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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郭知宜瞳孔骤然缩紧,脸色一阵苍白,五感在迷惘之间渐渐抽离,一段相似的记忆涌入脑海:

    那时也是这样的天气,残阳如血,西风猎猎,一匹匹威武的战马啾啾嘶鸣,一个身穿银白色战甲、带着面具的女子骑在最前方的高头大马上。女子一声令下,战马便如离弦之箭冲入对方战阵,马背上挥舞着的刀戟,马脖子上戴着的铁项圈上的尖锐铁刺,都在不停地收割生命。她从没想到,人的身体是那样脆弱,像一个个大号的血袋,一戳就破,血浆四溢。

    她痛苦地摇了摇头,从血色弥漫的记忆中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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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箭
    红日渐渐西沉,夕照之色愈浓,仿佛寂寂燃烧的烈焰,也像极了这满地殷红的血色。

    鏖战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左右,双方将士都露出了疲惫之色,李锐这边尤甚。

    这也难怪,毕竟李锐这边的人要少得多,以一百敌四千,根本是天方夜谭,能坚持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个奇迹了。

    郭知宜在城墙上一动不动地站了两个小时,时刻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将形势看得明明白白。

    要输了,她眼底一暗。

    只见李锐双目发红,银甲已经成了一件血甲,手中的丈八点钢矛却依然横扫战场,挑敌破甲,矛尖向敌阵一刺,便多了一条矛下魂。

    矛如其人,端的是气息逼人,挡无可挡!

    一时间,周围的敌将竟无人敢上前,甚至有人被李锐鹰隼(sun)一样阴厉的目光慑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这时,一个燕颔虎须的彪形大汉从敌阵中走出。

    只见这人,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擐(huan)唐猊(ni)铠甲,系狮蛮宝带,手执一把长戟,胯下是一匹高大的赤汗马。

    看上去……有点辣眼睛。

    长着张飞的脸,做着吕布的打扮,结果,既没有张飞的豪气干云,也没有吕布的器宇轩昂,典型的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

    郭知宜默了一下,指着这人问道:“那是谁”

    一旁的甲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人一看就是方庆云。”

    “哦”

    “方庆云为人自大,被人一捧就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军中的人都知道他特意找人打造了这套装甲,意在歌功颂德,暗赞其乃百年难遇之将才,能拳打张翼德,脚踢吕奉先。”甲士侃侃而谈道。

    “扑哧,”郭知宜轻笑出声,“真是狂妄。”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抬眼看向身边的这个甲士,“这位小将军对军中的事,知之甚详啊。”

    甲士连连摇头,脸色微红道:“小人哪是什么将军啊,一介玩枪舞棒的粗人而已。”

    “是么”郭知宜视线偏向一边,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方庆云和李锐打起来了,你说他们谁会赢”

    甲士看向城外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语气惋惜道:“若李锐将军是全盛状态,胜负自然未可知,但现在,他已经厮杀了那么久,方庆云故意趁人之危,李锐将军……可惜了。”

    “小兄弟对李锐将军评价颇高啊。”

    “事实如此。相比刚愎(bi)自用的方庆云,年仅十七岁的李锐将军才是天生的将才,前途不可限量。假以时日,必然威震四海。就算不在李锐将军麾下,小人的看法也是如此。”

    闻言,郭知宜唇角轻勾,望向下方利爪初现的李锐,眼中渐渐涌起一片欣喜之色,大周最锋利的刀锋已经快打磨出来了。

    随后,她回过头,不动声色道:“小兄弟的说法,我却不认同。天下之大,名将辈出,北有郭家父子,南有刘氏兄弟,哪个比不上初出茅庐的李锐”

    那甲士轻轻笑了笑,“郭家父子善韬略,是调兵遣将的帅才,但在冲锋陷阵上未必是李锐将军的对手。刘氏兄弟实力强横,若遇明君,必是一代英雄、国之柱石。可惜他们跟了一个昏君,不但处处掣肘(che zhou),无法施展手脚,而且恐有性命之忧。”

    郭知宜哈哈一笑,“好一番天下英雄之论,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师屠,字子苏。”

    郭知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名字,我记住了。”

    师徒,师子苏狮子酥

    几天没沾过荤腥的郭知宜脑子里,自动将这个人的脸和狮子头挂上了钩,还是红烧的。

    就在这时,师屠忽然惊惶道:“不好,将军有危险,云车上有人放暗箭!”

    郭知宜心中一紧,定睛看去,果然看到敌军中有个将领模样的人拿着弓爬到了云车上,但云车所对的方向并不是城门这边。

    她目力极好,眼睛微眯,正看到那人已弯弓搭箭,瞄准的方向正是万军丛中一身血衣的李锐。

    不好,她后背一寒。

    李锐正和方庆云陷入胶着,根本没有察觉。

    而那箭尖泛黑的毒箭已经离弦而出!

    郭知宜想也不想,劈手夺过师屠的弓箭,拉弓上弦瞄准射出,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师屠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一支羽箭从自己身边破空而去,势如破竹,将那支毒箭当空一分为二,还余势未消,又扎进了一个敌军的眼睛里。

    变化只在一瞬之间,师屠呆若木鸡。

    郭知宜面色如常,又拿起一支箭,瞄准云车的方向,弯弓射出一箭。

    师屠看着云车与城楼之间的距离,刚想提醒,却见这凌空一箭已经贯穿了那人的喉咙,将那人钉在了



第十二章 做主
    “大小姐……大小姐……”

    “嘭!”

    郭知宜凤眸微睁,见屋内尚不明亮,心中不悦,眉头紧紧锁起,“谁在外面”

    门外的陆韶把来人踩在脚下,低声道:“大小姐,有个叫师屠的人吵着闹着要见您,属下一时不察,让他扰了您的休息。”

    “大小姐,是我啊,我是昨天的……唔。”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郭知宜闻言,揉了揉眉心,坐了起来,“让他在外面等着罢。”

    “是。”

    郭知宜起身,看到床边小几上摆着的干净的衣服,愣了一下,被吵醒的烦躁一扫而空。

    穿好衣服之后,她转过屏风走到外面,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

    郭知宜回首看了看厚实的床幔和屏风,唇角一点一点地勾起。

    她拉开门,陆韶和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正半跪在门外。

    “噗,”郭知宜抱臂倚在门边,打趣道,“呦,这不是昨天的师屠小兄弟吗,怎么一日不见胖了这么多啊”

    “大小姐,您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奉了李将军的命令来请您,可您看看这个冷面侍卫把我打的……都破相了。”师屠哭诉道。

    郭知宜俯下身,捏着师屠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嚯,这下手也太狠了点。”

    “可不是吗”师屠委屈地点头道。

    郭知宜眼神瞟向陆韶,冷淡道:“陆韶,你怎么说”

    听到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陆韶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眉头紧蹙,垂着眼睛咬牙道,“还能打得更狠。”

    “你!”师屠愤怒地瞪向陆韶。

    但陆韶如一尊石像般,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郭知宜把师屠的脸扳了回来,惋惜道:“哦呀呀,他还真是过分。”

    师屠闻言一喜,正想点头称是。

    却听郭知宜接着道:“这可怎么办呢,我一向只为我的人做主啊,尤其是当外人和我的人起了冲突的时候。”

    师屠背后一寒,昨天那凶厉的三箭还历历在目,眼前人的盈盈笑意瞬间变得恐怖起来。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敢劳烦小姐,是小人有错,是小人冲撞了小姐。陆侍卫也是尽忠职守,小人、小人自然理解陆侍卫的做法。”

    郭知宜拍了拍手,笑道:“化干戈为玉帛,这多好啊。”

    师屠抹了把脸,尴尬地笑着附和。

    “对了,李锐将军找我有何事”郭知宜问道。

    “李锐将军说,昨日的战俘审讯结果出来了,其中有些事情与您相关。不过小人只负责传话,不知其详。”

    “我知道了,梳洗后便去,你先回去复命吧。”

    “是,小人告退。”

    师屠唯唯诺诺地退下了,僵硬地走出半条街,才浑身一松。

    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全身发冷,这才发现,贴身衣物已经被背上冒出的冷汗打湿了。

    他长吁一口气,眼神意味不明,“北境的母老虎,郭家的女修罗,果然名不虚传。”

    而此时,他人口中的母老虎、女修罗正半蹲在地上,言笑晏晏,“生气了”

    陆韶偏头,“属下不敢。”

    郭知宜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心里忍不住发笑。

    陆韶这个人,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狠戾阴鸷(zhi)的样子,私下里却是另一副乖软纯情的样子,这种反差萌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不敢生气,不代表没有生气,是么”

    陆韶不说话。

    “呵呵,”郭知宜嘴角噙着一抹有些痞气的笑,“几日不见,脾气见涨”

    陆韶迟疑片刻,哑然道:“属、属下知错。”

    郭知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副懊悔模样,“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陆韶不解,“大小姐”

    郭知宜一哂(shen),直起身俯视着他,冷笑道:“还装什么无知若不是本小姐惯着你,宠着你,容得下你在这儿耍小脾气”

    陆韶茫然了片刻,反应过来以后,瞬间赧(nan)然:“……”

    好半晌回不过来神。

    恶趣味得到满足,郭知宜心情颇好地转身回了房间,留下陆韶在原地缓神。

    约莫一刻钟之后,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郭知宜打开门,陆韶端着一盆热水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

    郭知宜莞尔一笑,“还没缓过来怎么这么……”她顿了顿,一笑道,“罢了,你全当我在说



第十三章 美人
    郭知宜并未久坐,同李锐叙了两句,便起身离开了。

    “呼。”

    一走到屋外,冷风立刻扑面而来,沿着领口直往衣服里钻。

    饶是郭知宜也瑟缩了一下。

    这时,一件温暖厚实的裘衣忽然从天而降,罩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将寒意隔绝在外。

    裘衣干净又没有异味,手感也极好,郭知宜不由自主地偏头蹭了蹭,舒服得喟叹一声。

    在这种时候,要找到一件这样的衣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郭知宜侧首看去,刚刚将暖裘搭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此刻正安安静静地侍立在左后方两步之遥的地方。

    一个既守礼、又能在遇险之际第一时间挡在自己身前的地方。

    郭知宜见状一笑,心中的烦闷不安顷刻间消散了几分。

    “大小姐,可是这裘衣不合意”见她朝自己看来,陆韶有些忐忑。

    纤细的手指抚过衣领处的几根杂色毛发,郭知宜的声音也温温柔柔的,“将军费心了,我很满意。”

    陆韶心中大定。

    只听郭知宜接着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将军抱着裘衣在寒风里站了那么久,为何我接过时,这裘衣上还带着余温呢”

    “莫非……”郭知宜凤眸一挑,嘴角噙笑,“刚刚将军一直是将它穿在身上捂着的”

    “……”

    陆韶一阵窒息。

    “哦看来是真的了,”郭知宜偏头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将军可知,我自小便是家中独女,吃穿用度都是独一份的,其他堂姐妹表姐妹穿过的衣服,我碰都不曾碰过。”

    郭知宜顿了一下,笑着低声道:“可今日,一刻钟前还穿在将军身上的衣服,如今正披在我身上。这种感觉,可真是新奇呢。”

    郭知宜轻描淡写几句话,逗得陆韶窘迫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郭知宜恶劣劲上来了,收都收不住,步步紧逼道:“唔,我好像闻到一股皂角的清香,是将军衣服上的气味么”

    陆韶:“……”

    陆韶艰难道:“不、不是,它热,因为它在厨房,香气是、是清洗的时候沾上的。”

    一句简单的话说得磕磕绊绊。

    “原来如此。”郭知宜一副“你不用说了我都懂我都明白”的样子。

    “真的,是真的。”

    陆韶平生第一次感觉不善言辞是一件这么要命的事。

    郭知宜呵呵一笑,含含混混地把这件事揭过了。

    随后,她看向身后,挑眉道:“怎么,李将军还有偷听别人主仆俩说悄悄话的癖(pi)好”

    身后,廊檐之下,李锐不知道在寒风里站了多久,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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