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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太上皇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苦涩的柿子




第五十九章:封德彝
    承天门,宫城的正门。

    两仪殿点卯结束后,守门的禁卫听见三声铜钟钟响后随即开启红漆木门,先是身穿朱紫的官员们骑上骏马,绯色、绿袍小官跟随其后,他们品级低下,可没有骑马在皇城的权利。

    十一月份,已入冬季。

    玉白色的雕纹栏杆浮着一层薄雪,底下是浅浅的寒霜,百鸟静籁之下,只剩下耳边刮的生疼的北风。

    古语说“六十花甲,七十古稀。”

    冬季是最难捱的季节,尤其是对老年人来说,刚入冬的时候,长安城不少的街道已经挂上了白绫。

    “不知老朽能否挺过这个冬季。”封德彝眯着双眼,从两仪殿的高台上眺望整个长安城,直到冰凉的雪花飘入眼眶,化为细流,用布满老茧粗糙的手拭去水渍,他嘲弄般的说道:“观州的雪花可比长安这金粉地方要冷的多,老朽已经挺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个冬季。”

    再过一月,便是元旦,也是万物之始,更是代表贞观元年的到来。

    点卯的官员已经走的差不多,他们着急在承天门登上马鞍前往政事堂,可是封德彝不急。他是中书令,也兼领刑部尚书的职位,名副其实的宰相。

    可这是武德朝的职位,和新上任的皇帝陛下没有关系,他已经位列人臣顶峰,但秦王府一脉,比如左武侯将军长孙无忌等人还未升迁

    贞观元年,不仅是皇帝陛下在等待,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在等,都在等将武德朝的老臣换下来,腾出空位。

    封德彝,现在如芒在刺。

    “封相公,年纪大了就该多走走,待在原地难免被寒风冻僵,到时陛下就痛失一贤臣喽!”长孙无忌嘴角噙着笑意,胖胖的脸说不清的喜态,在后宫早就有人说“青雀甚似娘舅”,都是一样笑眯眯的。

    但熟知长孙无忌的人都清楚,那份笑意藏着多少歹毒,藏着多少阴狠,都是不为人知的。

    若是将房杜比作天可汗最坚韧的剑背,能挺住无数次捶打,剑刃是麾下的天策府军,那么暗藏在腹中的狼毒匕首就是长孙无忌。

    “是吗”封德彝拢了拢衣袖,抬步向台阶下走去,雄厚的声音说道:“老朽虽老,但不至于顷之三遗矢矣。”

    但说罢,嗓子便传来一股痒意,他强行忍住,只是沉沉的闷哼一声。

    长孙无忌微笑的弧度又更大了些,拱手道:“封相公可日食三斗,无忌佩服!不知接下来的刑部案件如何处之,无忌倒是极为期待!”

    最后一句话,话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长孙无忌一人才能听见,微不可闻。

    走到承天门口,封德彝终于撑不住了,仿佛所有中气都被抽干了,幸好眼疾的仆役上前扶住,止不住剧烈的咳嗽,仿佛要咳出肝肺,他用锦帕捂住嘴巴。

    终于神清气爽,可是当封德彝再看锦帕时,却是一愣,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锦帕上沾着腥臭的浓痰以及一口鲜血!

    他不慌不忙的接过仆役递过来的铜铸镂空手炉,然后坐上了皇帝特许的软轿前往政事堂。

    “刑部最近有什么重大案件吗”封德彝披上了厚厚的毛毡,纵然怀里揣着滚烫的手炉,屋内放着炭盆,熊熊火焰燃烧。

    但他依旧却感觉非常冷,冷的颤骨,幼时在河北观州在大雪嬉戏的场景已经不再

    刑部侍郎戴胄愣了一下,好在堆积如山的案宗他记得清清楚楚,开口道:“九月



第六十章:再遇程咬金
    想通此事后,封德彝开始摊纸研墨,提笔写字。片刻之后,一副精妙绝伦的奏疏便已经写完,看着他正规的楷体,不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当今的皇帝陛下酷爱东汉蔡邕创作的飞白体,上有行,下必效,所以朝臣奏疏不乏有人用飞白体,这种用“爱好”来讨好皇帝的行为,封德彝是嗤之以鼻的。

    能从隋降臣左右逢源这么多年,不失恩宠,他就是靠以”小事相背,大义相随。”

    靠着坚持行文用的楷体,他与献媚于君主的奸谀之臣划分了一条明确的界线,可却在重要的方向上紧随脚步,换而言之,就是站队的成功。比如在玄武门之前,献策给秦王李世民,却又在屠杀建成血脉时极力劝阻。

    今日他又陷入这种困境。

    他当初能上谏劝阻李世民残杀兄弟血脉,不是他和李建成有什么深交,而是为了树德,让皇帝陛下相信他是一个志诚君子!

    可面对画屏时,他却不能像以往为建成血脉求情一样,而是选择另一条路,一条有利于自己的路。

    那就是“严惩!”

    子曰:“乡愿,德之贼也!”

    封德彝就是一个“乡愿”之人,外表志诚君子,实则背地小人。

    洋洋洒洒近千字的奏疏上,五个醒目的大字跃然于纸上,“愿三司会审!”

    临近长安城宵禁的时候,近于暮色之时,太上皇的行撵才堪堪到达明德门。

    十几名城卫军费力在城墙上拉着吊桥,绞盘缓缓转动,带动粗如手臂的麻绳,让吊桥逐渐升起。

    看到吊桥已经离地面已有半丈高,性急的候广亮一下子骑马策前,喊道:“太上皇行撵要进城,还请旅帅放下吊桥。”

    城墙上的吴旅帅却不为所动,冷冷说道:“今日已到关闭城门之时,无上官将令,恕我等无法行事!”

    旅帅统帅百人。

    他又顿了顿,语气和缓说道:“太上皇万乘之躯,尊贵无比,末将不敢怠慢,然上令不可违背,敢问门下将军,可有牙牌”

    候广亮虽心急,也知道轻重缓急,长安城非一般城池而言,每天什么时候开门,什么时候关门都是有严格规定的。就比如两月前的颉利可汗牧马于渭河,若是城门大开,便可长驱直入。

    更别说,天色已经昏暗,看不清行撵,仅凭一张嘴是无法打动守门的将领,这时候就要靠牙牌,这证明身份的东西作证。

    坐在行撵的李渊听到传话,略一迟疑,便从怀里拿出私玺递给小太监刘元,让他一并让守门将领看看。

    太上皇的私玺不是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而是证明身份的玺印,平时盖盖信件什么的。

    从古到今,印玺的传承也留了下来,华夏前些年户主基本都会刻一个玻璃印章,而在日本,这种习惯更甚,取快递、修下水道的快递员、修理员每次都会进入宅邸让女主人用印章盖章子,后来的羞羞事就不甚了解。

    守城士兵用吊篮将候广亮的牙牌和太上皇的印玺拉上去后,顿时城墙上所有士兵大惊失色,那位吴旅帅也不见刚才的淡定,冷汗直冒,小跑到城楼里去。

    “将军,城门口来了个大人物,要开城门!”吴旅帅干着嘴,喘着粗气结结巴巴道。

    “别给劳资置什么鸟怂气,大人物能大到哪里去俺老程身为堂堂的卢国公,上次打猎误了时辰,也在城外将就过了一晚,他有个鸟身份,能比得上俺”程咬金撇撇嘴,摆手摇头道。

    程咬金受封为卢国公,也领左屯卫将军,专门负责城门的安全,明德门是长安城的正门,所以他在此地驻扎。

    “这可是真的大人物”吴旅帅快哭了,他也不敢直言,是真的还好,是假的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第六十一章:陷身局中
    明月高悬,给银装素裹的长安城更添了分炫美的色彩,而在皇宫中轴线上的紫宸殿,也是宫灯长明,好像漆黑的天空升起的繁星。

    长孙皇后从暖阁走出,手里拿着一件灰色皮袄,轻轻盖在正在批改奏疏的李世民身上,她轻启朱唇道,“公公回宫了,是夜里仓促回宫的。”

    李世民紧握紫毫的手突然一抖,一道墨迹宣染于纸上,苍劲的整齐的飞白体顿时显得缭乱,冷然看向前方,殿门紧闭,放置两旁的香炉升起袅袅烟雾,皱着深眉说道:“某刚才看到封相的奏疏,才了解此事,父皇是如何得知的,莫非”

    说到此,紧握的紫毫也咔的一声断裂成两半。

    在他登基之前,太上皇下的暗手中书舍人崔敦礼被王君廓斩杀用来邀功,而长安中效忠于建成的太子六率也被他解散迁往别处。

    太子六率只是大唐十几万兵马的一个折影,其他的各地都督,以及两大宗室郡王也是如此这般。

    就连那当年打下大半个大隋的卫国公李靖也从河东大同回来,紧缩门厅

    难道太上皇李渊的旧党势力还未完全祛除,小小的画屏,李世民他可以让她活,也可以让她死,但是真正让他夜不能寐的是太上皇李渊啊!

    “陛下,怎么了公公回来你理应高兴,冬至就快要到了,妾身在山间采集了一些桑耳(木耳,以及些许韭菜,又有江南进贡的莲藕妾身想亲自在冬至下厨,做些扁食(饺子,一家人还是团团圆圆的好。”长孙无垢跪坐在李世民身旁,絮絮叨叨的说道。

    韭菜馅饺子,莲菜馅饺子,或者说扁食,都是这时最流行的吃法。秦汉时关中的粟米已经被广泛种植的小麦所取代,北方人更喜欢吃这种由麦粒通过石墨碾出来的粉食,也就是白面。

    至于米饭党和面食党,在大唐已经初露端疑,善于骑射的关陇男儿是自古就瞧不起南方软趴趴的娘们身体,只会无声吟唱,他们一度认为这与吃米饭有关

    “无事,只是最近朝政的一点烦心事,彭国公王君廓叛乱,幽州又恐兵变,需要派一个能臣干吏稳定,某实在不知该派谁,不如派辅机,他现在倒是缺少晋身的功劳,武德旧臣已经老了,老的不能动了。”李世民微笑道。

    他心里明白贤德的长孙皇后是懂得“妇人不干预朝政”的规矩,所以旁若无人的观看着封德彝呈上来的奏疏,规整的楷体,让雪白的纸上凭填一份美感。

    好多朝臣知道他喜欢蔡邕的飞白体,所以奏疏大多写此,李世民虽然脸上笑吟吟,但是心里早就骂娘了,完美者为缺陷者感到愤怒,他作为一个伪文青也是如此,写的行不具神,那有什么美感可言

    长孙无垢略微感叹的摇了摇头,自古以来外戚权重难有好下场,只希望他的丈夫有足够的能力驾驭兄长这匹肆意奔驰的骏马,她从来不怕长兄犯错,害怕的恰恰是立功。

    但她又不能说,眼睛雪亮的人怎么可能只有她一人,号为秦王府智囊的长孙无忌莫非不能发现吗

    可就在此时,无人看见,李世民用朱笔圈出“愿三司会审”,上面写了一个”可!”

    李世民将朱笔放在黑玉笔架上,喃喃冷笑道:“父皇,儿臣要看看,除了崔敦礼,暗中还有谁天下已夺,朕不允许有任何魑魅魍魉,水至清则无鱼,然水清则舟易行尔!”

    在大安宫的太上皇还不知道由于他的介入,此事越发变得复杂了起来。

    肃清两个月的大



第六十二章:小三司会审(一)
    “直娘贼的,别跑!”

    尉迟恭身着甲胄,百余名骑兵从渭南一路向西奔驰,追王君廓到了淳化,若是沿着泾水向西北,几十里的路程就到了邠州,也就是后世甘肃与陕西相邻的彬县。

    邠州,那可是突厥人的势力范围。

    “尉迟恭,你个昆仑奴,本国公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追了某一天一夜。”王君廓红着眼嘶声喊道。

    从渭南驿站逃走的时,他有二十三骑,可是现在身边只剩三骑,还都是人困马乏,上好的辽东战马也架不住不吃不喝,马唇已经泛着腥臭的白色黏膜,那是舌头舔舐上唇时留下的残液。

    尉迟恭的追兵各个备着双马,骑累了就换另一匹,所以才能不分昼夜追捕他。

    朱文士的老鼠尾胡子也耷拉下来,油腻腻的泛着光泽,此刻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脸色泛着苦意,说道:“国公,我等投降了吧,依靠国公您旧日的功劳,还有希望免除一死。”

    “投什么降本国公像是那种会投降的人吗”王君廓挺了挺胸膛,壮硕的身体上浮现虬结的肌肉,从马背上抽出一把雁翎刀,呲着浅黄的牙齿,面露凶狠之色。

    从隋末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群雄,他是晋南的群盗,令人闻风丧胆的匪人,杀人越货常有的事,脑袋就是别在裤腰带上的。

    “不愧是一条好汉!”尉迟恭拿着三尺长的镔铁鞭,扭了扭脖子,骨骼嘎嘣脆响,“陛下常说世上的英雄人物莫过于彭国公王君廓,率一十三骑破王世充万人,俺今日就来试试!”

    两人厮杀数个回合后,王君廓脸色大变,不能敌之,遂将手中雁翎刀仍在地上,双膝下跪,低声喊道:”罪臣王君廓愿俯首认罪!“

    尉迟恭愣了一会,看着王君廓腰间的肥肉,以及圆滚滚的肚皮,讽笑道:“十三骑可当万兵的王君廓也不过如此。”

    被士兵反绑双手的王君廓心中暗恨不已,武德六年之后他驻守幽州,外与突厥、高句丽勾结,相无战事,于内建华屋,纳美婢......

    当真正战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如以往甚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朱文士叹道。

    和大老粗谋事,就是心累。活这么大,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硬生生将谋反的事情喊的那么大声......

    .......

    三司会审,源于战国时期的太尉、司空、司徒三法官,后世也称三法司。汉代的三法司是廷尉、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唐代以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为三司使。明清两代以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为三法司。

    武德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冬至的前一天。

    刑部衙门。

    唐朝的衙门修建的都比较宏伟大气,不像宋朝那样的小家子气,门外有两只西域传过来的石狮子镇守方宅。门前的广场塑立一根雕刻着“獬豸”的石柱,象征公正廉明。

    刑部侍郎戴胄早早来了衙门,他正襟危坐在下首位置,上面的位子是封相封德彝的,他不敢逾越。与他同列的还有两个位置,就是大理寺少卿,以及御史中丞。

    三司会审有大三司,和小三司之别。

    因为唐朝实行的是群相制,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几乎就是宰相下面的顶点,有的宰相也兼领三司主官的职务。一般来说,除了十分重大的案件,是请不来大三司会审的。

    而画屏此事说大则大,说小则小,但无论怎么大,也捅不到任用三明部长级高官审讯。

    小三司就是三司下一级的官员同




第六十三章:小三司会审(二)
    封德彝悬在半空的脚停住了,因为寒冷缩在衣袖里面的手也拿了出来,凝滞的淡淡笑容也消散一空,转过身拱手道:“臣封德彝参见陛下!”

    说完之后,口津未干,他抬头露出拒人千里般的冷漠,言语却说道:“数月未曾见过太上皇,却没想到陛下现今身子骨依旧硬朗,臣与陛下同龄,陛下只不过大臣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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