魂部队”也便动了。其中的一队冷酷地迈步,踏过花丛而来。花瓣在风中飞行。只见那迷彩样的碎屑被一只葱玉般的手划过……傅介子握住了她的手。他把那只手轻轻按在自己脸上。她静静地摸,很仔细,仿佛并不知道两柄阴森的鬼头刀正在逼近。傅介子也不理会那两柄刀。
如果非要和它们决一死战,他宁愿先享受这只手的温柔。雁翎低声说:“我想记住你的样子!”她的声音很宁静,带着感激。两柄大刀呼啸着劈来,谁愿意让这样一个单纯美丽的女孩子去死她从出世起,眼睛就看不见。最终,她要带着对一个男人的记忆永远合上双眼!
她感谢他,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很满足。傅介子的血在发热。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了生的勇气和战的决心!他甚至觉得,自己真成了无所不能、挑战江湖的马踏飞燕!刀很快,“当当”两下,格住了两柄鬼头刀。刀虽卷刃,可他的信心没卷刃!一场绝地厮杀就此开始。这场仗将从午后打到黄昏,从黄昏打到天黑!这场仗将把刀客变成魔鬼,把人变成野兽!花谷呜咽,残阳如血,天地变色!腥红的夕阳中,一切都被染上了血光“噬魂部队”的血、傅介子和雁翎身上的血。“噬魂部队”的攻势绵延不断,厚盾和鬼头刀从各个方向轮番攻来!
秩序井然,冷酷而又疯狂……“噬魂部队”威震四方以来,还很少碰到这样倔强和刀快的 对手!人被打倒,仍然从地上爬起,愤怒地伸出藏在头盔中的牙齿啮咬傅介子的腿。傅介子竭尽全力地出击用刀砍!用箭射!用身体撞!用拳头打!身上一处接一处负伤,也被刺激得疯狂了!他疯狂地怒吼。他知道他们听不见,只是要激发自己的意志,像求生的野兽一样。他决不会让自己还有那身旁的女子被对手杀掉!他吼着,抢过一具尸体手中的鬼头刀。他发狂般一挥!一股鲜血射向天空,满地的红花也因之黯淡。天边的夕阳,被这股鲜血喷红。
血光中,高高飞起的是一颗连盔头颅……傅介子瘫软了。他躺在花丛中,月亮却过了零点依然吝啬得不愿现身。黑暗的夜幕上星星零零落落,他眼前也全是金星!他身上到处是流血的伤口,此外还有青肿、淤血。他大口喘息着,如同快被溺死的野兽。他像将死一般迷迷糊糊。
他打了一个盹,精疲力竭的盹,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这一切就像一个梦。等过了一会儿,他慢慢醒来,会发现根本没有血腥的一战; “噬魂部队”没有出现过,他也没有受伤,他会愉快地摸摸自己婴儿般的皮肤,然后笑着带雁翎上路因为原计划里边根本就没有“噬魂部队”!他惊醒了。
他痛得更加厉害。这是一种恐怖的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却落入了比梦魇更可怕的境地!傅介子竭力集中精神。他希望自己彻底从梦魇中醒来。他回忆着整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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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暗夜迷踪
她颤抖着翻身爬起,伏在他身上摸索,替他包扎伤口。隔着薄薄的衣衫,他能体会到她的颤抖、恐惧,还有爱意!她需要他的搂抱,他的抚慰与关心!他颤抖地搂住她,与她亲吻。他闭着眼,觉得自己也像盲人。难道不是吗他杀了这许多人,却不知自己为何而杀。他觉得这旅途很黑暗,而惟一真实的,便是她的嘴唇与身体!他摸她的脸,贪婪地吸吮她的嘴,仿佛那是使人忘忧的琼浆。他用手臂箍紧她,她的身体那么纤弱,像需要他呵护照料的花枝。风起了,花丛瑟瑟地动。似乎传来一声微响,她恐惧地轻轻推开她他警觉地站起,环望着星光下的狼藉,倒伏的花丛间,四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艰难地走去。
他走到一具具尸体前,它们的死状各异,他仔细翻检察看。颈中插中飞刀的,他便把飞刀取下。身上中有快箭的,他也把箭杆拔出。
这些是他和雁翎的防身武器,不能遗落,因为他不知道前面还等待着什么
他还摸回了自己的钢刀,他把刀插回鞘。花谷很深,他离雁翎渐渐远了。
翻动一具尸体时,那武士动了动,居然还有一口气!他一怔,连忙扒开了对方头盔,又取掉对方耳中棉团,努力地摇晃,让那武士睁眼。一双失神的眼睛睁开!傅介子压低了声音问:“谁派你们来伏击”这是他心底最大的疑问。“噬魂部队”怎么会在花地出现,奉谁的命令
他紧张地盯着那双眼。双眼慢慢合拢了,但眼睛下的嘴却张开“啐”,血污喷到傅介子脸上,带着最后的仇恨。嘴合上了,线索也断掉了。傅介子悲伤地继续往前。他想找到另一个一息尚存者。他发现了一具倒伏的武士,急忙上前。
可他没有看到那人的脸,因为没有头!头已经被他砍掉!傅介子盯着那血肉模糊空荡荡的肩胛,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他趴下,吐了。他欲哭无泪,他只想吐。他的血已流了许多,他吐出来的还是血和泪。他怎么能够不吐呢这一切太他妈的疯狂了!偏偏还没人告诉疯狂的理由!
傅介子吐了许久,把肠胃里能吐的东西都吐了个一干二净!他觉得肚子清净了。脑子却在燃烧。他必须把这件事想清楚。他脸上冷冰冰的,不能露出一点儿思考的痕迹!作一个大侠,最需要冷静。他慢慢地走回去。到了雁翎身边,雁翎静坐着。他不说话,默默地把箭重新插回箭囊。他又仔细擦干三把飞刀上的血,装进雁翎的鹿皮囊。“你走吧。”雁翎突然说。
“走为什么”傅介子问。“他们只杀我,”雁翎平心静气地说,“你不要再管我。”“我不能不管。”傅介子苦笑说。“你跟着我,只会死!”“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傅介子说的是实话,一个人刚刚被迫杀了十六名复仇者,的确没什么欢乐可言。“你会把我们俩都害死!”“你说什么”傅介子解释说,“路途艰险!”他似乎终于领悟到真正的诗意。
“生死未卜”雁翎背了后两句。“但我们只有一条路。”“何路”“生路,逃亡之路。”“我们不是一直在逃吗”“我们到底在逃什么”傅介子问得奇怪,雁翎居然反问得更奇怪,似乎要告诉傅介子一直去找“萨满圣女”的,并不是她。“为何不”“那还不快逃”
“你会不会骑马”傅介子盯着她问。“跟骑马有什么关系”“因为”傅介子说,“若我们两个都骑马,可能会逃
第一一七章 那时花开未有泪
“喜欢”,而且要理直气壮、毫不迟疑地回答。可他知道,果真如此,对方一定会接着问:“怎么个喜欢法”
“跟别的女人比呢”
“你喜欢过别的女人吗”
“你喜欢过多少女人”没完没了,纠缠一夜。假如不是在逃亡途中,不是莫名其妙身负十六条人命;假如不是执行任务;假如清风明月、红炉温酒、闲来无事,他倒乐于笑嘻嘻地和她纠缠下去……
但此刻他正头痛得很!“喜不喜欢你,这很重要吗”他打断雁翎。“当然重要。”
“我觉得别的事更重要。”
“什么事”
“睡觉。”
“为什么是睡觉”傅介子居然很有耐心。
“可我不想睡!”她态度很强硬。傅介子看着她,心中一动:“我也有话想问你。”他突然道。
“什么”“为何到十二乐坊行刺苏武”“为母报仇。”“你认识他”“不。”“你能确定,他害死了你母亲”“凡是守边狗官,我都想杀!”“杀一个是一个”“是。”“我看没这么简单。”傅介子冷冷摇头。“为何”“十二乐坊里守边狗官来来往往,你一直没动手。怎么苏武一出现,便立即行刺怎么偏偏就要杀他,不杀别的守边狗官”雁翎沉默了片刻。“十二乐坊的事,我不想再提。”她说。“我不时在想,你刺杀守边狗官之举不同寻常!”“不同寻常的是你!”
雁翎生气地喊道,傅介子愣住。他看到雁翎的眼眶中有眼花打转。“我”他狐疑地问。“没错。”“我有何不寻常”“马踏飞燕做了什么,”雁翎伤心道,“难道像马踏过草原就忘吗”
“我随处风流,何必多问。”傅介子想把话绕开。“我想知道,你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像燕子一样飞过的事,我怎么清楚”“我要你停下来想!”“马不会停!”“为了我,也不肯停”“现在你明白,我名字马踏飞燕的来历了吧。”傅介子冷冷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雁翎悲伤地叫道。“其实,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傅介子叹道。岂料,雁翎哭了!
她伤心地喊:“那你就去做你的大侠吧,不用管我!”
她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失望,哭喊声撕心裂肺。傅介子惊讶地看着她,他头痛得更厉害。他被这个女孩子的感情搞得很烦恼,可是他没办法。因为他还有更加烦恼的事,他得急着去办。
的确,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傅介子很疯狂。也就是说,他不如省点儿力气,疯狂没意义。苏武就像是水。他安静地站在那里。
黑夜,像是另一种水,笼罩着荒野,弥漫着大地。世间没有一把刀可以剖开这浓重的黑暗,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抖开黑暗背后的谜团。苏武手里捏着一只蝴蝶结。它软耷耷的,像已经失去生命的飞鸟。它和别的蝴蝶结一样,一只只地从傅介子那里飞出,带着惶惑、紧张、呼吁,然后在苏武手中被捏死!苏武慢慢地把蝴蝶结抛开,它没有用了。因为苏武听到脚步声,是傅介子赶来了!苏武不回头,缓缓道:“你来了。”苏武的声音静如止水,也充满无奈。“怎么回事”傅介子怒气冲冲地问。“事情发生变化了。”“什么变化”
“我知道你要问,”苏武痛苦地说,“可记得我们说好了,只安排树林里的一次追兵突袭”“可为何多出了‘噬魂部队’的阻击”“因为,看她认不认的萨满部队。我们的计划不周全,‘萨满圣女’不会轻易上钩。”“难道还有伏兵”“是,朝廷派出了蚕桑部以昆仑奴为首的飞雕大队,也在搜捕‘萨满圣女’偷蚕种的不法之徒。”“他们怎么发现我们的行动”
“昨日,就在你刚上路后,他们听说抓到了‘萨满圣女’女贼的嫌犯,前来查问,不敢瞒 报。”傅介子疑惑地看着苏武。“与我们有何关系”“事态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计划,”苏武苦涩地说,“朝廷钦差昆仑奴追查紧,如今行动已不由特使指挥!”
“所以,故意泄漏给‘噬魂部队’”“没错,树林的假杀没留下一具尸体,瞒不过‘萨满圣女’的眼线。既然有此举动,就一定要假戏真做,要真死人!”“所以,‘噬魂部队’便来杀我”“是的。”“难道‘噬魂部队’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们只知道是你劫了狱。”“为何不说破我的身份”“怕他们杀得不像!”傅介子惊呆了,死命盯着苏武。“这一切,你昨夜居然不肯告诉我”
“我奉命不许泄露,怕你知道了,也杀得不像!”傅介子愤怒得发抖,苏武看得出他的震惊!
“你”“可我是个执行者,不得抗命。”苏武凄楚地说。“那我们的计划还有何用”
“改变了一点。
第一一八章 月亮明晃晃的挂在雅丹的上空
傅介子回到山神庙,已是黎明时分,月亮明晃晃的挂在雅丹的上空,依然有风,却轻柔了许多,在暗色的雅丹剪影中,仿佛,白龙隐身为黑龙,冲入苍穹。他惊讶地看见,浓浓的雾气中停着一匹马,被雁翎牵着。
她侧着耳,在听他的脚步。
他不安地意识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要离开她,她却先他一步,要与他诀别。
马背上驮着水囊干粮,她在等着他,好把告别的话说出来。“你要走了”他问。“我想结束这一切!”
“你怎么走呀,要一个人离开”“我既能来,也能自己走开。”“往何处去”“谁知道也许会跟随着马跑的方向吧。”雁翎苦涩道。“马”傅介子疑惑。
“是,你是马,我也想做一回马,”雁翎淡淡说,“与你分开,一个人奔驰在草原上。”傅介子怔了片刻,他又问:“你不回大马营啦”雁翎眉头一皱,反问道:“你希望我回大马营”
傅介子无法回答。雁翎回不回大马营,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是他又放心不下。他无法想像一个盲女怎么独立生存。仿佛猜出了他的心思,雁翎低低自语:“我既然私自跑出来,何必回去”傅介子看着她苦笑。
他忽然有一种悲伤的冲动,想要把这一切都告诉她,关于对她的欺骗,他受的委屈。他想告诉她,忽然间他竟然没有谁可信任,奇怪的是,他最想信任的,却是眼前的这个盲女!虽然他们各自执行各自的任务。“你也不问问,”他苦笑道,“我一晚上干什么去了”
“问有何益”雁翎的声音也黯淡。“我没问过你从哪里来,”她说,“既然决定分开,也不想问你到哪里去。”傅介子的热血上涌!他不甘心,大声问:“我却不明白,你为何弃下我”
雁翎的表情悲伤起来。“因为,你并不喜欢我!”“不喜欢你,”傅介子惊讶道,“你就要自己走”“是,”雁翎说,“你不是真心的。我情愿一个人,去到大草原过风一般的日子!”
傅介子无言了。因为雁翎说的是另一种道理,与肩负各自特殊使命都不同的一种道理感情的道理,女孩子纯真的心认定了的道理。没有爱,一定要走!雁翎要走了,她摸索着上马。
傅介子傻在那里。雁翎骑到马上,慢慢道:“这一路上,多谢你……”傅介子无言以对。雁翎猛一打马,持缰而去。她竟然真走了,连头也不回。傅介子注意到,她走的方向不是南,而是西,她果真不愿回“萨满老巢”
第一一九章 流云加快速度朝山尖涌去
不过,爱有好有坏。好的爱使人放出灿烂的光芒,如同水晶;坏的爱使人变得像可怕的黑洞。这时几十里内,大雨中的爱,只存在于雁翎与傅介子身上。雁翎在雨水中低着头附在马上,她的样子伤心孤独,她失恋了。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也许她本来就不该喜欢这个男人,但不管该不该,她都喜欢上了,没有人清楚究竟她从哪一刻开始了这种感情
从哪一刻开始,根本不重要。谁也不知道,她这份爱的重量。因为别人不知道她为此冒的风险,连傅介子也不清楚。她松开手,听任风雨淋着她,信马由缰!她的背影很沉重。她不后悔。
风没有方向,她也没有,她应该清楚,将付出的代价!风起云涌,云海变幻着形状,远处梯田状的流云加快速度朝山尖涌去,越聚越多,阳光从云间透出明亮的光,美得不真实。
骏马长嘶,傅介子猛地勒住缰绳。他停在路中央,也低下了头。
他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脱离特别部队,不想去楼兰了。他厌烦了血腥的残杀,决心去过自由的日子。在这个追捕“萨满圣女”的计划中,他是一枚脱离控制的棋子。可是,自主的棋子,便会有自己的思想。他在想。想了许多,他首先想到的一定是雁翎!
既然他不是特别部队的执行者,那么雁翎也不是他的敌人。不是敌人,那是什么朋友旅伴密友恋人他真的不愿意离开雁翎,自己也说不清这种感觉何时开始
有个声音告诉他,不离开雁翎,就得执行计划,继续与埋伏的追兵厮杀,直至诱出“萨满圣女”。另一个心里的声音却问,为什么放弃计划,就意味着非得放弃她呢雁翎说过,去草原过风一样的日子!傅介子很心动。可他也感到很为难。茫茫白雾,从四面缓缓涌来。
一人一骑,就这样默默地浸在雾里,时间仿佛停滞了。
傅介子想要走出这个早晨,走出与之相随的危险。他忽然又意识到,即便他没有危险了,雁翎却必定有!她是“萨满圣女”的人,他不跟随她,别的人仍会不惜代价追踪她,直至杀死她!
比如特别分队。比如护蚕“黑雕大队”。他仿佛听到了“嗖嗖”发冷的刀风!刀风催人,令他战栗。他的手一抖,收紧了缰绳,马儿跃蹄长嘶,似乎在询问他,到哪里去他把马颈一勒,告诉了它方向。只有一个方向,有雁翎的地方!
当傅介子调转马头时,这场逃杀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他速度很快,一旦他决定开始追她,他校尉的天份便发挥作用。在机敏这方面,他肯定是这行里最出色的一个。浓雾虽然未散,可他的直觉准确,没过多久,他便在前方辨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骑着马的雁翎!
傅介子有些激动……他望着雁翎那失魂落魄的背影,知道她在为离别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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