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医难当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南晴空
“哟,真是山沟沟里飞来金凤凰啦,这位公子竟然还带着婆子和家丁?”神医满脸堆笑的嘴脸突然变化,“都说了谢谢,怎么也要给个赏钱啊,不然谢什么谢?”
“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围观的百姓大约是实在缺乐子,哄堂大笑,还有跟着起哄的混混:
“这位公子,说了谢是要打赏的!”
“给点赏钱呗……”
“长得这么俊,穿得这么好,不好舍不得赏钱吧?”
“……”
陈娘赶紧护着沈芩往回走,不停地向赵箭使眼色。
“别走啊!堂堂公子哥儿,怎么怯得像个小娘似的?哎哟哟,该不会是男阳不足吧?”神医笑得极恶劣。
“就是啊,瞧那小细腰啊……”
如果是爆炸之前,沈芩肯定二话不说把他打倒在地,可是现在,她有自知之明,目前的体力完不能出手。
赵箭的眼神瞬间变冷,敢这么污辱沈芩简直就是找死,动了动胳膊。
“啊!!!”神医惊叫出声,一支小箭扑面而来,贴着他的头皮插进发髫里,吓得瘫软倒地,“救命啊,杀人啦!”
“啊!!!”不知道谁先尖叫出声,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骚动,四散而逃。
眨眼间,这片空置的泥地上只剩下瑟瑟发抖的“神医”,以及湿透了的棉裤,一阵寒风吹过,面如土灰。
“我刚才射偏了,”赵箭冷笑着一步步走近,拔下神医头上的小箭,浑身散发着战场杀神的强大气压:“再敢冒充神医,下次这支箭就不知道射到哪里了。”
“神医”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好汉饶命,我立刻滚!”说完慌乱地爬起来,连爬了好几次,才手脚并用地走远。
回到马车上,沈芩最先道歉:“对不起大家,我不该往人群里挤的。”
陈娘连连摆手:“钱公子说的哪里话?”
赵箭阴森森地开口:“如果……大人在,这家伙早就没命了。”
冒充沈家神医,大庭广众之下扯沈姑娘的袖子,还敢污辱钟大人最爱的沈姑娘,真是找死!
“我们回去吧。”沈芩疲惫地靠在车厢里很沮丧,这集市逛得既糟心又憋屈,再也不要来了。
马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走得不快,还颠得厉害。
沈芩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好,没多久又沉浸在山下美景中,把那个骗子神医抛在脑后,人生苦短,为什么要为那样的人置气呢?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顿,紧跟着赵箭的声音:“干什么?!”
“俺是山上的猎户,这个季节雨水多,山下积雪基本化了,再往上的还堆着,马车最好不要打这里过,容易被雪埋。”一名提着野兔的猎户汉子憨厚地回答。
赵箭抬头一看,果然山壁上堆着不少积雪,暗骂自己太大意。
为了感谢猎户,把他打的野兔买了下来,顺便指了“钱记药铺”的路:“这位兄弟,以后你打了猎物,可以往那里送,我们买。”
猎户汉子很高兴:“好嘞!皮子要吗?俺家还有好些皮子!”
“要!”陈娘在马车里应道,沈芩的身体太弱,这里山风太猛,还是多做几件保暖的皮袄,穿在衣服里面。
“等一下啊,俺现在就回家取!”猎户汉子撒腿就跑,比野兔还快。
不到一刻钟,猎户汉子就背着两个竹篓来到了马车前,对赵箭说:“这位兄弟,俺给你们带路。”
赵箭稍加思索就同意了:“成,你会赶马车吗?”
猎户汉子不好意思地摇头:“不会,俺们山里人走路靠脚。”
然而,在猎户汉子指引下,马车比出发时少用了两刻钟,回到了钱记药铺前。
沈芩被陈娘扶下马,送回屋子里躺着。
赵箭和猎户汉子谈好价钱,付了皮子钱和野兔钱,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汉子难得遇到这么大方的客人,接过装了银两和铜钱的钱袋,兴奋地直搓手,挠了挠头:“姓赵,名,俺家离这儿不远,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以后你们想买什么,就在这棵树上系个红布,俺打猎经过的时候就能看到,俺就来了。”
赵箭颇有些惊讶,这山里汉子还挺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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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聚众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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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汶达因为骑马奔忙而颓了的双肩,陡然紧绷起来:“我刚才孩童家出来,这孩子生养得骄纵,像个混世魔王,家人疯的疯,病的病,只有孩子的姐姐还能与人说话。”
“姐姐对他有许多怨恨,说了很多气话,也提到那日早集的时候,弟弟兴起掀了人家的摊子,骂人大骗子。”
“那个人气不过,就骂他们纵容溺爱败家子,家不得好死。”
“祖父母如何帮着弟弟与人吵架,还动了手,把掀在地上的药材都踩坏了。”
“药材?”沈芩和赵箭异口同声地问。
“姐姐的怨气重,记得清楚,他们掀掉了早集上沈神医的药摊子,中年留山羊胡须,口音有些怪。”
赵箭皱着眉头,忽然有些呼吸不畅,至今清楚地记得对沈芩耍无赖的骗子,当时被一箭吓得尿了裤子的怂蛋,猥琐地让人生厌,连眼睛都不清澈。
不论在北疆打仗,还是在大理寺追捕形形色色的犯人,多年养成的直觉,总能第一眼就能把人看个不离十,沈神医就是个骗子。
“钱公子,你先把这个沈神医画出来,然后你和文公子医治染病的百姓,找骗子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赵箭停顿片刻,“论官职,我暂代绥城城主一职,绰绰有余。”
沈芩从背包里取出纸和笔,窝在药铺门前,用了些时间,才把“沈神医”画好,下意识地问阿汶达;“你见过这个人吗?”
阿汶达看了又看,半晌不语。
赵箭莫名地心慌起来:“文公子,你认识啊?”
阿汶达思来想去:“似曾相识,但是想不起来,这人高矮胖瘦你们还记得清吗?”
赵箭比划了一下大概,不错眼珠地盯着阿汶达:“说实话,说话口音、眼睛大小、皮肤颜色、胖瘦、甚至于走路姿势都可以改变,但是无论如何伪装,本人无意识地动作和习惯却很难改变。”
阿汶达又盯着画像看了不少时间。
沈芩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文师兄,死在眼前的阿汶达部族人,你说的那位下毒高手长什么样子?对了,他什么时候死的?”
“我们到无当山北的那日是二月二,山村集会上遇到骗子大是二月初三。”
阿汶达叹息似的回答:“他死在我面前,是去年二月,那时他的身形与赵大人所说的差不多,可是身量差不多的人何其多?”
“时间上看,有可能,”赵箭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办。”
忽然,距离药铺不远的绥城大路上传来反常的喧闹声,嘈杂而混乱,夹杂着棍棒敲石板路的响动,人群走动的声音。
沈芩心里咯噔一下,看向其他两个人:“怎么回事?各坊主不是管着不让出门吗?”
赵箭一个跃身上了大树,看到大路上,一群手拿棍棒的汉子们,正向县衙走去,边走边拿棍棒敲石板路:“王雷主簿出城避疫,不管百姓死活!”
“王雷说话不算话,请来名医不治病!”
“父母官不为民,不如滚蛋回家!”
“我们要吃饭!”
“我们要养家!”
“……”
“不好!”赵箭跟着钟云疏琢磨大泽河泛滥贪腐案,各类卷宗都能背下来了,赶紧下树。
“怎么了?”沈芩忙问。
“不知道什么人纠集城中百姓去县衙闹事,我去县衙报信,让他们小心防范,”赵箭翻身上马,“钱公子,你赶紧去城西大宅向城主要暂代文书。”
“我去嘱咐县衙众人绝对不能动手!盯住他们!”
“好!”沈芩赶紧上马,掉转马头直奔城西大宅。
“文公子,您去找昨日给我们领路的坊长们,让他们想法子稳住百姓,不要让闹事的人越来越多。”赵箭上马冲进斜巷,抄近路,打算赶在人群到达前进县衙。
“好!你多加小心!”阿汶达上马以后,转进一个小巷,直奔附近的坊长家。
县衙里和平日一样,根本没有闲人,都忙着各自的事情,一见赵箭骑马进来,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立刻围过来:“赵大人,王大人和主簿大人怎么样了?”
“他们好些了吗?我们会不会也传上?”
赵箭下了马,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有对付闹事民众的经验吗?”
县衙内众人面面相觑:“二位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阿汶达接话:“有人扇动百姓手持棍棒向县衙而来,我赶来报信。”
一位年纪较长的皂吏站出来:“我曾经在大泽河丰阳县任皂吏,知道如何在不伤人的情况下,对付闹事民众。”
“闹事民众素来都是被人怂恿,经人扇动,只有城主大人出面给出多方承诺,他们见到确实有效的保障以后,就会散去。”
“可是现在,城主大人和主簿大人都病倒了,谁能让他们信服呢?”
赵箭宽慰他们:“我看着就是一根竹竿,多年前也曾是北征归来的骁骑前锋将军,现在仍然是大理寺的捕快督事,和你们一起对付闹事百姓。”
年长的皂吏和其他人当时就吓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位高瘦汉子竟然大理寺的捕快督事?
“谢大人!”皂吏们感激不尽。
年长皂吏随即摇了摇头:“被扇动的百姓大多不识字,有些根本不讲理,只有文书远远不够。”
“他们来了!”守在县衙外的皂吏高喊一声,“要不要关门?”
“不能关!”年长皂吏和赵箭同时回答,“与平日一样。”
几乎同时,县衙内也能听到喧嚣的叫骂声:
“王雷主簿出城避疫,不管百姓死活!”
“王雷说话不算话,请来名医不治病!”
“父母官不为民,不如滚蛋回家!”
“我们要吃饭!”
“我们要养家!”
“……”
眨眼间,气势汹汹的闹事百姓,就走到了县衙大门外,冲撞站在大门外的皂吏,高声呐喊:“狗官出来!”
“缩头乌龟躲起来,让我们怎么活?”
年长皂吏硬着头皮,站到了最前面:“各位父老乡亲,不瞒你们说,王大人和主簿这些日子疲于奔命,已经染上疫病。”
(iishu)是,,,,!
第455章 不能动手
【】(iishu),
“撒谎!有人亲眼看见他们前天逃出城外了!”
“把我们困在这里,分明是不管我们死活!”
“我们没吃没喝,我们要养家糊口!”
“……”
闹事的百姓越来越多,很快将县衙门内外挤了个水泄不通。
皂吏们基本都没见过这种架式,个个手心直冒汗。
年长的皂吏站在了矮几上“昨日王大人和主簿分成两路,带领永安城来的名医走街蹿巷,去每家每户寻访,还在门外系了不同颜色的带子,用来做标记。”
“就是穿的这样的衣服,你们大家都看到了,也听到了,怎么能说两位大人逃出城了呢?!”
“自从绥城有疫病以来,二位大人带着我们每日奔波,乡亲们也是见到的,怎么能说不管大家死活呢?”
“骗子,都是骗子,穿成这样,谁知道衣服里面是城主还是阿猫阿狗啊?!”一个彪形大汉梗着脖子回骂。
赵箭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前天遇到的阎王夫妻里的相公,好打贱妻的怂蛋,冷笑一声“乡亲们,老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大家伙儿怎么会和绥城最有名的恶汉子站到一起呢?”
“坊长没告诉你们,我们在寻访的时候,经过他家被讹十两银子的事情吗?”
“他们家的原话是,这疫病没得救,就算死也要拉一群垫背的!在马蹄前撒泼打滚,不让我们去下一户人家。”
“姓阎的,你敢拍着胸脯说,那日你们阎王夫妻和三个胖儿子,没在侧门旁见到王大人?!没对永安城请来的名医恶言相向?!”
“就算这样,名医还是替你们家诊治以后,才在大门和侧门上了绿布条!你们家都没染病,你在这里闹什么?!”
“乡亲们啊,人要脸树要皮,你们怎么能和这样不知羞耻、无理争三分的泼皮无赖搅在一起?”赵箭说得痛心疾首。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前天一整天,确实有不少穿着怪异的人挨家挨户地询问,然后在每户人家门前系了不同颜色的带子。
有些人听到了主簿的声音,有些人听到的是城主的声音,再想到这些日子,城主和主簿一直守在城里。
忽然就有些惭愧,一下子,堵在县衙内外的百姓,走了十几个。
“哎,你们别走啊!怎么能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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