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天下

    “请问......“赖芳看着一个背对着她坐在石墩上的人，她一开口，那人一转身她就认出来了，是沐春沐镖师。

    沐春转身一看，一个大汉牵着一匹马站在他的身后，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

    “沐哥，我是赖芳。”赖芳换回了女声，手里紧张握着马鞍上的腰刀。

    “赖芳，你，你这是化了装胆子太大了，怎么敢下山”沐春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忙站了起来，用埋怨的口气说。

    “沐哥，我爹老了，想从今后隐姓埋名，找个地方养老，他想到王家庄落户，让我来询问一下有没有办法。”赖芳直接表明了来意。

    “来，先坐下！”沐春指了一下旁边的石墩。

    赖芳也没有客气，两人并排坐在石墩上。

    “正阳镖局承蒙八爷照顾，走了二十几年的顺镖，这份恩情我和王家庄都忘不了，按说我们应该帮这个忙，可小芳你有所不知，年前王铁把镖牌又重新办了下来，我们还想走镖，八爷和你们如果到这里来生活就怕走露了风声啊，要是那样不但镖局没办法开了，还会牵连整个王家庄，通匪的罪名真的很大，很大！”

    赖芳听了沐春的话，心里踏实了，起码沐春没有报官捉拿她的想法，至于落户王家庄，在她看来根本就不可能，没有可接纳他们的地方，一朝从匪，这辈子也就算完了。

    “嗯，那行，我回山里跟父亲说说你们的不便吧。”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也谈不上失望。

    “小芳，对不起了，回去跟八爷告个罪，我沐春在这赔礼了！”沐春很内疚的拱手行礼。

    赖芳牵着马慢慢的往村外走，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也希望过一种平静的生活，特别是没有圆房的丈夫年前走了，她成了寡妇，这种愿望更强烈了。

    “谁。”王铁训练休息来到家门口，就见不远有人牵着匹大马，就问沐春。

    “赖八爷的女儿赖芳。”

    “啊，为什么不留下她有事”对照顾正阳镖局二十几年的赖八爷他很向往，听说他的女儿来了，他有些着急。

    “我让她走的，他们想落户王家庄，我不敢答应。”

    “哼，就你想得多！”说完就边喊边跑追了上去。




23，落户的方法
    看着漂亮的赖芳，王铁不由自主的喊了声:“真好看！”

    赖芳一听这话，脸上一红，嘴里马上说“贫嘴。”

    赖芳长相漂亮，更好看的是两条大长腿，在山寨里帮忙打理各种事物，有一种健康的美。

    定了一下神，王铁对赖芳说:“小芳姐，细细说一下八爷的打算，我也好有个应对。”

    “我爹的意思是我和弟弟先下山，在王家庄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我爹在山里再坚持几年，把山寨的规模慢慢降下来，名声慢慢可有可无，最后消失，然后他到王家庄来颐养天年。”

    “山寨的情况怎么样”

    “这两年很差，钱财到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人员上损失太大了，现在只有两年前的两成，折损了八成，来大一点的镖队都不敢摆荆条了，这都是你两个师兄造成的。”赖芳说话有一种怨气。

    “官府不管我知道官府常年收银子，张家口府衙应该要过问的。”

    “铁子，你怎么知道的，这是我山寨的最高机密，只有我、我爹知道。”赖芳见王铁很肯定揭开了他们的秘密，声音高了起来。

    “小芳姐，这不是什么秘密，官府在长达二十几年中没有消灭你们，不是官匪一家才怪。“

    “哦，是这样，李峰他们的平遥镖局张家口府衙真的不敢管，他们上面也有人，甚至朝中也有大官给他们撑腰。”

    “哦，是这样啊。”王铁明白了，山西商团已经成了气候了，自己有了代理人了。

    沐春在旁边看着两个的谈话，心里不由得对王铁翘起大拇指，判断有理，思维清晰。

    “沐哥，想个办法，搞两个落户指标。“王铁对这方面不懂。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和你弟弟先卖身到王家，几年后再给文书，借机也就落户了，不过这王铁也就真的跑不了了，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了。”

    “这，这补会为难小芳姐吧，还有什么其他方法”对漂亮的赖芳当下人，王铁有些接受不了。

    “其他方法官府要刨根问底，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相反对买卖人口很松，只要双方落契就行，赖芳编造一个流民身份，没有人会到陕西调查的。”

    “这......“王铁转身望着赖芳，

    “行，就这样办，我和弟弟先卖身到王家！”赖芳觉得这样很好。

    “你明天回去，先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如果同意，就先到通州流民营里，我们到那里去，你和你弟弟就假装卖身葬父，我们就买下你们，直接到官府备案，你就是王家的人了，你先做王铁的丫鬟，弟弟就是王家的家丁，身份就有了。”

    “行，就这样了，王老爷，请喝茶！”赖芳见事情落实了，心情高兴，就对王铁来了一句。

    “嗯，小芳啊，你这是要烫死老爷呀！”王铁一本正经的端起茶杯，吹了吹杯子，开起了玩笑。

    ......

    赖芳今天晚上是不会走了，王铁打扫了一间房子，准备让她住下，赖芳一见马上就接过了扫把:“这活不是男人干的，你有事先去忙吧！”

    王铁还真的有事，小子们还在地里练习排队，沐春憋了很久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出了院门，见沐春还在门口等着，似乎一肚子话要说。

    “得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赖芳的事就这样定了，今后少让她出头露面就是了。”王铁既然决定了，也就没有更改是意思，他不想再听他啰嗦。

    “唉，赖芳的事你定了，就按你的意思办，我说的是镖局的事，有了你给我的银子，我想镖局的人是不是也要招一些了，做些简单的准备，省得到时候人手不够。”

    “行，镖局的人员组成你自己掌握，行镖的东西先简单的置办齐，我也没有什么银子了，现在挣银子的只有豆腐房，大约每天有十两左右，我这少年镖务营省点用一天也要五两，剩下你都可以用，镖局看样子真的要尽快开镖了，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够了，简单的架子都有了，只是招募人员了，有每天几两银子足够了。”

    “好吧，那你就忙去吧，有事再商量。“这回王铁没有再和沐春开玩笑。

    “对了，过两天镖业同会要开年会，我们两个过去，反正每年也就是各家掌柜见见，吃吃喝喝，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主要是我想看看开



24.卖豆腐被打
    赖芳和王铁约好五日后在通州城门相见，第二天早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躲到厨房里化妆去了，出来时依然是个大汉，大概鼓鼓囔囔里面塞了不少东西。

    “老爷，小奴快去快回，您别让风吹到了。”

    “滚，老爷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见到赖芳远去的背影，王铁心里很盼望她快去快回，两辈子加上也没有和这么漂亮的姑娘近距离接触，不免有些想法。

    看到赖芳走没影了，他正准备到后面操场去，却见小月从远处跑来。

    “哥，你是不是让沐镖师到我这支银子了”

    “是，我让的，每天有剩余的钱都可以给他，他那里用钱的地方也很多。”

    “哥，你们两个地方都要钱，我这里有些挪不开，你这几天的开支有点大，每天都要五两银子，沐镖师那里的开支每天最少也要四两，豆腐坊每天的盈利也就是十来两，还要周转，不够啊！”

    “小月，别着急，我家里还有不少菽，每天你来拉点，应该应付得过去，坚持一段时间，等镖局见到银子就好了。”

    “嗯，这样行。”豆腐坊的账很简单，最大的开支就是黄豆，省了黄豆钱利润可就高了，小月真的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看着欢快跑走的小月，王铁苦笑一下“这钱是真的不禁花呀。”

    加油站里现在车子很少了，有时一两天也没有一辆，有也是县城附近农用车，拉一些农资、工具、饲料之类的，这些对于他根本没有用，最急需的水泥钢筋连影子都没见到。

    看样子没有全面贯通高速之前物资会很少了，他在大明的发展却不能停留，怎样才能不露山不露水在大明高速发展，这是一个难题。

    看着操场上衣着破烂的少年，他强忍住冒险，镜子等现代的东西他不敢往外拿了，万一成为大鳄们觊觎的对象，还没有发展就会被吞掉。

    怎样像大豆一样能隐藏住真相的方法，成为他最急着要找的路子了。

    齐步走，排队、立正、整理卫生，王铁仅仅教了军训的一点点，就停下来了，他没有钱换装了，只是伙食费就快要吃完豆腐坊的大部份利润了，剩下一点沐春养镖局去了。

    没有往更深的项目训练，他也就不用一直待在操场上，开始又闲逛找路子了。

    其实也没有地方去，祠堂似乎是他唯一要去的地方，豆腐坊，镖局都在这里了，只有这里宽敞，自己家里不可能作为镖局的驻地，那里是他的根本。

    祠堂的院墙一角是镖局的临时营地，有王铁的一共四百两银子，沐春已经把镖局的基本构架建起来了，一共四辆大车、十三辆独轮车、二十面镖旗、二十口镖箱等硬件设施都采办齐了，早年的兵器不是当了，就是磨损坏了，沐春又重新置办了一批，加上什么麻袋、缰绳、绳索、铁扣、饭锅等杂物，沐春手里已经没有银子了，伙食费都要从小月那里拿。

    看了一下，王铁感到很满意，就是大牲口还不足，骡子就两匹，马一匹也没有，走长途根本不行。

    他也打听了，好的马匹要几十两甚至上百两，他现在有点难以承受，当年自己父亲在时他记得家里有马九匹，可以开出三挂大车，每一挂大车拉上个一两千斤到张家口很轻松。

    “看样子镖局开镖还是有点困难啊！”考虑到牲口的不足，行镖还得等。

    不过一进豆腐坊，他的心情就好了，一匣匣豆腐被等着出货的雇员挑走，豆腐还散发着热气，旁边的磨盘不停的转动，几个年长的妇女一勺一勺加进泡好的黄豆在磨眼里，大木桶里流满白色的豆浆。

    小月自己有个独立的小屋子，这是她的办公室也是铜钱保管室，每日的铜钱都在几万枚，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也就见惯不怪了，她也不回家住了，困了就在这里睡，反正这里现在是日夜开工了。

    &



25.豆腐坊产品升级
    很快，郭大明匆忙回来了，大冬天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对不起东家，我们散布在通州乡下售卖人员遭到抵触的已经有很多起了，严重的毁货有六七起，抵触强烈的都是大村，一般都原来有豆腐房，这事我没有察觉，请东家惩罚！”

    狡猾的郭大明，一上来就认错，倒让王铁不忍心惩罚了。

    “你先出去，我想一想。”

    “哥，我......“

    “你也出去！”他准备给小月一个教训，她虽然小，可也要承担责任，这应当成为规矩。

    小月低着头，眼泪水努力的噙住，脚步飞快的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王铁，他掏出一根香烟，用鼻子闻了一下，最后实在忍不住点燃猛吸一口，心里盘算开了。

    低价倾销的好处是可以立刻见到效益，改善了王家庄的经济生活、鼓舞了村民的士气、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相应的他也可以有结余摆弄一下镖局，顺便洗白加油站里的四十吨黄豆，可相反的作用是破坏大明豆腐行业固有的经济链条。

    可以想象，大村一般会有豆腐坊，一个村子豆腐的销量就会养上一家人，或者干脆就是本村财主、里长、族长等有权势开的。

    妨碍别发财，破坏现有的经济结构，抵触是很正常的，也是可以想得到的，这事王铁有些后悔，他太着急了，没有考虑到脆弱的乡村经济对一个豆腐坊看重的程度不是一般的强烈。

    既然这事发生有了前例，而王家庄也真的没有好的办法对付，也许不久的将来会形成一股潮流，把王家庄下乡的豆腐全部赶回来，甚至有可能影响通州。

    “不行，豆腐不能在通州全部消化了，京师的经济结构很强大，小小的豆腐冲击不垮京师市场。”王铁心里有了主意。

    朝窗外看去，郭大明和小月木然的站在院子里，把香烟捻灭，烟头插进烟盒里，大声叫道“你们进来。”

    两人低着头走进屋里，站在王铁面前，等着王铁的训斥。

    “今天这事并不是因为售卖受狙而埋怨你们，而是你们没有察觉市场上的变化，重生产，轻销售，记着，销售远比生产重要，也比生产更复杂、多变。”见到两个人如履薄冰的样子，他也不多说了，记住教训就了，说多了他们也听不懂，不在一个层次上。

    “乡下豆腐就不要直接售卖了，可以选择代理人的方式，找当地本村人，出门价格也是八文，售卖价格随他，能赚多少是人家的本事。”

    “撤回来的人员组织到京师，那里的市场大，人口多，这类事件发生的概率很小，去核算核算吧。”王铁现在思路展开了，他要到京师，产品要升级。

    豆腐坊现在是王家庄的经济命脉，也是王铁现阶段唯一敢光明正大操办的产业，就一个孤零零的产业，他当然很不满意，他需要一个吸金甚至几个吸金的产业群，但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入口。

    其它的有风险，就只有再从豆腐上挖潜力了，他决定上卤豆干、油豆腐、干豆腐三种产品，加上现有鲜豆腐，王家庄豆腐房就有了四种产品。

    卤豆干和干豆腐的档次肯定是要比鲜豆腐高，相应的附加值也要高上很多，至于油豆腐是高档产品，是可以当礼品互送的。

    这几种新产品是清朝初期才普及的，大明还没有这些豆制品，可以想象得到销售上的火爆，它将会是王家庄新的财源。

    拿出这几种产品制作方法，他觉得不脱离大明现阶段的生产要求，人们也不会引起怀疑，毕竟是在豆腐的基础上改善，无非就是有心罢了。

    “压缩鲜豆腐产量，加大其余产品生产能力，郭大明主官生产，小月主管售卖，产品一



26，镖局年会
    王铁对豆腐坊的产品很有信心，细细交待了一番后他就静静的等待消息，心里并不着急，当下王家庄也算有点余粮了，不会凭空有饥饿发生。

    少年镖营在操场上已经能走整齐了，毕竟这几天营养上来了。

    王铁在操场上很远就看见沐春一瘸一拐的走来，心里不免嘀咕:“又有什么事不跟他说过大牲口不足，走镖要等一段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