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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糊涂!”姜茂文大怒,袍袖狠狠甩了下,“锦绣坊过去是范家人掌管,如今和那姓陆的小子关系匪浅,那小子像条疯狗似的正盯着我们,姜荷竟然还主动凑过去,还嫌山庄不够乱吗?!”

    “庄主息怒。”下人忙道,“小姐做事有分寸,想来很快……”

    “不用多说,”姜茂文怒气冲冲道,“立刻派人把她给我带回来,不准她再踏出山庄半步。”

    “是是是。”下人抹了把额头冷汗,连滚带爬地跑了。

    然而,姜茂文刚刚转过身,方才的下人又跑了回来,“庄主!”

    “又怎么了?”

    下人气喘吁吁:“庄门前来了个年轻的公子哥,自称姓姜,来自京城,偶然路过此地,慕名前来拜访庄主。”

    姓姜,又来自京城,只这两条消息就令姜茂文身一震,他瞪着眼睛,“你说什么?”

    姜茂文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狰狞,下人不敢看他,依言重复了一遍。

    京城来的,那只能是刑部尚书姜茂典的人。

    姜茂文、姜茂典,看名字就知道他们本是一家。

    但是,姜茂文的先祖父动手误杀了姜茂典的先祖父,两家关系势同水火,深仇不共戴天。后来姜茂典这一支得势,姜茂文更是有多远躲多远,万万不敢招惹姜茂典。

    可现在,姜茂典那一支的人为什么忽然向他们示好呢?

    姜茂文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茂文烦躁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直到下人战战兢兢地提醒,姜茂文才抬头,攥紧拳头,深深地吸气,强迫自己镇定,“把人请进正堂。”

    姜辄端抬头看了眼金银山庄的贴金牌匾,面带微笑地步入金银山庄,在下人的引导下往正堂而去。

    在姜辄端离开后,陆韶从树后露出一半身影,抬手往前一指,几十余道蒙面武士分散在四面八方,无声而迅速地向金银山庄靠拢。

    陆韶则悄悄翻进了山庄里,暗中跟在姜辄端身后。

    “姜大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姜茂文笑得格外殷勤。

    姜辄端作揖行礼,“庄主客气,小侄奉命去淮南办事,回京恰好路过此地,听人提起附近名声颇盛的金银山庄,又想起原本是亲族的颍州姜家人,故前来拜访。”

    姜茂文说道:“承蒙公子惦念,我这小小的庄子万万不敢在公子面前显摆。”

    姜辄端刻意回避了不愉快的旧事,说话先带三分笑,和姜辄端聊起了家常。

    姜茂文渐渐放松了戒备,可偏偏这个时候,忽然有下人急匆匆来报,“庄主!大事不好了!”

    姜茂文自觉颜面有失,忍不住训斥道:“慌里慌张像什么样子!没规矩的东西!”

    姜辄端垂下眼回避别人的家事,借着喝茶的动作掩住了嘴角一抹淡笑。

    下人顾不得许多,“庄主,小姐被歹人掳走了!”

    姜茂文眼皮一跳,“什么时候的事?说清楚。”

    下人捧着手中信函,“就在刚刚,庄门前忽然来了个蒙面人,留下一封书信和一句口信就离开了,他说,要想救回姜小姐,今日日落之前带五千两银子送到城南二十里的山神庙,否则……明天一早小姐的尸体就会出现在闹市街头。”

    “什么?五千两?”姜茂文眼睛一缩,拍桌大怒,“异想天开!就算卖了这庄子也凑不齐这么多钱!何况只有半天的时间?”

    姜辄端摇头,“对方必定另有目的,庄主近日得罪什么人了吗?”

    姜茂文眼睛一闪,“金银山庄一向与人为善,不曾得罪人。”

    姜辄端想了想,说道:“如此,庄主还是尽快报官为好,只是送信之人蒙着面,令人无从查起,半日内只怕难救出姜姑娘。”

    姜茂文又急又气,指着下人道:“你们为何不拦下那人?!”

    下人嗫嚅:“拦了,但那人的武功高强,没拦住。”

    “庄主莫急,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姜辄端起身劝慰姜茂文,“当下之急是救人,小侄身上带着两千两银票,庄主先拿着救急。”

    “这怎么好……”姜茂文推辞道。

    “人命关天,庄主先拿这钱稳住歹人,护住姜姑娘性命。至于不够的那部分银子,庄主少不得要尽快向颍州城的亲朋好友凑一凑。”

    姜茂文点了点头,感激道:“多谢公子仗义施援,公子大恩,山庄上下铭记于心,来日必当涌泉相报。”

    姜辄端说道:“庄主不必客气,若有什么是小侄力所能及的,小侄必倾力相助。”

    姜茂文深揖一礼,“今日山庄危机四伏,恐不能招待公子了,改日我必定登门谢恩。”

    “好说好说。”姜辄端起身欲走,听见身后的姜茂文唤道,“辄言呢?”

    “少爷已经赶回来了。”下人道。

    “让少爷先带着庄子里的银子去城南,想办法稳住对方,我去凑剩下的银子。”

    “……”

    姜辄端垂眼,行至正堂门口,微顿,不经意地朝墙角处瞥了一眼。

    --

    离歹人的要求还差一千多两银子,姜茂文不得已低头向有过合作的老伙计借钱凑。

    但是……

    “老爷不在,您请回吧。”

    姜茂文不知第几次被拒之门外,脸色铁青,站在门口发泄般地痛骂一通。

    门内,珠光宝气的妇人听着外面的骂声,不确定地问老神在在的富商,“老爷,为何要与金银山庄结仇呢?日后那姓姜的……”

    富商眼睛都不睁,“金银山庄……得罪了梅掌柜的金银山庄还能存在几天呢?”

    妇人哑然,不再多言。

    饶是姜茂文气昏了头,这时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他急忙赶回山庄,发现姜辄端正站在庄门前。

    姜茂文有些奇怪,正欲走上前去。

    姜辄端回头朝他笑了笑,那笑怎么看怎么讥诮,然后他身后走出一个人

    陆韶!

    姜茂文瞪大了双眼,朝庄门内看去,只见山庄里里外外已经被蒙面武士彻底控制。

    姜茂文悚然一惊,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中计了!

    姜辄端是个幌子,他的出现是为了出其不意地打乱山庄的部署,顺带混淆自己的视听,把自己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分散山庄的护卫力量,进而不动声色地掌控整个山庄,包括山庄里所有的人,和山庄背后藏着的……秘密。

    姜茂文心一凉。

    另一边,城外。

    姜辄言和他带着的二十余名山庄弟子,刚踏入山神庙的范围就落入陷阱,尽数被生擒。

    至此,未有一伤一亡,颍州地头蛇,庞大的金银山庄被连窝端掉。

    (iishu)是,,,,!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口供
    【】(iishu),

    ()半个月后,颍州城。

    日头亮得刺眼,吹来的风却很是清寒,城内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一切似乎如旧。

    然而紧闭的高大城门,却又带着某种不安和异样的暗示。

    “官爷,行行好,小人千里迢迢专程来颍州城来求医……”衣着简陋的老人弯着腰,向执戟肃立的甲士苦苦哀求,却被甲士毫不留情地打断,“上面有令,颍州城城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否则以敌寇论处。”

    老人苦求不得,无奈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城楼,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背影愈发佝偻。

    看得人心生不忍。

    甲士悄悄叹气,等人走了才低声和同袍道:“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同袍见四下无人,八卦道:“,你知道为啥突然戒严了吗?”

    甲士摇头,“你知道?”

    那同袍生有一双小眼睛,眼里满是精光,得意道:“我一个远方表哥在刺史府里当差,提过一嘴,说是有钦差到了咱们颍州城。”

    “钦差?”甲士疑惑,“钦差到了,和闭城有什么关系?”

    小眼睛“啧”了一声,说道:“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金银山庄,知道吗?对,就是你想的那个金银山庄。现在已经是个空庄了,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都下了大狱,庄主少庄主都在死牢里关着呢!”

    甲士大惊:“金银山庄?怎么可能?他们犯了什么事?”

    小眼睛摇头,脸上是厌恶的表情,“天大的事!据说是勾结匪寇,掳掠良家女子卖与他处,从中捞黑钱。”

    “岂有此理!”

    小眼睛说道:“这回闭城貌似就是为了搜查金银山庄的同伙。”

    “什么同伙……”

    “你们交头接耳地嘀咕什么呢?!”呵斥声从不远处传来,“早上才说过不能松懈,都当耳旁风了?”

    甲士和小眼睛立刻分开,站回自己的岗哨,挺直身板一动不敢再动。

    另一边,刚刚还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走出守城甲士的视线范围,佝偻的背渐渐挺直,蹒跚的步伐变得刚健有力,混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他身边不远处,几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悄无声息地从隐蔽的密林中转出,“老大,怎么样?”

    伪装成老人的男人眉目阴沉,“进不去,打听不到城内的情况。”

    “那…怎么办?”几人面面相觑。

    男人蹙眉沉思许久,“禀报使相,做好最坏的准备。”

    “老大?”几人不可置信,“窟已毁,陈、颍、寿三州的线路再出岔子,使相多年的筹谋岂不是毁于一旦?”

    “没办法,谁能想到会突然杀出郭知宜这么一个异数呢?皇帝也是昏聩,竟任命一个女人为钦差。”男人想起郭知宜,心中一阵郁闷,郁闷之后又是后悔。

    当初就不该安排青邱那丫头去接近赵员外,这样就不至于遇见郭知宜,和窟有关的罗网也不会这么早就暴露于人前。

    “总之,先把这边的消息禀报使相。”

    “是。”

    --

    颍州地牢里,空气阴闷潮湿,血腥的气味蛮横粗暴地撞入鼻孔。

    常年看守死牢的狱卒不适地动了动鼻子。

    但他不敢回头。

    身后不是地狱,但残忍胜似地狱。

    剧烈的粗喘声里夹杂着气音,张大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嘶哑的气音。

    有人猛烈但徒劳地挣扎,铁链哗啦哗啦地响,急促而尖锐,整夜整夜地不停。寒冷,饥饿,强加在身心上的残酷折磨,夜以继日,意志在崩溃的边缘吊着。

    “嘭。”

    地牢的大门被重重地推开,狱卒忙抬头看去。那人逆光走来,狱卒只看到对方黑色的轮廓。

    等人走近,狱卒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

    他认出了来人,对方是这里的常客,负责审讯里面的重犯,总有百般手段能逼出犯人的话。

    不过,无论这人是第几回来,狱卒依然很难把这人的容貌和手段联系到一块儿。

    来人是个很年轻的女子,长得很漂亮,眼睛弯弯的像是天生笑眼,看起来乖巧又讨喜,总使他想起自己十四岁的小女儿。

    他的女儿也很爱笑,喜欢各色鲜亮的首饰,喜欢新鲜好闻的脂粉,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去河堤边的柳树下,踮着脚伸手去够树上的蒴(shuo)果。当她抬手时,翠色的袖子就往下滑落,露出一截嫩藕似的手腕。隔壁家的坏小子,一定躲在不远处暗暗地盯着,盯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才跳出来,装腔作势地走到女孩身边,借口帮她摘果子,近距离地偷看女孩含笑的脸庞。一不小心被女孩逮到,立刻闹了个大红脸,样子别提有多傻。更傻的是他女儿,每次回家脸蛋比灯笼都红,还强作无事发生,以为他这个当爹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思绪收回,狱卒垂着眼侍立一旁,看着女子浅水红色的裙裾下,一双缀着珍珠的绣鞋若隐若现地从自己面前走过。

    漂亮,尊贵,是他初见这女孩所下的定义。

    后来,他又补上了一条,蛇蝎心肠。

    狱卒一言不发地跟在女孩和她的侍卫身后,为他们打开牢房的门,而后悄悄后退了一步。

    侍卫掐着犯人的下巴,迫使犯人抬起头来蓬头垢面,满脸血污,是姜茂文。

    世事无常,不久前风风光光的金银山庄庄主,如今沦为阶下囚,一身伤痕,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侍卫取出水壶,动作粗暴地把水灌进姜茂文的口中。

    姜茂文呛得咳了起来,面容痛苦,剧烈得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半个月了。”白怜的声音回荡在幽暗的牢房,平静,不带一丝感情,“你是我遇到的嘴最硬的人。可是有什么用呢?你的夫人,儿子,女儿,他们都交代了。”

    姜茂文身都是伤,有用鞭子打出来的伤,有棍棒留下的伤,最不忍看的是血肉模糊的手指。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给他带来巨大的痛苦。

    然而,他笑了。

    他笑得猖狂:“如果你们什么都知道,那何必留我性命呢?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又何必三番两次到这种地方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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