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寰:逍遥一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烟散序
偶尔遇到来不及避开的凶兽,对三人也是视如不见,径直赶自己赴死的路。路上也没有见到其他禽、兽,想想也是,这么多凶兽在这里不断路过,即使有也吓得搬家远离了。
到傍晚时分,行出海岸千里。三人都有些庆幸,没有想到竟然这般顺利。溪君看着李云泽,喊着要下去,在木鸢上待得都快疯了。李云泽看她可怜兮兮,算来在木鸢上待了七天了,别说她一个没有修为的女子,就是自己一个修士,都有些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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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辛巳 蹴鞠
一宿无话。天亮后,青士与两人作别,临行又叮嘱溪君:“这里比不得云洲,出了事可找不到师傅,千万要小心珍重。”溪君笑道:“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啰嗦。”压低声音接着道:“放心啦,我雇了这么好的镖师,又精明又小心。”青士看了李云泽一眼:“凡事多听李兄的话,不许淘气。”想了想又道:“平安扣记得无论如何不要摘下来。”
溪君指着木鸢道:“田田,让阿云跟着你吧。”青士点了点头:“蹴鞠给你。”说完,从乾坤锦囊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龟,四肢缩紧龟壳内,只露出一点头尾,憨态可掬。将小龟往前方一抛,同时念动口诀,小龟落地时已变成身长三丈、体宽两丈的巨大乌、尾、四肢探出,竟为木质。
李云泽近前,围着大龟转了一圈,口中啧啧赞叹。龟壳就像一座造型别致的房子,四足从房里伸出来,仿佛四根坚强有力的柱子,支撑在大地上。三角形的头颅,脖颈略带弯翘,仿佛在往前方探头窥视。尾巴如同竹节蛇一般,由粗而细,灵动而又逼真。另一件让李云泽惊奇的是大龟的颜色,竟然渐渐变的与周围岩石一样,再加上其本身没有任何气息,端的好一副伪装的本领。
溪君俏脸一下子垮了:“最怕坐蹴鞠了。”青士拍拍她肩膀,道:“如果不是要靠阿云远涉大海,师姐也不会让你受这个委屈。虽然苦一些,但胜在安全,尤其是在危险地带。”溪君苦着脸点头,缓了一缓道:“你也要小心点,不要逞强。我死了不打紧,你要是出事了,家里就后继无人了。”青士板着脸:“不许说傻话,咱们都会没事的。来,我送你上去,你们先走。”
大龟的门户在脖颈下方,青士触动机关,大龟脖颈下降到地面六尺处,一道三尺宽、六尺高的木板从脖颈上垂下来,木板上是一级一级的台阶。青士先上去几步,而后回头牵了溪君的手。李云泽最后跟着进去。
龟壳内部十分宽敞,前后左右各有一个水晶窗户,中间地面上有一个蒲团,其他就空空如也了。
青士将操作方法一一讲了一遍,李云泽问了几个问题,青士回答的很仔细。又看着李云泽操作了两遍,才放心。末了,青士又嘱咐了一遍:“李兄,这小丫头就拜托你了。若日后能平安相见,定有重谢。”
李云泽从后面窗口看着水蓝色的身影,驾着木鸢,飘然而去,心中竟有些复杂难明的惆怅,又有些担忧。她所去的方向是三人来时的路,稍一深想就能明白她要去的地方。看了一眼身边的溪君,一脸恬淡安然,对即将到来的艰险行程似乎并无察觉。想提醒两句,又想,她根本没有修为,提醒与不提醒有何区别呢,不如就让她无知无畏吧。
又想到,之后很长时间要孤男寡女,双处一室,怕是有些尴尬,须得聊点什么才成。大龟迈步起行,李云泽才知道是他多虑了。
大龟猛然一个后翘,李云泽猝不及防,一下子趴在前壁上。而后又紧跟着来了一个后仰,又从前壁摔到后壁。仓促间顾看溪君,紧紧贴着墙壁,一脸紧张心悸。心道,怪不得她一听说要乘坐大龟,就面色愁苦,这怎一个颠字了得。前俯后仰,前仰后俯,左摇右摆,左抖右晃,像醉汉努力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强撑着走路,又像扁舟在风高浪急的江湖里飘摇。两人坐在里面,李云泽学溪君背贴墙壁,仍旧东倒一下,西歪一下,竭尽全力保持平衡而不能。后来,溪君干脆伏在地面上,却也难解颠簸之苦。除了这种颠动之外,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一股子震颤,比来回颠倒更让人心烦意乱。
李云泽大惑不解,明明是坦荡荡的平地,为何大龟向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样。
走了一刻钟,李云泽看溪君面色煞白,赶紧将大龟停下。溪君吁了口气,将左侧的窗户打开,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面色稍稍好看了些。李云泽也打开另一扇窗透气,忽听她道:“你知道为何蹴鞠这么颠人吗”李云泽想了想道:“兴许炼制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溪君摇头:“不是,是故意制成这个样子的。”李云泽“啊”了一声,故意的代步工具一求快捷,二求舒适,哪有人故意炼制成这个样子
溪君接着道:“我们五岁的时候,师傅要给我们开蒙,就是在这里。”
“这里方才那般颠动着”李云泽惊奇地问。
溪君点头:“当时我们两个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就问师傅,干嘛非得这样。师傅说‘修行也好,其他学业也好,首要的是集中精神。人的一生时间太短,修行耗费的时间又太长,若是把所有的生命都耗费在修行上,得不偿失。所以为师给你们上的第
七月壬午 白虫
溪君一觉醒来,房内模样大变。
墙壁四面,一人高处,各固定了数个铁环,每个铁环上面各绑了一道绳索,绳索另一端系着长方形的布匹,像是在房内悬了两个吊床。
李云泽犹在测试绳索的长短松紧,看溪君醒来,道:“马上好了。今天应该不会那么颠了。”溪君将信将疑,李云泽示意她躺到吊床上,自己在另一边躺好。而后开动大龟。大龟又开始了疯狂颠倒摇晃,然而这些力量到达内部,再通过细细的绳索传导到空中的吊床上,已经十分微弱。再加上李云泽凭借昨日感受到的颠力大小,特意选用了一些弹性适中、长短恰当的绳索。如此一来,吊床不直接受力,又通过摆动抵消了一部分力量,躺在上头极为舒服。
溪君笑逐颜开,躺在吊床上,嬉闹了好一会,扭脸见李云泽一瞬不瞬盯着她看,羞面如霞,以手遮面,背转身去。李云泽也回过神来,呐呐地道:“我在中间装了一幅帘子,晚上休息的时候,扯下来就行了。”说完一扯手边的绳子,一幅布帘垂下来,将室内分割成两个空间。
过了好一会,两人都没有说话。李云泽正在出神,旁边道:“喂,请你吃点心。”一个纸包羞羞怯怯从布帘缝隙中探出一点点头。
纸包里面是四色点心,茯苓饼,松子百合酥,山楂糕,羊角蜜。李云泽各样尝了一块,茯苓饼清爽微甜,松子百合酥香酥适口,山楂糕酸甜得当,羊角蜜甜而不腻。忍不住赞了几句,溪君在那边回应道:“再好吃的点心,也比不上师姐送你的果干。”李云泽将红纸匣子取出来,溪君猜到李云泽的举动,马上道:“我可不是觊觎你的果干,只是有感而发。这东西对你们修士有好处,我是吃不得的。你吃的时候,也要小心。以前,我师姐都是半个月才吃一块。”李云泽奇道:“这么说来,姑娘也没吃过”溪君道:“小时候吃得多,但那都是师傅在身边,帮我化开药力,才能无事。有一次,师傅出门,我们两个偷偷的吃了一盒子,要不是师傅赶了回来,我们两人就没命了。”李云泽明白了,手中的果干应当是奇珍异果一类,当时青士轻描淡写地说对修行有益,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想到用一个不值什么的望千里,换来了两件宝贝,心里愈加不安。
大龟一路往东南行了上千里,地上渐渐有了碎石荒草,黑色、深灰、暗红、石青,磨盘大的、头颅大的、拳头大的、指甲大的,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石头,与一丛一丛、一束一束的荒草错杂相间,枯黄黑黄的色调占据视野,一直延伸到天边化为一道与蓝天相接的黑线。
斜前方,一座突兀的小山包出现在望千里镜框内,与周围的环境大相径庭。李云泽略调方向,朝小山靠近,渐渐看清,哪里是一座小山包,分明是一颗小山包一样骸骨。远远的围着骸骨转了一圈,骸骨只有头骨部分,其余部位不知去了何处。头骨被风雨洗刷的十分干净,又没有腐朽的迹象,死的时间应该不是太长。
李云泽斟酌了一会,决定近前仔细看看。在头骨里许外停下,将大龟调头向来路,道:“溪君姑娘,我去前面看看。待会若是有大小怪物出来,你不要管,就让蹴鞠往来时的路上跑。”溪君小脸一肃:“好。你千万小心。”李云泽怕溪君想不清楚利害,还准备了好几条理由劝她,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痛快。
出了大龟,李云泽缓步靠近头骨,手上捏着法诀,随时准备出手,风行水上身法也待机而动。
头骨高两丈有余,长有三丈,宽约一丈五尺。整个头骨像一把倒扣的马勺,后半部分浑圆,由下往上渐收,顶上不均匀地长了九支角,九支角的形状分成三样,由头顶中心向外依次排列。最中间的一种是三个葫芦形的角,只有六寸长,与巨大的头骨很不相称。往外一种长逾六尺,尖利若锥子,直直伸出。最外面一种形若压成饼状的狼牙棒,径长过七尺,像三个大磨盘,分别护住左侧、右侧、后侧三个方向。李云泽心道,角是草食动物对敌的利器,这种兽类进化出了三种九支角,说明它要对付的敌人种类不一。看来这草原上的环境很不简单。
头骨两侧有三十多个孔洞,不知是耳朵还是鼻孔。头骨前半部分伸出,迅速变细变窄变平,乃是上下两颚,有门齿与臼齿,没有犬齿,表明此兽以草木类为食。李云泽有些奇怪,草食动物一般口腔阔大,与头颅相仿,如此进食的时间长短才能与习性相匹。这种兽类,嘴巴头颅相比,差距太大,怕是要一天到晚不停吃草,才能够满足身体所需,无须再干其他事情了。或者此兽所吃的食物,能量极高,很少的量就能满足身体需求。
李云泽捡了一块石头,丢在头骨上,发出“噗”的沉闷的声音。前后左右,都试探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轻轻一跃,踏上头骨顶上。他想取下怪兽头顶的角来,带回去好生探究。头骨上,能看到各色的牙痕,表明头骨填饱了很多动物的肚子。
尖锥角比他身量还高,有胳膊粗细,质地坚硬,且韧性十足,李云泽费了许多力气,没能将尖锥角奈何分毫。磨盘角太大,不是他的目标,将目光转向最中间的葫芦角。这葫芦角竟十分脆弱,轻轻一拔,就拔了下来。想一想,其中道理也不复杂,被尖锥角、磨盘角团团护在正中间,自然是因为其自身禀赋不足,易遭破坏。
拿到了想要之物,获知了所要的信息,李云泽不打算再逗留,平静之中,焉知没有凶险藏伏。正要跳下去,发现身周不知何时浮起了一圈白尘,正悄无声息向他靠近,已到五尺外。李云泽吃了一惊,毫不犹豫出手,一记冰镜不仅在身前罩了一面盾牌,还将白尘冻在其中。这是他从青士处习得的用法,对付烟雾、毒沙、毒液等攻击手段时,把握好时机,可以起到攻守兼备之效。
将前后左右的白尘都用冰镜术困住,刚想松了口气,却看到第一次释放的冰镜中,白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冰镜也在快速缩小。白尘一点点露出了本来面目,是一种通体洁白的飞虫,圆如球,头身一体,背上长满复眼,前端一个细管状口器。其他几面冰镜也出现类似情况,而且,白虫体积越大,冰镜消耗的速度越快。
这时,更多的白尘从头骨上飘起来,李云泽心道,不管这白虫是何物,
无标题章节
七月癸未收获
溪君一脸担忧地望着李云泽。自打昨夜两人落荒而逃至此地,李云泽吩咐她关紧门户,不管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开门,随即就内视自身,一夜没有醒转。
李云泽原本只想检视经脉身体,看白虫叮咬是否会对身体产生病害,毕竟在云洲被蚊子叮上一口,都会瘙痒半日。确认没有毒物之类浸染身体,顿时放了心。然而之后,福至心灵,在云洲的时候读过的书,汪不屈、余书元等前辈的传授教导,这段时日空寂环境里心无旁骛的思索,前日与青士的一番切磋,一霎那间在脑海里蜂拥而起,汇聚碰撞。原先没有理顺的理顺了,原先不懂的疑难弄通了,而经过碰撞又悟通了一些新的道义。
于是溪君看到李云泽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先是嘴角在笑,接着鼻端笑,眉眼跟着笑了起来,直至面庞上无一处不在笑,微笑中又满是慧光。溪君放下心来,这种表情,她在青士修行的时候多次见过,听师傅说这叫做“定悦”,是一个人在入定修行中,获得了收获,不自觉的流露出的表情。
李云泽欣然悦然,沉浸在修行的顿悟之中,浑然忘记了对未知天地未知凶险的恐惧,浑然忘记了天地无尽人只二三的空寂,浑然忘记了为什么会来此、该不该来此、还能不能回去这些一直在缠绕着他的杂念。早先储存的学问,一点点融会,一点点贯通,而这种融会贯通的引子,就是他与溪君的半日切磋。原先在他的知识体系里,全是各种各类修行功法的解释、阐述、指论,对术法一直忽略,更没有深思琢磨过,总觉得术法只是防身克敌所用,于修行并无助益。与青士一番长谈,彻底改变了他的观念。青士言及,功法术法是一个完整的体系,二者各有其用,就像根茎与枝叶,一个汲取地气水华,一个承接日光雨露,根茎养育枝叶,枝叶反哺根茎,无根茎自然没有枝叶,枝叶也能让根扎更深,茎更粗壮。这个比喻让他渐渐思悟明白,功法在体内经脉运转是一个循环,以功法为体,术法为用,是一个更广层面的循环。在这一思路方向上,越思越深,越悟越透,原来积存许久的问题纷纷迎刃而解。
溪君左右无事,铺开宣纸,备好丹青,回想这两日的遭遇,一一入画,第一幅是旷野分别,大龟梯门落下,青士牵着她的手,樱口微张,切意叮嘱,李云泽跟在后面,眼神机警,看向远方。第二幅画的是蹴鞠舱室内,李云泽正在固定吊床,另一边一张吊床已经做好,她就站在吊床边,面上似疑似惑,似是在猜测吊床的用处。第三幅画是李云泽飞身雁起,英姿勃郁,挥剑斩向一只白虫,地下数十只虫尸,姿态各异落在地上,她则一脸惊惧躲在李云泽后面。第四幅画画的就是此刻,李云泽满脸欢悦地打坐修炼,她在一旁提笔作画,笔在纸上,眼神却在李云泽身上,眼神和笔痕一样,格外细腻温柔。在每幅画上都题了款,第四幅画另题一阙蝶恋花:
初雨池塘春字小
未解相思,但拒东风绕
相守长恨白首少
不若怜取忘忧草
长天空野世外道
欲待无情,却见伊人笑
轻云遮月诸念悄
一霎心事羞并恼
李云泽从入定中醒来,看到溪君慌慌张张将数幅画卷起,面上红霞未退,看他的眼神也躲躲闪闪,忙关切地道:“你没事吧。”他以为是先前遇到白虫,让溪君受到了惊吓,柔声道:“今日咱们不赶路了,在此歇息休整,明日再赶路。”
李云泽看着溪君背对他躺好,轻轻拉上帘子,回思昨日,太疏忽了,只专注于有无大型猛兽,忽略了小小的虫豸造成的伤害也许不比巨兽小。从乾坤锦囊中取出一枚虫尸,一边把玩,一边陷入沉思。
白虫的模样很是奇怪,最前端是一个纤细的口器,而后身体迅速变粗,未见头脑,也无腿无足,全身上下,如同圆柱。背上有一对薄翅,九对复眼。心道,这虫子虽不起眼,却有颠覆了云洲的修行体系的可能,从理论上而言,云洲任何修行手段,在此虫面前都受到天然克制。术法、功法、阵法、灵器、灵石等等,都可以被此虫吸去灵元,若是此虫流进云洲,不知会造成怎么样的灾难。好在白虫没有灵智,全凭本能行事,又没有坚甲利刃防身,削去口器,便即死亡。但另一方面,白虫的进化十分迅速,一边吸去灵气一边长大,长得越大吸食灵气越快,如此这般循环下去,不知白虫能进化到何等地步进化到更高层级,焉知不会长出爪牙来
虫尸十分坚硬,李云泽费了好大劲才将虫尸切成两半。断口处像石头一样,没有任何器官。李云泽纳闷,再低级的生物,体内总会有汁液、肠道等物,这白虫完全像石头一样,不知是生来如此,还是死后尸体变成如此。如是死后所变,倒也不算太奇怪,如果生前也跟石头一样,那就不可
八月甲申 困局
大龟摇摇晃晃,继续前行的路。
李云泽渐渐感到了舱内气氛微妙的变化。往常溪君话多他的话少,且溪君的声音很欢快,现在经常是他没话找话,而溪君大多时候都是“嗯”一声作为回答,似乎闷闷不乐的模样。称谓也有不同,以前都是叫他“李兄”,现在都是“喂”一声打招呼。李云泽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惴惴不安,她是厌了我么我哪里唐突了她以后……
渐渐的荒草越来越密,在高处张望,风吹草摇,绿海无涯,大草原的气象扑面而来。李云泽带着麂皮手套,拔了几棵不同种类的荒草,翻过来覆过去观察。这些草植十分高大,最高的有两人多高,最矮的也有半人高,亭亭直立,根却不十分发达。李云泽想了想,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溪君听:“这里雨水比较频繁,最少三天就会下一次雨。很少刮风,即使有风也很轻柔。季节变化很平缓,春夏秋冬几乎没有明显变化。会有很多兽类,草食与肉食的都有,还会有巨兽。”作出这些论断是基于草的形状,草长得如此之高之直,偏偏根又扎得不深,一要有充足的光照,二要有充足的地表水,三要没有经历疾风考验。而水草丰茂、气候湿润,以草为食的动物便会疯狂滋长,以捕食草食动物为生的猛兽也会相应快速繁衍。
在草原中走了数百里,虽然没有遇到凶险,但李云泽心中犯了踌躇,凶兽带来的危险也还罢了,大龟凭借隐匿气息的能耐,能够避得开。真正可怕的是地形环境,雨多草茂,许多地方会成为沼泽地,一旦在哪里陷住,他与溪君也许能在陷落的瞬间逃出去,可是大龟就保不住了。没了大龟,两人最好的保命手段就没了。绕路的话,这大草原茫茫无尽,又能绕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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