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梦入秋水
而断帅,手中火麟邪异气机犹胜持剑人,需知剑乃凶兽,这般邪兵凶性更胜一筹,若要驾驭需得降服其心,否则非是人御剑,而是剑驭人。
只怕到最后和聂人王厮杀的不是断帅而是这把火麟剑了。
“它来了!”
步惊云心里刚浮现出一个念头,那想面前的青衣少年竟是想能读懂他的心思般开口解惑,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处山窟。
“世人只知这南北两大高手各踞一方,一生难见,却不知这断家与聂家真要细论的话还有一些渊源。”
“正是因为它。”
它
步惊云虽沉默不语,但亦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个山窟,幽深洞口此刻就如深不见底的魔潭深渊,让人打心底里恐惧,像是里面藏着可怕的魔物。
几在同时,佛顶两大高手心中皆生出一种莫名变化,那是一种凭空生起的悸动,像是有什么大恐怖在逼近。
“嗷!”
陡然,一声低沉暴虐的嘶吼从山窟深处传出。
吼声如雷,震耳欲聋。
继而,无穷无尽的可怕火舌竟从有若深渊的山窟中蔓延而出,色呈乌红,像是未干的血,竟将漫天风雨冲散一空,其内蕴含可怕火劲,众人霎时如置身火海。
本在佛膝上的两个孩子被这火舌一袭,登时就如喝醉酒般,踉踉跄跄的跌落了下来。
“风儿!”
“浪!”
本是正在厮杀的二人齐齐被那吼声骇了一跳,碰撞间分了开来是直掠而下,各自分抓一人落到了山窟近前。
变故陡生,断帅竟似早有准备,落地之余已爆退开来,远离那山窟而去。只是聂人王却没他这般反应,刚将聂风放下,但见山窟中一只巨大鳞爪探出,他怒目圆睁不知是惊还是怒,顺手抄过聂风手里的雪饮反手就是一扬,须发张扬。
然而平日里足可断石分金的一刀,此刻竟被那鳞爪压下,坚如精钢顽铁。
惊变只在眼前,聂风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劲力扫向一旁,等他定神再看,老父已被拖拽回山窟,洞窟内几在同时传出一声惨叫,聂风一声悲鸣,起身就欲跳跃进去。
“爹!”
可这身子还没腾起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正是断帅。
只听他厉声道:“小子,你爹都不是对手你去只是枉送性命,且在这侯着。”
他说完手中火麟一紧,眼中不知是癫狂还是激动,亦或是害怕,目中精光连连。“好畜生,比之传说更为可怕!”
一声长啸,断帅竟是将聂风推给一旁的断浪飞身钻了进去,一封书信同时飞射向自己的儿子。“浪儿,爹这便去了!”
“爹!”
岸边再起悲鸣。
“你,你不是在等它吗为何还不去”
黑衣少年此时口角呕血,明显被那火劲灼伤,见两少年尝丧父之痛他目光一转是直直的盯着一旁的孟秋水。
然下一幕怎见面前一直未曾有动作的少年身形竟是慢慢如烟淡去,显然早已入那山窟中,无人察觉。
……
……
……
“轰!”
一声惊雷兀的自天穹劈下,劈碎了屋瓦,劈碎了神案,佛座上早已落满灰尘的泥像更是顷刻四分五裂的碎开。
原来,这世上连世人供奉的菩萨都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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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火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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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压抑。
幽窟内,赫见一团巨大熊火由远及近而来,等到近前一看,那竟一头全身冒火的异兽,通体鲜红鳞片,这竟是一头火麒麟。
爪下还按着两人,除了聂人王和断帅外又能是谁,手中兵器早已不知掉落到了何处,只能凭一双肉拳捶打,重伤挣扎。
只是这火麒麟本是急行的身子忽然一止,一双灯笼大的眼珠子冒着红炎,因为它的去路上多了一道身影。
……
十二惊惶,乃是昔年江湖上的百晓狂生以其毕生所见所闻十二种最让人惊惶色变,闻风丧胆的人或物撰写而成的。
这其中第一惊惶便是隐伏于乐山一代地窟之内名为“火麒麟”的异兽,传说此兽能吐火吞金,肉身强横难匹,气息过处俱为焚世火焰,天下高手莫敌,每逢洪灾必要现世人间,杀戮无数。
而这第二惊惶便为北方聂家所拥“雪饮狂刀”,刀劲过处自成霜雪,见血凝冰,故而杀人不见血。
第三惊惶,断家“火麟剑”,剑劲过处如置身火狱,所成剑伤必是蒸干血液,血尽而亡。
“时也,命也!”
无论是断家赖以成名的“火麟剑”,还是聂家血脉体内世代流淌的疯血,都与这头“火麒麟”有说不清的因果纠缠,哪怕是未来的“绝世好剑”亦是因它而生。火麟邪异,纵观过往,断家每代家主多是受其邪气噬心,最后尽是堕入邪道,凶名赫赫。也只有近几代弃剑不用,才免了这般状况的发生,但也导致“蚀日剑法”未能臻尽其妙,以至于家道中落。
而聂家疯血与断家相比虽有类似,但也有不同,自其先祖“聂英”误吞麒麟血,疯血便世代流淌,隐于体内,年幼者尚且无事,可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显露疯魔迹象,故而聂家子弟自幼便需习得“冰心诀”来克制疯血发作。
可惜,聂家世代仍是不得安宁,这一代聂人王更是因爱妻背离极尽癫狂,杀戮无数,血洗武林。
也许在世人眼中这只会归为奇谈,但在孟秋水看来,这却是一种惩罚。
看着眼前这幕他摊手一张不由分说便是一掌横击而出,这一掌甫一击出便犹如排山倒海,势不可挡,熊火都被挤压待灭。
那火麒麟见此霎时舍了身下二人腾空朝一旁山壁跃去,正在挣扎的两人只觉一股狂风袭来,便觉天旋地转已飞到了一条岔道内没了身影。
无边火舌袭来,孟秋水脸色不变,一股古怪气劲霎时蔓延而出包裹己身,碰撞不过瞬息,就见那熊熊红炎竟是化作一缕缕澎湃火劲汇入他的体内,如万流归江,万川归海。
幽窟内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火球。
他此行目的,正是这火麒麟,以及除此之外的神龙、凤凰、龙龟三兽,要想功成只怕还得等待日久,而且对手无数,恐怕届时说不定还得与风云无名等人为敌。
纵观此界,世间绝顶高手莫不是与这四兽有着千丝万缕的纠葛,此次一行,比之与那百家争锋更为凶险万分,而且,有那么一两个存在哪怕放到他那个世界只怕亦属神佛一流。
归根结底,还得徐徐图之。
只是与其他三兽那般毁天灭地的力量不同,这火麒麟一身气息充其量不过与孟秋水持平,无限接近于天人,实在有些奇怪。
相传此兽乃上古炎帝坐骑,弱的还真是出乎意料。
孟秋水魂魄之力勃发,念头凭生试着与之沟通,可所得到的却是嗜血,暴虐的回复,根本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嗜人野兽罢了。
“既然如此!”
他周身气机瞬间急剧转为冰寒,岩壁之上更是以肉眼可见的凝成一层薄冰,寒霜。
因这般变化火麒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自山壁跃下的瞬间,一声嘶吼巨大兽爪已直扑而来,地面瞬间现出一到几近丈许的狰狞爪痕,焦黑如碳。
快,太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 麒麟死,各方惊
“滴答!”
“滴答!”
……
剑身上,一缕晶莹的血水滴落,发出一声声烧灼般的声响,罕见至极,自孟秋水持剑以来,还是首次得见剑身沾染血迹,未曾凝冰。
火麒麟身上暴虐的气息随着一击受伤越发的浓郁了,踉跄着自地上爬起,摇晃着那硕大的头颅,前一刻还在流血的剑伤此刻居然慢慢愈合着。
只是孟秋水又怎会给它喘息之机,手中青霜几在那异兽起身的一刻其上青芒瞬间暴涨数寸,剑光璀璨夺目,像是一条游鱼般从他手中挣脱而出。
可是,几在一刹,这火麒麟居然朝着孟秋水直扑上来,似有临死反扑之意,口吐金焰,张嘴便咬了过来。
二者同时生变,只见那青芒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划出一道弯弧状的轨迹,自上而下,整个剑身是直直没入火麒麟之前的伤口中,然后自下颌飞出,钉在地面上,只剩剑柄露在外面,滚烫如岩浆般的血水霎时淋满了青霜。
眼见头颅被洞穿,但这火麒麟居然没有当场身死,一声令人惊怖的咆哮中,那巨口已朝孟秋水上身咬下。
一切看似漫长,但变化只在瞬息。
躲,已是来不及了。
即便孟秋水如今的肉身体魄足可掷象擒龙,但这涅槃未尽,天人未至,若是被这头恶兽咬上一口,只怕比腰斩好不到哪去。
他双臂一扬,身形向后斜倾,人已是倒滑出去。
可这一口还是咬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这异兽平生食了多少生灵血肉,一股难闻的腥臭直扑面而来,血水更是飞洒,渐落在孟秋水的身上衣物尽是无火自燃。
一道紫芒“咻”的一声顺势从他袖中飞离而出,盘踞在远处的一石笋上,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庞然大物。
“咔!”
刹然,就听骨骼碎裂之声响起,这一口,已咬在了孟秋水的左肩。
炽热的鼻息近乎是贴着他的脸,身体更仿佛置身火海之中,他气海内力急剧收拢只将五脏六腑护住,口中只闻一声低吼。
“给我起!”
三脉七轮,一轮一重天,三脉俱通,跻身成佛。
火海中,只见孟秋水本是瘦削的身形浑身各处肌肉竟轰然鼓胀起来,脊柱如大龙起伏,一股可怕血肉精气自其中弥散至周身百骸各处,左手一勾抵其下颚,右手撑其上颚。
一人一兽甫一角力。
那自上古存活至今的凶兽,竟被孟秋水生生按在了掌下,继而一抓一提,火麒麟整个身子就似一破布般在孟秋水头顶抡了一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口鼻已是溢血。
却说此时孟秋水的身上忽然发生异变,他胸膛上那颗神秘瞳眼被麒麟血一沾染,居然将其悉数吞噬而去。
紧接着,一束晦暗金光自瞳眼中散出,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但见地上仍在挣扎的火麒麟嘴里只发出一声悲鸣,便在这金光中被摄起,继而在孟秋水的沉默中化作一团拳头大小的浓郁血水,散发着荧光,扭曲翻滚着没入那瞳眼内。
可就在火麒麟身死的一颗,这乐山却是地动山摇。
原因无他,本就洪浪滔天的江水更是像失了什么压制,冲毁了无数堤坝,苍生已然遭劫。
不光乐山。
只在那无边浩瀚汪洋上,某处神秘的海域下方,深不见底的漆黑水底,就在麒麟身死的一刻,蓦然,一双巨大的眼睛睁了开来。
冰冷,暴虐,森寒,那是一双昏黄的兽瞳……
隐藏于黑暗中的恐怖轮廓随着一点点的游动慢慢从那散发着晦涩光华的鳞片上显露了出来,海底却在同时遭了劫,那狰狞轮廓每一有动作,
第二百四十七章 冰皇亡
“轰隆隆~”
洪流肆虐之声如一只巨兽的咆哮,放眼望去,就见这乐山一代已然化作一片泽国。
洪水滔天席卷,在那那黄汤般的浊浪卷里,身为万物之灵长的世人此刻在这天地之威下是卑微如蚁,死伤无数。
感受着自脚下传来的震动,孟秋水徐徐睁眼,肩头的上伤口已止了血,只剩下一个深可见骨的骇人咬痕和几个深浅不一的齿印窟窿,最后的,便是被麒麟血烧灼出的一个个难看的伤疤,像是雪地里一块块褐色的苔藓。
可他的体内,但见一层火红的神华流淌游窜在血肉百骸,气机过处,他的身躯就如干裂的地面般裂开一条条细小的豁口,像是破碎的瓷器般。血管更是一根根浮于体表,如一条条扭动挣扎的蚯蚓般抽搐着,而后流淌出殷红的血水,触目惊心。
“麒麟血”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孟秋水没有表情的脸慢慢蹙起了眉头。
心念一动,就见那一道道裂开的伤口眨眼便已愈合,可这火劲过处,却又再次裂开,而后再次愈合,周而复始。
只不过六次,孟秋水便像是失了耐性,体内剑意勃发,由内而外,霎时间,他整个人都像化作一柄惊世神剑,周身须发毛孔尽是吞吐着可怕毫光,吐息便是一道剑气,目光所及亦是一道璀璨剑气。
意由心起,剑意是自内而外磨灭着流淌入体内的麒麟血。
他身上毫光越来越胜,所坐地面更是肉眼可见的在那毫光中被洞穿为尘,继而以盘坐之姿悬于虚空数寸之地起伏不停虚实交转,本是澈净的眸子逐渐大放光明就像是往眼眶镶进去了两颗横贯天地的星辰。
……
洪水已是平息,可这留下的创口却无法磨灭。
那混浊的泥汤里,漂浮着无数牲畜的尸体,还有一具具人的尸体,浸泡的早已发白肿胀。
乐山。
大佛仍在。
像是尽了波涛之势,江水与往常相比出奇的平静,无人得知,更无人看见,一道身影急速自天边飞掠而来,形如鬼魅,飘忽难见,只待数息的功夫便已落在了佛头上。
那人定住身形,竟是一副不同寻常相貌,一头如雪长发高高扬起,脸遮薄霜,左眼是一片猩红充塞其中。
红芒一扫这浩劫过后的大地,那人脸上已露出了一抹残酷的笑。
或许,在他的眼中,那些尸体并无两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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