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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姝婛
    “是哎,想来老先生里外为难,这左右都得罪不起呀。”

    梁秀二人品着碧螺春,静静看着这出热闹,澹浜多年未还乡,对这位康愈不知,询问梁秀。

    “苏州城三大纨绔之一,其父康贤康伯德,今日在宴上元亮提过。”梁秀抬头,微眯着双眼,“都说虎父无犬子,二人确实相当。”

    “不对,当讲犬父无虎子更佳。”

    “有点意思。”澹浜笑道。

    康家父子近年来名声可是不大好,其父康贤位高正二品大官,可以说在苏州城中横着行马都无几人敢拦。

    家中妻妾成群,可就是只生了康愈一个儿子,女儿倒是十个八个,这也使得康愈成了掌上明珠,这些年来极其嚣张跋扈,在苏州城中可算一方恶霸。

    犯了事小民小吏哪敢吱声,高官贵人也会看在参政知事康贤的脸面上不与其计较,诸如此类纵容多年,这康愈就成了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

    说书先生此时汗流满面,支支吾吾地说:“这…小的…小的不敢去评啊。”

    等了半天这说书的竟如此回答,想那康愈如何能不气怒气冲冲喝道:“让你讲你便




〇〇八 生逢乱世当济世(一)
    雍鸿温如雷贯耳,当即大喊:“老夫可替尔等杀那康和豫。”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若脱兔,康愈更是被吓得怛然失色,连退几步欲想逃出咏元楼。雍鸿温是康贤请来跟随康愈的江湖高手,放在纨绔的小打小闹中可算大材小用,此人若是反咬,康愈身边哪还有人挡得住。

    雍鸿温说完见梁秀未曾开口想是默许了,当即雷厉风行起身掠向康愈,这时哪还管什么主子不主子,保住小命才是大事。

    “这雍鸿温能活这么多年不无道理,做事果断,不念人情。”梁秀颇有趣意地看着。

    康愈哪里逃得了,大把民众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此时还不知被哪个给使脚绊摔在地,顾不上去发怒,拼命往后爬着,看着雍鸿温匕首刺来,惊恐失色下竟还颤吼道:“你…你…你敢!”

    雍鸿温哪还记得二人是主仆,吼骂给谁看念你是主时不与你计较,如今为了让自己苟全性命,康愈在其眼中与一具死尸无异。

    “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这边雍鸿温还未刺到,只听背后传来澹浜冰冷刺骨的声音,紧接着脖颈上被人擒住,全身失空被向后狠狠砸在桌上,霎时将桌子震成齑粉,雍鸿温脊骨尽碎。

    境入尊气除非被瞬间斩落头颅,否则都难以当即毙命,雍鸿温口中鲜血溢如涌泉,两眼滚圆瞪着澹浜,喃喃道:“我雍鸿温隐行多年,竟死在小辈手上。”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话落,澹浜手腕翻动,握在雍鸿温手中的匕首已刺入其身。

    那边康愈也站了起来,望着这两位江湖小人物,眼中恐惧不减反增,带着几些走狗窜过人群逃去。

    “小二,做数。”

    咏元楼中本被澹浜这奔雷攻势震得鸦雀无声,一旁看热闹的百姓更是噤若寒蝉,倒是被梁秀这操着戏腔的声音打破。

    茶楼小儿一愣,好一顿挤才从人群中钻出头,哈腰道:“二位大人稍等。”

    话音未落就被人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正是酒楼掌柜,捧着个大肚腩好不容易走出人群,让那小二滚后对着梁秀二人眯眼谄笑,阿谀奉承道:“茶钱就免了,多谢二位大人出手解围,就是不知…二位大人高名贵姓”

    澹浜两手负背,正要报出名号却再次被梁秀止住,随后梁秀皮笑肉不笑地道:“江湖小人物,不值一提,那就谢掌柜豪气了,告辞。”

    “二位大人可否赏个脸入雅座一叙。”

    “诶,二位大人别走呀!”

    ……

    二人出了茶楼,街头巷尾还是热闹如常,偌大个苏州城哪是小小一座茶楼即搅得动。在街上游荡了半个时辰后二人就回了古城,路上梁秀才向澹浜说道:“既然下了江湖,就尽少报名号的好,你可知我为何不肯让你说”

    “为何”澹浜心中疑惑。

    梁秀眼中闪过一丝寒气,讥笑道:“那掌柜贼得很,口上虽如此说,实则气得很。”

    澹浜思索一番,点头道:“也是,比起得罪康和豫,死个说书的就太值当了。”

    “以康愈眦睚必报的秉性,事后定会设法找这茶楼麻烦。”梁秀盘算着,“若不知你我姓名,那这咏元楼自然得遭殃。”

    不过一纨绔公子,澹浜自然未把康愈正看,淡然一笑道:“假使知了你我,他也不敢如何。”

    梁秀嗤笑道:“那是自然,但那般可就套不着肉吃了。”

    “那般…”澹浜似被一语点醒,秀眉微皱。

    “十八年了,老梁碍于情份做不得,你我可就不同了。”梁秀颔首道,“生逢乱世,当悬壶济世。”

    “有点意思。”

    “大有意思!”

    ……

    二人回了梁王府便各自分道回院,梁秀漫步至江夏第,远远便听得后院梅园中有琴声悠悠然。

    “雪见,抚曲雪赏来听。”

    梁秀入了梅园,此时园中就赵雪见一人在练曲,随意地将头枕在赵雪见**之上,闭眼想些什么。

    “世子何时归的,奴婢这就去唤人给您放水沐浴。”赵雪见柔声道。

    “嫌我臭啊”梁秀打趣道,“别去了,听会儿曲要去见个人。”

    “知了。”赵雪见自然知梁秀要去见何人,也不再多问,起手抚琴雪赏一首。

    音罢,赵雪见纤细玉手洁白无瑕,缓缓抚在梁秀眉心为其推按,许久才柔声问:“世子可是有何心事”

    “我想替老梁做恶人。”

    “王爷知了会不悦的。”

    “我知他心思。”

    许久梁秀才睁眼,两眸清澈如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赵雪见,皱眉笑道:“哟,如此下去,再过个一两年这位置可就瞅不着小脸蛋了。

    赵雪见自然听得言下意,吹弹可破的脸颊挂上两抹绯红,却也不做声,静静地给世子按着廓穴。

    “你说康愈该不该死”梁秀随口问道。

    “奴婢不知的。”

    “唉,问也白问,酒可备了”梁秀叹声道。

    “备了,世子莫要喝酒,陈先生知了会不悦的。”赵雪见细声说道。

    梁秀佯怒道:“什么都不悦,你快比大年叔能叨叨了。”

    “奴婢不及的。”

    梁秀懒得去辩,起身想入屋提酒出门,头抬到某处好巧不巧打了个喷嚏,顺着又是将头一顿乱甩,巧触荷苞尖尖角。

    “哪家崽暗里骂我,可真恼。”梁秀故作正色道,抬手揉了揉鼻子。

    赵雪见本就带抹绯红的脸蛋更加红彤,两眼不敢直视梁秀,到处漫无目的地瞟着,樱桃小嘴娇嗔:“世子欺人。”

    梁秀这时已站起,俯首凝神注视着赵雪见,靓丽风景尽收眼底,佯作严肃道:“乱讲。”

    “王爷说,世子此番归来得留后再远行。”赵雪见也不甘示弱,抬头对视,小嘴嘟嚷道。

    听得此话梁秀眉头挑了挑,故作镇定道:“此事再议!”

    随即两手扶衫用力一震,再接个极其潇洒的转身,撒腿就跑。

    “夜里无需等我,你等先歇息。”有音传绕江夏第中。

    ……

    梁秀提着酒走小径,躲过府中值夜的三两红锦卫,东张西望一番后跃上府墙



〇〇九 生逢乱世当济世(二)
    梁秀看着老酒鬼那佝偻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街尾,站起走出茅屋,在古城中漫无目的地晃着。

    走了一会儿,梁秀耳边似乎听得有人交谈,循声拐个弯,眼前巷中还真有两道黑影正低声交谈,本是无心偷听,却被三字砸耳。

    “娘,你莫要讲了。”

    “你这小姑娘,你可知多少人想攀那康参政”听其声应已暮年,略带沙哑深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康参政还比不上那些酒囊饭袋”

    “娘,可那康参政…”

    “你可就知足吧姑娘哟,做个娼女还对康参政挑三拣四。”老妇恨铁不成钢地说。

    “娘,我与你说了我不是娼女!”

    “谁去管你哇入了青楼还想寻思着让街坊邻居给你立牌坊”

    “娘,你说话莫要太脏耳!”女子想是生了气,声线略尖。

    “脏脏脏,你整日就知如此自私自利,真叫我失望!”那老妇说着竟哭起来,两手将女子推开,口中哽咽着,“就苦…苦了你幼弟,他…他手都…磨破…”

    “娘,你如此就真无话可说了!”女子彻底崩溃,也是甩身离去,如能顺着月光瞧去,可见此女生得玲珑剔透,添上一抹梨花带雨,颇有几分楚楚可人,叫人心疼。

    女子绕过两巷,此时正两手抱膝缩在暗处抽抽搭搭,良久后,想是哭的累了,起身便往古城外走,那纤细可折的背影,却似驮着沉物。

    梁秀一直静静望着,直至那身影缩成点,才淡道:“水官。”

    半息间,有道身影随风而落,颔首敬道:“臣在。”

    “那女子,闻其所有。”梁秀顿了顿,“再闻些康贤的仕脉来。”

    “是,明日让大年带至。”水官应罢,转身两腿跃起,消逝在夜色中。

    梁秀醒了醒神,眼中略带半分玩味儿,嘴角微微上扬,朝梁王府行去,口中念着:“豺豹夜行。”

    ……

    翌日,梁秀被赵雪见唤醒,昨日与澹浜说了今个儿一齐上早街品品苏州那股市井味儿。

    赵雪见服侍着梁秀更衣,柔声说道:“世子,昨夜那事…”

    “咳咳,大年叔可曾来了”梁秀随意回道。【…… …最快更新】

    “未曾看见。”

    “今夜再备些剑南春,走着,一齐去苏州走走。”

    三人在苏州城中闲游,入秋的早时是有微许凉意的。

    梁秀高近七尺,一袭绣文青衫,外罩亮绸素白对襟披衣,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细细长长丹凤眼走马观花,颇有几分风流倜傥。

    赵雪见紧跟其后,上着水青色宫衣,下烟翠菱长裙,迷烟纱衣斜斜批起,肩上明色丝绸搅成花样,与长裙相搭,青丝绕挽云鬓,凌瑟多样,眉眼含丝丝缕缕情,更显柔顺温婉。

    澹浜则白袍轻飘拂发,剑眉高鼻凛着几许严色,背挺似松柏步间生风,好个八面威风的后生。

    好个郎才女貌,所过处惹来不少桃眼回望。

    “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道!”

    前方嘈杂混乱,有捕快高声喝着,百姓纷纷让道。

    一行十数位捕快匆匆跑来,头戴六瓣布帛帽,身披红布罩甲,腰间挎着把刀。

    行至梁秀三人身前数十步停下,抽刀行入右侧的肉铺中,里边正购置猪肉的百姓慌忙散出,一旁的百姓则团团围上拔头顶脚凑热闹。

    梁秀与澹浜对视一眼,静站看着,一旁的百姓倒是议论纷纷。

    “这秦屠夫犯了何事”

    “虽说此人平日里贪图小利,却也算老实,可看衙门这阵势…”

    “二位有所不知,听闻这秦屠夫是那清乐楼魁首姽婳的胞弟”

    “哦可是近日传为康参政小妾的姽婳”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话可不能乱说。”

    …

    梁秀大致听出点由头,围拥来的民众越来越多,此时几个捕快押着一个壮汉走出肉铺。

    “我秦彪未做半点亏心事,凭何捉我”壮汉秦彪嘶吼着,奋力反抗却依然挣不过几个捕快。

    为首捕快见秦彪如此跋扈,上前往其脸上大扇几掌,啐口痰不屑道:“莫要猖狂,有人上衙门告你卖腐猪肉,你招是不招”

    秦彪一介莽夫,未曾做此事还被扇了几掌,哪里会服气,拼尽蛮力想要挣脱,口中怒吼着:“我秦彪是爱财,但我未曾做那丧良心的事!”

    捕快见此子不惧,也是恼气攻头,趁着秦彪还未挣脱往其腹部一阵猛踹,一连十数脚将秦彪踹至吐血,才喘道:“一介屠夫还敢如此跟老子说话,活腻歪了信不信老子当场砍了你的猪脑袋!”

    秦彪连吐几口浓血,仍是不服怒瞪那捕快,吼道:“杀,你杀!我秦彪人正不怕影子斜,我姐就要嫁那康参政,你敢杀便杀!”

    此话一出围观民众一片哗然。

    捕快却是未有半点惊讶,微眯着双眼讥笑道:“那娼人真要如此,也省了老子跑一趟,杀你又如何真当老子不敢”

    话语间抽出腰间佩刀,两眼怒瞪,正要一刀砍下去,可一使劲竟发现手中刀已不知所踪。

    众目睽睽下,刀就这般消失了。

    “哈哈哈,老天有眼,呸。”见此景秦彪心中大快。

    捕快左搜右寻愣是找不着,还得了秦彪笑话,顿时怒火大烧,一把抽出一旁捕快腰间佩刀,朝秦彪猛劲砍去。

    刀又没了!

    “到底是何人在搞鬼有种出来!”捕快此时已是火冒三丈,朝四周大吼道。

    梁秀三人在众目睽睽下,缓缓从人群中走出,见那捕快瞪圆双眼,梁秀淡淡道:“你瞪我做甚,我可没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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