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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的誓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蝉鸣无声

    “哦……那个…我是市文物局滴谷寺管理员程斌,法号也有叫澄心。”

    “你们这有个圆真吗”

    “找主持呀!这边那个门过去,后面有个单独的小院就是。对了,不能叫圆真,圆真大师是真正的佛教徒,你们得叫大师。圆真大师的四柱预测和八字预测都不错,找他起卦的不少。”这也是醉了,文物管理员向施主介绍一个和尚对于道家周易预测学的造诣。还好这俩妞也是一知半解,否则就彻底凌乱了。

    “会算卦呀,萱萱,要不我算一卦,这儿离咱们那儿远,总不会诓人吧”郑文慧估计被她那个老公折腾的够呛,酒店老总,算得上职场金领级别,资产千万都想着搁滴谷寺起卦了。这得有多无助呀!

    圆真这会儿刚刚泡好茶,本以为这会儿还没客户(又是陈天戈的叫法),就想着润了喉再摆铜钱和八卦图。现在这叫个措手不及,总不能再撤茶具摆八卦吧。跟陈天戈接触多了,其他学不会装逼和不要脸的本事多少能学点。圆真没抬头,继续把手里的活完成,然后从藤椅上起身,双手合十郑重庄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要多神圣多神圣,搭配上他圆嘟嘟的脸,满脸的慈祥,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突然间来个真和尚,给个佛礼,这俩妞真不知道该怎样回。握手肯定不合适,作揖也不对,鞠躬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就呆呆的看着圆真,圆真的气场十足,彻底把俩傻妞震住了。

    “施主,请坐”四把藤椅,太师式的。冯立萱和郑文慧挨着坐下,还下意识的把椅子拖近点,手包也抱在手里,很拘谨。

    圆真动作流畅的清洗了茶碗,一看就知道跟陈天戈一个出派,不知他俩谁学谁的,看动作的顺溜程度这该是陈天戈的老师。倒是有样学样,似模似样的,可惜这茶道的手艺不知道转手几道了,丢掉的和学到的各占一半。

    “两位施主,是求姻缘还是前程或者是子嗣先喝茶,完了咱起卦。”

    “那个…我想向您打听个人。陈天戈”

    “不好意思,施主,俗世的事您可以去前院问工作人员。抱歉,老衲帮不了你。”

    “你给他快递了小米,那小米在我家里还没吃完。我们武汉来的。”

    “他怎么了”圆真紧张了,按说陈天戈出不了事,凭他的身手做什么都能做到悄无声息,正面也很少人能占了他便宜。陈天戈身手好圆真是知道的,虽不曾亲眼见,但看其坐卧行走跟佛协年会时见着的武僧一样,甚至圆真感觉陈天戈比五台的武僧强,还是强很多。

    “他没事,在武汉混吃等死”郑文慧抢着回了一嘴。然后又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过觉得这话特别符合陈天戈的现状。圆真听着这个评语倒是放心了,那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混不吝,他的理想就是混吃等死。

    “说吧,混吃等死这个评价我可以陪你们谈他。需要知道什么你俩都……”圆真是




第十四章 知道的权利2
    还是十年前来过,当时前妻带走了女儿,迷茫的陈天戈就来这儿看看是不是自己的根儿沤了,本来繁盛的小日子瞬间就枯萎了。也是从吕梁市进山的,噢…那时候叫离石。出租车返程费让他支付的理由他不接受,就跟一日游的团进了山。本以为出个路费,道士证可以直接进去,导游不干,明明看着他道士证上晃眼的“玄天真武殿”,就是拖拽着他让购票,还嚷嚷着让都过来看。当时陈天戈就想把她撂倒,把在一边嘚不嘚嘚不嘚叫嚷着耽误大家时间的一车人都撂倒,妈的!最后还是忍住了在自家道主门前揍人的冲动,乖乖的买了票,混进去不打招呼就撤了。谁知道导游根本没寻他,还以为可以折腾折腾小娘皮,殊不知人家根本就信他是观里的,就是不想丢了门票差价的收入。

    这次,陈天戈连北武当山都没说,叫个车直接去离后山翠羽谷近的坪梁沟,就是让出包车钱也认了。毕竟是师父诞生百年的祭时,他不想惹不耐烦,谁的不耐烦也不想惹。除了真武大祭,其他生时死祭都是自家一脉师兄弟拜祭,不组织大拜祭,也没有像南武当山张三丰那样值得拜祭的名头,别说张三丰,丘处机那样的也没有。师父半路出家,门下就陈天戈一人,他能想象师父坟前香火不常,杂草丛生的凄凉。车在半道陈天戈就下了车,知道这是离翠羽谷最近的地儿。估计也就是白天,若是晚点儿司机都不敢停,沟深人罕,两侧矗立着近似垂直的崖壁,任谁看都是劫财劫色劫道的风水宝地。就司机那水缸样还是男色,夹子夹着看着厚实也就百十块的零钱,满身上下也就陈天戈给的五百算是个资产。明显想多了。陈天戈怕吓着他,搬下行李还想给支烟帮老头压压惊,然后送走他自己再发力出发。结果烟还没递,司机一溜烟跑了。早知道迟会儿给钱来。

    左右手各一个半米高的行李箱,背后堆两层那个什么户外收拾的物事,左手是原来的行李,右手是在离石市添加的吃食、调料和拜祭师父的香火祭品。陈天戈已经把祭品和自己的吃食统一了,可还是装填了整一行李箱,主要是他想着能待多久就待多久。算是多陪陪师父,也练习练习那些生疏的艺道。站的直,没有一点负重的样子,像平时行走的样子,环顾四周无人,陈天戈窜出去了。他知道这道崖壁后面就是翠羽谷,是放置历代羽化飞升的道观前辈肉身的地方。靠!死就死了,非得叫飞升、羽化、登仙。活着没能体验的事只好死去再忽悠,反正没活人死过,谁知道是不是飞升了。到最后自己也是飞升,想想挺拽,看来自己死都能臭屁一回。就是翠羽谷自己不来了,这名字听着像绿鸟窝,不好,哥头顶决不能绿!

    通往翠羽谷的崖壁最低处得有二十多米,这也是翠羽谷隐秘的天然屏障,唯一的出口是玄天真武大殿的后崖。陈天戈八步赶蝉能跃七八米,又背负一堆行李,想翻过山崖他估计得五六次的样子。希望腾跃的时间没人路过。瞅好几次接换的落脚点,陈天戈飞速助跑,直冲山崖,贴近崖壁时瞬时侧身蹬起,身体快速上窜,内侧腿弯曲,外侧腿再次向崖壁蹬起,交换六次,陈天戈已经落在第一个落脚点上。一块突出崖壁的横面,半米方圆的样子。唉……锻炼少了,虽然腿部力量没减,蹬窜的动作有了迟滞,加上行李的阻碍,险险完成第一程。稍作休息后,陈天戈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落在山崖顶部。他记得翠羽谷这边的这片半崖正中有块十几平方大小的平台,离地面也就十几米高。小时候淘气曾经在上面撒过尿,味道应该已经散尽了。陈天戈决定就把宿营地儿放在半崖的平台上。

    六月的北武当山正是满目青翠的季节,白色崖壁上零零散散点缀着绿色,像是镶嵌着翠玉。层层叠叠的林荫错落有致,呈现出犹如绿色的浪涛。虽近盛夏,可迎面拂过习习凉风,温柔而惬意。冯立萱和郑文慧本来匆匆的心境也成了怡然自得,反倒没了急于寻求结果的欲念,干脆寄存了行李,就那样跟随着人群在不同的景点走窜,平复两人几日来的焦虑。她俩避开了玄天真武大殿,这不是说把合口的吃食留在最后的心态,是还不想太早钻进了结心事的境地,只想真正的放松一下,像诸多的旅行者一样。

    人群稀稀落落的时候冯立萱和郑文慧走进了真武大殿的门,香烟缭绕,整个大殿的院子都仿佛被烟尘笼罩,虽营造了飘渺的脱尘感,但不同烟质的味道很是考验味觉。驳杂,凌乱,倒是似乎跟道教圣地充塞着铜臭味的状况雷同。万物同理呀,连味觉都在反感。

    她俩先是奉了两千香火钱,提出了见住持的要求。被拒。

    “二位善信士,住持不见外客。还请二位下山吧。”听着客气的话真有职场寒暄应酬的味道,专业的职业的就是不一样。可没有在滴谷寺那声美女舒服。所谓圣地的普遍现象她俩也没有愤慨的必要,只是在计算见住持的代价是多少。看着侧面桌子上的pos机,真有心过去拽着那个道士问问可不可以刷卡见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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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知道的权利3
    当冯立萱看到第一页被塑封了一身道袍的陈天戈,虽显青涩,确确实实是他,就忍不住往下淌泪。或许是因为连日奔波的委屈,或许是来这里找到了自己的跟脚,百般滋味翻腾着。郑文慧则是一副想笑的表情,的确,看陈天戈打着发髻,穿道袍装模作样摆着pose,龇牙咧嘴笑着的样子,再对比现在那副无赖相是真有喜感。她倒还没忘记从包里拿纸巾让冯立萱擦泪。一张张翻过去仿佛把陈天戈从中年大叔倒带一样退化成穿屁帘儿的小孩子。每一张下面都有文字说明,年代、位置、合照的各个人物,让整个相册特有带入感,似乎有种陪着他或是看着他长大的感觉。

    到最后一张时冯立萱忍不住了。本来过了第一张她已经和郑文慧讨论每一张的角度和光线以及人物关系,甚至都忽略了主持,每一张照片都可以遐想一段故事,任由她俩编排。可最后一张……:民国二十三年春,拍于唐山城东枣营胡同,李锦时、冯锦飞、赵锦成。时年李锦时十九岁、冯锦飞十六岁、赵锦成十岁。“爷爷……呜呜呜呜…”冯立萱能看出照片中间面带微笑瘦弱的男孩子是青年时的爷爷,她有爷爷的照片,虽然年龄差距很大但五官基本没变。她颤抖着手哆哆嗦嗦从包里钱夹带拉锁的那层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她爷爷奶奶抱着她爸的照片,一张是他爸爸和妈妈的照片。她把有爷爷奶奶的那张跟相册的最后一张并排放在一起。郑文慧想转过来看个明白,可看冯立萱的样子就起身绕过去弯下身凑过去看,连住持本来笑容洋溢平静的神态也不见了,没见挪步就已经把脸快贴照片上了。还好,不是说自己师父,否则自己得多怎么一个侄女。他自己也不知道师父出家前有没有成婚。

    “前面的元成知道,没带走,这张元成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整理师父遗物时在笔记中发现的。对了,还有一纸说明。在后面封皮的夹层里。”

    原来相册的封皮是双层,像信封,口从上开。“云松师弟有俗世执念,世事不定,为安危计师兄暂为保管。”

    “真是一个人呀!萱萱这里怎么会有你爷爷的照片”郑文慧抢在住持前面把两人的疑惑问了。

    “陈天戈师父,就是主持说的云松师叔,我爷爷,锦成的老赵董是这相片的三个人。”

    “这样说他真是你叔”

    “我不想也不会叫他叔!”这一声透着一份坚决。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什么叔不叔的,没有血缘,长辈还都没了,咱不认谁能咋”郑文慧这话倒是实话。她们这代人根本无从知晓传承规矩,也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师门辈分,甭说这师门辈分就是个说辞,连接触也才两月。说完还不忘朝住持扬扬头,好像住持就是那个反对者。管我屁事,若年轻十五年这样的小妞找来,自己也不管球什么师门辈分!住持如是想。

    天色已晚,本来道观不留女眷,看着连师门辈分都不在乎的俩女人,又渊源深厚,住持估计也赶不走了,毕竟扔野外也不被大道所容。素餐精致,不说转悠的又累又饿,就是正常时光也足够吸引她俩的味觉。郑文慧都思谋是不是该派几个厨子来学或者挖走观里的厨师,在她眼里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好像都一个程序,饭后总是泡壶茶才开始有问有答的交流。(不能写深入交流,人们太邪恶,亵渎道爷不好。)

    “您能说说陈天戈吗”

    “我理解居士,但修行枯燥,几十年如一日千篇一律的生活,实在帮不了您。”

    “就说说他的学习、生活、练功什么的”

    “说这个元成倒是有的可说。我师父教他的艺道要比教我的多。我师父说元成是少见的聪敏,我师父身手不是很好,拳脚都是些大众化的,也就比平常人强点。拳脚主要是云松师叔教。元成来观里时我都快二十了,师父的门道和云松师叔的拳脚我学了十几年了,他来了五六年就可以打倒我,也能哄了我。若不是云松师叔的执念,这观里的主持该他做。”

    “您说的门道是……”

    “现在的世道也能说了,早些年都是忌讳,就是在观里知道的人也有数。我师父是早年间江湖外八门千门传人,惹了不该惹的人躲军营里,后来军阀打过来打过去的就逃这里了。当时的道观住持跟我师父有渊源就留下了。听师父说跟云松师叔是在山东时的交情。”

    “您要问这千门是什么我也说不准。单说我师父的艺道几乎包罗万象。现在的说法该叫全能型人才吧”。说到这个住持还笑了笑,可能觉得自己的说辞别扭。

    “都会什么”

    “您该问不会什么。”

    冯立萱和郑文慧都呆了。这



第十六章 知道的权利4
    老式的双人床,人躺在床上稍微欠欠身就咯吱咯吱,这声音有时候是能催眠,有时候给人遐想,有时候让人烦躁,有时候却也可以听而不闻。就看床上的和听闻者的心境了。比如现在,夜已很深,山里的夜晚是静谧,对就是这个词,仿佛把人的心拓宽了拉进整个北武当山,有种空灵感。躺在双人床上冯立萱和郑文慧就这样来回翻腾着,体验着人常说的烙饼入睡式。咯吱咯吱的老式床进不了她俩耳中,倒是觉得这种声音就该出现在空灵静谧的夜晚。没有交流,信息量太大,让她俩没能整理清晰前无法开流。

    有一阵了,咯吱咯吱声没断,再停歇时已经是抱着膝盖靠墙挨着坐起的两抹乍泄的春光。可惜了。哦……可惜的是山里美妙的夜景,也有无人欣赏的春光。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不如说两句。

    “你是燕子李三,就是那个大盗的门人”

    “如果这名头有用我也算能靠上。从实质上,也就陈天戈一个是。都断掉了,人们因为追求的不同嫌弃了很多传承,却不料或许那才是最珍贵的。赵立明学跆拳道!”

    “老赵董没教”

    “那时候生活已经很优越了,没人去受那份罪,也受不了。”

    “见过陈天戈的功夫”

    “他做给我看,当时我说立明学跆拳道,好像他有点愤怒。然后就那样轻轻松松的一跃就五六米。”

    又一阵安静。

    “你确定”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想放弃,我没有过自己的东西,从没有过;也没有想得到过什么。这种感觉很好,恍惚、忐忑、期盼、犹豫、欲说还休、患得患失反正说不清,怎么多搅和在一起可想起来却是甜蜜。我不想错过。”

    “你不在意,陈天戈……”

    郑文慧看了看已经把下巴搁膝盖上发呆的冯立萱也照样子做,这样手可以摸着脚丫子玩。“陈天戈就是个宝藏,谁不想占着挖”那自己呢想挖吗摇摇头笑了,估计若是自己也会像他前妻那样忍受不了他空有一身绝技却执着的追求平淡。自己虽然不求飞黄腾达,总不甘心庸庸碌碌一事无成,人总是得活出个价值来。不像冯立萱一直站在高端,被人推着,举着,厌烦了风光无限的生活,现在算繁华落尽的感悟,回归于平淡的真。陈天戈……是不是也是回归而不是从来如此呢

    “你不想知道他下山后一直到十五年前做什么吗”

    “不想,已经知道的够多了。看他随便送给杜仲浦半壁家业也能看出他不是没辉煌过。也许最后让他告诉我,而不是我自己去调查。……你刚才笑了,笑什么”

    “我刚才想我若是跟了他,会不会像他前妻那样忍受不了他明明是一块金砖却非要砌猪圈。”还好口下留德,没说做茅坑里的垫脚石,其实茅坑里的垫脚石更贴切。

    “你会吗”冯立萱突然有点紧张的问。

    “会!你不至于吧我有老公的,虽然快没了。我不像你们曾去过高处,我一直在底层挣扎。这也是当初我没有答应你去锦成的原因,我不想活在你的光环下。虽然你圣光耀世。”郑文慧眼里有点促狭,跟着说“要不我离了婚跟你一起伺候他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真不能跟已婚的少妇谈论男女问题,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能这样说冯立萱反倒放心了。

    晨曦越过山梁,泼洒在翠羽谷后半崖上的平台。陈天戈从帐篷钻出来,不用看,时间刚刚六点。脖颈上搭一块毛巾,半袖t恤大裤衩,脚下却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陈天戈有点后悔没带道袍来,他的道袍留长治的家里了;也有点后悔一直剃个短寸,否则也能扎个发髻。他觉得只有道袍、绑腿、扎发髻才符合现在的生活状态,陪着师父让师父看着也顺心。

    跳下半崖在中途轻点一棵灌木,再次落下再借灌木缓冲,不一会儿到底了。又撒开腿施展燕子三抄水往西侧去。翠羽谷的西侧有一潭无关节令的泉水,四季一个水平面,一个温度。这几天陈天戈的生活用水就取自那里。陈天戈为了方便挖了一道小渠将泉水引出来,做了个土坑浴盆,把本来用于防潮的垫子铺进去,崖壁上也用不着防潮。这样就不至于洗涮和吃喝混一起用了。前天师父生时祭,今天是师父死时祭。虽不能斋戒茹素,但他还是充分利用条件沐浴更衣了。“没道袍呀!没道袍呀!”真有心去观里顺一套,这对他来说不难。可他想起十年前回来时师兄弟们忙碌的样子,就不像去添麻烦了。真担心看着他们不在意道门圣地的清净,满口的香客善款,满脸的富贵满足就想挨个揍一顿,然后扒光了丢面壁崖去。

    “两位居士,今日是云松师叔祭时。既然与师叔有渊源是否前去拜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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