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梨满院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晁訾言
时应棋心里打着鼓,默默的祈祷,但愿屋里一个人都不在,嘴里碎碎念着,极不情愿的被左溢推到门口。
“这家与你是本家嘿。”左溢抬头看了眼门上的牌匾,声音很大对时应棋说,时应棋心里想什么本家不本家,就是我家。脑子里满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没有一个在此时能用的上的,想着之前一偏头看见夏临渊一副奇怪的表情好像是想什么事,心里想着不好,左溢是笨些,可夏临渊不笨,不会在这个时间想起什么了吧。
正着么想着,时府的门就那么的开了,时应棋慌忙中躲到左溢后面,不过还是被眼尖的下人看到。
“少爷你回来了。”声音不大,但时应棋听得如雷炸。
“你家!”左溢的这个嗓门,也没谁了。
“哈哈哈。”没办法,时应棋只能傻笑,想蒙混过去,便说,还不时的给那个开门的下人使眼色“哎呀,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家还有什么梨树呢。”
“有的啊,之前您还摘梨子做了梨花膏的。”时应棋话音刚落,那下人抢着说,完全无视时应棋的暗示。
夏临渊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成黑,黑着脸问:“你是时麓岳时将军的哥哥时应棋。”就这几点就让他记了起来,不好的记忆也一下全涌出记忆的闸门,再看眼前这人,果有几分相似。想想也对这世上哪有如此不通情理之人,怒火直冲头顶。
“时麓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左溢嘴里念叨着,但脑子里完全混乱,自己想自己的,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周围气氛完全变了。
“那个你听我说。”时应棋连忙解释。
“哼,我说是谁这么不通情理,现在想想这就合理了。”夏临渊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你不要树了。”左溢见夏临渊要走,转身对夏临渊喊了一句,好像只有他一人记得这次的目的。
“亏我还当你是朋友。”说完这句话夏临渊就走了。
左溢以为这句话
32表姐李思雨
过年对于夏临渊来说是寂寞的,原本性格就比较淡,所以没有来往过密的友人。大家都有可以回的家,吃得团圆饭。夏临渊没有。
即使是年节,他都是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才回自己那个姑且能称为家的院子。
外面风雪很大,街道上空空荡荡,应该是吃团年饭的时候,一眼看过去,只有满街红灯笼让他稍微有点过年的错觉。迎面一阵风吹来,夏临渊应激的抖了一下,他身上裹着一件旧棉大衣,这件衣服也是前几年做的,袖口和一些接触多的地方布料被磨得有些薄,好在不仔细去看是看不出来,只是里面的棉花大概是时间太久不那么的柔软,好像也没有往年暖和了。风一来他也只能稍微把它拉紧些,让风尽量的不要灌到里面去。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立刻支起火炉,在上面放了一壶水,旁边简简单单的几个茶杯,等水开了他取了一些茶叶放在杯子里,虽然杯子茶具看不出有多好,但他拿的茶叶却很好,每一个都是上好的嫩芽,嫩芽在水里起起伏伏也是好看。即使夏临渊现在的确很穷,但他花在茶叶和笔墨上的钱并没有与之前有太多的减少。
喝着热茶,身体逐渐的回暖,水的热度慢慢的流淌到全身,总算是缓过来了些,就在这个时候,肚子微微的叫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好像除了早上吃了一个冷馍饼,今日还未进食。家里倒是还有些冷馍饼,这是在昨日买的,年节里没有人会出来卖这些吃食,所以囤些以便果腹,可馍饼确实难以下咽,早知道该买些别的。突然想起之前时应棋托人送来的点心匣,起身便拿了出来。
打开点心盒,看样子时应棋做的点心与其他地方买的模样上也差不了太多,拿起一块送入嘴里,入口即化,相比其他的点心,这个口感上更加清淡绵长,清香持久不散,单点心来说夏临渊是喜欢的。细想之下虽说之前时应棋的确说话不太想妥当,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为难于自己,特别是这几个月与那人的来往,撇开他是当初那个时应棋这件事来说,自己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与他在一起整个人都很轻松,不用思考有些话或者其他的事情是否妥当。这么多年给自己盖得厚厚的盔甲,在那个人面前好像可以放下,为什么偏偏就是时应棋。
夏临渊原本就是较真的人,这件事磨了他长一段时间,反复的想。以至于最后好多细节他都想不太起来,好多细节都与原本的事情有些偏差,以至于到最后他竟然认为自己的过错较大。左右想想,还想找个时间和时应棋道歉,可他怎么开这个口。
有这样的想法之后,夏临渊也跑到时府和富贵酒楼转过一会,始终不太敢离得太近,远远的看看就往回走,毕竟也是读书人,即使每次出门前都做好了准备,可到了这里就又收回了脚。
这一晃就晃到了开春,一开春活动就比腊月多得多,各家都忙,左溢被人一会请去喝茶一会请去听曲,要不就去郊外打猎和骑马,这些事一两次还可以,天天都这样他就烦了,但凡谁来请,只说公事繁忙。
忙是忙只不过不只是公事,而是情事。
时应棋回京的时候已经出了正月,时夫人给他装了一大车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只是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一个人偷偷的混在下人里与时应棋一起来到了京城。
这人也不是别人,就是时应棋的表姐李思雨,时应棋三姑妈的老四,家里叫她李四姑娘,年龄比时应棋大个一岁半,小时候就喜欢和时应棋混在一块,喜欢听戏,最羡慕的就是时应棋的父亲也就是她舅舅的爱情,她也想找一个不顾家庭反对,认定了就怎么都要在一起的爱情。这种想法其实很天真,家里人觉得这就是因为和时应棋老是呆在一起的关系。女孩和男孩在同一件事情上所让人反应是不一样的,大家包容了时应棋,却不能同样的对待李思雨,当然男女的确是有区别的,女子大多只能嫁一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一脚进错门,便一辈子苦闷郁郁。男子少则妻妾二三,多则、十几,若娶妻不贤,再找一个合意的则可。这也是李思雨最讨厌的一点,从小性子就强,在她这里那能容忍这些,可是环境就是这样,一来二去这李思雨除了时应棋以外,对其他男子都特别的讨厌,不是给人脸色看,就是压根看都不看人家。当地人也传“有女不嫁时家郎,有儿不娶李家女。”要不是时应棋姑妈强烈的反对,这两人到也是难得的绝配。
话还是要说回来,李思雨有好久没见到时应棋,满以为他这次回来会有很长时间,也一定会再见到他,可左右不见时应棋来找,想着一定是阿娘阻拦,这时间一晃就到了时应棋要走的时候,听到消息,李思雨偷偷的从李府跑出来,原本想着见他一面就回来
33夏大人被抓
时府院里梨树开始冒芽,时应棋对着那树发着呆,恍惚间好像回到很小的时候,同样的这样一棵梨树,嘴里不自觉的念着“夏临渊、夏临渊夏、临渊、临渊”
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他也没有再喝的意思。
虽然之前话时应棋已经说明白了,左溢还是鬼使神差的来到酒楼。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没对那一个人有过这样的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的心情,虽然他与言文竹有婚约,但对于言文竹来说他一直只当一个小妹妹来看待,而那个李姑娘却不同,心里总想来要看看她。
恰巧时应棋不在,李思雨在柜台里算着帐。左溢点了菜独自一人喝酒,也不知是不是今天酒太烈,冲得他脑袋发热,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半壶酒落肚之后,他两三步走到李思雨面前。李思雨正在算账,眼睛没有离开账本,觉得面前光亮被挡去一片,知有人站在她面前,随即抬头看了一眼。
眼前这人她经常见到,虽然没说过话,也知道是时应棋的朋友,偶尔也有人说起,大概是这京城里显贵,自然是不能得罪。
便笑了笑,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的。对方面无表情,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她。往常见他与时应棋有说有笑,还以为他应该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现在被这样盯着,她心里一阵发毛。
好一会,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李思雨打算叫两小二前来,以免真有什么事,就在李思雨心里打鼓的时候,左溢从腰间去了银子,啪的一声,把钱放到柜台上,至此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李思雨很奇怪的问周围小二,这人以前也这样吗,大家也只说第一次见他这样,原先都随和的很。李思雨又想了想,自己这几天是否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确实没想到。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晚上时应棋拿着几封信,这信是老家来的,丢给李思雨“姑妈、姑父可都到处在找你,再找不到估计都要张榜悬赏了。”
“你说我那里得罪你那个朋友了。”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
“哪个”
“姓左的,天天来喝酒的那个。”说着瞪着眼看向时应棋“他今天就这样看着我,你说我哪里得罪他了的。”
“他他这个人本来脾气就不好。”脑袋里搜刮着各种不好男子的描述,但实际上左溢并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毕竟也是朋友,太过夸张的诋毁也并不是好事,想好一会才好像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对女人特别凶,而且他是有婚约的。”后面这句话时应棋加重了语气。
“难怪的,他那种表情别提多吓人了。”
“还有更恐怖的,他可是杀过人的。”上过战场,那必定是杀过人的,这样说并没有太多的过错,只是他省略了一些前提条件。
“
34夏清
被抓的夏大人实际上是刑部夏清,也就是夏临渊的爹。
店小二只听了这么一耳朵,就这样转告了时应棋,时应棋听说了,也没有去再问清楚,原先自己被关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慌乱过。时应棋心里想夏临渊那样的柔弱,如果被关在牢房那样的地方,他应该是受不了的,叫小二去打听夏大人被关在那里。等消息的时候,时应棋就跟蒸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的在酒楼前后的走着,头一次体会到了无助的感觉。
小二一打听到便跑回来告诉了时应棋,准备了银子,时应棋急急忙忙的跑到牢了。塞了不少银子给看守的人。原本被提到嗓子眼的心,在看到那位夏大人之后落回了原处,有些奇怪的询问带他进来的衙役:“夏大人”
“夏大人。”衙役也是奇怪,整个牢里就这一个姓夏的,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眼前这人,年龄估计要比自家老爹还要大上一些,头发斑白,虽说精神不是太好,但身上还是有一种当官特有的官气,这种怎么说就是感觉。那人抬头看了一眼时应棋,并不认识,但想着这人既然来看自己必然有其缘由,便问。
“少年郎,你来看老夫,不知是否有事要说。”
“认错了,还以为你是我朋友,才匆忙赶来,既然错了,那晚生就先走了。”
“错认旁人”
“晚生错以为你是我朋友夏临渊,听人说夏大人被抓,便以为是他,可不知还有先生这位夏大人。”
“犬子!与你是朋友。”夏清没想到能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嘴里听见夏临渊的名字,略略有些惊讶,之后又笑了笑,夏临渊打小孤僻,没想到他能有如此交心之人。
“犬子”时应棋反应也不慢,立刻拱手道歉“失礼。”
“无妨。”
虽说不是夏临渊,但听说对方是夏临渊的父亲,时应棋也觉得不能放任不管,便询问起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来。
夏大人之所以进来,还是因为林府的关系,其实实际上是与夏大人没啥关系的,就是之前有个案子是夏大人首肯了的,就这一点被人抓到了,然后报了上去,他是二皇子这派的,大皇子的人小题大做便有了如今的结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时应棋半天没有主意。
出了牢房,时应棋去找夏临渊,原本他以为夏家遭此变故夏临渊一定很着急,远远的看了夏临渊一眼,见夏临渊还如往常一样。想着他肯定只是故作镇定,毕竟这件事就算是急也是没有办法的。
想了想,就这样真让他想起一人来,那日在左府那位空扇桂大人--桂蓬莱,一来这人是刑部的,有些事他比较清楚,其次时应棋认为他手里有这人的把柄,相较于左溢来说,这个人因该是更有用一些。便差人给桂蓬莱--桂大人带了口信,希望他到富贵酒楼一趟。
这桂大人来的到不慢,可是一来吃喝不误,一问正事,一点都不知道,摇着个扇子,一副高深的样子。酒足饭饱他才晃头晃脑的说了句:“这件事想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肯定行不通,但是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怎么降”
“这件事是大皇子。”用扇子点了点桌子,一副你该懂得的表情看时应棋“这件事虽然当初是个小案,但涉案的那人可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这些人里可不少大皇子的人。”又摇了摇扇“我问你,在目前这三位皇子里,你最看好那位。”
桂大人一问,反倒是时应棋有些愣,又想了想“二皇子。”
“大皇子与二皇子争的最厉害,但其实是四皇子。等到两败俱伤之时,就是四皇子坐收渔翁之利之日。”说着扇子又在桌子上点了点。
“你的意思是。”
“挑起大皇子与四皇子的矛盾,自然二皇子便可以脱困,夏大人算是二皇子的心腹。既要让大皇子的人搅到这案子里来,也要
35夏临渊致病
左溢也不知是不是出于讨好的目的,说要介绍中书令之子与时应棋认识,隔天就有了结果。
时应棋见到史禄阔的时候也是吃惊不少,没想到要见的人居然是昔日在宴月楼里认识的人,当然史禄阔见到时应棋也是愣了一下,与时应棋的惊讶不同,史禄阔是惊喜。史禄阔其实一直都在找时应棋,宴月楼关门之后他也找人打听过,没有半点的音讯,他还以为时应棋已经不在京城。时间一长史禄阔也就不抱任何希望,大抵是与那人缘分不够,只是偶尔还会想到这件事罢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又见到了,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要不是碍于左溢在场,他估计会更激动。
“你们认识!”左溢有些奇怪。
“是有几面之缘。”时应棋答道。
“嗯。”
“这京城圈子还是太小,转来转去还是自己认识的人。”左溢笑着给他俩添了酒。
这天三人尽是闲聊,一会说吃的,一会说女人,最后都醉得不清,各自由自家的仆人带走才算结束。
这史禄阔还真是很热情,原本时应棋还想怎样去拉关系,这人就自己送上门了。他一来如果时应棋有空他就同他说说话,要是没空他也不打扰他,就在哪里吃着点心喝着茶。
来往几日之后,时应棋觉得是时候了,才从五皇子废黜一事插入,并极其的夸赞四皇子,史禄阔也是应和着,绕了一圈才说到夏清夏大人。时应棋并不了解其中的牵连,这些话不过是桂蓬莱告诉他说的罢了。好像没有什么目的随便说说,听着只是家长里短的是这些日常的事,只是时应棋时不时的提起一些,就好像给史禄阔心里种的种子,人就是这样如果一本正经的和史禄阔说的话,他一定会反感,如果这样他反而好接受些,当然这些也是桂蓬莱给他说的。
史禄阔也没让时应棋等太久,几日之后风向就变了。当然这中间除了时应棋这些,大部分还是桂蓬莱的功劳。
最终大事化小,夏清只是被贬了官,其他的并没有改变,被贬的地方离京并不远,也就是象征性的惩罚而已。
得到消息的时应棋心情不错,毕竟这样来说自己算是帮上夏临渊的忙了,用这个来邀功好像也还不错,所以摘了新开的梨花,打算做上些糕点去看看夏临渊。梨花的味道清甜,这个季节也是当季的,想必夏临渊应该会喜欢。
时应棋心情不错的,到了夏临渊的院子。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有砸东西的声音,忙跑进去,家里杯碗砸得差不多了,夏临渊眼神空洞的坐在地上。时应棋放下手里的点心匣,连忙去扶他。
夏临渊知道有人来了,抬眼看去,竟看不清那人是谁,来人扶起自己询问是否有事,声音也只是熟悉但想不起对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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