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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洛葵




第九十五回:惜仁心苦劝悲者 识权势笑弄骄臣
    蒋太医此话一出,却似又悔了,蓦然闭了嘴,再不多言什么,只把一双通红的眼看向那愈烧欲烈的火,神情木然,已不知作何之想。

    谢梨安以为他是愧疚与其间医病的百姓,因才心起愧疚,便劝道:“这大火起得突然,许也是天命劫数应当如此,自古有言,医者医的了病,却医不了命,太医不是天佛下凡,又哪里能有神仙的本事呢!”

    可那蒋太医听闻此话,却直摇头道:“谢公子,我行医多年,岂不是这样的理!若是合该薄命,便是灵芝人参也无济于事,若是命不终了,就是闭了气的人,也能莫名醒来。蒋某人不过是……”他似有难言之隐,却终一咬牙道:“公子,我知你是好人,便与你实说了吧……蒋某人命不久矣!”

    谢梨安一时呆愣,似是听不明白他所言之语,许久才笑道:“华郎中说的什么话,从来行医之人,积了那么些福报,又哪有薄命之理怕是今日太过劳累,起了些悲观,倒也是人之常情。不如歇息几日,该就好些了。”

    蒋太医依旧摇头,一把拽住谢梨安的手道:“你可知行医之人,与屠夫无异。昔日我做了什么事,自然心里清楚,如今他们寻见我了,岂能让我活命!这天地苍茫,我又能往哪里躲去”

    谢梨安方才明白,原这蒋太医一直俱的是自己的仇家。他是外人,自不便多问,但因念着他曾救过自己性命,又着实是个好人,便有心想救他。故而急忙将他从地上拽起,不由分说推了他一把道:“既知要死,何不快走!天地之大,总有能容太医之地。更何况你若果真这样便去了,那妙手回春的医术还不曾流传下来,岂不可惜!”

    这蒋太医听罢谢梨安所言,醍醐灌耳,恍然大悟,他虽其他都能舍得,唯自己这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医术是不舍的。想来也是,何不趁着他们还不曾寻来尽快逃走十五年前自己已逃过一次,如今再逃一次又有何妨

    如此想来,他登时振作,与那谢梨安抱拳作揖道:“多谢谢公子一番警言,蒋堂绅即刻便走,若日后有缘再聚,必好生报答公子。”

    谢梨安见他全然不似才刚的死气沉沉,亦替他高兴。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报答,只挥了挥手道:“你快走吧,这里自有我在,放心便是。”

    蒋太医点了点头,转身隐没在黑暗里。

    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却已成了势了,如何救得下直烧了一夜方息,好在此处荒凉,不曾牵连多少人家。只可怜这悬壶济世的难医馆,早成了一堆瓦砾场了。

    谢梨安趁着氤氲晨光,忍着呛鼻气味,带着墨轩在那堆瓦砾之间四处翻寻,他亦不知自己在寻些什么,但许是心内不甘,便不肯气馁。

    可这一堆废墟里哪里还有能拾起的物件,瓦砾之间似有焦尸,却也不能分清是未及逃出的医童,还是那命数已尽的班主了。

    “少爷,走吧,合该他命短,便就是救活了,那阎王还是不肯放他走。”墨轩拍了拍手道。

    谢梨安亦知没什么好寻的了,便应了墨轩的话,也欲离开。岂止才刚动身,却有一队人马停在废墟前。谢梨安抬头看去,只见这一队八人,皆身着铠甲,手持大刀,杀气腾腾,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那领头的似是认得谢梨安,翻身下马抱拳作揖道:“谢公子,我兄弟几人受命前来办事,恐伤及公子,还请公子快快离开。”

    虽说言语恭敬,眼神之间却满是敌意。谢梨安便欲探明来人之意,便笑问道:“你们受的谁的命,来着瓦砾之间莫不是能寻见什么宝贝”

    领头的



第九十六回:刁滑奸诈说神秘 怕风怯雨自欺人
    谢梨安又回头看了一眼瓦砾废墟,想起那命途多舛的班主,自知该是自己害了他,若是他不曾被墨轩救出,许还能寻个生路。不觉叹这命运弄人,生关死劫又有谁能躲开。

    二人走不及多远,忽有一人喊道:“少爷,你如何会在此处”

    谢梨安抬头看去,原是家里的顾总管,因他原本便觉得这顾总管不是个简单人物,自己才刚又放了蒋堂绅,如此,一时便起了不安之心。

    “不过闻得那边失火了,因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热闹。此番火已扑灭,便觉无趣,正要家去。”谢梨安随意敷衍道。

    顾总管抬了抬眉毛,问道:“你自那火起之地来,可曾看见蒋太医”

    谢梨安心内诧异,果不其然他头一句便问起了那蒋太医。他不禁感叹这蒋堂绅当年果真是犯了什么大事,这一场火竟惹来这么多寻他之人。

    可他到底不肯将他出卖,因此装傻充愣道:“什么太医会在这荒郊野外的,自然是去宫里了。”

    顾总管不曾说话,只把一双眼冷冷看着他。谢梨安到底有些惧他,便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不知这般僵持了多久,顾总管笑道:“少爷一夜劳累,又被这火熏的一身黑,若是被老爷看见了又少不了一顿问责。近来老爷似是颇为烦闷,你二人还是莫要惹恼他的好!”

    谢梨安听罢便起了好奇之心,问道:“到底所为何事?那日我见父亲进宫了一趟,回来便愁云满面。父亲向来是沉稳之人,却不知到底是怎样的大事。”

    那顾总管左右看了看,凑到他的耳边神神秘秘道:“你既是家里的少主人,家里的事却也不该隐瞒于你。虽老爷不曾与我明说,但据我所知,是与那苏将军有关……”说罢他又向四周看了看,用手掩着嘴小声道:“那苏将军,似是要反!”

    闻听此话,谢梨安自然吃了一惊,却又一想,那苏怒天,从来目中无人,夜郎自大,有逆反之心似也是意料之中的。

    “少爷,我才刚所言,断不可说出去,若是传入苏将军耳朵里,他许是要杀人灭口了!那梁上燕如今荒凉,想必是得罪了他因此遭了罪。”

    谢梨安此番倒是惊了,皱眉问道:“怎么,梁上燕一众人,是被苏怒天所杀那昨夜这火……莫不也是他之所为”

    顾总管急忙捂住他的嘴,哎呦唤道:“少爷,你是有怎样的胆子,大庭广众之下非议此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还是谨慎一些方才是好!”

    谢梨安听罢点了点头,顾总管方才放了手。他不禁觉得,这向来冷淡的顾总管,今日怎的似是换了个人,竟与自己亲近起来。此番感觉异样,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那顾总管与他施礼道:“少爷你先回去,我这里还要去那一处废墟看看。”

    谢梨安道:“顾总管小心,已有不善之人先去了,恐怕他们嫌你扰事,下手无情。”

    谁知这顾总管全然不在意,笑道:“你何须担心我,我自明白。”说罢便转身走了。

    谢梨安愣在原处,他甚不知道才刚这顾总管所说之言意在何事。他到底明白什么,难不成他已知有皇家内卫到了难不成他与那一众皇家内卫也是相识谢梨安不禁感叹,这看似低调的顾总管,似也是极有城府之人。

    “墨轩,我也着实累了,回去吧。”谢梨安回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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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回:闻变故得难解语 愁将寝悟莫测言
    谢梨安与墨轩二人因怕遇见父亲,便从后门悄入,可谢府内却不知为何,俱无一丝上元节的气氛,下人们亦愁眉不展,慌慌张张,偶尔还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谢梨安与墨轩使了眼神,墨轩自然明白,便寻了个专给客人倒茶断水的黄口小儿,故作厉声道:“小鼠子,这府里发生什么了他们都在说些什么”

    那小鼠子向来喜欢粘着墨轩,此刻一见是他,急忙作揖施礼道:“墨哥哥几时回来的,怎的不知我家老爷的事”

    墨轩听出内有端倪,急忙问道:“老爷怎么了”

    小鼠子低头道:“昨日上元佳节,府内与以往一样宴请了各方大官前来。可席间却有人醉了酒,便问起老爷辞凤楼那一处,还说老爷是佞臣云云……老爷一怒之下便将那人砍了,血喷得老高,当场便死了!”小鼠子神情间不免慌张,想必那样的场景着实将他吓到了。

    谢梨安在一旁听得明白,便急忙问道:“父亲如今在何处那被杀之人又是何人”

    小鼠子道:“老爷一早便入宫去了,还不曾回来。被杀的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个地方乡绅,依着献宝的借口混进府的,老爷已给了银两打发去了。”

    谢梨安仍不放心,欲也要入宫去打探清楚,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贸然杀人,此时非同小可,圣上若抓住不放,定要治罪于父亲。

    那小鼠子看出谢梨安焦虑不安,便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方才踮起脚与他耳语道:“因我那时在老爷身边,他与我吩咐让你莫要担心,尽快去梅浮溪!”

    谢梨安大惊,欲要细问,却听有脚步临近,那小鼠子一慌张便跑开了。

    谢梨安不急寻他,“梅浮溪”三个字仿佛烙铁一般将他的心烧得疼痛。他甚有些不知所措,只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嘴里不住念着这三个字。墨轩无奈,只得陪着他,偶尔替他取些茶水点心,却俱被他推开了,不觉天色便又晚了。

    “梅浮溪,梅……浮……溪……”谢梨安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他知这其间定有乾坤,却无论如何不能解释。

    “少爷,听你念了一天了,墨轩耳朵都累了。要我说不如好生睡一觉,许是一觉清醒便豁然开朗了呢!”墨轩说着便扶着谢梨安往床榻走去,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谢梨安不曾推辞,便让墨轩休息去,自己也回屋躺着了。虽躺在枕上,却有心思不能安睡,一时想起父亲与自己说“梅浮溪”三字的神情,一时想起在滟秋桥上凝玉小姐的娇羞之态,又不适宜想起太子悄然没入苏府后门时的场景……不觉心烦意乱,更生烦躁。

    罢了罢了,不如好生睡一觉,许一觉醒来一切便都了了!这般想来便拉起被褥侧身睡去,却不想才刚躺好,只觉枕下有硬物膈应着,本就不佳的心情便愈发恼怒,大声道:“墨轩,墨轩!谁理的床铺,怎的这么不会做事!”

    他说着将枕头掀起,顿然恍悟,原是自己放在枕下的那三本青锦封着的名帖,便想起三人设谜一般的署名,便又起兴趣将其拿起细细看去。

    “梅坞城孟文杏……浮紫城康凋晚……铜溪城齐青蚨……”将这三人姓名细细读了一遍,谢梨安如梦初醒,父亲所说梅浮溪,根本就不是个地名,压根就是指的这三处!

    他将这三字想明白,顿时睡意全无,匆忙唤道:“墨轩,墨轩快来!”

    那墨轩与这谢梨安一样,彻夜未眠,本想将他哄骗睡了,自己也好睡个痛快,哪知才刚睡意朦胧,便听见谢梨安在唤自己,一声罢了,只想当做未曾听见,却不多时又起一声。终是做下人的,不敢不应,便匆匆套了件衣服睡眼惺忪地过来了。

    “少爷,你可真是好精神,这么久不睡,却也不累,难不成你们



第九十八回:心郁郁惊哀思梦 目狋狋引讥讽言
    谢梨安忽愁眉不展,把一旁的墨轩唬了一跳。既然已将“梅浮溪”三字妙义解出,却又有何为难之事呢

    “少爷,又怎么了”墨轩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事又牵累他,他近来是真的累的,实想好好歇息几天睡几个好觉。

    谢梨安张嘴欲说,却到底还是不曾说甚么,只忽显落寞道:“没什么,是我多想了。”又抬起头对墨轩笑了笑道:“你快去睡吧,等睡了这一觉又要出远门了。”

    “哎!”墨轩虽应了这么一声,却犹豫不肯离开。谢梨安分明是有心事,却到底为什么不愿说出

    墨轩暗自寻思道:原先少爷与自己从来都是无话不谈的,难不成是顾总管要拉拢自己一事被他发现了,因才防着自己不肯多说

    这般想来,不禁此地无银三百两起来,殷勤笑道:“少爷,墨轩虽学识不及你,可到底服侍了你这么多年,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的呢我见少爷眉头不展,定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我闻听郎中说过,若是烦心事总藏在心里不说出,恐怕久积成病,岂不更生麻烦”

    谢梨安皱了皱眉,一脸嫌弃看着他道:“你怎么了,今日怎么这么多话,活像闲来无事的力巴。”

    墨轩一听,方知自己才刚过了,又不好解释,只得装傻充愣,挠了挠头发故作害羞地笑了一下。

    “怎么笑得这么恶心”谢梨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虽觉他有异样,却到底不会往那方面想,“好了好了,你快睡去吧,我这也累了。”说罢他连推带搡地将他推出门去了。

    墨轩亦不好坚持,恐再问下去惹他起疑,便也回自己屋去了。

    谢梨安也是累了,连蜡烛都不曾灭便倒头睡去。虽将那三字之谜解了,可这一觉睡得却也不踏实,梦里总是出现凝玉小姐的身影。

    他梦见与她赏月对赋依偎相拥之时,忽从天上飞来一条巨龙将她抓走,那凝玉小姐哭喊救命,可他却浑身僵硬不能动弹。那巨龙倏然落地,化作一个头戴金冠身着金袍的男子,冷脸提剑将他刺死。待他魂归西天,便笑吟吟携着凝玉离开,那凝玉竟也欣喜与他去了。

    谢梨安恍然惊醒,见自己浑身是汗,又见窗外烈日炎炎,方知是梦。回想片刻,方才起身,只觉得头昏脑涨,步履难移,便只得靠在床榻之上,欲多睡些时。可那梦魇萦绕在他的脑海之中,让他再难入睡。无奈,仍旧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昨夜未灭的蜡烛此刻已渐忽燃尽,谢梨安忽察觉烛台四周似有灰烬,不免生疑,便伸出手抹起一些,定睛细看,只觉是锦书一类,便向四周看去,方才大惊失色。

    那三本名帖不知何时消失了!

    虽谢梨安记着三本名帖所属姓名籍贯,可此物在自己卧房内凭空消失,该是被人就此烧毁,不禁心有余悸。也不知是什么城府深沉之人在暗中盯梢自己,只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俱被其看在眼里,也不知到底是何目的。

    想至此处,他愈发难以安坐,急匆匆推门而出,直往那墨轩房里冲去。推门便道:“墨轩,你我不能再等了!”可却无人回应。

    墨轩房内空无一人,桌椅东倒西歪,床上被褥凌乱不堪,似是有打斗痕迹。谢梨安见罢便知,墨轩该是在睡梦见被人劫走了,不禁



第九十九回:浪荡子寻花生事 可怜人落魄遭嫌
    谢梨安冷瞥了他一眼,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念着不知所踪的墨轩,便不与他多计较了。

    匆匆出了府,方才又慌张起来,从怀中掏出拓下的记号,正反看了看,却越发不知所指是何了,不禁恼这墨轩,怎的这般不冷静,只画一只似鸟非鸟,如何知道他所指何意

    不知方向漫无目的走了几步,只见不远处有个熟悉身影正往这边来,谢梨安当即认得,这人便是孙仁疾。

    这孙仁疾亦抬头看见了谢梨安,可见了他,也不似原本那样谄媚殷勤,反倒是回身撒腿就跑。

    谢梨安登时起了疑心,忙叫他停下。可这孙仁疾只当听不见,一溜烟躲进人群里。谢梨安愈发起了疑心,便也追了上去,虽不及他速度,却到底看出他往何处去了。

    前头转个弯,便是戏园子梁上燕,又想起墨轩所留的似鸟的记号,便肯定是那里了。愈发明白,便不禁蹙眉,只想怎的又是这梁上燕

    气吁吁来到梁上燕后门,只见那赵孙李三人正欲逃跑,谢梨安急忙伸手将他三人拦住,冷语问道:“半夜闯进我卧房内的,可也是你三人!”

    那三人鬼鬼祟祟互相看了一眼,赵起斛忽然笑道:“谢梨安,别给我们哥三摆一副大公子的模样。你怕是不知道,你命休矣!”说着,另两人也大笑了起来。

    谢梨安此时无心理会他这一席小人得志的话,只肃然问道:“墨轩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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