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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郭知宜心中一片绝望,望着贼寇狞笑的面容和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刃,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她,还是逃不过一死吗

    郭知宜的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死神迈着优雅的步子徐徐而来,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狠狠劈出的一刀与空气摩擦带出的阵阵冷风,掀起了自己前额的碎发。

    然后,时光停滞。

    郭知宜睁开了眼睛,发现向自己挥刀的大汉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脑袋上插着一根长箭,箭羽还在微微颤动。

    郭知宜转了转身子,向一旁看去,旁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一队不知道哪来的甲士忽然冲了进来,庙内迅速骚动起来。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村民们劫后余生的欢呼声和贼寇们惊恐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一阵阵嘈杂的音浪冲得郭知宜脑仁疼,她不动声色地拖着残躯往角落里移了移。

    正规军到底是正规军,没几下就拿下了这些贼寇。

    这时,一个身穿铁叶鱼鳞甲,腰佩环刀,手提长弓的年轻将领走了过来,对莫大夫抱拳行礼,“莫大夫,末将是忠武军中的副将李锐……”

    李锐!

    郭知宜听到这两字,心中一凛,不由得悄悄探头看去。

    只见这位年轻的将军,外形高大,皮肤略黑,透着一股粗犷豪气,尤其是眉眼之间隐隐带着年少轻狂的锐气。

    郭知宜心中赞叹了一声,不愧是后来名震寰宇的刀锋将军!

    她粗粗看到过原主死后的光景,并不详细,只记得寥寥无几的重要事件和人物。

    李锐便是其中之一。

    毫不夸张地说,郭荣南征北战,攻陷数国,三分之一的功劳都要算在这位刀锋将军头上。哪怕后来,陆闻造反,天下诸将,或袖手旁观,或沆瀣一气,李锐亦挺身而出,孤军奋战,力保大周少主。不过,这位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刀锋将军,最后的结果却是被亲近之人暗算,送到了陆闻的手上,在午门外被五马分尸!

    郭知宜在暗自思索之时,李锐还在邀请莫大夫回城:

    “路过陈州城时,听闻陈州城被贼寇攻占,末将便率军夺回了陈州城。后来听归附的百姓说,您在这一带行医,末将实在担心您的安危,便亲自走这一遭,还请您回城避一避。”

    李锐本是忠武军元帅的独子,身份非凡,但他这人特立独行,偏不愿依靠父亲的地位,而是隐姓埋名从一个小小的士卒做起,一步步爬到了副将之位。

    这么




第八章 厮杀
    郭知宜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睡了大半夜,再睁开眼,陈州城高大的城墙已近在咫尺。

    她掀开帘子,朝外望去。此时,夜雨初霁,空气寒凉清新,本该是一片怡人之景,但放在这座萧条破败的空城里,瞬间便成了勾人心扉痛彻的引子。

    远处,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少相互搀扶着往城内而去,城门口竟已排起了长长的一队。

    郭知宜只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莫大夫也看到了,像是见得多了,习以为常道:“乱世之中,身如浮萍,所求者,不过一处安居之地罢了。”

    郭知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穿越而来的两天里,她从荒村辗转来到这座空城,目睹了腐烂的尸体、无助的孩童和绝望的平民,说不震撼是假的。

    她想起了以前看到的电影里的一幕:隋炀帝荒淫无道,为了下扬州看琼花特意造了一艘巨船,但河浅船深,无法。隋炀帝便征召数万民夫,以人力拉着巨船前进。看着船上的王公贵族穷奢极欲,船下的壮丁面黄肌瘦,稍有松懈便招致一顿毒打,年轻的李世民瞬间泪流满面。

    以前看的时候,还觉得演的有点浮夸,但身临其境,便知不但毫不夸张,甚至犹有不及。

    生活在太平盛世里的人,永远难以想象“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悲哀。

    下了马车之后,莫大夫便一头扎入了伤者之间。

    郭知宜头晕眼花,腿上因为浇了烈酒,像灼烧一样剧痛不止,不得已躺在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休息。

    等到腿上的痛意淡去,她才撑起身子,扔掉嘴中咬着的布团,抬袖擦去额上的汗珠,而后伸着手,去够放在不远处的茶碗。

    就在即将碰到茶碗的边沿的时候,一只满是疤痕的大手突然伸出,将茶碗移远了一点。

    郭知宜咬了咬下唇,伸出去的手握住又松开,顿了一下,又费力地朝更远的茶碗够去。

    这次,那只手并没有把茶碗移得更远,而是直接端起来喝掉了茶碗里的水。

    郭知宜握拳砸了一下桌面,看也不看那人,躺回榻上,转过身背对那人。

    结果被那人强行握住肩膀扳了过来。

    “李锐!”郭知宜愤怒地瞪了回去。

    “呵呵,果然是你。”李锐俯下身,粗糙的指腹在郭知宜脸上摩挲片刻,将郭知宜脸上的脏污抹去,露出来一张秀色无双的面庞。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或者羞辱我一番,以报当年之耻。”见被认了出来,郭知宜慌乱了一瞬,便恢复了镇定。

    李锐见到眼前人平静的面孔,心里无端有些恼怒,眼神阴鸷道:“说对了!只不过就算你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我这一身的伤,一身的恶臭,哪一样不是拜你所赐!七年来,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一天呢!”

    郭知宜觉得自己一张嘴就能吐出一串省略号,关她什么事!敢情你的伤还是原主打的

    什么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就是了。

    “李将军好大的气量。”郭知宜忍不住回怼了一句。

    “本将军向来记仇,”李锐冷冷瞥了她一眼,“等你伤好之后,我必定让你也尝尝颜面扫地的滋味。”

    “……呵呵,随时恭候。”郭知宜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李锐浑身散发着冷气大步走了出去,像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过,临走之前,似是想到了什么,李锐特意叫来了两个亲卫守在帐外,交代他们按时送药送饭,但不能送一点沾有糖或者荤腥的饭菜。

    “……”心眼能再小点吗

    两日后,郭知宜已经能扶着墙壁慢慢行走了,便趁着守卫不在悄悄溜了出去。

    她得找莫大夫问问,都过去这么久了,陆韶也该回来了吧。

     



第九章 误会
    “你和他有仇”郭知宜不答反问,说话间,抬手将散落的一缕头发别回耳后。

    李锐火气冲天而来,但瞥见郭知宜抬手,下意识地就往旁边挪了两步。等反应过来之后,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对,有仇,”李锐恨恨道,随后又语带嘲讽,“怎么,他是你什么人,你要护着他”

    但郭知宜的关注点只在前半句上,有仇难怪日后被陆闻削得那么惨,砍头都不够泄愤的,连五马分尸这样的极刑都用上了。

    她思忖道,李锐好歹是她大周江山的恩人,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提醒一下,助他避过这场祸事。

    念及此,她放慢语速,语气亲和道:“陆韶将军武艺高强,犹在我之上,且为人忠勇,在北境之时救过家父,此次京城之变又救了我。如陆将军这般人物,我实在不知,将军因何与他结怨。但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将军俱是光明磊落的人物,还是选个日子说开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为好。不然的话……平阳之虎,终有归山之日嘛,日后二位将军相见的次数那么多,闹得不愉快,多不好”

    这是郭知宜绞尽脑汁才想出的说辞,一方面,陆韶就是很厉害嘛,李锐和他结仇没有什么好处,日后两人若同朝为官仍争斗不休,对朝廷也不好。另一方面,郭知宜自觉这番说辞,既体现了换位思考,口吻也不强硬,相当真诚。

    然而,听完之后,却见李锐的脸更黑了,喘气更粗了,青筋也跳起来了。

    郭知宜瞬间皱起眉头,心中发愁,为李锐捏了把汗,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而李锐,李锐快气炸了。

    她竟然拐着弯地嘲讽他李锐比不上那个小白脸!还骂他!呸,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刚才不过和那个男人比划两下,就是狗了

    在李锐眼中,郭知宜望着那个男人的时候是温婉柔和、眉目含愁,看着自己的时候,就是笑得阴恻恻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尤其是刚刚,他只是不愿向小白脸低头,她、她就瞬间变脸!

    李锐愤怒地瞪向那个需要女人背的小白脸,很好,这梁子结大了。

    郭知宜接收到李锐要吃人的目光,就知道自己没有劝成。果真,男人心海底针,算了,来日方长,郭知宜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撑起陆韶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踉踉跄跄地扶着这人往医馆而去。

    李锐如一尊冷面杀神,握拳站在路边,死死盯着郭知宜的脚下。

    那阴冷的目光有如实质,郭知宜反射性地瞥了一下自己的鞋子,干干净净,又看了看路面,平平整整,而后压下心中的诡异感,走得更快了。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八、九、十、十一步……脚步越来越快。

    李锐咬牙切齿地数着。

    李锐胸膛的起伏更加剧烈了。

    李锐大步追了上去,一把将陆韶扛在肩上,把人往医馆的地上一扔。

    临走之前,他自取其辱地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郭知宜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那个男人,偶尔吝啬地分了一点目光在自己身上,眉头却是皱着的,好像在疑惑自己这个碍事的人怎么还不滚!

    又来了,又是这种嫌弃的目光!

    李锐闭了闭眼,怒气散尽,徒余惆怅,走的时候整个人蔫嗒嗒的。

    而郭知宜……郭知宜十分迷茫。

    她看到李锐竟然愿意背着陆韶去医馆,心中十分欢喜,再大的仇怨,只要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总有化解的一天。

    郭知宜看着人事不知的、躺地上的陆韶,眼中带着欣喜的笑容,陆韶啊,看看李锐都肯拉下面子帮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记仇了。

    以为了却一桩心事,郭知宜舒了口气,而后暗暗打量了一眼李锐的神色。然而,李锐的脸色却有些奇怪,面目扭曲,看上去……竟是有些委屈的感觉

    唔,不可能,不可能。

    郭知宜被自己的脑补惊得一阵恶寒,于是又悄悄地观察了一下。

    然后那人一言不发地走了。

    郭知宜不解其意,在心中揣摩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应该是不好意思吧。毕竟,向自己的死对头低头,这件事挺让人难为情的。

    …………

    郭知宜信步走入陈州刺史的官舍内,看到官舍后园的雕梁画栋和精致的亭台水榭,心中冷笑不已。

    按照律例,官员必须居住在官邸之中,而官邸则是由朝廷提供,官员不过是租住。因此,许多地方的官员,甚至不少京官都只能借住或租赁宅院、房屋。

    而眼前这座官舍,比之她家堂堂的元帅府邸都不遑多让。但是北汉国主刘承扣扣索索的,连赏人的夜明珠都比寻常小一圈,最怕的就是别人找他要钱,怎么可能修建这么豪华的官署

    想也知道这刺史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她心中想着事,没有留心脚下,冷不防地被门槛绊了一下。但还好有人从旁扶住了,没有摔个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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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血战
    陈州城是蔡水河畔的一座大城,刺史府便坐落于城中,故而这座城修得十分巍峨,城墙厚重,城廓修得极高,城墙上每隔百步便设马面、战棚,城外还有阔达数丈的护城河四面围着。

    郭知宜粗粗扫了一眼,便得出结论,这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池。

    所以,李锐以少袭多的决定实在不是上策。

    郭知宜叹了口气,在章渝的陪同下登上城头,向城外望去。

    只见城下尘土激扬,敌军人马众多,来势凶猛,如同黑云一般向这座孤城压来。

    对,就是敌军,不是匪寇!

    这些人个个身披甲胄,手舞刀戟,战马不安分地嘶鸣,战车于阵前蓄势欲动。

    ——俨然是一支装备精良、兵种多样的正规军队!

    此时此刻,郭知宜站在高高的墙头俯瞰城下,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闭了闭眼,心中一阵哀嚎,怎么活下来就这么难!看看穿越而来的这几天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章渝也看到了城下的情势,只不过他知道的东西,明显比郭知宜多。章渝面色发白道:“是方庆云的军队!”

    郭知宜眯了眯眼,果然看到一片乌压压的甲士之中,一面绣着“方”字的大旗迎风招展。

    她心中一片冰凉,方庆云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身居镇安节度使之位,坐拥陈州、蔡州和颍州三州之地,以刚猛著称,被誉为“北汉第一猛将”。

    而李锐,纵使他后来成了大名鼎鼎的刀锋将军,远在方庆云之上,但现在的他不过十七岁,就算有两分本事也不是方庆云的对手!

    难道就要命丧于此了吗!郭知宜有些不甘地想道。

    …………

    时值深秋,万木摇落,在一片死寂之中,角声呜呜咽咽地鸣响起来。

    来了!

    郭知宜看向李锐,五指紧紧抓着城墙,手背上清晰的青筋泄露了她此刻的担忧。

    然而,阴暗的穹庐之下,李锐的战甲依然银光灼灼,但比战甲更耀眼的是那双锋锐的眉眼中熊熊燃烧的战意!

    那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和不屈!

    敌军依仗人多势众,鼓噪而前,但李锐和他的部下并不因势孤力弱而怯阵。角声满天中,他们士气高昂,如一把尖刀插入敌人胸膛,把敌人打得措手不及。随后,便是车毂交错、短兵相接,这片衰草连天的原野瞬间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在这里,兽性被激发到极致,人不是人,血与肉分离,头与身异处,甚至内脏撒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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