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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公子竟然让小郡主带着楼矶去见大郡主。”

    “这是小郡主自己的主意。”徐础道,也习惯称张释清为“小郡主”。

    “公子至少可以阻止吧”

    徐础笑道:“小郡主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而且我凭什么能阻止她”

    “就凭……算了,公子现在什么都不管,一切都是‘再等等’,哪怕有人就在附近放火,也要‘再等等’才去灭火。”

    “哈哈,没那么夸张,灭火肯定要快,不过最近都是我们在放火。小郡主惹麻烦了”

    “小郡主没惹麻烦,而且她有父兄护着,不怕惹事。当初我劝公子进城与小郡主团聚,正是为此,后来小郡主入住思过谷,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没想到公子竟不珍惜。”

    “她没说不再回来,便是就此留在城里,对她也是件好事。小郡主不太适应谷中的生活。”

    “现在小郡主回不回来已经不重要了。”

    “听你的意思是我惹麻烦了”

    冯菊娘叹了口气,“公子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楼矶来你这里就没安好心,必有栽赃嫁祸之意,公子既不设防,又让小郡主带他回城……”

    “不是我‘让’。”

    “在外人眼里,这就是公子的主意。现在好了,城里已有传言,说公子与宁王暗通款曲,助他欺骗邺城。”

    “嘿,城里人还没忘记我”徐础笑道。

    “公子别笑,眼下形势真的危险,寇道孤藏在暗处,就等着公子露出破绽,他好一口咬下来。”

    “你将他说得像条蛇。”

    “他就是蛇,毒蛇。”

    徐础想了一会,正色道:“我仍然觉得楼矶是真的害怕,也是真心来向我求助,并非暗藏祸心。”

    “公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轻信了楼矶回城不久,就与寇道孤结交,这两人对公子有何想法,公子应当明白。”

    徐础又想一会,“还是要再等等。”

    “等什么”

    “等真相。”

    “真相明摆着,宁王看穿了大郡主的心事与计谋,骗她让出一条路,使得宁王能够直抵石头城。过后又不遵守承诺,不仅没有杀死皇帝,反而甘做皇帝爪牙,不对,他这分明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先要称霸江东,次要争夺天下。”

    “欢颜郡主如何说”

    “她能说什么总不能承认自己受骗,设计要杀江东的皇帝吧只能假装意外呗,但我看得出来,她很生气,尤其是对楼矶非常失望。”

    “好比两人对奕,一方落子,在另一方应招之前,最好先不要说谁胜谁负、谁强谁弱。”

    “大郡主还能怎么办派兵去杀宁抱关吗既没有名义,又没有兵力,中间还隔着一个淮州。”冯菊娘摇摇头,“这都源于一件事——当初公子一时心软,放宁抱关回城。”

    徐础不语,冯菊娘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那不是公子的错,公子……”

    “你是奉命回来的吧”徐础问道,根本没在意冯菊娘的话。

    冯菊娘睁大双眼,像是受到误解而不高兴,只坚持一小会,她笑了,“这才像我认识的徐公子,一眼就能看穿真相,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自己回来,你是这谷里的人,奉命回来,你是欢颜郡主的人,两者的神态、语气都不一样。”

    “我在公子面前过于理直气壮了”

    徐础点点头。

    “即便我是奉大郡主之命而来,可我所作所为仍是替公子着想。”

    “我相信。”

    “我就直白说吧,大郡主想听听公子的看法,你刚才不是说大郡主尚未出招吗她想知道公子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应对。”

     




第三百一十章 焚信
    田匠日益神出鬼没,偶尔有人在谷里瞥见他的身影,待要开口打招呼,人已经消失,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走、究竟为什么来这一趟。

    这次也一样,外面的人喧闹不止,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却突然出现在门口,目光冷冷地瞧过来。

    张释清正在翻看书报,有些累了,昏昏欲睡,坐在那里直打哈欠,猛然发现门口站着一名陌生人,吓得睡意全无,挺身而起,喝问道:“你是谁”

    “徐础人呢”

    “在墓地除草。你不是这谷里的人,究竟是谁”

    田匠上前,张释清刚要叫唤外面的人过来帮忙,田匠止步,扔过一封书信,正落在桌上,“请将此信转交给徐础。”

    “你还没说自己是谁呢。”

    “田匠。”

    “哪个‘匠’”

    田匠没回答,转身离去,外面的喧闹声仍无半点变化。

    “粗鲁之人。”张释清轻声道,继续看军报,很快兴趣转到那封信上。

    信函已有破旧,显然经过一番辗转,表皮上没写任何字,既无某某亲启,也没有某某封函。

    “难道是她”张释清一想到这封信可能是降世军女贼首送来的,再也忍不住好奇,立刻就要拆开,一观详细。

    可信函是封住的,她虽然从小受到娇惯,行事全凭己意,但是有些规矩早已养成习惯,她也打破不了,私拆未开封的信件就是其中之一。

    犹豫再三,张释清起身拿起信,出屋匆匆前往墓地,她不能私拆信件,但是徐础打开之后,她可以要过来看一眼——对方是否同意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徐础正好在休息,周围没有椅凳,所以他坐在墓碑上。

    “有个叫田匠的怪人,给你送来一封信。”

    “田匠好久没见到他了。”徐础接过信,也稍稍地愣了一下,“无名信。”

    “快拆开看看,是不是秦州送来的”

    “秦州……”徐础打开信,只看一眼就回道:“不是。”

    “谁写的信是那个田匠吗他干嘛有话不直接说。”

    “也不是。”徐础神情渐渐凝重。

    “写的什么”张释清的好奇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

    徐础通篇读过一遍,将信递来,张释清立刻接在手中,先看抬头与落款,“‘与世沉浮郭某’是谁”再看几眼,恍然大悟,“他就是郭时风,宁抱关的军师,你经常提起。他为什么给你写信”

    信就在自己手里,张释清闭上嘴,逐字看过,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徐础,“他请你速去江东……这是什么意思也给宁抱关当军师,还是……继续当吴王”

    从信上的文字看,张释清倾向于后一种解释,虽然郭时风没提“吴王”二字,但是有“万事俱备,皆如足下所料”、“江东无首,待足下久矣”之句,可以说是意思非常明显了。

    “你觉得呢”徐础微笑道。

    张释清露出警惕的神情,“你……不是真心退位,还要再当吴王我听说过,宁抱关是你派去江东的,郭时风也是你最亲近的朋友……”

    “不算亲近,但的确是不错的朋友。”

    张释清心中一旦有了判断,许多证据自动涌来,将说不通的地方一一冲开,“降世贼军西还秦州,根本就是诱兵之计,为的就是将官兵都引到那边去,给宁抱关可趁之机。你声称退位,前来邺城避难,也是一样的道理,都为让朝廷忽视宁抱关。其实江东才是你最想要的地盘,因为你是吴王……”

    徐础点头赞道:“难为你说得头头是道,这么快就想出整个阴谋。”

    “你在夸我,还是在嘲笑我”

    “你能不能为我辩解几句呢”

    “白纸黑字在这里,有什么可辩解的而且你自己有嘴,平时那么能说,论‘头头是道’,谁能比得了你”

    “哈哈,就当是个游戏好了,你来质疑,也由你来释疑。”

    这可不是张释清喜欢的游戏,但是想了一会,勉强道:“仔细想来,整件事的确有几分蹊跷。毕竟有些事情装是装不来的,你的确像是真心退位——这条不行,你当初还装成天成忠臣呢,结果还是刺杀了万物帝。嗯……诱敌之计也说不过去,贼军毕竟几十万人,是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说舍弃就舍弃——这条也不行,称王就得心狠手辣,何况贼军不服管束,没准你正要借刀杀人呢。”

    徐础笑而不语。

    张释清重新看了一遍信,没瞧出破绽,两次张嘴,又闭上嘴,没想出合适的辩解说辞,“这封信若是落到欢颜手中,你死定了。”

    “还好,它被田匠抢先得到。”

    “你……果然是假退位,还要去江东”

    徐础摇摇头。

    张释清看着他,在徐础与书信之间左右为难,突然间她想到一条,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哈,我想到了,这封信,这封信就是最大的破绽。你若是早就拟定通盘计划,何必等郭时风写信邀请呢一听说宁抱关入据石头城的消息,你就该悄悄前往江东才对。郭时风在信中的暗示,反成画蛇添足。”

    徐础站起身,“若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我自可安然无忧。”

    张释清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开心至极,将信还回去,笑道:“这个郭时风也没有多厉害嘛,我能想明白的事情,欢颜一眼就能看穿。反正信落到咱们手里了,烧掉吧”

    “好啊。”

    思过谷里,人人都备着点火之物,张释清亲手点燃,扔到坟前,祝道:“范老先生,这是奸人所写之信,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阴间无聊,或许可以用打发时光,你若地下有灵,就去江东吓唬奸人,他叫郭时风,还有宁抱关。”

    两人一同往回走,半路上,张释清紧行几步,转身拦住徐础,“不对。”

    “哪里不对”

    “那封信专为陷害你,这是对的,可郭时风既得大名,应该不会只想用一封信来除掉你,而且——他跟你有仇吗”

    “我们是朋友,哪来的仇”

    “那他干嘛害你是怕你再称吴王,与宁抱关争夺



第三百一十一章 贴符
    邺城刺史派来三名小吏,查看思过谷的“妖异”。

    三人都很客气,见人就拱手,但是不肯自报官职与姓名,谷里也没人阻拦,任他们四处查看。

    三人绕谷行走,时不时停下来小声交谈,在纸上写画几笔,将近两个时辰以后告辞,依然客气。

    昌言之问他们:“找到妖怪了”

    一人笑道:“我们就是几名小小的书吏,将所见所闻如实记录而已,莫说这谷里没有妖怪,便是有,我们也不敢捉、不会捉。”

    仅仅相隔一天,敢捉妖、会捉妖的人来了。

    一名老道带着四名年轻弟子,在一队官兵的护送下来到思过谷,先在谷口设坛,烧符请神,老道手持宝剑与法铃,口中念念有词,弟子们敲锣击磬,声势颇为浩大。

    十几名官兵守在远处观望,没过多久,陆陆续续赶来一些人来看热闹,多是城里的书生,站在官兵身后,纷纷摇头。

    “他们这是在干嘛”有书生问。

    官兵头目拦住众书生,不许他们上前,回道:“这还看不出来驱邪逐妖呗。”

    “地生妖异,上为警醒当道,下为清理庶民。思过谷妖草繁茂,刺史大人或是躬身自省,或是惩治妖异之源,何以行此装神弄鬼之事我等……”

    军官不爱听这种话,命官兵将围观者撵走,“告诉那边的哨所,不要什么人都放行,看严一些。”

    老道不在意书生们的质疑,兀自手舞足蹈,法诀念得抑扬顿挫,突然大喝一声,当先冲入谷中,两名弟子紧随其后,另两人守在坛边,向官兵道:“师父捉妖去了,请诸位官爷稍稍退后,以免被妖气伤到。”

    官兵们退出里许,能够望见哨所,万一妖怪闯出来,不至于无路可逃。

    老道冲进山谷,大步流星,嘴中依然念念有词,偶尔停下,伸手一指,身后跟随的弟子立刻上前,在草上穿一张黄纸符。

    庭院里,十几人驻足观望,老道对他们视若无睹,从中间穿行而过,只在老仆面前稍停一下。

    老仆衣领里被塞进一张纸符,半截露在外面,他吓得面无人色,呆立不动,昌言之等人也被唬住,面面相觑,都不敢动,也不敢问。

    老道挨个房间瞅一眼,不进门,只在门口稍做停留,两名弟子配合,一人刷面糊,一人贴纸符,手法纯熟,脚步几乎不停,能够紧紧跟上师父。

    徐础有两间房,一间是卧室,一间原是范闭的住处,两间相邻。

    老道在范闭住处的门口停留得稍久一些,收起法铃,五指翻动,掐算吉凶,两名弟子查看师父神色,不停地在门上、墙上贴纸符,三十多张以后,老道终于满意,迈步走向下一间房。

    两名弟子刷门、贴符的动作早已作得熟练,即使遇到房门突然打开有人走出来这样的变故,也来不及停手,直到纸符贴到对方的脑门上,才发现不对,立刻止步。

    被贴符的人尖叫一声,走在前面的老道急忙转身回来,稍一犹豫,向那人道:“别动!”

    缤纷忍住叫声,真的一动不动,只能用余光看向两边,见到两名小道士,瞧不见正对面的老道。

    “你身上有妖气。”老道绝不肯承认这是一次失误。

    “我、我可不是妖怪。”缤纷颤声道,受郡主影响,她平时对外人也是蛮横性格,这时却全无脾气。

    “你不是妖怪,但是接触过妖怪。”

    “啊我没、没见到奇怪东西啊。”

    “一点也没有”

    “呃……”缤纷久住王府,突然来到地处荒僻的思过谷,要说一点怪事没遇到,就是撒谎了,“有天晚上,我看见一团黑影从窗前掠过,转眼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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