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寰:逍遥一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烟散序
面对险境,两个女郎一直保持冷静沉着。青士也就罢了,毕竟是修士,想必经历过不少磨练。溪君能在这般险恶的环境中不慌不乱,让李云泽刮目相看。李云泽发出的指令多而
七月丁丑 气运
日出海面,朝霞灿烂,已是次日清晨。
风雨过后,天地格外清新。李云泽多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像是卸下长期负重的轻快,像是放下烦扰心事的轻舒,身心、内外都觉得格外轻松。而且,与身外的世界好像多了一份联系,说不清,道不明,如果非要用言语描述,可能是亲切、认同这些字眼。
还未理清楚,只听溪君道:“田田,我怎么觉得好像不一样了。”青士道:“怎么不一样了”溪君:“说不上来。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这里了,也不觉得陌生了。”青士转首问李云泽:“李兄是否有同感”李云泽点头,问道:“姑娘可知缘故”青士颔首:“咱们三人都这样,那就没错了。翩翩,你可记得师傅说过的气运经纶的事”溪君摆了摆手:“不记得了。嘻嘻,你知道的,但凡师傅讲修行课,我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顿了一顿,接着道:“若是答案与修行有关,就当我没问。”转眼看到李云泽专注地听两人说话,又道:“闲着也是闲着,你还是说说吧,就当听故事了。”青士道:“也不全是与修行相关。所谓气运经纶,是说一人若对天地有大功,便会收到天地的奖赏和馈赠。这个人会更容易实现心中所求。”溪君道:“不管求什么都管用么”青士道:“打个比方说,求姻缘的更容易找到如意郎君,修行的更容易得悟大道,钻研技艺的更容易提升造诣,等等。这是师傅的原话。”溪君听了,取了笔墨纸砚画板等物出来,略一思索,匆匆几笔,着就一幅水墨画,看了好一会,道:“也没什么长进嘛。田田,你看。”李云泽也侧身看去,宣纸中间是一架木鸢,上半幅乌云汇卷,雷电交织,下半幅近处是水花飞溅,远处是一片苍茫,木鸢上一个女郎面色紧张,在操控木鸢;一个女郎神情凝重,手指远方;一个年轻男子眉目淡定,紧盯着雷电交织处。正是三人前不久的经历。
青士笑道:“的确没有长进。气运经纶也不是灵丹妙药,吃了就见效。获得气运经纶的人,在别人看来这人做什么成什么,是气运使然。其实是天地帮助他整理丝缕、理出丝绪,努力更容易获得成果,不出力也是不行的。这也是师傅原话。”李云泽问道:“青士姑娘,气运经纶是否有形有质,是否可以衡量,是否也会消耗”一口气连问了三个问题。青士:“第一个问题,气运经纶是一种境遇。第二个问题,气运经纶只能自己感知,外人无法察觉,除非精擅先天术数者。是以没有比较,也就无所谓衡量。第三个问题,万物皆有始终,天地也不例外,更何况天地赐予之物。这也是家师原话。”李云泽又问道:“此次所获,是否因为引雷入海之举”青士颔首,没有多做解释。转而对溪君道:“翩翩,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此时修行,为时不晚,且有气运经纶傍身,必定事半功倍。”溪君平静地道:“田田,我若要修行,有没有气运经纶无所谓,我若不修行,有没有气运经纶一样无所谓。它不能改变我心意。师姐,莫要再劝我了,我早就打定了主意,而且不会更改。”青士叹了口气,道:“知道劝不动你,还是想劝一劝。你个死心眼的臭丫头!”溪君嬉笑着挽住青士手臂,道:“我是臭丫头,你也是臭丫头。两个臭丫头各有各的福,各有各的路,这是师伯的原话。”
姐妹两个说话,李云泽旁听了几句,心思就落到了自己身上。之前蒲公英融合进识海之后,也曾有过今日这般相似的感觉,那是不是气运经纶可是当时自己一味逃命,别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连此界的蚂蚁都未曾谋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正想得入神,识海中猛然一痛,一道狞恶、诡诈的灵念像剑一样刺入识海。
李云泽只来得及抵挡一下,就失去了本心,意识中只想吞噬。看到面前两个人影,毫不犹豫扑了上去。青士和溪君也受到了灵念攻击,被守心咒挡了下来。青士脸色一变:“是那只大黑蛭!”看到李云泽的模样,青士法诀一掐,折疏麻几个盘旋,像捆粽子一样,把李云泽捆住。这一切做完,溪君惊吓的尖叫声才喊出来,看到李云泽被控制住,忙又捂住嘴巴。
青士推了一把溪君道:“你去救他一救。”溪君看到李云泽眼神狂躁,面庞狰狞,几欲择人而噬,吓得往后一缩:“怎么救”青士道:“就像在熔岩洞中一样,守心咒只在一尺之内才见威力。”溪君明白过来,就是额头相贴,连连摇头:“我不敢。”缩到青士身后道:“你是姐姐,你去!”青士哭笑不得,道:“我看他对你有几分心意,人也不错,修行勤苦,品概上佳……”“千好万好,只要是修士就一万个不好。”溪君抢白道。青士无奈:“那
七月戊寅 蜃景
宁神丹是筑基修士用的丹药,用在炼气修士身上大材小用。李云泽虽然伤势挺重,一颗宁神丹服下,一夜休养,识海伤势就痊愈了七八分。
至于宁神丹的费用么,是李云泽签下了一份文契:
涤尘子七千五百零一年七月丁丑,万山城寿丰山多祥街桑氏第三女从东华派白羽城下芦湾城男子李云泽卖所名有宁神丹一瓶,贾价下品灵石万五千,以役代金,李云泽自即日起为桑氏第三女镖师一年,职事护卫救助,协从宿食等事。期年约毕。时旁人号青士者,知张约。得酒半斤。
李云泽心知,溪君身上宝物众多,又有青士这个高手在身旁,根本用不到他来“守卫救助”。立此文契,不过是为了让他面上不难堪罢了。他也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欣然接受,他时再做报答便了。
青士作为见证人,也得了报酬。溪君给了她个青瓷酒瓶。两姐妹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知之甚深,青士看了一眼瓶中储存之物,就明白了溪君已知她心中所想和接下来的打算。
离海心岛屿越远,木鸢飞行愈快,渐渐回到了正常速度。
大黑蛭自上次攻击后,未再出手。三人仍不敢松懈,顾念溪君不能久在高空,渐次下降高度。又考虑到李云泽无法抵御大黑蛭攻击,不敢下降太多。李云泽沉浸识海,一面治疗伤势,一面做好防范的准备,遇到攻击后,好歹做些抵挡,免得像上次一样毫无防备就失了心神。
青士每隔一段距离,就用折疏麻舀些海水,用术法搜寻信息。这次将海水抛回大海后,松了口气:“此地已在大黑蛭影响之外。”李云泽闻言,长长吐了口气,之前一直如头悬利剑,担惊受怕,现在总算安心了。
青士走过来道:“李兄,光阴虚掷岂不可惜不若借机交流修行心得,彼此切磋,互为增益。”李云泽大喜:“求之不得。”青士修为高出他甚多,又是大人物的弟子,切磋交流,自然是他占便宜多。
青士先问道:“李兄精擅哪几门术法”李云泽一愣,所谓修行切磋,是交流功法修炼中的疑难,互相启发。修士之间很少透露术法底细,因为关系到克敌保命的手段。青士上来就问这个,是极不礼貌的事。李云泽答道:“我因为资质原因,同时修了几门功法,术法也学的杂。火行术法会大日烈焰刀、爆炎术,金行术法会金剑术、乌金针、黄金甲,水行术法则会冰镜、乱箭。再就是五行基础术法。”按余书元吩咐没有透露五行全修的底,本以为青士即便不问究竟,也会有些惊讶,谁知青士表情就像喝白水一样,径直道:“好,咱们就从基础术法讲起。水沼这门术法,用途极广……”
青士所谈以术法运用居多,如何更巧妙运用术法,如何更大发挥术法威力。李云泽还没有过和同辈交流心得的经历,更想把交流重点放在功法修行上。见青士对此避而不谈,只能自己将话题往修行上引,她也有问必答,回答之后,继续谈术法。慢慢的李云泽揣摩出来,青士好像有意在传授术法运用,边说边演示,有时还要对招拆招练习一二。用意么应该是快要到达陆地了,面临的危险可能比现在要多得多,溪君未修行,只有他们两个人并肩对敌了。
溪君看两人谈得热火朝天,所言所语片字不离修行,听了几句,索然无味,干脆堵了耳朵,提笔作画。正在描摹前方天际的云朵,忽然发现前方云影渐深,揉了揉眼睛再看,隐隐约约现出一条山脊的轮廓。“快看,陆地!”溪君惊呼。
李云泽与青士闻声,一齐跳起来,箭步抄到溪君身侧,海天交接处,一山屹立,形若尖锥,两侧平陆广阔。接着,北、南两面也一点点露出陆地的影子,同样的中间一座高山,两侧平陆。
东方山脚下,一头鲸嘴鳞甲的巨大怪兽,长身六足,腿如石柱,一步迈出,脚下顽石崩碎,四射飞溅。虽无声音传来,但画面已经让人感受到巨兽滔天的气势。越靠近大海,巨兽脚步迈动越快,仿佛前方有美味食物,它已经迫不及待。从三人的视角看去,就好像巨兽眼直直盯着他们冲过来一样,大嘴微微张开,似笑似咬。紧接着巨兽冲进云雾里,身形消失不见。
李云泽与青士对望一眼,同声道:“蜃景!”
相传远古有灵兽名曰“蜃”,靠吸食云气生长成灵。得道后,能喷吐云气形成幻境。后“蜃”兽绝踪,蜃景却依旧年年出现。有博学之士钻研探究,发现所谓蜃景,并非蜃吐云气而生,乃是日光借云气投影,所以才多出现在雨后或海、湖、沙漠等地。云梦泽上每年夏日都有蜃景出现,李云泽见过
七月己亥?骨山
随着识海伤势渐渐痊愈,李云泽的灵识又强大了些许。这让他大为兴奋,总算苦没白吃,要是受伤能让灵识增强,以后拼着多受几次伤。等到灵识强大到一定程度,突破境界时,就可以不依靠振魂丹了。当然,他也知这是妄想,按照这样的增长幅度,他需受上千次的伤才行。
今日天气晴好,又一路平安,李云泽、青士心情开朗不少。独溪君久在空中,甚觉枯燥乏味,人有些蔫,靠在青士身上假寐。正往前行,青士忽然道:“停!”李云泽一惊,抢在溪君之前,停住木鸢。
青士取出一面青铜镜,镜面光滑,椭圆形状,只有手掌大小。铜镜背面浮雕精美,是一只孔雀,凤冠彩羽,昂首挺立,尾羽长长延伸出来,成为握持的手柄。青士一个法诀打在镜面上,孔雀浮雕好像活过来一般,一道孔雀虚影从铜镜上飞出,挥舞双翅朝东方飞去。随后,镜面一阵模糊,渐渐显出一副副移动的陌生画面来。李云泽啧啧称奇,竟然还有这样的灵器,孔雀虚影在前方飞速移动,将眼中看到的情景传递到镜面上。
画面中,最先出现的是广阔的海面,平静,黑沉,神秘,与此时所在一般无二。画面前移,一道灰白色的线出现在前方,片刻后,才看出来是海岸上一个个起伏的山丘。这时,青士“噗通”一声蹲倒在地,额际腮边全是虚汗。铜镜灵器光芒闪动,孔雀虚影瞬间返回没入镜中。这件灵器机锋神奇,但同样也非常消耗灵元。
青士顾不得打坐恢复,道:“先停下别走。我方才隐隐约约感到一位强者的威压,可能前方有什么凶兽。”溪君扶青士坐好,帮她拭去面上汗滴:“好了,你赶紧歇会。”
李云泽陷入深思,从方才青铜镜看到的画面,离陆地应该不是太远了,有凶兽出没也很正常。但离这么远,威压还能传过来,得是什么境界的凶兽这样的凶兽智慧程度如何数量有多少穿越界隙的时候,自己三人究竟被甩到了什么地方是偶然,还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遭遇如果遍地都是这般层次的猛兽,那还能有几个人活着张书歌,希望你命大!
青士很快恢复过来,面色凝重地道:“情形不大好。刚才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强者威压闪过。咱们得改道了。”李云泽略一沉吟:“青士姑娘,这几个强者威压是连续传来,还是中间有间隔间隔大概有多久”青士答道:“间隔时间不定,没有规律,有的前后紧接,有的间隔稍长。”李云泽点了点头:“是不是每个强者威压只出现一次,而后消失,从不重复出现”青士一点就透:“你的意思是蜃景中的情景”
李云泽道:“你们可还记得,在蜃景的画面中,地上有很多痕迹,脚印、爪痕等等,不仅种类繁多,很多还重叠在一起。”两女想了一下,似乎是如此,不过她们的注意力都在怪兽身上,地面上如何她们都没有留意。李云泽接着道:“这说明在咱们看到蜃景之前,就不停的有凶兽过来。画面结束的时候,也还有凶兽赶来。从你感知到的信息判断,这个过程还在继续。蜃景出现过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些凶兽究竟为何同向一个地方可能有三种情形:要么是奉召而来,要么是逼不得已,要么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诱惑。”青士道:“可能是奉召而来,熔岩山腹中那位火灵大能,有这个能力。”溪君道:“应该不是逼不得已。那些凶兽个子又大,长的又凶恶,而且数量种类那么多,谁能一下子逼迫得了它们”顿了一顿,接着道:“无利不起早,我看被什么宝贝迷住了可能性最大。”姐妹俩猜测不一致,转头都看向李云泽。
青士问道:“李兄觉得是何原因”李云泽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商量道:“青士姑娘,我意再往前一段距离,然后使用姑娘那件铜镜灵器。”青士苦笑道:“我修为有限,孔雀知行鉴不能随时随刻启用,十天才能使用一次。怪我心急了。”李云泽大为惊诧,以前只在书上读到过,有些品质极高的灵器,传承久了,会渐渐孕育灵性出来,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见到。不过,那孔雀知行鉴看起来普普通通,也没显露出什么出奇的特征来。
李云泽道:“如此一来,就有些麻烦了。”青士改道的提议,不在他考虑之内。因为蜃景中看到的情景,东、南、北都有怪兽出现,改道能往哪改北方怪兽出现的频率最低,但他也留意了,北方的怪兽体格、气势、破坏力都是最强的。唯一不知道有没有凶兽的地方是西方,难不成走回头路
李云泽思索良久,对二女道:“两位姑娘,前方凶险,现在有几种选择,一是改道,但其他方向也未必安全;二是前行,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遇到危险;三是等待,十天后等孔雀知行鉴能用了,探路后再往前走;四是返回,回
七月庚辰 登陆
李云泽不意竟有此一问,心道:这姑娘心可真大,这个时候想的竟然是看星星月亮。又听青士道:“李兄,我也订购一件。此物于修行对修行大有益处。价钱好商量。”李云泽更是莫名其妙,此物是他儿时用冰块与竹筒偶然之下制作的玩具,于修行对修行大有益处,他怎么不知道侧首看到两女都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道:“咱们共经患难,此物制作又简单,赠与两位姑娘便是,万不敢取酬。”
又有一阵威压过来,比之前的更直接。李云泽悚然一惊,扫视前方不见凶兽身影。青士在一旁肃声道:“在天上。”李云泽顺着青士手指方向,高空之中,一个黑点快速扩大,是禽类。对三人而言,猛禽比凶兽更具威胁。猛禽飞来的方向虽然不是冲着三人,出于谨慎,李云泽正要操纵木鸢后撤,却见那只猛禽挥舞着翅膀,突然俯首下冲,一头栽倒在海边,巨大的冲击力将周遭的骨山冲的七零八落。
竹筒中看到的这只猛禽,体型奇特,与云洲禽属大相径庭。整个身躯呈扁平状,头与身没有明显分界,由前至后渐次变宽,前后长约三丈,左右最宽约十丈。身与翅也没有明显分界,由中间至两边渐次变薄,中间最厚处有七尺有余,最边缘处只有薄薄一层皮肉。身上密密麻麻的鳞羽,既像长长的鱼鳞,又像是光滑坚硬的羽毛,无数骨刺扎在上面,竟然没有刺破。李云泽紧盯着猛禽的头顶,那里有一个管状的凸出,有一尺长,成人大臂粗细,猜测是其口器。果然,一会后有一条黑线从口器中探出来,伸进海水里。
溪君喃喃地道:“它们到底怎么了好生生的为什么要寻死”青士回身望向西方,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什么。李云泽寻思,瞧这骨山连绵无尽的架势,不知多广大的地域都是眼前这幅局面。现如今直接登上陆地太过冒险,不如还是到两边巡回查看一趟,或许能有什么意外发现。将想法与两女说了。两女对他十分信服,自无异议。
木鸢往南飞了半天一夜,见到了数百里长的骨山,见到了数十种上百只怪异凶兽暴死海边。这次不等李云泽动笔,溪君自告奋勇,将所有初次见到的怪兽都画了下来,不仅画了正面,还有侧面,爪牙角尾,惟妙惟肖,较之李云泽技艺不知高出多少。顺带还给这些凶兽一一起了名字。
次日天亮,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云彩,仿佛预示今日会有好兆头。李云泽挑了一段骨山较矮的区域,准备从这里登陆。三人都有些紧张,知道接下来可能要面对许多凶险。青士让溪君待在舱内不要露头,仔细查探四周状况,李云泽操控木鸢,将速度放得极慢。
渐渐靠近海岸,骨山在眼中越来越高大。各种各样的骨架,一些新鲜的、坚硬的,还能保持完整;一些陈旧的、脆弱的,都已经化成的碎片。杂乱地堆积在一起,足有三十多丈高,你的尾巴插进我的肋骨,我的尖牙咬断了你的脊梁,你我又被另一凶兽踩在脚下。
狰狞、死寂、荒芜、暴烈,仿佛无数条凶兽在这里鏖战至死。
累累的白骨说不出的瘆人,中间的尖牙、利爪、锐角,还有一个又一个硕大的珠子,等等,闪烁着灵光,不知是多么珍稀的宝物。李云泽却丝毫不敢起贪婪之心。
空气中还闻到了血肉腐烂的恶臭,又能感受到比别处不知浓郁多少倍的灵气。这是凶兽死后,体内灵气散逸出来,集聚在这片区域。李云泽心头一动,他在岛上遇到的灵潮,也是凶兽死后形成的吗
有惊无险越过了骨山,前方是广阔的平陆。回头望去,背着光线,李云泽发现,从骨山的色泽来看,有着明显的新旧层次,色泽最暗淡的是已经腐朽了的骨架,灰中带黑,朽成碎片、粉尘,垫在骨山底部,像一条灰土基座。其次是半朽的灰色、半旧的灰白色与簇新的莹白色交错在一起,时而有朽坏严重的骨头吃不住力而折断,造成一片轰塌。
李云泽暗暗猜测,凶兽赴死应该是周期性的行为,只是判断不出这个间隔是多长。
过了骨山,木鸢的速度一下子回归正常,三人也觉得身上少了一种束缚,终于逃离了“时间缩短、空间拉长”禁制的范围。前面一座奇怪的山,在平陆中间拔地而起。这座山长只有十几里,笔直伸开,没头没尾,或者说从头到尾一个形状、一个高度,没有起伏变化。李云泽在岛上见过崖壁上忽然露出巨大眼睛,对山自觉敬而远之,避开东方,选了东南方向。地面上的趾痕、爪迹印证了他方才的猜测,这些痕迹,新旧差别很大,有的边缘十分锋锐,明显刚形成不久。有的经过长期岁月打磨,边缘圆润。中间没有均匀的历史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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