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沈芩又想到一个人:“郎中主事大人说,他那里有完整的病程记录,而且病人还活得好好的。明日一早,我们就进城与他汇合。”
赵箭突然一拍脑门:“钱公子,你把白鹿系在哪儿了?怎么我们回来这么久,它还没过来粘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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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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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芩摆摆手“应该在护卫那里,它不在,还清静些。我现在需要集中注意力。”
赵箭直接动手,把沈芩和阿汶达面前的厚厚纸页收走“你们赶紧休息,反正明天还是进城找主事郎中。”
“我还能再看一会儿……”沈芩说着说着,眼睛就闭上了。
“陈娘,杨梅,进来吧,”赵箭向帐外招呼道,“把钱公子送去单人小帐篷,好好照看。”
陈娘和杨梅进帐把沈芩扶走。
阿汶达的眼神极为了然“她俩在这儿,就是为了照看、顺便管钱师弟的吧?”
“这也叫管?”赵箭冷哼一声,“如果钱公子病倒了,你一个人如何支撑?”
“多谢赵大人!”阿汶达赶紧作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想到明日又要早起,就觉得人生好艰难。
赵箭目送阿汶达走出帐外,然后坐到桌案旁,写了一封极小的信,用唿哨招来雷鸟,打算给钟云疏发一封雷鸟信。
没想到,一声唿哨以后,竟然来了三只雷鸟,都瞪着亮晶晶的小眼睛打量他。
赵箭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形,来三只雷鸟,一只都不吭声,就这样看着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三只雷鸟相继飞走,等了一会儿,又飞来了一只雷鸟,啾啾叫着,亲昵地落在赵箭的手掌上。
赵箭赶紧把信绑好,把雷鸟放出去,有些纳闷,小小的绥城,怎么会有这么多只雷鸟?是永安城发生了什么大事,要迅速传递消息?
先不管了,赵箭热得口渴,看着桌上预凉的茶汤,捧在手中想喝一口,忽然想到沈芩之前的嘱咐,还是喝了自己挂在腰间的竹筒特制水。
喝饱睡觉!
……
钟云疏回到舱隔内,平躺在床榻上,两条胳膊垫在脑后,望着木纹顶发呆,船身规律地摇晃,思绪始终在沈芩那里。
绥城现在是怎样的情形,百姓有没有闹事?疫病传染得是不是比霍乱还可怕?
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以前一样,遇到紧急病人就什么都顾不上?
不知道她睡了没?有没有睡得香甜?有没有做梦,梦里可有他?
赵箭他们有没有好好盯着她?能不能管得住她?
她何时能回来?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进入了比之前更加诡异的梦境
大清早,阳光透过窗格照进舱隔内,照在木榻上,他睁开眼,意外看到睡在身边的沈芩,两人发丝缠绕,铺了满床。
他没有起身,握着她的手,极为坦然地面对薄被之下不着寸缕,两人相拥。
这是哪儿?为何又在船上?
沈芩醒了,掩着薄被缓缓起身,眨着黑亮的眼睛,嘴角带笑地凝望着他,笑得极美……慢慢地靠近他,眼神里温柔似水。
他也靠近她,可她总是与他有半臂距离,碰触不到,近在眼前,却像远隔天涯。
“芩儿,你怎么了?”他发不出声音,惊恐地发现,她的眼睛虽然注视着他,却没有以前的神采,温柔似水的后面有着不安的木然。
他吓得慌乱下床,胡乱穿衣整肃衣容,想带她去找阿汶达。
没想到,沈芩自己下床时,已经衣带整齐,仍然笑得极美,经过舱门时,钟云疏想问却发不出声音,想牵她的手却握不到。
一身冷汗倾泻而下,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却不见人影,只能听到轻盈的脚步声,船晃得越来越厉害,脚步声突然就消失了。
他拼命追赶,终于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吓得后退两步,沈芩穿上了隔离衣、戴着口罩,对他说“大人,我染上了疫病,困在绥城,再也回不来了。”
“大人,你不用等我了。”说完,沈芩转身走了,每一步都仿佛成千上万步,转眼间就远在天边。
钟云疏追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追到了绥城,发现空无一人,怎么也找不到沈芩,找不到阿汶达,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找到了,却发现她在巨大的火堆旁。
他想问她怎么了,却始终发不出声音,说不出一个字。
“钟大人,疫死之人只能焚尽灰烬,这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沈芩说完,纵身跃进火堆里。
钟云疏毫不犹豫地跟着跳进去,这一次终于握到了沈芩的手,却被大火烧得浑身血泡,只有一个念头,不放手!
沈芩惊讶地看着他“值得吗?”
他仍然发不出声音,忍着浑身的剧痛,点了点头。
“大人,如果有机会,愿意跟我回家吗?去我的家。”
他还是点头……
“钟家小子,醒了吗?醒了去食堂!”韩王殿下的大音量在门外响起。
“醒了!”钟云疏浑身是汗地坐在床榻上,微微喘息,眼神有些涣散,大脑勉强还有意识,上次的恶梦是求而不得,这次是一起死了吗?
韩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钟云疏胡乱抹了一把脸,径直走进木质浴房,把自己淋透了,总算冷静下来。思量再三,她信他,只信他,所以,他必须把运药大船护送到永安城,上交证物。
今日问过钟伯,最近顺风顺水,如果天气晴好的话,再行船大半个月,就可以进入漕运航道,直达永安城。
沈芩信他,他也要回报足量的信任,会在永安城等她。
钟云疏沐浴后,一身清爽地出现在食堂,意外地只看到了韩王一个人“其他人呢?”
韩王挥了挥手“其他人在,我们还怎么聊?”说完,从宽袖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钟云疏。
钟云疏一怔,双手接过特别厚实的信,拆开一看,是一张张帐册纸页,不由地暗暗吃惊“数额竟然如此巨大?”
“是啊,”韩王叹气,“了尘不愧是永安第一高僧,竟然用这么短的时间,把永安附近的寺庙部调查清楚了。”
“一个和尚能做到,为何大理寺和刑部就做不到?”
“如此大额银两,却不在永安城……会放在哪里?”钟云疏拧了眉心,总不会又是无当山南吧?
韩王把拳头捏得咯咯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的地方,本王觉得,任何一位准备逼宫的皇子,都不会把这么多银两放到那么荒凉的地方。”
“取用方便最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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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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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沈芩一行人又跟着王雷和主簿一起,快马加鞭地通过东城门,直奔城西大宅。
郎中主事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多时,听到整齐的马蹄声,就知道二位公子赶来了,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沈芩和阿汶达一行人翻身下马,立刻有韩王护卫上去照顾马匹,一行人又是副武装走进大宅,闷热的程度不减昨日。
大宅内的郎中和病人们都见过这身行头,立刻上前迎接曾经的救命恩人。
沈芩和阿汶达简单寒暄以后,就在郎中主事的带领下,进了认真打扫干净的屋子。
郎中主事拿出病史病例,摊在矮几上“二位公子,昨日这些在阳光下曝晒过,放心看就是。”
两人看完以后,结合昨天的走访结果,迅速整理出了病程发展过程
起始阶段和感冒很像,有寒意,浑身乏力,容易困;
第二阶段,高热出汗交替,热度越来越高,如果在此期间,没有因为出汗过多而脱水,三日以后就会退热;
第三阶段,热度消退,斑疹出现,遍布身,有些人觉得痒还能忍受,有些就觉得奇痒难忍;
第四阶段然后疹子变成脓疱,脓疱与脓疱之间会相互融合,人的五官外貌会改变许多……到这个阶段时,只有极少数人能熬过这个阶段,浑身结痂。
这样的过程,像阿汶达所说,与天花病毒感染相符,可是这里没有实验室,既不能做培养,也不能电镜下找到病毒照片,然后确诊。
更确切地说,这里不具备检查手段,更多的只能靠郎中的主观诊断。
最关键的是,整个绥城都没见到自然痊愈的病人,如果有命大熬过来的病患,可以看到满脸麻子,也许还能确诊是天花。
可是,没有可是。
沈芩和阿汶达整理完毕,心情愈发沉重,然后看向郎中主事。
郎中主事开口回答“老夫查不出疫病名称,只能对症治疗,高热就退热,起疹子就保护皮肤不至于感染破溃,每日特制饮食,小心照料,所以染病的郎中们现在都在出疹阶段。”
“绥城的蚊子极多,叮包也特别厉害,如果蚊子包在出疹部位,就能痒得钻心,抓挠不止……老夫给他们预备了特殊衣物,防止抓挠。”
主事说完,只剩下满室静默。
有这么多病例、这么多记录,找不到第一位发病者,现在排除了水源,正在夏季,还不得不考虑蚊虫叮咬传播。
如果是蚊虫叮咬,就必须组织城灭蚊虫;如果是水源污染,那还要另外兴建污水系统……每一种传染源对绥城来说,都是一场措施强硬的大战,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所以,沈芩和阿汶达必须小心谨慎,可是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连传染源都定不下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隔开;传播途径也无从得知,切断传播途径更是棘手。
就这样,调查方面陷入僵局,可是疫病如火,不趁早采取行动,还可能让更多人染上,到时候……沈芩看着阿汶达,就真的回不去了。
阿汶达向沈芩使了个眼色,想去见染病的郎中。
沈芩思来想去,还是站起来“主事大人,带我们去见染病郎中吧。”
郎中主事吓了一大跳“为何?病例记录得不够详尽?不行,你们不能去见。”
阿汶达也跟着起身,二话不说,跟上了沈芩,要求主事打开了隔离小屋的门。
门打开的瞬间,沈芩即使闭着气,都没能逃脱那股奇特又让人眩晕的异味儿。
“钱公子!”
“文公子!”
染病郎中们终于盼到了名医,精神好多了。
“各位,在这里尽量不要言语。”沈芩向他们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我问,你们答。”
然后,沈芩和阿汶达一起,迅速检查了所有的染病郎中。
“公子尽管问。”染病郎中们仿佛突然长出了主心骨,一点都不胆怯了。
“你们跟着来请的人去了哪个病患家,进去以后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碰了什么……”沈芩问了一长串的问题。
染病郎中们都是匆忙外借的,到病患家里,只是象征性地喝了一些茶,诊治完以后就迅速离开,回到城西大宅里,而且因为沈芩阿汶达离去时,还额外留了隔离衣和口罩,他们回到大宅才想起来,为时晚矣……
沈芩想了又想“接触传播。”
阿汶达反问“为什么不是空气传播?”
沈芩把舆图打开“绥城地广人稀,家家户户都很大,间距也很大……可以把空气传播先摆在一边。从接触传播开始。”
阿汶达没有回答。
正在这时,外面的韩王护卫匆匆来报“二位公子,绥城城主王大人和主簿方才进来还好好的,现在都觉得不太舒服。”
“在哪儿,带我们去看!”沈芩想了想,戴上了双层口罩。
昨日,王雷和主簿的所有活动都与他们在一起,两人匆匆跟在护卫身后,一颗心揪得死紧,不停地在冒冷汗。
郎中主事吓得脸色都变了。
进屋一看,王雷躺在地榻上,呼吸急促,见到二位公子,强行镇定的面具有了裂纹,胆战心惊地问“公子,我还有救吗?会不会和昨日见到的那些人一样?”
主簿只觉得一阵阵眩晕,不得不闭上眼睛,像染上风寒一样,浑身发冷“二位公子,冷……真冷……”
沈芩和阿汶达都是久经考验的的医生,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和极为丰富的临床经验,即使如此,在见到同行的人染病,难免有些心慌。
“主事大人,将此屋作为第二间疫病小屋,给二位大人配好日常用物。”沈芩不断地调整呼吸,告诫自己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阿汶达突然把沈芩推到门边“这个屋子我来诊治,你出去!”
沈芩诧异地看着他“文师兄,你什么意思?”
“对我而言,一个人是治,两个一样治,我们不能折在这里,连这种念头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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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怎么这么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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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沈芩简直不敢相信。
“就是你想的意思,”阿汶达面无表情地回答,“这种时候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沈芩完不搭理他:“一人一个,早看完早回营区。”
“你怎么这么倔?!”阿汶达的额角暴起两根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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