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农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彤彤的柿饼
温婉翻白眼:呵呵,无知的男人。知道酸菜鱼么知道香辣大虾么知道桂花糯米藕么
说到藕,她还得去城里回春堂买些莲子才行。中国本来没有藕,是从印度引进的,现在大多被做成了药,用于养脾胃和脏腑。
另外莲藕种植是个技术活,她前世只见邻居家种过,所以只能试试看碰运气。
第二日,她让林渊去镇上买了不少小鱼小虾扔进河里,又去菊花家抱了两窝鸡鸭小崽来养。莲子她试着催活发芽后又撒播进小河里,等着一个月后荷叶出水。
这莲子是一年四季都能种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失败,种不活再种呗!
可是村里人看见了担心的直砸吧嘴。村里哪户人家不是老老实实种田的,搞什么莲藕鱼虾那不是扯蛋么银子扔水里还能听见声响儿呢!娶了这样的媳妇儿真是老祖宗都能气的从坟头里爬起来。
他们摇摇头叹口气,等着看林渊两口子哭天抹泪儿的后悔。
村长也让这两口子整迷糊了,赶紧急得让林渊他爹娘过去劝,可不能让娃儿走错了道啊!林老头两口子也没法子,儿子说了承包这条河是他的主意。拿了儿子的银两,总不能跳出来指着他说他败家吧
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折腾去,摸着发疼的心口不断安慰自己,总比旁人整日里吃酒赌钱卖田地要好吧
只有元宝高兴得睡不着,日日去看他的小河,还接了每日喂鸡养鸭的活儿。招朋引伴地一面将鸡鸭伺候得周到,一面对着成群的鸡鸭还有那条河流口水。
温婉则将活计分派给家里两个男人,自己对着小河流着口水惦记起了田螺。秋天的田螺最肥,林渊不感兴趣,村里又没人吃。
所以她只得自个儿提个木桶去河边浅水里摸了一天才摸了一桶田螺出来。大自然是神奇的造物主,它把田螺设计的肥美又鲜香!
第二天一早温婉用水将滴了香油的田螺冲洗干净,再用剪子将田螺的屁股剪掉用大火烧熟透。再将田螺捞出揭开盖捞出,田螺的软肉里有内脏,所以只取较硬的那头即可。
准备完这些,她将猪肉和这田螺肉混合剁碎盛入碗中,再倒酒,葱姜,酱油,盐,一勺香油,自制的鸡精。顺时针用筷子搅拌上劲再灌入田螺壳里加灯笼椒红烧,这就是好吃的田螺灌肉。
等到烧好肉汁沁入壳里早已香味逼人,飘出去老远。从这路过的人都吸着鼻子羡慕,渊子这婆娘没别的本事,就是这烧饭真勾人!
小元宝早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他的碗筷巴巴等着,等到田螺灌肉一上桌就用勺子舀起往嘴里放,烫的吱哇乱叫却舍不得吐掉。
青色的田螺和肉末完美融合。吸上一口,“吱”的一声,浓郁的汁水喷薄而出溢满口腔,拿筷子挑出田螺里面的肉,肉馅的咸香加上田螺肉的鲜美,最是下饭。
元宝吃得香,手舞足蹈地撒
第十六章 捡人
天蒙蒙亮,林渊家的大门被拍得“砰砰”直响。伴随着拍门声的,是几道高低不一的女声正嬉笑打骂,婉约的声调里带着农妇独有的脆爽。
“婉娘,婉娘,我们要去山里采野菇子去,你可同去”这是菊花的声音。
温婉正拿了篦子梳头,手捏着蝴蝶金簪正要往乌黑的发间插。听到声音忙放下簪子探着头往院门口张望,又提着裙兴高采烈的趿着鞋“嗒嗒“地往门口跑。
打开院门,门口站着的是包括菊花在内的一排年轻妇人,都戴着斗笠,穿着旧衣旧鞋,背着竹篓,手里拿着镰刀作一样的打扮,见她出来,笑问她要不要和她们去山里,她们是特意绕路来叫温婉的。
“去的,去的,你们且等我一会儿,我换身衣服就来。”她急急应道,村后的那座大山她早就想一探究竟了,说不定她也能挖个人身灵芝呢
“那你快点儿啊,日头眼看要爬起来了啊”有性子急的忍不住催。
她风风火火的和她们换了一样的打扮,又拿了火折子以防万一。
走到门口见林渊还没出门,正蹲在厨房门槛边吃着刚出锅热乎的鸡蛋灌饼。她放慢了步子赔着笑脸走过去。
“你今儿个带元宝与你一道去镇上转转呗他日日在家好孤单的。”她蹲下身和面前的男人商量。
林渊看着她那张放大的笑脸,皱皱眉很反感“不许去!”。
温婉看着这男人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来,知道说不过这倔牛,她眼珠子转了转“那行吧,我去和她们说一声,人家还在门口等着呢!”
说完不等林渊回答快步走出院门,挽着菊花迈着碎步往前冲,还连声道“快走!快走!”
林渊饼都吃完了见温婉磨磨唧唧还没回屋,走过去一把拉开院门,门口连只鸟雀都没。
他气得高声骂“林温氏你等着!看老子晚上回来不扒了你的皮!真是惯得你要上天!”
骂完又气呼呼的回屋,给床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小儿连人带被抗起来,一把丢上他新买的驴车。元宝睡的像只猪一样,除了“哼哼”两声,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显然是被骚扰惯了的。
一个时辰后,山下土路上摊坐着一个姿势不雅的妇人,手里拿着斗笠不断扇风,白皙的脸热的通红,汗珠滴滴哒哒地往她脖子里钻,可不正是那林温氏!
温婉实在走不动了,这破山远不说,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走两步还得用镰刀铲掉齐腰的杂草,她的胳膊上腿上已经被割出一道道红痕,肿得老高又疼又痒。
她望了望前面那帮谈笑风生的女人,心里委实佩服。
菊花回头见温婉坐在地上直喘气,丝毫形象没有。笑着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又架着她往山里走。
“来都来了,总得进山里看看再走吧!你这身子忒弱了点儿,我跑两个来回都比你快。”这样身量芊芊,细皮嫩肉的农妇一看就是家里男人疼着惯着的。
好容易走到山里长满菇子的几棵树边,妇人们手脚麻利的割了菇子就往篓子里放,温婉呼出一口气,又一屁股坐下打量这里。可惜,连只山鸡都不曾见!
倒是这菇造型有点像松茸,不过它是橘红色的。这些人似乎很喜欢这种菇,她们话都顾不上说,只顾埋着头小心翼翼的在它的根部一刀切断,然后像宝贝似的把这菇子放进框里。
一个黑瘦的妇人看温婉不动,抬袖擦擦额见细汗笑说“没见过这菇子和韭菜炒了吃极鲜,是一道好菜。城里馆子卖好些银钱一盘哩!一年也就只长这一茬,有根在,来年还能采!”
这些脸上满是风霜,手上结满老茧的年轻妇人,每日都在绞尽脑汁帮她们的丈夫分担家庭的重担,养活嗷嗷待哺的小儿。
温婉学着她们的样子,慢吞吞也用镰刀在树身上轻轻的割菇子。她这才发现:林渊给她养的太好了,她比这个村里的任何人都要娇气,甚至比前世的自己还要过得自在些。
她想,如果她没有遇到林渊,又或者她还在前世打拼,可能要么在这异世里颠沛流离至死,要么带着那颗坚冰似的心孤苦一生。那些伤害她的人或许也没错,对他们而言,她只是无关紧要罢了。
这时的林和安从驴车里醒过来,见到的不是他娘,而是两个黄纸包着的热乎的白面大肉包。他最爱吃镇上的王记大肉包,皮薄馅嫩,咬一口“滋滋”的往外冒油。
他娘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做包子,做出来的包子扔狗狗都不吃。
元宝拿着包子刚要放进嘴里,不妨个衣衫华贵却脏兮兮臭烘烘的黄口小儿一把冲进驴车车棚,一面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一面抖着身子回头用恶狠狠地像狼一样的眼神瞪他。
元宝吓了一跳,飙着泪就要往车外面喊他做活的爹来支援。那小人见状一把捂住元宝的嘴,满脸是汗地盯着外面,身子崩的紧紧的。
车里静得可怕,元宝正两手抓着他没来得及吃的大肉包奋力挥舞,先让他吃两口再绑架也行啊!
驴车外面两个婆子的身影一晃而过,那脏兮兮的人垮下了肩。见被自己捂着的人手里有包子,也顾不上人质了,一把夺过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的大口嚼着,不时被噎的直翻白眼,可他捶捶胸口又抢了另一个包子往嘴里塞。
林和安是谁啊?李子村总镖把子!谁敢从他嘴里夺食他三步两步越过吃得正欢的人掀了车帘,朝正趴在商铺屋顶上,敲敲打打的男人一通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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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去留
将儿子抱进屋弄醒,又将饭菜重新热过端上桌让父子俩吃饭。温婉叹口气,走进房去照看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人儿。
这孩子生得比元宝还要白净好看,小小年纪已经能想见以后的清俊模样。此时正闭着眼满脸通红,又像是噩梦缠身汗如雨下,嘴里不断痛苦地呓语,实在楚楚可怜。
温婉拿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如沸水。许是她冰凉的手激住了他,他小身子一抖,猛地睁开眼警惕地四处打量。
见着生人,立时从床上车轱辘似地滚下床歪歪扭扭站着,双拳紧握,牙齿咯咯作响,漆黑如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恐惧。
“可是醒了你莫怕,我不是拐子,这是我家”温婉轻声安抚,又迅速拧了布巾小心翼翼地想伸手去牵他。
“啊!”未料堪堪触碰到那小儿之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跳起,一口咬上温婉洁白的腕子,一下子血珠直冒。
林渊闻声冲进来,就见白日里捡回来的人正张着嘴狠狠吊在温婉手腕上,他头皮一麻,大力将人推扯开。
许是力道太急,那虚弱小儿被掀翻在地,头磕着床沿发出“咚”的声响,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不过站起来晃了两晃又倒地上晕了过去。
温婉直捂着手腕“嘶嘶”抽着气,红着眼泪花直冒。林渊则揉揉突突的太阳穴,将那人抱上床,急急拉了温婉去敷药包扎。
“明日我就将他送走。”林渊对着那整齐血红的牙印子轻轻吹气,皱着眉头止不住地心疼。
“也是可怜的,等他好了或是他家人里找上门吧。”温婉有些不忍心。
林渊叹口气“街市衙门都跑遍了也未听闻有人丢孩子的,这脏兮兮的样子倒像是被丢的。”
说完让温婉坐着,自己拿出李大夫给的伤寒药去煎。等喂人喝完药看着症状略减轻了些又哄睡了元宝,夫妻俩才总算舒出一口气。
正准备洗漱安歇,温婉随意一瞥心又提了起来,床上小儿已经开始高烧抽搐,浑身烧得像个煮熟的虾米红彤彤地弓在床上,意识全无。
没办法,温婉只得让林渊拿了湿毛巾,又拿烈酒准备给他擦身退烧。这是温婉唯一会的土方法。
可一脱下衣服,两口子就愣在那里久久都没动弹。这孩子身上到处是青青紫紫的伤痕,指甲印掐的血痂和新新旧旧的鞭伤看着触目惊心。
肚皮上还有几处明显匕首捅过的伤疤,两腿膝盖处肿得像两个馒头,一双脚更是指甲尽断血肉模糊。若不是有那华贵的外衣遮挡,哪里能看出来内里竟是这样一番惨不忍睹的场面!
温婉一个现代人看得遍体生寒,这孩子不过跟她的元宝一般大。正如林渊所说,这孩子要么是被丢的,要么,就是自己逃的。这显然是个大麻烦!
“明日你打听个好去处将人送走吧,看他的衣着应是牵扯着大户人家的阴私,咱们家留他不得!”不是她狠心,她再良善也不会为个生人将自己一家子放在风口浪尖上。
她们不过一介草民,若有贵人真想要他们的命,不会比踩死只蚂蚁更难。
林渊怎么会不知道“明儿个我就去打听。”
擦酒敷药地忙活了半天,看着人的情况稳定下来,温婉才打发林渊去睡,他一早要上工耽误不得。林渊让她去睡,她摇摇头拒绝了,虽然怕惹上事,可她希望这个孩子活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温婉才歪着脑袋迷糊着打了个盹,等到日上三竿她轻手轻脚地摸摸孩子的额头,好在烧退了。
厨房土灶上热着稀粥,昨天忙了一晚上没来得及吃饭,温婉实在饿狠了,就着咸菜咕嘟咕嘟喝了三大碗才算暖了空荡荡的胃。
这天她哪都没去,只守在床边一整天,人还是没醒。像是缺了很久的觉,怎么都睡不饱。元宝知道家里多个人,而且病得很重,起了床自觉地洗漱穿衣吃饭,半点不用温婉操心。
看到林渊回来的那一刻,她有些紧张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可等林渊说完话之后,她到底松了一口气。
“徐县丞帮忙查遍了全青州城和附近城镇都没有相符的孩子。太远咱们没有路子查不到,若要今日送走也只能卖给牙婆,未免缺德了些。”说着林渊灌下一碗水用袖子擦了擦下巴。
“我和徐县丞商量着在县衙给他上了咱家户籍,叫林和方,以后就是咱们大儿。若是孩子醒了不愿,咱们再说。”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温婉有些犹豫“要是有心人查,总能查到咱家多了个俊俏的孩儿。”
林渊听了这话思忖了半天“这个交给我。你只管将他随身衣物都烧个干净,半点东西不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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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螃蟹
等林渊抱着林和方出现在和生堂,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怀里的小人也变得和初见时大不相同。一身粗布衣裳,头上一块灰布巾包住干黄的发,梳成个孩童抓髻,一双嫩手紧紧环着林渊脖子,眼神怯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李叔,这孩子好像没了记忆,性子也变了。”林渊看到老李跟看见救星似的,见今儿人不多,忙抱着孩子就给坐堂大夫看。
李大夫接过孩子,翻了他的眼睛舌头查看,又细细地号了脉,半晌皱着眉没说话。
“李叔,怎么样”林渊看李大夫的样子以为不大好。
“应该是高烧惊风所致的失忆,我这也只能开些固本培元的药材。至于往后能不能想起来就看他自己了”李大夫斟酌着下了判断。
“这孩子你打算”李大夫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留下来,已经进了族谱上了户籍。当给他个家吧!”林渊倒是很看得开,大不了多接两份活养活他。
“唉,你是个善心的。跟着你是他的福气。”老李摸摸林和方的头,当初这孩子被送来时,那副尽管闭着眼还是满身戾气,牙关紧扣的样子实在让他记忆深刻。
林渊搂着便宜儿子给了诊费“哈哈,谁让他偏钻进了我家的驴车!我先走了,改天再请你喝两盅。”
李大夫将他们送出门外,摸着胡须看着他们的身影点头微笑,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怎么样”温婉早站门口等着,看到林渊赶着车在她面前停下忙问。
“说是高烧烧坏了脑子,从前的都不记得了。这孩子跟咱们有缘,先养着吧”林渊看着妻子,想让她点头。
“你户籍都上了,族谱也入了,我还能说什么何况他口口声声叫我娘,就当元宝多个兄弟吧。”温婉掀开马车,抱起巴巴看她的小人。
这孩子虽话少却实在眼明心亮,知道这个家真正做主的是谁。从醒过来起就紧紧扒着温婉不放,声声糯糯的阿娘直叫进人心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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