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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好。”田匠转身离去。

    对田匠这种人,冯菊娘永远不会浪费精力赠以媚笑,将门关紧,确认再有人开门,自己肯定能听到声响之后,她向徐础道:“寇道孤说公子由实端悟道,就因为这个,邺城怀疑公子”

    徐础点头。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东都义军分为数路,若都连战连胜,则邺城也不会在意我有无雄心,可目前传来的消息,金圣女战败,梁王被迫接受江东招安,晋王不得不与邺城联合,宁王、蜀王没有音讯,想必也无胜绩。”

    “公子已然退位,不再是吴王,这些事情与公子有何关系”

    “他们若都风生水起,麾下将士人人满足,自然与我无关……”

    “哦,我明白了,各路义军接连战败,将士们就会想念吴王在时的大胜——有人来请公子出山”

    “希望不会有人来。”

    冯菊娘笑了笑,“公子真心退位,得不到信




第二百八十八章 闲论
    老仆推开窗户,转身道:“天暖了,外面草也绿了,花也开了,公子就住在山谷里,不想出去踏青吗”

    徐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果然是新鲜的清香,可我现在还不能出去。”

    “公子还是没想明白”

    “我连第一步的无思无想都没做到。”

    “好好的人,干嘛要无思无想那不成了……牲畜啦。”老仆觉得自己有些说过头,马上解释道:“当然,公子不一样,公子就算无思无想,也是……公子。”

    徐础笑道:“你有话就说,不必拐弯抹角。”

    “呵呵,还是公子了解我。济北王世子派人过来,送来许多米面柴油,还有布匹,说是以后每个月都有供应。要说济北王一家真是好人,胸怀宽广,还不记仇,公子当初与郡主结亲,真是天大的造化。”

    老仆唠唠叨叨,将济北王一家赞得天下无双,然后话锋一转:“别人就不行了,出身摆在那,跟皇家比不了。这才几天工夫啊,公子不出门,也不管事,外面的人一个个都当自己是大爷了,活不干、事不做,天天就是闭眼睡觉、睁眼喝酒,要不就去调戏冯夫人的丫环。公子说说,那个丫环也就比丑八怪好看一点,至于让一大群男人争风吃醋吗”

    “嗯,谷里女人的确少些。”

    “公子,问题不在这里!”老仆十分不满。

    “丫环向你告状了”

    “那倒没有,她天天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其实心里高兴着呢。”

    “谷中无聊,大家难免有些放纵,只要别太过分,随他们去吧。”徐础笑道。

    “唉,公子真是……最后惹出是非来,名声受损的可是公子你。”

    “嗯,无非是些闲言碎语,我承受得住。”

    “只是闲言碎语就好了。公子多久没见到冯夫人和田匠了”

    徐础稍想一会,“昨天、今天……还有前天,冯夫人三天没露面。田匠好像一直就没怎么在谷里住过吧”

    “没错,田匠三五天才回来一次,不来拜见公子,也不跟大家聊天,待会就走,倒是经常去坟前守着。都说田匠重义气,可我看他就是一个怪人……”

    “田匠所作所为,对咱们必有好处。”

    “希望如此吧。还有冯夫人,一个妇道人家,不带丫环和随从,一个人出谷,不说去哪,也不说做什么,说不定哪天就给咱们惹下大祸。”

    “有意思。”

    “公子说什么”

    “有意思。”徐础笑道。

    老仆无奈地摇头,“公子从小就是这样,别人不够聪明,你是聪明过头。你觉得有意思,我也不管了,看住库房,保证公子吃饱穿暖就好。”

    老仆迈步要走,徐础道:“将屏风撤掉,房门敞开。”

    “那不就更吵了公子还怎么‘无思无想’”

    “我不要静坐的‘无思无想’,我要……‘闹中取静’。”

    “那不如去城里。”老仆喃喃道,打开房门,到外面叫来一个人,帮他抬走屏风。

    小小的房间一下子显得宽敞许多,煦风透过门窗吹进来,带着阵阵幽香,还有时断时续的喧闹声。

    老仆说得没错,自从邺城官兵驻扎谷外,昌言之等人越发无所事事,也越发懈怠,喝酒、吹嘘、角力是他们最喜欢的消遣,只要冯菊娘的丫环一出现,他们的声音立刻就会不自觉地抬高。

    徐础看不到人,只能听到声音,嘴角慢慢浮现一丝微笑,觉得这样也好,比静坐时思虑更少一些。

    门口出现两个人,仔细端详席上的主人,迟迟没有进屋。

    徐础道:“费大人什么时候到邺城的”

    对徐础的状态,费昞有些惊讶,回道:“有几天了。”随后进屋,介绍另一人,“这位是范先生高徒,礼部侍郎尹甫尹大人。”

    尹甫年纪与费昞相当,比过世的范闭小不了几岁,他当年拜师的时候就已经成年,为官多年,做到了礼部侍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范门弟子当中,算不上出类拔萃,但是深得范闭赏识,也是唯一得到师父准许而出仕的弟子,因此名声最大。

    尹甫风尘仆仆,显然经过一番奔波,刚刚赶到不久,拱手微笑道:“不敢当,早已挂印归去,如今只是一介布衣而已。”

    徐础坐在席上拱手还礼,“久闻尹侍郎之名,在东都时无缘得见,引为憾事,今日劳尹侍郎亲临敝谷,幸甚。”

    双方寒暄几句,费昞与尹甫登席坐在对面。

    冯菊娘不在,连个端茶的人都没有,好在这两人也不为喝茶而来,费昞道:“数日前,徐公子与冠道孤论道,名震冀州,虽分胜负,却无得失,范门弟子还不服气,因此特请尹侍郎前来,再论一次。”

    “期盼多时。”徐础道。

    与徐础一样,尹甫也毫无斗志,“承蒙众师兄弟看得起,推我前来一探究竟,但我不想论辩。”

    费昞扭头道:“尹侍郎这是临阵退却吗”

    尹甫笑道:“费大人仔细回想,我从未说过要来与徐公子一争高下,何来的临阵退却之说”

    费昞眉头微皱,“也不知是我们没听明白,还是尹侍郎没说明白。”

    “想是我没说明白。”尹甫痛快承认错误,“其实听众师兄弟说过徐公子与冠师兄论辩的详细经过之后,我就已放弃再论的打算。”

    “你还称他‘师兄’”

    “师父生前并未将他逐出师门,我有什么资格代师问罪”

    “唉,尹侍郎还跟从前一样——真不明白,你当初何必出仕为官呢我是得罪人太多,受抑至今,尹侍郎却是人人推荐,你自己不肯接受。”费昞看一眼对面的徐础,“今日是你二人见面,我多什么嘴”

    尹甫道:“面已经见了,徐公子若无要事,咱们闲聊一会,费大人不能只是旁听。



第二百八十九章 忠仆
    经由费昞之口,尹甫提出一个令对方进退两难的问题。

    徐础沉默多时,对面两人也不催促,饮水,小声闲聊,屋外的喧闹声仍一阵一阵地传来,直到受到老仆斥责,才彻底沉寂。

    老仆抱来一只尺余高的陶瓮,笑道“刚担来的溪水,还有些凉,两位大人多担待。”

    对于有权有势有来历的客人,老仆向来尊敬,他早就怀疑,这两位客人能够随意进谷,必有身份,于是悄悄去谷口向官兵打听,听说他们都曾做过礼部侍郎,心中敬意又升几分。

    在他心目中,侍郎是个不小的官儿,哪怕是“前”侍郎,也高人一等,他很高兴公子能与这样的人来往。

    费昞将两人的碗推到席边,说声“有劳”,老仆双手捧瓮,小心地倒满水,然后退行两步,满脸赔笑,看两位大人品水,全忘了另一头的主人。

    徐础面前的碗还是满的。

    虽已是春天,溪水依然很凉,只一小口,一线凉意能从嘴里逐渐延伸到脚心,费昞觉得自己冷出了一片鸡皮疙瘩,赞道“常饮此水,当能清神醒志。”

    “两位大人喜欢,我装两大瓮,派人送到贵府上去。”

    尹甫摇头道“寄居之人,何来府邸此水虽好,只可留在思过谷,一离此地,便失灵性。”

    “啊。”老仆向主人使眼色,希望他能接句话,主人却不如平时善解人意,呆呆地毫无反应。

    老仆只得躬身告退,刚到门口,主人开口了。

    “稍等。”

    “是,公子,我在这儿呢,还有何吩咐”

    “我要问你件事。”

    “是。”老仆上前两步,将陶瓮放在桌上。

    “你喜欢静思吗”

    “呵呵,公子说笑,静思那是修行,有道行的才能做得,比如两位大人和公子,我一个下人,哪配做这种事连谈论都不配。”

    “只是闲聊而已,我与两位大人刚好说到这件事。费大人刚才是怎么问的”

    老仆分明是一名极寻常、极俗气的老家人,徐础竟然向他求助,费昞有些意外,看一眼身边的尹甫,重复道“我问徐公子自称是范门正统,为何只学范先生的静思,不学范先生行天下事”

    徐础点下头,看向老仆,等他回答。

    老仆更意外,嗫嚅道“费大人在问公子,不干我事……”

    徐础笑道“我被问住了,需要点拨。”

    “哈,我哪有资格点拨公子”

    尹甫道“既是闲聊,人人可得言说,尊管何不入席,一同谈论”

    老仆第一次被人称为“尊管”,有些飘飘然,但是还没有完全失去神智,急忙摇头,“两位大人与主人坐卧的地方,我这双脏脚怎能踩上去我就站在这里说话吧。”他又向主人道“公子真让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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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老仆嘿嘿笑了两声,“那我就斗胆说两句,其实我连这位费大人究竟在问什么都没听明白,只记得静思、行天下事两句,我也不知道天下事是什么事,所以就当它是行事。公子为何静思而不行事,是这个问题吧”

    费昞笑了,“简而化之,就是这个问题。”

    老仆受到鼓励,胆气愈壮,赔笑道“要说我家公子心里在想什么,我肯定不知道,只能说说我一直旁观的猜测。我家公子不是那种非要成仙的人,从小爱看书,但不读死书,常与朋友议论,说读书为用,看了这么多道理,总得亲身践行一次。我还记得那是五六年前的事情,我家公子十四五岁吧,看了一本不知什么书,被一句不知什么话打动,拉着悦服侯跑去寺庙里听人家撞钟。回来抱怨,说钟声不够响,说是够响的话,他应该听不见。可在那几天,我得扯着嗓子说话,公子才能听见……”

    老仆说话啰嗦,易生枝蔓,说着说着,变成了回忆往事,全是主人如何好学、行为有多怪异,许多事情徐础自己都不记得,老仆却历历道来,如在昨日。

    徐础略显尴尬,费昞低下头,耐着性子听下去,只有尹甫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口问上一句,老仆说得更来劲,杂七杂八,与最初的问题越来越没有关系。

    将近两刻钟之后,徐础不得不打断道“我从前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待会再说不迟,费大人的问题呢”

    老仆这才回过神来,“对对,我说到哪去了公子夜里舞刀、仰头质问苍天,好像跟这没啥联系。嗯……费大人问什么来着”

    “徐公子为何学静思,而不学行事”费昞再次道。

    “静思……就是一会的事,公子肯定还要行事。公子可聪明了,过目不忘,看书的时候,扫一眼就能看懂。有好几次我看公子拿着书边看边笑,好像很有趣,我认字少,于是偷偷拿书给别人看,让他们告诉我书上写什么,结果无趣到根本听不进去,读的人也说,书是好书,但是里面没有笑话……”

    老仆又要陷入回忆,但这次及时收住,改口道“就连公子的静思也与别人不一样,我见过和尚、老道的修行,必是僻静地方,坐在蒲团上,手里摆个法诀什么的,整天不动,别人说话也听不见。我家公子可不是这样,屁股下面没有蒲团,手里没摆法诀,来人他能看见,说话他能听见。所以让我说啊,我家公子的静思与行事没什么区别,他就是不愿意出屋而已。”

    话一说完,席上三人都不吱声,脸上也无笑意。

    老仆大恐,“我说错话了都是我瞎编的,我家公子……我哪懂什么是静思、什么是行事啊我就是个老糊涂,昨天我要打开一道锁,半天



第二百九十章 踏青
    费昞与尹甫告辞,一同走出山谷,尹甫停下脚步,回身望了一眼,叹道:“好一块人杰地灵的去处。”

    “尹侍郎却不想夺回”

    尹甫立刻摇头,“不想,一点也不想,先师抛下一个烂摊子,接手者必遭重重磨难,我便是再年轻二三十岁,也不会担此重任。”

    “别人是争而不得,尹侍郎却是得而不争,真不明白这是明哲保身,还是……老奸巨滑”

    “哈哈,费大人说话还是那么不讨人喜。咱们二人既在郊外,何不信步而行,权当是踏青”

    费昞向远处跑来的一众随从挥手,命他们走在前面,不必过来服侍。

    两位老侍郎走出一段路,尹甫道:“徐公子能放弃王号,我放弃思过谷与之相比,不过是小事一桩。”

    “徐础说他‘一败涂地’,尹侍郎败在何处”

    “事有大小,想法却是一样,我们二人都败在心境不平上,一想到将要面临的磨难,不是过于轻视,就是过于重视。那位老仆说徐公子喜爱读书,年纪幼小时就想着要践行书中道理,其实这也是我曾经有过的想法。”

    “读书人怕是都曾有过。”费昞遥想当年,自己迫切地想要践行正道,对天下乱象深感悲愤,谁想到,真到了天下一统的时候,他反而更没有用武之地,淹蹇至今,依旧一事无成,不由得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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