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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个权臣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水下城
    出尘的美人见到郭知宜投来的目光,眉头轻轻上扬,勾起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

    郭知宜看得愣了一下,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还好这人是她的,每天都可以舔颜。

    “郡君?”郭知宜回神,看着陆韶脸上的笑渐渐变得促狭,没忍住红了耳朵。

    好丢人。

    郭知宜尴尬地咳了咳,强行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进了护卫队里?”

    陆韶脸上的笑意十分灿烂,“我昨日才回来,打扮成这样也是陛下授意的。”

    “我爷爷?”郭知宜惊了一瞬。

    “陛下昨天夜里召见了我。”

    昨天夜里?

    她爷爷为什么突然召见陆韶呢?陆韶不是已经挂冠离任了吗?

    郭知宜心下有些茫然。

    陆韶看了眼郭知宜的眉眼,安抚地笑笑,“放心,没有什么大事,大典结束我再向郡君解释。”

    郭知宜无法,只得点了点头。

    “郡君,前面不远就到祭天坛了,祭天仪式又多又长,更衣不便,还请郡君小心不要弄脏了衣服。”女官在一旁轻声提醒。

    郭知宜悄悄朝陆韶摆了摆手,而后收回视线,朝女官点了点头:“好。”

    郭知宜到时,祭天坛下的空地上已经站满了人。朝臣和命妇分别站在两边,中间留出来一条十分宽阔的通道。

    轿子轻轻落地,等候多时的女官迎了上来,掀开帘子,“郡君,请下轿。”

    郭知宜将手搭在女官手背上,微微躬身走出轿子。

    郭意城看见后,矜持地走到郭知宜身前,清了清嗓子,“长安,来,跟着皇叔。”

    郭知宜似笑非笑地一掀眼皮。

    郭意城视线飘忽了下,朝郭知宜疯狂眨眼,意思很明显: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郭知宜笑容不变,朝着郭意城福了福身,跟在郭意城身后,走过肃立两旁的朝臣和命妇,登上通往祭坛的台阶。

    但登上第一级台阶时,郭知宜的动作顿了一瞬。她不用回头看,就知道下面一定有人在瞪着自己。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可为什么呢?

    难道自己如今在京城已经树下了这么多仇家?

    郭知宜心中一哂,面色未变地往上走去。

    郭维比郭知宜到的早,郭知宜朝郭维行了一礼,“参见陛下。”

    郭维无奈一笑,“长安一会儿就跟在康王身后吧。”

    郭知宜心中划过片刻的惊讶,随后俯身垂眼道:“遵旨。”

    郭维面露满意之色,对郭知宜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往上走。

    郭意城也跟着往上走,郭知宜迟疑了一下也抬脚跟了上去。祭坛前的空地上鸦雀无声,但郭知宜能清楚地感觉到,越往祭坛上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多。

    郭知宜回首向下望了一眼,只看到一个个恭敬地垂首肃立的朝臣和命妇。

    郭知宜心中的狐疑更深,暗自后悔,昨晚女官教授祭天礼仪时,没有问清楚这祭天仪式上有没有什么特殊讲究。

    一片肃穆之中,郭知宜跟在大周最尊贵的两个人身后走到了祭天坛上。

    寒风在耳边喧嚣,郭维、郭意城和周遭祀官的神色皆是严肃庄重。这种氛围很感染人,郭知宜立刻也收敛了神情,但心里还是没忍住默默赞叹了一句……真抗冻啊。

    不多时,晨光熹微,天地渐渐明亮起来,仪式开始。

    仪式的第一项是迎神,燔柴炉内升起烟火,将人间的敬天之意传于上天。然后,郭知宜跟在郭维身后,对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祭天坛的地面又冷又硬,郭知宜既要控制面部表情,又要忍住膝盖传来的痛意,又一次发自内心地后悔,没有提前在膝盖上绑个软垫。

    这边刚行完礼,太常卿立刻引着郭维盥洗,继而至神位前行了三个上香礼。不待郭维起身,执事官又捧着玉帛向郭维走来……

    郭知宜一脸同情地看着郭维拜完这个拜那个,又是献玉帛,又是擦拭爵器,然后又是上香礼……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皇帝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过了好半会儿,终于结束了初献礼,郭维上前两步,高声念了篇祭文。

    郭知宜静静地听着郭维的声音,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郭维前两天逼着她背的祭文,心中忽然涌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应该不会吧。

    郭维念完祭文之后,示意郭意城上前念了一篇。

    郭知宜竖着耳朵,清晰地听到了郭意城上前念祭文的一瞬间,下面的朝臣命妇中间传来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果然,这读祭文别有一番意义。郭知宜面色不变地想道。

    “长安,长安。”郭知宜听见郭维的声音,立刻回神,小声道:“爷爷?”

    郭维鼓励地看着她,“到你了,你也上去念一篇吧。”

    闻言,太常卿的目光立刻落到了郭知宜身上,犹豫道:“陛下,这不合规矩。”

    郭维淡淡扫了眼太常卿,“朕且问你,我朝为何行这祭天大典?”

    太常卿小心地觑着郭维的神色,“额,这祭天大典传自上古周代,乃是圣人所制之礼,在《周礼》中有……”

    眼看太常卿又要开始背书,郭维不耐地摆了摆手,“长安,你来说。”

    郭知宜想了想,“长安以为,我们拜祭上天,是为了祈求上天赐下福祉,保佑大周百姓风调雨顺,安居乐业。”

    郭维一笑,“不错,为表皇室诚意,朕本打算让每个皇室子孙都上来念一篇祭文,但镇宁不在京城,便由镇宁唯一的子女长安郡君代替镇宁来念,你有意见?”

    太常卿:“……”

    说的好有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太常卿瞥见郭维的脸色渐渐变得不好看,急忙低头:“微臣不敢。”

    郭维满意地收回压迫太常卿的视线,“长安去读吧。”

    郭知宜:“……”

    郭知宜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高声将背得滚瓜烂熟地祭文诵读了一遍。

    “……谨用祭告。惟神昭鉴,佑我邦家。尚飨!”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郭知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这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了胸腔中鼓噪的心跳声。

    不必转身,她便明白,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iishu)是,,,,!




第一百四十四章
    【】(iishu),

    ()“咚。”郭知宜的声音落下的同时,编钟的声音响彻在祭天坛四周,将人群笼罩在庄严肃穆的情绪之中。

    初献礼之后还有程序同样复杂的亚献礼和终献礼,但郭知宜的心思已经不在祭天仪式上了。

    平心而论,郭维今天的举动太不合规矩,已经远远不是宠爱小辈能解释的了。

    祭天是国之大事,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甚至不允许女子参与,直到近三百年来,才有所放松,皇后、宫妃和命妇才得以出现在祭天仪式中。不过,就算是出现,也只是旁观。

    三百年间唯一的例外,就是乱世到来之前的那个大一统王朝秦王朝曾出过一位女皇帝。

    现在,她是第二个例外。

    无论郭维对太常卿说的那番话多有道理,都抹不掉这个事实。

    郭知宜有些忧心忡忡,该不会是昨天恭惠太后那场谋杀刺激到郭维了吧?所以才通过这种方式向天下人彰显他对自己这个孙女的看重?

    可也不对啊,这不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吗?

    郭知宜抖了抖,她有些怕明天就有一堆文官和御史上折子骂她是个祸国妖女。

    唉,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郭维怎么打算的吧。

    郭知宜望着升腾于天的烟火,在心中轻轻一叹,控制着面部表情,淡定地无视朝她射来的各色目光,不疾不徐地从表情各异的朝臣和命妇中间穿过,坐上轿子离开了气氛诡异的祭天坛。

    “陛下果真和传言一样宠爱郡君呢!”

    “郡君大方端庄,这样的后辈怎么不招人喜欢呢?”

    “而且容貌也是拔尖的……”

    不少心思活络的命妇看到郭维的举动,选择性遗忘了郭知宜从前的凶名,开始搜肠刮肚地找词夸了郭知宜一通。

    最大的上司看好的人,不管对方如何,先跟着夸两句上司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

    但高贵的命妇圈本质上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中年妇女圈,虽然面上都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微笑脸,但暗地里仍然免不了三个女人一台戏,撕逼撕得腥风血雨。

    端着清高人设的白夫人不屑于随波逐流,看不惯其他命妇风往哪吹就往哪倒的墙头草姿态,一拂袖,眼含忧虑轻声道:“糊涂啊。人无礼不立,国无礼不兴。陛下是一国之君,怎可因私情罔顾礼法?长安郡君是大周的郡君,怎么也恃宠而骄不知劝阻着陛下?”

    此话一出,空气安静了一瞬。

    品级低一些的命妇宛若驾驶轻舟的船夫,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立刻奉承道:“白夫人说得有理,陛下就是太娇宠长安郡君了。”

    但刚刚才夸奖过郭知宜的那些命妇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有个心气高的没忍住直接开了嘲讽,“我等妇孺之见,自然比不得出身史家、学识渊博的白夫人。”

    白夫人面色不变,温和地笑着,“夫人过奖,我不过略识个字,不敢败坏先祖名声。”

    对面的夫人大大翻了个白眼。

    严夫人扫了眼针锋相对的两拨人,心中嗤笑一声,没理会她们,转身就走。

    但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意,叫住了她,“严夫人怎么看呢?”

    严夫人无意参与她们的口舌之争,但她还未开口,便有人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严夫人的意见还用问吗?”

    严夫人看了眼出声的人,巧了,是个熟人,赵正谊的夫人。

    严夫人轻哼一声,哂笑道:“果然还是赵夫人说的有理,咱们的意见其实不重要,按照礼法,后宫的人尚不得参政,咱们后宅里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议政呢?”

    赵夫人暗暗咬牙,谁跟你“咱们”?!

    严夫人看了眼脸色难看的赵夫人,痛快地转身离开了。

    余下的人也不好意思再说三道四,两下就散了干净。

    --

    “爷爷?”郭知宜接过内侍送来的热茶,捧到郭维面前。

    郭维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又放下,看着郭知宜轻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必多想,就是我白日所说的原因。”

    郭维没有自称“朕”,语气很亲和,郭知宜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可安安觉得,爷爷不会想不到这么做的后果?”

    郭维失笑:“你倒是说说,什么后果?”

    郭知宜想了想,“例如,那些文官会递折子指责您意气用事、罔顾礼法,武将会觉得您轻重不分、扰乱阴阳。”

    “安安说的有理。”郭维点了点头,含笑看着郭知宜,“可如果我今日只让意城去念祭文而没有让你去念,会有什么后果呢?”

    只让小叔叔去念?

    郭知宜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只让意城叔叔去念祭文的话,朝臣们会觉得您很看重意城叔叔。”而不看重她父亲这个大皇子。

    郭维起身走到窗前,笑笑,“你大可直说,是‘更’看重。朝臣们会觉得我更看重意城,意城也会觉得我更看重他。但是……”

    郭维眉梢一挑,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深沉,“安安觉得我实际上更看重谁呢?”

    郭知宜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她不知道郭维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话题。

    按理说,眼前的人是她的祖父,是最宠爱她的人,也是她最敬爱、最信任的人之一。但一想到他现在的另一个身份是皇帝,他们看似在闲聊的是事关国储的大事,郭知宜心中便忽地生出一股茫然,该不该坦诚地对他说实话呢……

    看出郭知宜的犹豫,郭维笑了笑,“但说无妨。”

    郭知宜无奈一笑,“意城叔叔和我父亲都是您的心头肉,安安怎么能判断出来呀?”

    郭维面上浮现一层满意之色,“不错,于私,你父亲和意城都是我的孩子,我对他们一视同仁,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出分毫意外。”

    “意外?”

    郭维向远处眺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可知道‘玄化门之变’?”

    郭知宜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遍,“可是秦王朝的那件丑闻?”

    “不错。”

    郭知宜恍然,她好像明白郭维今天为什么作出这种举动了。

    玄化门之变,是发生在秦王朝的一件兄弟阋墙的丑闻。

    秦王朝的高祖皇帝在打江山之初曾戏言般地许诺二儿子,若能打下一片江山,将来一定让他当皇帝。但打下江山后,高祖却突然反悔,将太子之位传给了大儿子。二儿子心中不满,在谋士的挑唆下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夺来了皇位。

    郭维今日要是只让意城叔叔一个人上去念祭文,无疑是给了意城叔叔一个皇帝梦,但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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