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毒:权相宠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屏却相思
她攥紧了手指,疾步走进了仙乐宫的门槛,每当她走出一步,她的一颗心就慢慢地下沉,可她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真挚。
她站到了正梳妆的李柔月身后,慢慢地弯下腰去,和她一起对着铜镜。有多少温柔夜月里,她们头挨着头,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在不谙世事的年岁,甚至还一道想过那位驻马而立,丰神俊朗的良人。
她笑道:“姐姐,你今日真好看。”
李柔月也笑,她的脸上毫无痛苦的神色,只是甜蜜地微笑,就好像她就是要嫁给那个她想象中的良人:“长羽才是最好看的。”她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她的鬓发:“可是你也长大了,以后也要学着收敛一下性子,不要再这样任性了,知道了么”
一个喜欢横冲直撞的人,又要如何学会埋葬所有情绪
李清凰还是笑,笑容就像是一张最好的面具,紧紧贴在她的脸上:“我知道啦。”
她扶着李柔月缓步走向朝阳门。李柔月的嫁衣是亲手绣的,衣摆上的凤凰华羽长尾,沐浴于烈火之中,仿佛随时就会跃然而出。她扶着自己的长姐,将要扶着她走向一个无法预知的前程,她仿佛已经看到遍地荆棘和眼泪,可她却要亲手将她领到那条沉郁的路上。
眼见就快要到朝阳门了,李柔月忽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她长长的指甲掐在了她手腕上细嫩的皮肉上。她忽然转头笑道:“长羽,你怎么能这么傻呢我骗了你整整十六年啊,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李清凰默不作声。
她就像是一团火焰,又像是初生牛犊,她能吸引飞蛾扑火,又有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其实她一直都很羡慕她。李柔月暗自想到,可是再羡慕又有什么用,她永远也当不成她,若她是春日里的太阳,她就只能成为凉夜中残缺的下弦月。“你真是好傻啊,”李柔月还是笑,她微微弯起红唇,笑得很讽刺,“你知道我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你娘拖累死的,原来她还可以一直活下去,只要不卷入宫廷纷争,她就能过着虽然不受皇帝宠幸但起码还能寿终正寝的日子,可是她偏偏遇到了你娘,然后就像是一团垃圾一样被你娘舍弃了。什么收养我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笑话!她根本就是良心不安,不知道在梦中会不会被那些被她害死的冤魂纠缠索命!”
“你以为我是真心对你好吗才不是,只要跟着你,还有什么人敢欺负我但凡有了好东西,我都能从你这里分一半,我为什么不假装对你好一点呢现在可好了,我终于要离开这里,再也不用见到你,也不用再想方设法去利用你。”李柔月指尖用力,狠狠掐进了她的皮肤,“你现在不生气吗不难过吗不过再是生气再是难过也已经晚了,你以后可要学乖一点,不要再这样轻易相信别人了,知道吗”
李清凰的眼眶突然红了,眼泪堆积在眼睛里,她睁着眼睛,才没让里面的泪水落下:“我知道……我知道你从前是想过利用我的,六岁那年,你替我误食了那块有毒梅花糕,也是想接近我。可是大姐姐,你除了想要过得好一点之外,可有做过那些伤害我的事吗”
李柔月强笑道:“利用还不够吗你可真是个傻瓜!”她背过身去,绝然走向了朝阳门外,鲜红的衣摆上拂动起来,上面的凤凰恍如活了过来,振翅起舞,她闭上眼,咬牙道:“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你,你不知道你这张脸跟你娘有多像啊。看见你,我就会想起你娘那张令人恶心的嘴脸。”
李清凰低着头,望着脚下那一块地,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洇湿了地面。
李柔月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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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长安005
李清凰呛到了,咳嗽道:“……姐姐你还是直说吧。我不喜欢猜来猜去。”话虽如此,可是她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还真让她有点不寒而栗。
反而是漱石接话:“贫僧看,倒像是今科状元郎。”
“可不是么,”李荣玉慵懒地支着下巴,“我看陛下总是召见那位状元郎,莫不是瞧上人家了,也就找了一个差不多的,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特别。听说你同状元郎倒是挺熟的”
李清凰道:“我看他并不像那种人,反而十足迂腐,想着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往上走。”
李荣玉疑惑道:“是吗我可不太信这世上还有宁可放着捷径不走,却偏要苦兮兮地往上爬的。就算有,不是此人太愚蠢,就是还想端着君子的面具,不想撕下来罢了。”
“咳咳咳,但凡总有例外嘛。”她看着自己的姐姐对着那位长得和林缜有六七分相似的美貌少年动手动脚,只觉得有点三观崩裂,从前她只是听说平阳公主开府之后,在府上圈养了一堆男宠,可是听说归听说,当面看到还是有点震撼。
她喝了几杯酒,便起身告辞。李荣玉嫌弃她扫兴,白了她好几眼,又嫌她不会享受,总是离开长安往那些山野地方跑。李清凰也知道往山野地方跑是不会享受,可是那也得有命享受啊,她那位师父得罪了这么多人,不往偏僻荒凉的地方跑,还能去哪里啊
“小僧也要回去,不如和公主一道”漱石虽是询问,可语气中还有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
李清凰也不在意和一个和尚同行,她武功好,碰到麻烦的时候就用拳头解决,根本就没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如果真的有,那就直接揍对方一顿,揍到他没有异议为止。
出了平阳公主府,漱石忽然笑道:“若是公主不介意,不妨让小僧看看手相,这方面,小僧可是一直有所涉猎。”
李清凰闻言,便大大方方地把右手伸到他的面前,摊开手心给他看。漱石小心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托着她的手掌,笑道:“公主的命数有点特殊。”
“哦有什么特殊的”
“公主有凤命在身,那是最自然不过,可奇怪的却是,除了凤命竟还有将命。”他的手指极其漂亮,指甲修建得很是齐整,轻轻划过了她手心的纹路,“还带了些煞气,咦,这煞气却是把这条命线给割裂成了两截,当真奇怪至极……”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笑得温柔缱绻:“只是小僧今日能见到公主,真是三生有幸。”
之前他的手指在她手心慢慢滑动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异样,现在被他这样握住了手,这种异样就变得更大了一些,更不必说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的那只手还不动声色地往上滑了一寸,似乎还有往她衣袖里伸的趋势。她刚一皱眉,就见一只盛满酒水的酒杯扔了下来,正扔在漱石和尚的僧袍上。
顾长宁坐在酒楼的窗台上,嚣张大笑:“你一臭和尚还想调戏人家姑娘,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顾长宁已经喝得半醉了。他眯着眼,半醉半醒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李清凰,用手指点了点她:“你、你今天怎么不去送你那个姐姐了她不是要嫁给突厥王子了吗嫁得好啊,实在是太好了!”
李清凰这回没跟他再斗气。她轻声道:“她不想见我,我就不去送了。”
本来还可以送到城门口,或者干脆再送得远一点,一路送过平海关。可她不愿意再见到她。
顾长宁拍着桌子:“我真不明白她,她不是很喜欢我吗死缠烂打,怎么骂都骂不走,为什么现在就要嫁给那个突厥王子了呢那个什么王子难道就比我好吗女人啊,一个个表面上痴情,实际上无情起来却又一个比一个更无情。”
要是放在往常,她早就把他给怼回去了。可是今日她却没有这兴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喝酒。顾长宁喝了几杯,又觉得一个人喝实在太无聊,就让酒保再添了一个杯子,一双筷子,让她一起喝。
李清凰喝了两杯酒,忽然问:“喂,那个小时候在太液池里把大姐姐救上来的人是不是你她以前总是提起那个救她上来的小哥哥,如果是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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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总有好几个001
林缜送完了顾长宁,又见李清凰还跟不远不近的地方,有点奇怪。但他既然不打算再和这位公主有什么牵扯,他也就没有多问。谁知道他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她还是没走,只得忍耐地吸了一口气:“公主跟着微臣,可还有其他的事”
李清凰犹豫片刻,尽量委婉道:“你最近,还是小心一点吧。”
她今日在平阳公主府上看到的那个酷似林缜的少年郎君实在是给她太大的震撼了。平阳公主在长安的风评本来就是让人一言难尽,她不但搜罗了一堆男人,还曾当街强抢过民男,就算林缜是今科状元郎,只要有一点把柄被她抓住,估计就没第二条路可走了。
她自认为这提醒已经很婉转了:“我的姐姐平阳公主,看上过去年那科的探花郎。”
那位探花郎也是容貌俊秀,文质彬彬,结果被直接抢回了府。
长安城的门阀世家人人都知道,但是谁都不敢在茶余饭后议论罢了。
林缜的眸子黝黯了下去,缓声道:“在公主眼中,是不是像微臣这样的人,就是天生低贱的就活该被轻贱,被羞辱”
李清凰当真觉得她的想法跟这些文官的想法就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她摆了摆手:“算了,你自己小心就是了。要是将来碰到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
林缜道:“微臣家中已有未婚妻,本就不该跟公主再有什么牵扯,将来还是当做不认识为好。”
李清凰听他这样说,呆了一下。她第一回对人许下将来有难处来找她的承诺,结果那人不但不领情,还说最好当做不认识。她感觉自己被迫吞了一样自己很讨厌的食物,偏偏还不能吐出来:“你——你真是不识好歹!”她今日心情本来就只能用阴云密布来形容,现在被林缜挤兑了,立刻就要阴转暴雨。
她干脆地转身就走,也没看见林缜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待她回到宫中,又听身边的大宫女跟她回报:“公主,那家锦绣阁的老板回话了,说她送过去的衣裳客人都没有收,全部都退了回去。”
李清凰气得差点把茶杯给捏碎,一边告诉自己忍忍忍,一边暗道这些文官真是讨人厌。
她那日承蒙林缜收留照顾,想着她穿了他新制的衣裳,这衣裳定是不能再穿了,他一个小小的刑部侍中的俸禄微薄,想来也没什么余钱再去添置新衣,她便让长安城最大的那家制衣坊给他送去一套新的,结果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文官果然麻烦。她再也不想跟文官打交道。
既然要当做不相识,那就装不认识好了,她根本不在意。然而五年后,说好要当陌生人的两个人竟是阴差阳错成了关系最亲近的人。
世事变换无常,命运总会在人猝不及防之处给人当头一棒。
李清凰现在占据了林容娘的身体,她除了要替林容娘过完余生,还要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她的眸子闪闪发光,注视着林缜:“容娘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林缜不知道她又准备闹哪一出,但是这一准没好事,便答道:“她素来行事微小,怎会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没有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么那几个巫蛊娃娃又是从哪里来的就连那位香烛寿衣铺的老板都说过,若不是深仇大恨,谁又会想出招厉鬼夺舍这件事呢
“真的一点都没有”李清凰怀疑地看着他,“我记得她跟家里的继母闹得不甚愉快吧”
这哪里只是不甚愉快整个平远城都知道性情温和的林容娘和继母大吵一架,后来就出了私奔的丑事。但这位继母也没记恨于她,甚至还给她定了一桩好亲事,定下了林缜这位将来平步青云的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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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总有好几个002
绿翠现在见到她,还有点犯憷,只看了那四个娃娃一眼,立刻摇头:“奴婢从没见过。”
李清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问:“这不是二小姐让你放在这屋子里的吗”
“奴婢没有!”绿翠急了,跪倒在地,“小姐,奴婢绝没有做过这些事啊!”
“嗯,我知道上一回的瓷片你还没跪够。”李清凰慢悠悠地开口,“无所谓,要整治一个人,我的手段多得是。反正来日方长,一下子都玩光了,也怪没意思的,对不对”
她正说着话,林缜却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伺候书房的小厮,小厮还捧着一个箱子。他一进屋,绿翠就哭诉开了:“小姐,绿翠当真是不知道这木头娃娃是怎么回事,绿翠知道小姐现在怀疑上了奴婢,不管奴婢再做什么,在小姐眼中都是错的。可是绿翠对小姐的忠心绝不是假的啊,绿翠愿意以死明志——”
绿翠哭得一脸泪水,娇躯轻颤,看上去倒是有些可怜了。
可她这点哭功,跟当年长楹公主李叶原比起来真是差远了。就是面对李叶原她都一点不心软,何况是眼前这丫鬟呢
她托着下巴,平淡地说:“哦,那你去死吧。”
“……”绿翠忍不住打了个嗝。
林缜的小厮把箱子放下,从里面拿出了一套文房四宝,还有各种书册,整整齐齐地放在屋子里的书桌上,又拿出了些换洗的衣裳,放在了衣箱里面。
李清凰又催促道:“你刚才不是说要以死明志吗怎么还不去”
绿翠抹了抹眼泪,转向了林缜:“姑爷……”
李清凰暗自摇头,这林容娘大概是太软和了,她这个从娘家带来的丫鬟竟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林缜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丫鬟,轻描淡写道:“夫人还是不要把人逼死了,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的。”
绿翠才刚刚松了口气,却因为林缜的下一句话而差点背过气去:“干脆交给管家发卖了,也省得总是生气。”
李清凰顿时被逗乐了:“这倒也是个法子。”
绿翠简直要哭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前对什么都不在意,时常神志恍惚的小姐怎么会突然变了个样子,要不是她的模样没变,又没单独出门过,她简直都要怀疑她被人掉包了!
林缜把带过来的书都分门别类,放进书桌边的空书架上,又道:“你们都下去。”
绿翠本来还想对着姑爷哭诉,结果被他堵了这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什么,爬起来就退出去了。小厮则把空箱子搬来出去,出去时还带上了门。
李清凰知道林容娘的那些事情并不能立刻解决,便又把那四个木头娃娃捡起来,想塞回衣箱里去。却被林缜抽走一个,他看了看这个做工很粗糙的巫蛊娃娃,待看到娃娃身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符,眼神微微一沉:“这是什么”
李清凰面不改色,笑嘻嘻地扯谎:“啊,是我随手做了玩的,好看吗”
林缜抬起头,望了她一眼,忽然用这个娃娃敲了一下她的头。
“……你干什么”
他把巫蛊娃娃还给她,又道:“我原来以为你只是女红做得差,没想到连手工也不怎么样。”
李清凰最不喜欢被人说女红做得差,当初在宫里的时候,她就天天被谢珝嫌弃,再加上李柔月出的刺绣精美绝伦,两厢一对比,那差距大得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她立刻反驳道:“我会缝衣服的,而且缝得很牢,大家都这么说的。”
谁知林缜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为什么还要你帮人缝衣服”
大概是因为她好歹是个女人吧就算她针线活做得再差,也比那些糙老爷们要好不知道多少。当兵五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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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容娘和林缜本来就是夫妻,睡在一个屋子里实属正常。现在李清凰来了,她总不能矫情地把他赶出去屋去吧再说了,她就算敢把人赶走,林缜也没意见,林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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