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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洛葵

    墨轩走前头,只见通向后门的小巷子似是久不曾清扫过,两旁堆满了杂物,散发着阵阵恶臭。谢梨安掩着鼻子跟在墨轩身后,连看也不敢多看两旁一眼。

    墨轩亦有些难耐,不觉怨道:“何苦来受这份罪,哪里是戏园子,我看分明是丐帮的住处!”说罢伸手要扣门。

    只听门内有人笑道:“哎!说对咯,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就都得去投靠丐帮了!”待门打开,只见是一个衣着不整的男子,龇着一口黄牙笑问道:“来这里找浣莲寻乐回去吧,他不在。”

    墨轩道:“我们不是来寻浣莲的,不过是来看看罢了。”

    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谢梨安急忙退了两步,男子见罢啧了一声道:“看什么看这里头还有什么好看的!告诉你们吧,不出两三日,这里就要变成一片废墟了!”

    谢梨安听罢急忙道:“阁下此话何意!”

    不等男子说话,里头便又有人喊道:“快来整理行头,跟谁说话呢!”

    男子回头道:“哦,是个无事的公子,来这里看我们的笑话!”

    “又是哪家的爷爷!何苦来饶我这好生意好端端的做着买卖,偏就不见了人影!早知当初,我就不受他那份好了,大家都无事,岂不清净!”听着骂骂咧咧的,只见从里面走来一个穿着绸布长袍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满脸怨气,举着扫帚便要打过来,一抬头忽然便愣住了。约莫两三秒,急忙换了脸道:“哟,是谢家公子,是我眼拙,不曾认出。”

    谢梨安笑问道:“才刚班主所骂何人,怎的那般生气”

    这中年人回道:“谢公子说笑了,我那里是班主。班主几日前便走了,说是要去买些胭脂,让我好生看着这戏园子。我原听了这话便有些生疑,想来不过是去买些胭脂,如何就要这般嘱咐与我哪知他竟是打定了一去不回的主意了!这如今便好了,班主不在,戏园子里的大小事务都由我来负责,本已是焦头烂额,可那浣莲那日被一个公子接走,至今也未曾回来,那些官人们老爷们,隔三差五的来我这里讨人,说是浣莲不出来,就要砸了我这戏园子呢!”他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串,许也是累了,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口冷茶,又愁眉道:“谢公子,你说我这戏园子,原本就是薄利,在这里做活的人又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真给他们把园子砸了,我们许是连个安生之所都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哟!”

     




第七十九回:秉轴持钧遭危祸 阴差阳错得逃脱
    谢梨安这般想来,便放了浣莲的事在一边,只就着这班主问道:“你家班主又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

    中年人笑道:“要说我家班主的来历,那可是奇之又奇的!说他原是个乞丐,因曾经出手救了一位走夜路被歹人打劫的大官人,那大官人为了报答他,便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做些买卖。他便在此处开了这戏园子,说那大官人还总会来看戏,或与他到后院里谈话,可小的却从不曾见过,许是常常从后门进来的缘故吧!”

    谢梨安寻思道:这沧水城的大官人,有几个是自己不认得的

    既然跟那大官人熟识,许这班主自己也曾在宴会之上见过,不过不曾想起罢了。便问道:“那大官人姓甚名谁你家班主又姓甚名谁,可方便告知与我”

    “那大官人我不知,可我家班主的名字我知道。说来班主的名字,还是那大官人给起的呢,他姓……”话不曾说完,这中年人忽然默声不语,呆呆看着前方。

    谢梨安焦急问道:“你家班主他姓什么”可却再得不到回应。他眼睁睁见他轰然倒在地上,再无动静。

    谢梨安愣在原地,许久方才醒悟,急忙蹲下身唤了他几声,却并无回应。颤巍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方才发现他早已魂归西天了。

    谢梨安顿然明白,便是刚刚这中年人说到关键之时,便被人刺杀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便总会遇见一些不愿说名字的杀手,一次被沈水烟所救,另一次被童大爷所救。而如今,自己只身一人在这里,想来那杀手若是真想要了自己的命,恐怕自己便难逃一死了。

    因此他急忙起身退到屋子隐蔽处,恐那暗中的杀手仍在待命。

    待静了须臾,只听屋外有人惊叫,便知是园内的小厮发现了这枉死的中年人的尸体,心下暗暗着急,只怕这喊声会将杀手招来。

    果不其然,那小厮未曾喊出第二声,便闭了声倒在了中年人身侧。

    谢梨安愈发心慌,四处寻着能逃之路,可这屋子只有一个门,便作罢了。这般等了片晌,不禁悲观起来,想着自己还不曾赴那苏家凝玉小姐的约,便要屈死在这荒芜的戏园子里,甚是悲凉孤寂。又一想,此处是戏园子,若是真的被杀了,尸首被人在此处发现,恐怕要起流言蜚语。

    这般想来,便更不愿在此处死去,愈发要赌上一把,便对着屋外喊道:“那杀手,我知道你今日要杀的是我。不过我有一事想与你问明白了,若是不明白,我便死不瞑目!”

    “公子是想问,到底是谁人三番五次的想要杀你”那杀手嘶哑着声音道。

    谢梨安略有些吃惊,却故作镇定道:“不错,不知你可否告知在下这将死之人”

    那杀手笑了两声道:“若是换做别人,说也就说了。可是如今面对的是你谢公子,我还不知今日是你死还是我死,便不愿冒这个险将主子说出来。”

    谢梨安听罢有些不解其意,问道:“你这话何意莫非你今日来不是想杀我”

    “并非,而是我只怕你身旁有高人护着,因才久不敢动手。”

    谢梨安听罢明白,该是前两次刺杀失败,让他们也起了畏惧之心。思忖道不如就依着他的话将他骗过去,先逃出这园子再说。

    这般想来,便假装深沉道:“你既已经知道我身侧有高人护着,便就请回吧!我素来不愿杀人,可只怕身侧之人出手无有轻重,若是伤了你还算是轻的,就怕出手没轻没重,一刀要了你的命,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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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思旧郎泪朦胧眼 道悔恨逢持重人
    正郁郁寡欢,自怨自怜之时,只听墨轩忽然惊叫一声。谢梨安急忙过去,见那墨轩立在院子里,满脸惊恐说不出话来。

    谢梨安以为他不过是看见了满院的尸体,因才面露惶恐,便道:“是刚刚那个杀手做的,我还要与你吩咐两句,这些尸体你都寻个好地方把他们埋了,也一一打听出他们的家人,给些体恤银两,算是表示我的一片歉意。”

    那墨轩却仍旧不曾动弹,颤巍巍道:“少爷,那门外似是有人在哭……这院子里已经都是死人了,难不成那是鬼!”

    谢梨安只笑道:“大白天的哪里有鬼我却不信。”说罢走到墨轩身边,却慌然察觉似是果真有细微的哭声,心下一慌,戳了戳墨轩道:“你……你去看看。”

    可那墨轩,真真是胆小如鼠,直摇头道:“墨轩宁可跟这些尸体在一起也不要去见鬼!”

    谢梨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便握了握拳头自己向着那哭声走了过去。原是从戏园子后门外传来的,谢梨安以为莫不是那看门人看见自己的同伴们都死了故而悲伤哭泣,便推开门道:“是我的过错,你若是内心难耐,便将我拎去官府,我自会与知府大人解释!”

    只见门外站着的那人又不似那潦倒的看门人,身穿着精致的苏绣绸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用坠玉钗束着头发,乍看来倒像是哪家大官人家的公子。

    那人听见有人说话,面容上略显慌乱,急忙抹了抹眼睛欠身作揖道:“不知园子里还有人,晚生在这里失态了。”

    谢梨安听闻声音,只觉得熟悉,便道:“你抬起头我看看。”那人听了便抬起头来,谢梨安不禁道:“顾荣琛,怎么是你!”

    那男子原就是那日借着醉意来梁上燕寻衅滋事阻着浣莲不让他同萧梧亭去的顾荣琛,他亦是不曾料到谢梨安竟然会在此处,结结巴巴道:“少……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谢梨安见不是那看门人,便有些失望,冷冷道:“我还想问你呢!你独自躲在这墙角,在哭哪家女子”

    那顾荣琛被这样一问,不禁红了脸,咬着唇不愿意说话。谢梨安也不强求,他自然是明白这顾荣琛是来哭这梁上燕里的戏子的,只是故意说了那句话来玩笑与他。

    许久,这顾荣琛似是已然平缓,才低头道:“我只是来看看这梁上燕什么时候开门,关了有几天了,我便也闲得慌。”

    谢梨安笑道:“若是知道你天天来,我今日也不需冒着一趟险了,直接问你便就是了。”顾荣琛许是知道自己这喜好有些不登大雅之堂,故而略显羞涩,不知如何回他。

    谢梨安又问道:“你可与那戏子浣莲熟识”

    顾荣琛摇了摇头道:“他是头牌,我哪里能与他熟悉?素日里来这梁上燕,他都在服侍达官贵人,而我却只有一些小戏子服侍罢了。”

    这话说得凄然,谢梨安也有些可怜他,便笑道:“下次我带你去见见那浣莲,让他与你好生说上几句话。”

    顾荣琛听罢大惊道:“少爷此言莫不是在耍弄与我”

    “我堂堂少爷,为什么要耍弄与你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自然是愿意的!”顾荣琛不假思索道,却又倏然叹道:“只可惜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谢梨安不解道:“你此话何意”

    想起浣莲,他耳内似听得他的凤吟鸾吹,眼前似又浮现他在舞台之上的婀娜多姿,可忽又清醒那浣莲早已不知所踪,不觉叹道:“他



第八十一回:辞严义正训顽劣 道貌岸然胁池鱼
    那来人大笑了两声,便现了身,果不其然真是家里的顾总管。因这顾总管是父亲的心腹,平日里谢梨安便把他当长辈一般敬。

    虽料到来的人是他,可果真见了他,倒还是有些心慌了,愣了些时方才与他施礼。

    顾总管捋了捋胡须道:“少爷是家里的少主人,不需与我这样的下人施礼。”

    谢梨安笑道:“顾总管哪里的话,在家里谁人敢把你当下人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也该识些礼数,否则传出去,堂堂太傅家竟不讲究那些礼节,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顾总管也不反驳,只点了点头,肃然道:“少爷既这般将就礼节,便该知道君子应一心只读圣贤书,而不该流连于此地,恐污了老师多年授予你的学问!”

    谢梨安故作无知道:“顾总管所说何事此地不过是间荒芜的屋子罢了,我年少贪玩,因此误打误撞才进来了。”

    顾总管冷笑一声道:“少爷,此地不该是你应来的,不如趁着天色尚早,赶紧回去吧!”他说罢,似也不想做多停留,便转身出了屋子。

    谢梨安见他神色黯然,竟不似原先那样会与自己说理,更生好奇,便追问道:“顾总管莫不是知道这梁上燕的秘密你既知道,不如与我一说罢了,我但凡弄明白了,便就不再追究。”

    顾总管冷笑一声,似是嘲讽道:“纵然都追究到此处了,也该是要往深里去查。只可惜我不过是个管家,又能知道些什么这梁上燕在我眼里,也只是蛊惑不学无术之人的一处浮糜之所,与那门口聚了私窠子的销金窟并无什么不同,对此我只有厌恶之情罢了,故而才劝少爷也快些离开。”

    这顾总管向来俨乎其然凛若冰霜,说话做事都不会与人留有一丝把柄,谢梨安便明白,就算他知道些什么,自己也别想从他嘴里打听出丝毫来,还是莫要讨这个没趣罢了。

    这般想来,便作揖道:“顾总管教训的是,我这就离开。”谢梨安说罢便夺门而出,那墨轩也匆匆与顾总管施了个礼,便跟着谢梨安一同离开了。

    可还不曾出门,墨轩却一把被人捂着嘴拉到隐蔽处,他自是惊恐万分,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颤巍巍回头看去,只见劫持自己的竟是顾总管。

    那顾总管倒也没有怎么折磨他,待谢梨安离远了,便将他松开,冷着一张脸指着地道:“跪下,我有事要问你。”

    那墨轩哪敢不听,二话不说便“扑通”跪在他面前,嘴里还不忘念叨着:“总管大人饶命,总管大人饶命!”

    顾总管是个不吃软的人,见他这般乞怜的模样并无一丝动容,仍旧冰冷着一张脸道:“我问你,你们对这戏园子知道多少”

    墨轩虽惧怕眼前人,心里却仍然向着谢梨安的,听他问及戏园子,便留了个心眼,眼咕噜一转道:“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因在半路看见顾少爷往这里来,心里好奇,才跟着过来了,谁知这院子里惧是死人,若是早些知道,墨轩哪有那个胆子过来,定是要拉了我家少爷离开的!”

    墨轩一席话,把矛盾劝推给了顾荣琛,听得那顾总管霎时白了脸。且莫来及寻思墨轩此言是真是假,只不禁暗自恼道:自己素日教训最严,唯恐顾荣琛与那一群公子王孙们学坏了,因此连酒也不许他沾,便是谢梨安置在梅林里的青玉小楼,也不许他去,只留他在家里读四书五经,却不知何事染上了这样的癖好,真



第八十二回:贪银钱救难绝命 见转机怠不慎言
    虽这墨轩也想学一学伯夷叔齐不食周粟,浮休道人宁死不屈,可他终归不曾有那样的境界,又来原就怵怕这顾总管,此刻被稍稍恐吓,顿时失了理智,只想着求饶。

    那顾总管见他面子上已忍不住恐惧,心知这小书童不比他的主人,是个极好控制之人,因此又火烧浇油道:“不止这件事,往日里你在府内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墨轩也是心虚,他自是知道自己素日里仗着是少爷的陪读,便将府里下人的规矩都抛之脑后,虽也不曾太过嚣张,但若是真的要计较起来,那几百杀威棒该是躲不过去的。

    墨轩为难道:“顾总管,你的话墨轩哪有敢不听之理!只是少爷平常出门,也不是总让我跟着的,进来愈发喜欢独自往来,我又哪里知道他每日都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事呢!”

    顾总管微微笑道:“我想你自会有法子知道的。”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他似是对墨轩已然放下心,以为他断然会依着自己所说的去做了。

    梁上燕里如今只剩下墨轩一个活人,待平静了一会儿,方才发觉自己的衣裳早被汗给浸湿了。

    此刻虽说是青天白日,这院子里却总是阴风阵阵。墨轩内心蓦然慌张,便想着快些离开。

    却才走至门前,又慌然想起自己带来的那包原要给班主的银子丢在了屋子里,想来少爷不知,不如就私吞了做体己钱,在府里也好大方请那些小厮丫鬟们吃酒,好涨涨威风。因此又冒着阴森之气回了院子。

    蹑手蹑脚跨过那些横竖尸体,内心恐惧自不需说,好容易回道刚刚的屋子,一眼便看见被自己仓皇丢在地上的银两包袱,急忙抱起便往后门冲,却冷不丁被人抓住脚腕绊了一跤,银两也撒了一地。

    墨轩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颤巍巍回头看了一眼脚腕,只见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而这只手的主人,竟是墨轩以为已经死了的班主。

    墨轩惊叫一身,连连后退,连银子也顾不上捡,只想着赶快离开。

    可那班主却又抬起头来,沙哑着声音道:“小兄弟,救命……”只这一句,便又耷拉下脑袋没了声音。

    墨轩见他开口说了话,方才意识到这班主该是没死,刚刚只是昏厥过去了,如今醒了,便无论如何也想寻个生路。

    墨轩本想不去管他,毕竟他向来怕事儿,如今也只想快些离开。便将地上的银子急忙拾起,就往外面走。

    可还不曾踏出门,心下忽然有些不安,想来若是这班主不曾求救与自己,不管也就不管了,可他偏已经醒了,若是再装作不曾看见,等晚上顾总管着人来收拾,便是必死无疑了。那这样自己岂不是真的成了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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