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是把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声不响
说到此处,爷爷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像只暮年的鹰隼“有的事不要当爷爷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既与秋思结婚就该一心一意待她。男人一生最要紧是有担当。”
钟庭望着爷爷,许久之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爷爷放心,我会照顾好秋思。”
我恍然望着爷爷,难道他知道冷露的事情
谁对他说的是云回,还是他的大秘宫良
爷爷没明说,我也不好问。万一说的不是这回事,我一提岂不是漏了陷儿。
我借口上厕所给云回打了个电话,她赌咒发誓说没跟爷爷透露过半句。
至于宫良叔叔,稳重如泰山,一不八卦,二也晓得爷爷身体状况,不可能拿这种事去烦他。
忧心忡忡的回到房里,听爷爷和钟庭在笑,问他两何事这样高兴。
爷爷兴奋得像中了头彩,拉住我就说你老公真厉害,把er给研制出来了。
我微愣,看着钟庭“真的”
他没说话,显然是默认。难怪他说要送爷爷一份大礼。
008何必来操心我
待爷爷主动赶我们,我就知道他又开始痛了。我不愿拆穿他,拉着钟庭的手高高兴兴离开。
回去的路上钟庭车开的很慢,想起爷爷隐忍的样子,我低低的抹着眼泪。
等我哭得差不多了,他才问我“是不是你同爷爷说了冷露的事情”
我立即否认,我是脑子有病才会跟爷爷说这事,在他面前秀了几年恩爱岂不白费。
许是觉得我说得在理,钟庭也没多问,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冷露无缘无故被公司解雇了。解雇她的人是王科。”
听到王科的名字,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憋住心里的火,我冷冷说“你认为这件事与我有关”
钟庭没有说话,大抵是怕我撒泼发疯影响开车,便把车开到一处敞地停下。
他下了车,我也跟着下去,两个人都没说话,静静的吹了会儿山风。
等太阳溜到云后,他终于转头看我,口气带着一丝诘问“你上周不是去参加了同学会吗,喝得酩酊大醉的回来。是那个王科把你送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摸了一支烟出来。
我有些许困惑,他是很少抽烟的,只在极度心烦时才会抽上两根。
见我没答话,他重重吸了一口,又深深吐出,目光有些游离“那个王科,大学追了你四年,至今还单身。在机械领域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我那天看他送你回来,那股殷勤的样子怕是对你旧情难忘。”
我一脸吃惊“你怎么知道我上学的事,你调查过”
钟庭没有否认,只默默抽烟。
那就怪了,整个大学期间都是我唱独角戏,他几时拿正眼看过我,现在倒是关心起来。
如果说他查我是因为想要了解我,那我自然应该开心。
可如果是为了找到冷露被解雇的答案,那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不只
009泛黄的旧照片
我这人从小就倔,属于那种不撞南墙绝不回头的二货,小时候一门心思喜欢变形金刚,死活要学机械,爷爷对我宠溺,什么都由着我。
结果进入专业我就傻了眼,各种力学各种计算各种实验搞得人焦头烂额,最后也没学成个工程师,甚至皮毛都谈不上,勉强混了个b大毕业证。
所以喜欢一个东西真不能看表面,要知道里头道道学问那样刁钻,打死我也是不学的。就像当初爱上钟庭,要知道是今天这样,当初大概不会那么执着。
爷爷生病之后就把公司全权交由钟庭来打理,他是做技术出生,难得在管理方面也是一把好手。百年制药在他的带领下可说是芝麻开花,业绩一路飙红,已然是南都制药领域的明星,纳税大户,颇受地方器重。
他也成了业内有名的专家型企业家,少年得志,风光无限。
我呢,就在公司挂个副总经理的头衔,勉强管管设备这样的非核心业务,倒也乐得轻松。
早上睡了个回笼觉,等把车开进公司已经快中午了。
看表的瞬间,只听得咔一声脆响,心道一声糟糕,慌忙下车查看情况。
擦到的是一辆黑色奔驰,驾驶座上的男人摇下车窗探出头来,一脸怒色,但在与我对视的刹那转为了困惑,进而又变成惊喜。
我自恋的想,莫非他看到我是个美女心就软了连忙做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晃神撞到了你。”
没想到他下了车,兴奋的大喊一声嫂子,直接把我叫蒙了。
我一时就没动,只见他搓着手笑嘻嘻的看着我“嫂子你不记得了我了吗”
脑子飞快的转了转,心想真没什么印象,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不死心,又问“b大篮球队你总还有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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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他真遇见了她?
感觉到一只大手在我眼前晃,我尴尬的咳了两声,只听他说“嫂子我记得你当时把这张照片冲印了好几张的呀。”
没错,是冲洗了好几张,杯具的是路上遭了小偷,连包带照片都给我抢了,为此我哭了一夜。
当时脸皮薄不好意思管人家再要,只得眼睁睁望洋兴叹。
在回忆里沉醉半晌,我终于记起眼前的人来,一脸惊喜的望着他“你是强子”
他一拍大腿,简直要喜极而泣“艾玛你终于把我记起来了,我是高强啊嫂子,幸会幸会,没想到六七年了你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青春靓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我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快可别给我戴高帽子,岁月是把杀猪刀,苍天又能饶过谁。”
青春就是青春,谁也别想留住。
高强嘿嘿一笑,上下瞧了我两眼“这不饶过你了吗,脸蛋身材一点没变!你知道吗,当年校篮球队一半的人都暗恋你。”
我哈哈一笑,说有这回事。
高强说那可不,要不是因为钟庭也对你有意思,哥几个早下手了。
胸口一颤,猛地甩给他一记匪夷所思的眼神“你说什么钟庭对我有意思,谁说的”
高强嘿一声,说他要对你没意思能娶你。
心底一阵失望,原来娶我就是对我有意思,这神逻辑。
沉默了一会儿,我指着他的车问“这怎么办现在去4s店”
高强摆摆手,说多大点事儿,一点小刮擦有空再去处理,又问我是要上楼吗,我点下头,他说那就一起吧,他正好上去找钟庭。
我道了声好,与他一道进了电梯。
高强这人特健谈,一路上聊了许多上学时候的事儿,基本都是他在讲我在听。
他说他本科毕业就去了德国,在一家制药公司干了几年研发,后头又做销售,这次回来就是担任中国大区负责人,先来跟钟庭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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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我的发小宫城
宫城,我的助理,宫良叔叔的儿子。
先简单介绍一下宫良,六十年代出生,我爸的同学兼死党,我爷爷的大秘,其人生经历颇为传奇,精彩得可以写本书。
话说宫叔叔年少家贫,酷爱读书,凿壁偷光、头悬梁锥刺股等典故说的就是他,年方十八考出山旮旯,是个不折不扣的凤凰男。
许是祖上积德,不仅娶了一位京城的富家千金,还运气爆棚交了我爸这样的厚道哥们儿,一毕业就混进了百年药业。
我爸去世以后他成了爷爷的精神寄托,一路升级为董事长助理,再后来被派去新成立的百明生物公司做总裁,近几年业绩好得爆表,在制药领域也是牛逼哄哄的人物。
这样的人培养出来的儿子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宫城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欠扁“李秋思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又为了钟庭要死要活躲在哪个阴暗角落喝成了死狗。老实交代,你去上城做什么,还特么去了云公馆,鬼鬼祟祟的……”
我心说我去会情人这样的腌臜事能和你说吗,怎么着我也要稳住白莲花人设不倒啊。
说着就把他扯进办公室,说你声音小点儿,公众场合多少给我点面子,客客气气叫声李总又不会死。
他一脸臭屁,冷哼一声,开始絮絮叨叨,数落我的种种不是。
我也不反驳,他是我发小,知道我所有糗事,我一般不敢得罪他。
宫城是朵奇葩,从小不爱和人交流,对花花草草倒是挺有爱,搞得他爹妈一度以为他是自闭症,直到看见他有天把我骂哭了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我和他自幼同班,算是相爱相杀,他天资聪颖,我资质平庸,总抄他作业,他后来看不过眼直接传授我学习方法。
我勉强吸收了一部分,居然神奇的考上了b大,想来七成功劳应归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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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恐龙谁会喜欢?
他说这就对了,任何情绪都可以代替痛苦和自怨自艾,哪怕是恐惧。为渣男掉眼泪最不值得了。
再之后我就没找过冷露的麻烦,也不和钟庭吵架了,没事儿就跑去宫城的公寓里玩玩心跳游戏。
后来,宫城干脆从研究所辞职跑来给我当助理,他说是他爹要求的,他没有办法抗拒,不情不愿也得来。
我没看出他哪里不情不愿,反倒觉得他干得挺开心,整天嬉皮笑脸,没事儿就拿洗刷我当乐趣。
讲真,宫城这样的专业人士来给我这种废柴当助理绝对是大材小用。
很多东西他也是现学,但他智商在那儿,很快就学成了万精油,带着我这只菜鸟一路升级打怪。
与其说他是我的助理,倒不如说是我的外挂兼指挥官,在公司的事情上我基本都听他的。
今天有点儿闷热,屋里空调也不顶用,我将外套脱了丢在沙发上,不巧滑到地上,我也不打算去捡,一屁股坐在副总经理专属的旋转椅上。
宫城默默捡起我的外套,取了衣架挂好,规规矩矩收进柜子里。
我忘了,这厮有强迫症,见不得任何乱停乱放现象,果然下一秒,他嫌弃的看着我“你在家也这样没收拾么,钟庭他受得了”
我说我家有陈香,我前脚弄乱她后脚就收拾稳妥,说完跷起二郎腿,把椅子转来转去。
瑜伽教练说跷二郎腿不是个好习惯,偏偏我改不掉这个毛病,就像戒不掉钟庭一样。
宫城早习惯我这幅懒散样,不作任何评价,递了份资料过来“北疆那边的供应商发来邀请函请你去考察参观。正好有我们手头这批即将投产的药品原材料,之前他们寄过来的样品是目前市面上最好的。”
我说采购原材料这么关键的环节不一向是钟庭亲自过问么,我一个门外汉懂什么,管管设备维护保养就行,不去。
宫城拧眉“你大概忘了我
013直接杀过去吗?
我说你自己不说人话惹我生气的,他笑了笑,就那么瞧着我,瞧得我心底发虚。
我咳了两声,问“北疆那边有帅哥吗”
宫城翻了个白眼“不去怎么知道。”
磨了一天洋工,正打算收拾东西回家,手机里弹出云回的信息,让我去朱江大排档撸串,我欣然前往。
大排档在江边,一入夜小贩纷纷把载着各种各样商品的推车推出来,开始叫卖。卖的人热情澎湃,买的人兴致勃勃,整条街成了摊贩林立、人潮汹涌的大夜市,充满了烟火气。
钟庭是绝不来这种地方的。他有轻微洁癖,对饮食要求严格,不仅要营养搭配,更要干净卫生,对烧烤这样的人间美味敬而远之。我常说他没口福,他也不在意。
有时觉得挺奇怪,钟庭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吃过苦也受过罪,何以会如此讲究。
可他并没跟我说过他儿时的事,我怀疑他是哪个富贵人家遗落在世的沧海明珠,不然怎么会骨子里就那样曲高和寡不接地气。
云回点了一盘子烧烤,开了两罐冰啤,说:“把你前两天去云公馆约会的情况说来听听。”
我说说什么呀,有什么好说的,就没成。
云回哀叹一声,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表情:“我说你那小情儿不会是太监吧,你都打扮成那样儿了他都没把你生扑了,真是个孬种!”
那天我去见谭粤铭,穿的是一身水红旗袍,修身服帖,还有些特别的透视设计,确实挺诱人犯罪的,我明明在他眼里看到澎湃的情怀…
这么一说,我倒发现谭粤铭这人挺有定力,说收手就收手,我说不要他也不勉强,倒是个有节操的花花公子。
我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和我爷爷说了什么。
云回顿了下,接着啃鸡爪,说“没什么,就是得了盒好茶得立马脱手,免得放家里过了期可惜。”
 
014请你不要爱我
我没说话,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隔了片刻,风卷残云般消灭了食物,好让自己待会儿有力气站得稳。
路上我闯了两个红灯,半小时就到了钱柜。
一进大厅就撞见高强,拿着手机跟人聊着什么,讲的是我和云回听不懂的鸟语。
看到我,他呆了呆,对手机那头说了句什么立刻挂了电话,接着丝毫没有停留转身就跑。
我和云回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就跑得没影了。
云回骂了句粗话,说这厮一定是去通风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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