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在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卿卿若渊
陛下什么意思啊
明面上彻查,实际上点到为止,差不多就行
“本官身为左相,负总领百官之职,有官员违法乱纪之事,也是本官的失职,本官自当查出那些奸佞小人,方不负皇恩。”
卫苍言脸色渐渐沉下,皮笑肉不笑道:“大人,撕破脸两败俱伤对您也没什么好处,只有彼此体谅,才能走得长远。”
沈墨轩微微勾唇,眉目却冷漠决断:“那就要看国公爷您,舍得舍弃什么了……”他一挥袖,端的是云淡风轻:“本官该去忙公事了,就不配您多聊了。”
卫苍言冷冷盯着沈墨轩的背影,恨的一拍玉栏:“好一位左相!”
……
沈墨轩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近五年的会试答卷、判卷信息都被从档案馆中拆封出来,大理寺内灯火彻夜未明,俨然一副大动干戈的架势,搞的百官、尤其是荣王那一派的人人心惶惶
不说那些真有龌龊的,就算是那些没掺合科举的,若是真被左相盯上了,精细点伪造个证据也不是整不死的!
殷昊被宁国公劝过,说沈墨轩不敢动真格的,但当动静太大沈墨轩被叫进宫里、半个时辰后又好好的回来后,皇帝就再不曾过问过,更别说是责怪了
殷昊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对卫苍言抱怨:“国公,你不是说父皇不想大动干戈么为何又这般放任左相!这样下去,咱们会伤筋动骨的!”
这特么谁知道!沈墨轩抽风皇帝也跟着抽风!
卫苍言沉吟片刻,缓缓道:“左相这次,恐怕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礼部尚书位子的事儿了,不说还不知道沈墨轩手里还抓着哪些大臣的罪证,就说刑部尚书现在都在沈墨轩眼皮子底下待着呢,谁知道他会不会疯起来将他撸下来,到时候损失两个部,那荣王才真是元气大伤了!
“那怎么办”殷昊急了,他背着手在房间中走了两圈,突然转过身眼中带着狠辣的杀意:“
第十五章:柔善温顺爱岗敬业的好帝姬
霍劭自留京城那日就没上过朝,王府天天闭门谢客,当然这点皇帝非常喜闻乐见,他生怕霍劭做什么妖搞得自个成个亡国之君!
当然了,建安城朝堂里他该知道的事儿他仍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手中殷颂这难得透露些欢快得意情绪的字迹,他静静看了一会儿,将信折好收起来
帝姬与诸侯有交情,到底惹人口实,还是妥善些好
林风偷瞄着他,也没看出他是个什么心情,于是试探问:“王爷,咱什么时候启程回北域啊”
老在京城呆着也不是事儿啊!
霍劭顿了顿,低沉道:“再等些日子。”
林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嘴欠,笑嘻嘻:“您是不是要守着元……啊爷!别拔剑!冷静!冷静!属下想起还有事儿属下先走了啊!”见霍劭已经默不作声按上阙霄的剑柄,林风宛若被狗撵了般蹿的飞快,边跑边暗暗嘀咕,把娇滴滴的小帝姬从小养着养着,别是哪天真养成自己家的了!
哎呀,想想自家爷将来宠媳妇的模样,惊悚之余居然还有那么点小期待~
……
殷颂正在景阳宫里摇秋千,不远处玲欢正在侍弄蔬菜
阳光正好,殷颂抬着头半遮着眼,仰望蔚蓝的天空
大梁环境质量很好,清新无污染
玲欢直起腰锤锤肩,看着状似发呆的殷颂:“殿下,要喝点茶么”
殷颂摇摇头,看着她脸上粘着的泥,好笑:“歇一歇吧,都成小花猫了!”
其实殷颂想吃什么,罗网都能给她弄来,落魄到种菜,一来是做给很久没给她送过饭菜的御膳房和舒贵妃看,二来也是玩玩,也不指望真吃上什么
但玲欢被宫里憋得太无聊了,竟真喜欢上了种菜,每天捉虫浇水不亦乐乎,这几年的蔬菜居然都长得不错,吃起来味道也好
眼见着太阳渐渐下山,估摸着乾清宫应该清静些了,殷颂才跳下来,伸了个小小的懒腰,慢悠悠在小院里走起来
在她走到第二圈的时候,李顺带着太监宫女们疾走进景阳宫,跪下来恭敬道:“殿下,陛下宣您入乾清宫。”
殷颂站定,唇角缓缓勾起笑意
“玲欢,服侍孤换一身宫装。”她要去给她的“好父皇”排忧解难
身为一位爱岗敬业柔善温顺的好帝姬,这可是她的“本职”呀~
……
乾清宫内,皇帝的确正在神烦的踱步
科举舞弊案一事虽然处理的很好看,明面上的公正是有了,但学子们的心却是飞得更远了
朝廷本就孱弱,在学子心中威望不比历朝,如今再出这事儿,那更是威信不再,士子们风评不佳,今年中榜的学子竟有些主动辞官,报名府试、院试的人更是比往年少了许多,照这架势下去,后年的春闱约莫去不了多少人了!
这还了得!皇帝头都大了!已私下召见了多位大臣寻求良策,来来回回不知多少人,终于有一位文渊阁大学士提议,派人去请江东隐士晏千琉入仕
晏千琉是谁是被世所公认的天纵之才!左相沈墨轩名动四方于天下文人中有堪称冠绝的地位,而当今唯一风头可堪与他相媲美的,也就这位才华绝世却偏偏不愿入仕的晏千琉
谁都知道,晏千琉若愿入仕,天下学子必闻风而追随,那份影响力,能轻松抵消科举舞弊案带来的恶果!
但事实上,让以风流随性的晏千琉入朝堂,这难度不比登天小多少
朝廷、几位诸侯都曾派一波又一波人去请他入仕,千金美人、权势官位,威逼利诱人家软硬不吃!就纵情山水寻欢作乐,谁也奈何不得
前日左相入宫,倒给皇帝提了建议
“朝廷之前去请的人,都是朝廷命官,尊重有余,却不够体现陛下礼贤
第十六章:耍流氓?
十日之后,殷颂一身繁复宫装,身后跟着飞歌玲欢与其他侍候的宫女,缓步跨出乾清门
三百御林军已整装待发,阳光倾泻在停在太和门广场上的紫檀木马车上,折射出雍容华贵的光彩
殷颂偏过头,看见静静站在不远处的左相,着蓝底银绣的朝服,上面栩栩如生的仙鹤图案清傲尊贵
她含着浅笑走过去,左相微微弯腰,拱手道:“见过殿下。”
“大人免礼。”殷颂轻拢宽大的袖口,颇为调侃:“大人这些日子,可是忙的很。”
从荣王口中夺下一个礼部,只把尚书换成自己人可不够,还得敲打下面的人再换一波血,费心思多了
“这还要多谢殿下的帮助,殿下才智过人,臣着实佩服。”
左相冷淡的口吻看不出一点佩服的意思,殷颂也笑:“孤可没做什么,还是大人手腕了得。”
这样不咸不淡的扯着客气话,边往仪仗车队踱去,停在距马车几步远出,左相突然道:“此行若能邀晏千琉入仕自然好,若不能,殿下也不必太苦恼。”
“哦”殷颂感兴趣:“大人对晏先生,似乎了解颇深啊。”
也是,作为天下名头并肩的两位少年即成名的天才俊杰,被世人天天比来比去,他们能不多了解了解对方么!
“听说大人少年求学游历时,曾在江南学府与晏先生对辩,文采激迸势均力敌,当日评判的数位大儒竟不能分胜负,一时引为美谈。”
左相淡淡瞥她一眼
“这可不是孤想打探什么。”殷颂无辜的眨眨眼,笑的温软甜美:“大人恐怕不知,孤对您可是仰慕的紧,听过您不少传奇的故事,深恨自己不能生为男儿身拜在您的门下,日日熏陶您的风采。”
玲欢悄悄咬唇笑,觉得这话乍一听正经而充满敬仰,细品却颇像街上登徒浪子调戏小姑娘,透着股…怎么说,像殿下平日说的,耍流氓的劲儿!
左相眉心一跳,冷冷盯着她,她偏一副坦荡荡的模样,让他即使不喜也不好说什么
“殿下自重。”他警告了一句,随即道:“晏千琉恃才傲物、桀骜不驯,自诩清高不屑于入仕朝堂,殿下此去无功而返也是正常,他若说了什么不敬之语,殿下也无需放在心上。”
科举舞弊案一事殷颂也给了助力,哪怕她一直躲在背后,左相也领她的情,勉强给几句劝告
到底也是一位帝姬,且还是与荣王为死敌的帝姬,齐王现在势单力薄,与她合作,也可多几分好处
殷颂轻轻抚过自己头上的翠玉发簪,细长的眉微挑:“大人似乎,对孤没什么信心”她就不能不止是走个过场,而是真把人请出山
左相看着她轻描淡写的神态,心中有些讽刺,神色中就带了些出来:“是殿下太天真了些。”
一个养在深宫、没有母亲与老师教养的不受宠的帝姬,纵使她有几分才智心计与胆量,但和天下那一准备充足去天姥山却无功而返的名士权贵相比,终究还是差距很大
她唯一值得一提的那皇室身份,在晏千琉那个桀骜怪人眼中,也没什么意义
殷颂看着他,突然叹口气:“大人啊,您怎么总是看不起孤呢”
“臣不敢。”他仍是淡淡的语气
“大人,您若是看不起女人在争夺权势中发挥的作用,这可不大好。”殷颂置若罔闻,笑着:“听说您熟读通史,便该知道自古以来,从不乏有本事有权势的女人,女子的才华与眼界,也未必输于男子。”
左相定定看着她
在万佛寺时,他就看出她并不像自己表现出的那样柔弱,一个能有心机算计荣王的女人、能在舒贵妃手中活这么多年的女人,也绝不可能无害
但现在,她这份野心倒是更坦荡的展露出来
他并不否认这世上有拥有手腕与才华的女人,但这样的女子总归是少的!千年礼教下的男尊女卑、男外女内,纵使本朝风气更为开放、对女子的束缚更少,能站在顶端的,终究是男人!
左相不置可否:“殿下是在说自己”
“自然。”她承认的很果断,眯着眼笑:“大人
第十七章:孤救你
出了建安城,一路南下,经过檀州、邕州,即可抵达江东杨州
走在官道上,倒不必担心匪患之类的,有小两个月的功夫,也就能到了
又到了傍晚,行路不便,李洪估摸着最近的驿站也得再走两个时辰,便先令众人停下,自己打马来到中间最华贵的马车旁:“殿下,天色不早了,再往前路不太好走,距驿站也太远,可否委屈您在马车里过一夜”
“就听大人的。”温软的女声传出来:“诸位将士都辛苦了,附近找个地方过一晚即可。”
李洪领命,心中有些感叹
百里长途,本以为护送娇滴滴的帝姬有的是麻烦,没想到这位殿下竟不似建安皇室贵族那般骄奢讲究,好说话的很,言行举止也客气得让人心里舒坦
周围都是山林,御林军找了个平坦的空地,驻扎后点起火警示野兽,有几人娴熟的往山里走打算打点野味,架起的锅中火渐渐烧开,颇为热闹
殷颂伸了个懒腰,看见从前面两架马车上走下来的文士在皮笑肉不笑说着什么
她转了转肩膀,叹一口气
坐一天的马车,骨头都要摇散了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朝廷对于招揽晏千琉这个事儿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此行除了作为吉祥物的殷颂,还有吏部郎中孟晓与布政使司右参议陈珂随行,一个正五品一个从四品,分别是齐王与荣王的人,隶属的也都是他们手上颇有实权的部门,可见左相与宁国公对晏千琉的重视
玲欢从后面取出一叠糕点:“殿下,吃一点吧。”
“没什么胃口。”殷颂也很无奈,这具身子不愧是皇家贵女,虽小时受过欺负,但也娇气得很,现在她胸口还泛着恶心
“陪孤出去走走吧。”
殷颂一下马车,众人的目光纷纷看来,李洪忙放下手中的干粮快步走来:“殿下,可有何吩咐”
“孤坐得乏了,想在四周走一走。”
李洪犹豫了一下,道:“这周围尽是山林,可能有野兽出没,殿下若是想走走,也最好就在附近,臣派些人跟着您,以防危险。”
“若有吃完饭的,让他们陪孤去吧,麻烦将军了。”
“殿下客气。”李洪转过头,点了四个吃完的士兵,跟着殷颂走了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殷颂那股子胸闷恶心的不舒服终于渐渐消下去了,她苦恼的一笑,本还想着能把自己锻炼成可骑马可习武的巾帼,将来若有急事儿也可以保护自己,但现实太骨感了,她这身体先天就孱弱、小时候也没养好,恐怕一辈子都免不了被人伺候,只能娇养着
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眼见着距离驻扎地渐远,殷颂并不想作死惹麻烦,就打算回去
在她转身那一瞬,她余光瞥见草丛里一闪而逝的亮光
那是阳光照在刀剑上折射出的寒光!
殷颂神色不变,只不动声色顺势给了飞歌一个眼色,飞歌拔剑暴起,冲着殷颂示意的方向冲去
其他人脸色一惊,玲欢下意识挡在殷颂前面,十根手指间突现的泛着异光的银针蓄势待发
四个御林军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惊异这两个看似无害的侍女的反应速度,拔出剑围成圈护住殷颂警惕的望向四周
玲欢再不复之前的欢快娇态,眉目冰冷盯着飞歌冲去的地方,直到飞歌转身看向她们,比了个手势,她身体才放松下来,低声问殷颂:“殿下,可要去看看”
殷颂颔首,玲欢便侧开身,紧跟着她往前走,御林军也自然跟上
穿过茂密的草丛,地面上渐渐出现干涸发黑的血痕,殷颂顺着看去,只见飞歌脚边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衣袍上鲜血淋漓,生死不知
他一只手五指分开按在地上,一只手握着一把长剑,剑身剑柄亦被血污遮盖
殷颂走过去,飞歌道:“属下来时已是这样,恐怕是被仇家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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