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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之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言家九

    “这就是北海的巨妖!”男人大声地叫嚷,这般混乱的场景加上男人竭力的嘶吼彻底点燃了焦躁的人群,“这就是利维坦!”

    金栗笑着对西泽二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过来。

    西泽摇了摇头,他扯了扯莎尔的手,想知道对方的想法,但他没想到莎尔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飞快地甩开了他的手。

    在一片喧闹中,少女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少年,她的声音有些呜咽,却再也没有了之前那样的颤抖与错乱:“鱼……”

    她清晰地重复着这个字:“鱼……”

    西泽不安地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莎尔看着他,吃力地说:“鱼……船……血……”

    她呜咽着。

    远处有鲜血滴下。

    “瑞……“她吃力地说,“瑞森……”

    说完这句话后的她像是动力燃尽了的人偶一般,全身瘫软地坐倒在了地上。

    匆匆赶来的金栗刚好听到了这个词,他瞪大了眼睛,表情又是恐惧又是惊喜,复杂到让人怀疑那张小麦色的脸到底是什么做的。

    “金伯,抱歉,”西泽蹲下身接过莎尔的手,扶着她站起来,对金栗说,“莎尔身体不太好,我们回去了。”

    “这个小姑娘刚刚,是不是说了瑞森这个名字”金栗舔了舔嘴唇,问。

    “是的,”西泽回过头来,说道,“那是我的名字。”

    “你叫瑞森”金栗皱眉问道。

    “西泽瑞森,”少年第一次对着外人说出了这个堪称复杂的组合,“这就是我的名字。”

    那一瞬间,他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刺穿了他的心脏,如利刃般将其中所有隐藏的东西全部剖解出来,血液泼洒到地面上,化作干涩玄奥的印记。

    莎尔的身体一沉,西泽猛地惊醒,他还站在甲板上,金栗皱着眉毛,刚刚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一瞬间。

    他隔着无数紊乱的元素,朝着那混沌的漩涡看了最后一眼。

    一抹血红自其中泛出,转眼间消失,又好像从来没有出现。

    ——————

    他打开灯,给坐在床上的莎尔端来了一盘切好的肉片,还有两块抹了黄油的黑面包。

    “我到底是带了哪位大小姐上船啊……”西泽如此无奈地说着,将刀叉放在了盘子上——那盘肉片就是他亲手切好的。

    “对不起,少爷。”莎尔咬着嘴唇,低下头说。

    “别叫我少爷了,我受不了这个称呼,”他说,“叫我西泽就好。”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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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码头之鬼
    莎尔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房间空荡荡的,西泽也不在身边。

    船锚放下深海巨大的声响从窗外传来,她打了个哈欠,心想不知道西泽去了哪里难道自己已经被抛下了吗就在这时她看到角落里那已经成为她心里西泽固有印象的标志——巨大的行李箱,正静静地倚在墙边。

    她其实一直想问西泽到底带了什么,为什么需要这么大的箱子,之前她看西泽也只是从里面掏出来几本书和衣服而已。

    穿好靴子,提了提短袜,她下床准备出门找找西泽或者金伯,可门忽然被推开了——一张熟悉的脸从门外探了进来。

    西泽带着午餐回到了房间。

    “睡醒了啊,”西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把餐碟放到了桌子上,“我的作息时间一般都比较严格,起的比较早。”

    莎尔悄悄地松了口气,点点头,模样乖巧地坐到了桌旁。

    在看着她把餐碟上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之后,西泽把一杯牛奶放到了她的手边。

    “少爷你不喝吗”莎尔眨眨眼睛问。

    “我不喝牛奶,而且我都说了吧,以后不要叫我少爷,”西泽喝着水被呛了一下,用毛巾擦了擦嘴之后看向窗外越来越近的那座岛屿般的城市,解释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讨厌喝牛奶了。”

    有人敲门,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金栗,西泽过去开了门,话痨的男人揉着刚洗的头走进了屋里。

    “你们注意一下,我们已经到王都了,我教你们的东西没有忘吧”

    “嗯,不要相信码头附近的人,一直走到学院附近才可以放心。”

    “总结得可以……”男人嘟囔道,“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了,之后我们可能就见不了几次面了,在王都里保护好自己。”

    西泽忽然有些触动,因为这个男人只是因为神父的一句嘱托就这么尽心尽力。

    “谢谢金伯。”他说。

    “谢什么,我又没帮到什么,”男人摆摆手,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用火术点燃烟斗,走出房间,在门外说道,“马上就靠岸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

    莎尔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安静地看着西泽,什么都没说。

    ——————

    西泽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到码头的甲板上,莎尔穿着长裙跟在他身后,虽然还是冬天,但王都上空的阳光很好,让人感觉像是春天提前降临了。

    他仰起头,但不是为了看看阳光。

    映照在他眼中的是无数高大城楼聚成的森林,不难想象若是在这样的城中行走,抬起头的话,看到的天空都只会是被钢铁撕裂的碎块。

    “变化更大了……”他呢喃道。

    忽然有什么刺眼的光芒从他眼前的空气中迸裂开来,混乱的虚影从那样的浊气中汇聚,天空骤然变得黯淡,王都在这一刻就像是被黑暗笼罩的静夜城,而那混乱的光在此时也终于停下了变幻。

    光凝成了一扇石门。

    深远地潮鸣从身后不断地激荡而来,天空有白色的羽翼掠过,无数人从他的身边擦肩,时间的流沙从指间流逝,在身下聚成了小小的塔堆。

    门前的一块石碑被流水浇灌着,流水从酒杯里倾倒而下,酒杯则被男人握在手里,他依在不规则的石块拼凑而成的门框上,水溅在石碑上,沾湿了他白色的袍子,但他没有在意。

    那双眼睛是骇人的灰色,他扭过头看了西泽一眼,那双眸子里隐藏了数不尽的灵魂与光。

    西泽忽然笑了。

    远处传来教堂深沉的钟鸣,他走到门前,无视了男人,轻轻地伸手,推开了门。

    “你回来了……”男人发出如此低微的声音之后消碎在了光里。

    白昼再临,海浪声连续不止,连绵的脚步声在四周响起,像是彻夜未停的乐会。

    西泽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还站在码头的甲板上,右手还举着,做出一副推门的样子。

    身边经过的路人都对他投来疑惑或者鄙夷的目光,嘴里嘟囔着“乡巴佬”之类的话。

    莎尔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西泽感觉自己额头好像冒汗了。

    他硬着头皮,硬是把推门的动作做完了。

    “哥哥,你这是在干嘛”这是莎尔刚刚想到的称呼。

    “别问,这是我们白石城来到别的城市必须要做的仪式。”

    “我们可是代表了白石城哦……”

    “小声点,你这样搞得我很愧疚,感觉自己好对不起白石城的大家……”西泽咳嗽两声,拖着行李箱牵着莎尔的手,快步离开了码头。

    也许是西泽做出那样一副脑残举动的原因,码头附近的马车虽然很多,但没有一个车夫向他拉客搭讪询问去哪里。

    西泽四下环顾了一番,却发现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在被这样对待,或者说,整个码头的马车都停止拉客了,有几个人对车夫询问车价也只是得到了“吵死了快滚开”这样粗暴的回答。

    这副景象可太奇怪了。

    西泽的步子加快了一些,虽然他的脑子里只是很多年前的路,但主干道是绝对不会被更改的,在此之前的十一年里,有无数个夜晚他都悄悄把自己记忆中的地图在心底画下,直至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其中一丝一毫的细节。

    换言之,西泽有一张王都的地图,储存在脑海里的地图。

    “行行好吧……”

    这样的声音忽然传到了他的耳边。

    那是一股阴寒的声音,就像是喉咙被冰凌同化后发出的嘶鸣,又像是冬天夜晚的街道上,从墓园里吹来的风。

    西泽歪过头,看到一个四肢的下肢全部断裂,趴倒在街道上的人,这个人看起来相当苍老邋遢,黯淡的白色长发杂乱得像是苍苍野草一样,从声音来判断好像是个老妇,但这副样子的话,性别也早就无所谓了。

    “行行好吧……”老妇艰难地开口,坟旁的细风在耳畔萦绕不去,她艰难地用膝盖支起身子,露出了一个坑坑洼洼的铁碗——原来她一直把铁碗藏在身下,紧接着用胳膊肘调整了一下肩膀,让枯槁的脑袋一点点转过来,对着西泽。

    那是不亚于噩梦一般的光景。

    不远处已经有人



第十一章 姓言的人
    已经忘记了是从哪一页看到的这句话:“塞万是一座天然的迷宫,即使是站在最齐全的路标前你也会迷失在其中。”

    言氏把头从地图册里抬起来,由衷地感慨道:“妙!”

    一旁的少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言氏微笑着摸了摸下巴,对她解释说:“塞万是一座天然的迷宫,这句话简直深得我心,艺术感从字里行间清晰地涌动出来,时时刻刻地震撼着我的脑壳!”

    少女沉默了,虽然她一直以来就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不得不说她在运用沉默表达情绪方面已然是一位无师自通的大师。

    言氏身后的女子从他手里拿过地图,翻看了两眼,沉思了一会儿,语气渐渐凝重:“所以我们是迷路了吗”

    男子一拍巴掌:“不愧是大魔法师!一下子就看懂了我们如今的处境!”

    “……”大魔法师深深地握了握拳头,她差点就要忍不住给这男的一巴掌。

    “问问路人就好了。”一直沉默的少女开口说。

    “所以说为什么要让言去买地图啊,”被称为大魔法师的女子一阵熟门熟路的唉声叹气,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家伙怎么看都很靠不住啊!”

    她指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言氏大声说:“到底是什么人才会买过期了十年的地图啊!”

    言氏虽然自知理亏但还是振振有词:“塞万作为王都它的主干道和街区肯定是已经固定下来不会轻易变化的!而且十年前的地图很便宜啊!”

    “无论怎么看你买这种东西的原因都是后者吧!”女子感觉脑壳痛得一塌糊涂,最终还是为了自己身体着想,她摆摆手,强行熄灭了怒火,“可现在问题是它确实变了,而且变化不小。”

    “你不是本地人吗!你应该比我懂啊!”

    “呵呵,”女子冷笑道,“你在震旦的帝都住了十年,请问你能背下帝都的整张地图吗况且你自己也说了,塞万是一座钢铁迷宫。”

    言氏悄悄把眼睛转向了别处,假装没听到她的话。

    “二位,”一个模样憨厚的中年男人走到了他们身边,说道,“请问你们是要去哪里……”

    少女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对着言氏说:“我找了个车夫来。”

    言氏的脸色变了变,动作机械地走上前,像和朋友普通寒暄一样跟着车夫勾肩搭背:“嗨呀今天天气真不错……请问……”

    大魔法师扶额看着像个笨蛋一样的男子。

    “到皇宫城堡那里,要多少”言氏问。

    中年男人倒是没有在意勾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他想了想,说:“三位一起的话,优惠一些,一人给一枚金币就好,因为要过西桥,不过看在二位都是东方人的份上,就一人八枚银币吧,毕竟东方人很少见,像您这样说西方通用语话这么流利的东方人就更少见了。”

    言氏眯起眼睛:“啊,啊……是这样呢……”

    他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却被女子抓住了肩膀。

    “这次钱我来付,”大魔法师实在是受不了言氏这种抠门的性格,哀求道,“求求贵宾你老老实实上车。”

    “诶……”言氏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正在他打算说些场面话表面迂回谦让一下时,不远处的街道人群里忽然传来了几声尖叫。

    沉默的少女把目光移到人群中,就在她又把视线收回的时候,言氏不见了。

    ——————

    西泽牵着莎尔的手,走在街道上,他向着四周环顾,依稀还记得这附近有一家以马术而闻名的贵族,那个贵族家的大小姐当初和他天天玩在一起,当然他也说不清其中家族安排的成分占了多少,想到这里西泽摇了摇头,心想自己回忆这些干嘛,过去的都过去了。

    行李箱拖在石板路上,橡胶滑轮发出疲惫的叽呀声,莎尔的视线忽然集中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老人身上,那个老人手上拿着由不同三色的糖球串成的甜食,看上去足足有三十串。

    西泽注意到了她的变化,无奈地笑了笑,带她走到了那个老人面前,准备买下一串。

    “请问这个多少……”

    骏马震耳如雷的嘶鸣声在不远处的拐角响起!紧接着便是人的惨叫,挥鞭声像是火药在空中不停炸响,马蹄沉重地践踏在地面上,烟尘四起,在弥散的尘气中隐约能看到高大的影子。

    “躲开!!”清脆的女声传来,伴着不歇的马蹄声,白色的马匹从四散的人群中跃出,马鞍上身着骑士轻甲的少女不断地向着四周大喊着。

    “都躲开!”

    西泽眨眨眼睛,就在这几乎是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里那匹马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莎尔呆呆地看着巨大的阴影逐渐盖在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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