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是把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声不响
第二天,我没能下床。
他却是生龙活虎的样儿,在我额上亲了亲,“乖,多睡会儿,我送图图去上学。”
懒懒地翻了个身,隐约听见他和图图在说话。
他让图图把煎鸡蛋全吃掉,图图不依,她一直不爱吃蛋黄,平时只吃蛋白,这会儿被他一吼就给吃了,沮丧的问,“我妈妈怎么不送我”
“你妈妈累着了,得多休息。”
“她为什么那么累,她平常都不累的。”
“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看看还有什么没带的,赶紧走。”
“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回来了,他在青市,北方,懂吗。”
“你骗人,你是个坏蛋……”
声音渐行渐远,我又睡了过去,等睡醒已经快中午了。
谭粤铭的电话如影随形,“宝贝儿,睡得好吗,我一会儿有事要去香港,过些天才回来,这几天要乖知道吗,别让我知道你又招了哪只猫猫狗狗,现在你是我的。”
非要我发誓承诺他才收线。
钟庭的电话紧跟着过来,问我吃饭了没,过得好不好,都是日常问题,我一一回答。
他也讲了一些他的事,参加了什么会议,看了多少论文,总之很忙,没时间想儿女情长。
那意思听起来,像是在暗示我,他在为我守贞,搞得我心里沉甸甸的。
到了公司,宫城严肃打量我,“你现在可是一把手,能不能做好表率,就不能学学你前夫,讲原则守规矩吗。”
我说我知道了,继续朝办公室走。
他紧追不放,眼睛盯着我的脖子,“你委身给那姓谭的啦”
我说什么委身,别说得那么难听,我现在是单身,是自由的。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没一会儿又走进来,挺气愤的,“我觉得你选王科都比选他强。你等着吧,以后有你苦头吃!”
正巧阿古丽进来,他一言不发看了她一眼,松了松领带走了。
阿古丽目光复杂,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转过头来,“李总,和赵总约的下午两点,在嘉隆大厦你看行吗”
我说可以,她点点头
123我彻底堕落了
我说没关系,让孩子涨涨见识也好。
就这样,我载着图图,于子新载着康康,直奔那间小酒吧。
天还早,酒吧没什么人,不用担心小孩误入成年人的游乐场。
到了地下室,灯光一打,一黑一金两组架子鼓特别神气,小孩子立刻好奇了起来。
于子新把棒子交给图图,“小姑娘先试试,跟着叔叔一起来。”
图图点头,走到那金色的架子鼓前,小脸蛋上有种说不出的虔诚。
音乐响起,于子新开始跟着节奏敲击,图图学着他的样子敲打起来,越敲越兴奋,大眼睛里迸发出一种神圣的、喜悦的光芒。
我从没见她对哪样东西如此着迷过,送她去跳舞总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学工笔画更是愁眉不展像个小老太太,可在这架子鼓前,她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欣喜却无可阻挡。
我是不是该给她换兴趣班了。
音乐停止,鼓声也戛然而止,图图对于子新说,“老师,我可以再敲一会儿么”
于子新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先让康康也试试。”
图图很乖,把棒子交给康康。
同样的事情,康康就不像图图那样激动了,明显志不在此,没敲一会儿就把鼓槌还给了图图。
看了看表,差不多要十点了,我提醒了一下于子新,他才停止演奏,对我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有点投入了。”
说着又看看图图,“我看小姑娘似乎很有兴趣啊。”
我说是啊,我想给她报个架子鼓兴趣班也许可以。
于子新马上说,“我看行,要不……你若不嫌弃的话,我来教她可好,免费的。”
我说那怎么行,你还要上班呢。
他笑笑,“没事,反正班主任也被撤掉了,现在就任着两个班科任老师,也不是很忙,而且我基本上每天都会来这儿玩鼓,我可以抽周末的时间教她,一个月48节课,你看怎么样。”
图图是个精灵鬼,拉着我的衣服,“妈妈你就答应老师吧,他是小舅舅的老师,我也要他做我的老师,我的存钱罐里头有钱,我可以自己付学费。”
于子新哈哈大笑,揉着她的小脑袋,对我说“你这女儿真是太可爱了。”
琢磨了一会儿我点了头,说“对了,康有成的电话你有吧,给他打个让他接儿子。”
于子新叹口气,“这人怎么回事,生了又不管,我看还不如让他妈妈把他接走,”说完给康有成打了电话,那边倒是通了,于子新难得语气重,“康有成,你配不配当爹,你儿子你也不管了是吧,你……”
那头估计挂了电话,于子新脸色不好,对孩子说,“康康,今晚和于叔叔回家好不好。”
康康撇着小嘴,看着我,“阿姨,我可以和你回去么,我想和图图一起。”
我想了想,“好吧,就跟阿姨回去。”
他这下就跳起来,欧耶欧耶喊了好几声。
回到家,我在图图房里给康康打了地铺,铺上两层羽绒垫倒也软和,康康还喜欢的很。
我说你两不许讲话,乖乖睡觉知道不,两个都点头。
等把孩子安顿好才疲倦的躺下。
谭粤铭的视频电话过来了,看样子是在酒店,声音带着些朦胧的醉意,“宝贝,我想你了,想躺在你怀里,枕在最温暖的地方,一个人真是又冷又寂寞。”
香港那地儿会冷吗,又在胡说了。我说都快十二点,赶紧睡觉,哦对了,康有成儿子在我这儿呢。
他哦了一声,问发生了什么,我便把今天的事简单说了下。
他也挺气愤,“康有成那小子真是太混蛋了,回头还是让酒井月把他带走的好。”
酒井月,日本当红影星,正是康康的妈妈。
正想问点什么,他又说话了,口气有点抱怨“你可不可以别穿这么多,上次看你光睡裙就一柜子,能不能挑点特别的,色诱我几回。”
我说你简直色狼,他无耻道,“只对你色的色狼也是好狼。”
他那张嘴,真是能把人从冰窖说到火炉,一番言语挑逗,我还真去换了件eme…性感睡衣。
至于有多性感,只有谭粤铭知道。
一觉醒来,已经迟到。两个孩子正坐在餐桌边啃面包,我又赶紧热了牛奶煎了鸡蛋,帮他两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匆忙送去幼儿园。
三天后,谭粤铭回来,下午两点一刻让我去机场接他,我连客户都推了,也算情义深重了。
没想到刚一把人接到,四面八方就涌来一堆记者,长枪短炮的把人围住,为首的是几家大媒体。
谭粤铭一向讨厌这些,今天却颇有兴致,一路和颜悦色,搂住我的腰对凑得最近那位记者道,“我和李秋思小姐已经正式交往,希望得到各位朋友的祝福,谢谢大家!”
说完对随从挥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拦住记者们,将人引致休息室,我们安然离开机场。
不出半个小时,各大媒体都刊发了新闻和照片。
文章竭尽溢美之能事,图片上的男人丰姿不凡,手臂紧紧地搂着我,眼神深情而宠溺,说不是真爱都没人信。
我说你是故意放消息给媒体的吧,他笑笑,“你说呢,不宣布一下所有权怎么行。你爷爷那帮子学生不是老给你张罗对象吗,我这次去香港,听说有人对你挺感兴趣,这哪行。”
话音刚落,我电话就响了。
是宫城打的,气急败坏的,“李秋思,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可以公开和他在一起,这人就是个渣滓,你赶紧离开他,趁陷得不深还能回头,否则……”
我还没听完,电话便被谭粤铭拿了过去,嘴角带着笑,“宫助理,你请放心好了,你们李总
124有意外就受着
我对谭粤铭压了下手,“没事没事,回头拿去干洗一下就好了,也不是很脏。”
正在这时,不远处也发生了雷同事件。
网红店生意太好,服务员难免忙中出乱。一个女服务员大概也是不小心把客户衣服弄脏了,生生挨了顾客一巴掌,捂着脸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边,站在我眼前的服务生赶紧埋下头,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我说,“你去忙吧,不用自责,帮我们再加点汤就行。”
他抬起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我,我也在打量他,这才发现这是个挺好看的年轻人,瘦瘦高高的,单眼皮,眼睛却不小,乌亮乌亮的,一张脸干净清秀,带点书卷气,看上去像是个念大二大三的学生。
我又提醒了一声,“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他一晃神,说了声是,又把头埋了下去,转身走了。
谭粤铭盯着我,要笑不笑的样子,“你这人心地可真是好啊。”
这话听起来并不像夸奖的意思。
我说不是我心地好,而是会将心比心,我大学时也在餐厅打过工,做过服务员做过收银员,什么样的客人都可能遇见,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可每遇见一次好的,心里的阳光就会多一分,自己舒畅,别人也舒畅,相互尊重就是最平等舒适的关系。
结账时,我站在谭粤铭旁边,那服务生又走了过来,神情有几分腼腆,“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个地址,我到时买一件新的给你邮过去。”
这时人群里有人发笑,“小子,你怕是不知道这件衣服价值多少吧,你在这儿干三年不吃不喝也未必买得起。”
服务生捏紧了拳头,看了看我,又默然的垂下头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别听他们乱说,”凑到他耳边,“其实我买的是假货,根本不值钱,所以不要自责了,下次注意着点就是。”毕竟不是每个客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说完,挽着谭粤铭的手,带着孩子们走了。
两个小家伙聊了一路,上车便睡着了,谭粤铭问,“今晚去你那儿还是去我那”
我说你把我和图图送回去,你带康康走,毕竟你和他爸是朋友,你照顾更合适。
他二话没说,直接把车开到了南府壹号,把两个孩子安顿好,又把我拖进浴室。
他家的浴室可比我那小三居强多了,浴缸都有我整间浴室大。
看出他的意图,我有些无奈,还有点抵触,“今天在电影院不是已经……那个过了吗。”
他捧着我的脸,目光灼灼如烈焰,“那你说,吃饭为什么会分前菜主菜副菜甜点呢,卫生间能上台面吗,我觉得那连前菜都不算。”
我说我最近是危险期,我是易孕体质,还是不要再冒险了。
今天在卫生间就弄破了一个雨衣,吓得我赶紧买了颗补救药。
他愣了下,“那出现意外我们就受着,看看这意外是像你还是像我。”
翌日,依旧是个起不来的早晨。
有句话叫六宫粉黛无颜色,君王从此不早朝,谭粤铭不像君王,我倒是有点像。
卧室外头很安静,看来他已经带着孩子们走了,打开衣柜发现不少女装,都是新的,没摘吊牌,下面放了张字条:致,我最爱的李秋思小姐。
看了看款式,不愧是在女人堆里打过滚的,只有八个字形容:品味超然,卓尔不凡。
随意取了件酒红色的睡衣,v领收腰设计,在镜子前晃了晃,还真有几分天真性感,自己都被自己撩到了。
这时有人按了门铃,我以为是翠姐,她平常大都这个时候过来,便开了门,哪知站着个陌生男孩。
是男孩吧,穿着格子衬衫,卡其色休闲裤,脚上是一双回力球鞋,仔细一看又有些眼熟,这不是那谁吗,昨天火锅店里的那位服务生。
他看到我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没有说话,目光在我身上走了一遍。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件略带性感的睡衣,赶紧说了声抱歉,转身去了卧室,随手拿了件长款的牛仔衬衫换上,又把头发扎了起来,这才走出去。
见那男孩还保持着将才的姿势,眼睛一动不动,出神的想着什么。
我说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
他似乎有些紧张,吞了口唾沫,说,“我叫姜小白,姜翠是我妈,她今天有点不舒服,就让我买了菜拎过来,顺便替她打扫一下房子。”
原来是翠姐的儿子啊,想起翠姐说他被冤枉的事,也不知道解决了没有,这么腼腆的少年郎,怎么可能会做那禽兽不如的事,想想也不可科学嘛,我若是法官直接判他无罪。
我盯着他,“江小白是那种酒吗”
他腼腆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我那个姜是生姜的姜,不过平时大家都叫我小白,对了,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我说我姓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谭粤铭是我男友。”
他目光似有一瞬黯淡,哦了一声,“李小姐,抱歉,吓到你了。”
我说你可以把那个“小”字给去掉。
他点点头,气氛要比方才轻松了一些,他边和我聊天边把东西拿出来放冰箱里,看样子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哪样东西放哪儿都挺熟悉。
我说我怎么一次也没见过你,他说他也不常来,就是偶尔有那么两三回替翠姐过来,难怪他也不认识谭粤铭,只听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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