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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断九州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冰临神下

    徐础微笑一下,顺便说一句,马兄落在乱军手中,生死未知。

    郭时风一愣,随即笑道:础弟觉得我不念兄弟之情吗?不管怎样,回到东都之前,我保础弟不受辛苦。至于马兄,人各有命,若是力所能及,我绝不会坐视,若是鞭长莫及,想也无用,础弟以为呢?

    说你要赌什么吧。

    我赌沈五公子必败,在此之后,沈并州将率兵南下,助朝廷平乱,天成朝又可延命若干年。

    那我就赌沈五公子必胜,数日内沈并州称王,天下九州再失其一,天成朝苟延残喘,熬不过三年。

    哈哈,这个赌局太大一些,咱们就赌沈五公子今晚的胜败吧。

    好。

    沈五公子若不来,也是我胜。

    他若是不敢现身,我已一败涂地,自然是你胜。赌注是什么呢?我现在一无所有。

    郭时风指着自己的嘴,将军只要还能排兵布阵,卧在榻上也是将军,谋士只要舌未断嘴能张,身处囹圄也还是谋士。

    你想让我给你出谋划策?

    这么说吧,我若输了,立刻投向沈家,绝无二话。

    我相信郭兄能做得出来。

    郭时风对嘲讽毫不在意,反而笑道:与世沉浮,识时务者为俊杰,正如础弟所说,并州若反,东都必危,我也愿投明主。况且我并非只是臣服,还有东都的许多消息,正是沈并州所急需。

    东都又有变故?

    变故大啦,我现在只说一件,梁家原本同意放础弟一马,却又传令通缉,础弟了解其中原因吗?

    随便猜猜吧,就在我离开的那一天,东都发生一些事情,令大将军失势,梁家觉得不必再做退让。仔细想来,发生变故的只能是湘东王,他没有夺得禁军兵权?还是说他投靠了梁家?

    有些事情你永远想不到,我若不是亲在现场,也想不到。令堂兰夫人与令兄楼硬出城与大将军汇合,太皇太后亲自相送,回到宫里却后悔了,不知被谁说动,变得十分生气,以为兰夫人弃己而去,没有姐妹之情。

    太皇太后大概是听说大将军曾参与刺驾吧?

    有可能,但也只是猜测而已,至少没怀疑到我。总之太皇太后一发怒,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要嫁给湘东王。

    啊?徐础大吃一惊,这真是他永远想不到的事情,这不可能吧?

    说‘嫁’有点过分,调湘东王入宫掌管宿卫,两人能够朝夕相处,没有夫妻之名,而有其实。

    徐础目瞪口呆,这就是所谓的‘冤家’吗?

    他俩的事情别人说不清,对大将军不利的是,湘东王同意了,我走的时候,他已入宫,济北王出城执掌禁军。

    济北王也得到重用了?

    他毕竟是太皇太后的亲儿子,无论做过什么,都会得到原谅。哦,济北王还是础弟的岳父,或许他能帮你一把。

    徐础摇摇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完全忘掉楼家,大将军做何反应?

    应该很生气吧,我没见过他。只听说他通过兰家向太皇太后求情,一直没听说他被抓的消息,想必是得到一些原谅。

    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楼温,竟困于东都城外,进退不得,徐础喃喃道:他该立刻前往潼关。

    想必是遇到困难。础弟仍关心楼家吗?我唯独对大将军的情况了解不多。

    大将军迅速失势,竟已不入郭时风法眼。

    徐础摇摇头,如此说来,东都是兰家掌权了?

    万物帝生前自专,后族衰弱,只能让权给兰家。还有梁家,死死将小皇帝握在手中,那个小皇帝啧啧,与他相比,万物帝就是一代明君。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效忠朝廷?

    怎么说呢?我知道朝廷岌岌可危,可是有些东西一旦到手,就舍不得丢掉。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我愿意帮助天成朝再延续一段时日,或许真有中兴之帝出现呢。小皇帝是没希望了,但是太皇太后对梁家日益不满,若能快些醒悟,还来得及换个皇帝。

    济北王。

    当然,太皇太后绝不会允许别人继位。总之,天成朝还有希望。但我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如果沈家真有胆量孤注一掷,我也愿意再冒次险。只怕沈五公子今晚一败,沈并州越发犹豫不决,以致坐失良机,那我只好继续保天成朝。

    郭兄真是心无挂碍。

    郭时风捂着心口,这里首先得有一点东西,才能生出挂碍,我这半辈子,奔波劳碌,所得之物,不出数月必然丢掉一干二净。心中一无所有,自然无所挂碍。础弟此次亡命江湖,没有一点相同的感触吗?

    比口才,徐础甘拜下风,拱手道:受教。

    沈五公子今晚若败,希望础弟能心甘情愿随我回往东都,那边形势正乱,或许还有你我二人乘风破浪的机会。

    郭兄要将此次所得保留得久一些?

    无所挂碍是好事,但是空得久了,难免无趣,我也想要一份终身之业。

    徐础拿过酒壶,又给两人斟酒,举杯道:郭兄心中恐怕还要再空一阵子,沈五公子今晚必来,也必胜。

    两人同时大笑,都觉得自己会赢得赌局。




第七十八章 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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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将暗,郭时风点燃油灯,说道:天下事就是这么有趣,同样的下雨天,路边商贩担心生意泡汤,卖伞者却兴高采烈。

    徐础明白他的意思,同样是天下大乱,百姓遭殃,官吏惶恐,谋士却平白多出几条路来。

    没错,从前我想敲开一扇门都难,现在,开不开门在我。哈哈,天下太平,君择臣,天下大乱,臣选君。

    不是每个人都有郭兄这份洒脱。

    郭时风没当这句话是嘲讽,础弟的问题与马兄一样。

    哦?

    你们二人骨子里都没当自己是纯粹的谋士,审时度势,有机会就想当乱世之主。不是说这样不好,可是实话实说,两位的才华只能当谋士,越早想明白这一点,对你们越有好处。

    郭兄弟特意观察过我们两人?徐础来了兴趣。

    当然,刺驾那么大的事情,不做观察,怎敢入伙?础弟想听吗?

    正要讨教。

    那就不客气了,础弟与马兄是同一类人,马兄时常将‘前梁帝胄’挂在嘴上,础弟嘴上从来不说,心里却时时记得自己是吴国公主所生。

    郭时风一语中的,徐础保持沉默,突然发现,被人说中心事的感受原来并不舒服,反而有一种厌恶。

    你们两人身份高贵,难免觉得谋士有些低贱。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徐础辩驳道。

    有些事情不用想,财主难道每天起床之后都要提醒自己家里有多少钱吗?那些天生的有钱人根本不想钱的事情。础弟也一样,你有一笔别人做梦都得不到的财富。

    徐础哑然,对他来说,生母吴国公主更像是一个负担,但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个负担也带给他一丝与众不同的骄傲感。

    见徐础不语,郭时风知道自己说中了,继续微笑道:可惜,无论是马兄的‘前梁帝胄’,还是础弟的‘吴国公主’,都是埋在地下的财富,没法拿出来使用,也没办法取得别人的认同。

    郭兄今天真是有话直说。

    哈哈,础弟海涵。郭时风殊无歉意,大家学的都是名实,如果连咱们自己都承受不了‘循名责实’,又怎么能对别人使用呢?

    郭兄教训得是,请继续说。

    郭时风侧耳倾听,外面嘈杂,沈五大概是带人上门了。

    这才刚刚入夜。

    沈五一向以任侠自矜,你来投奔,他必然要为你出头,以情义昭示天下,晚一点都会让你觉得不够朋友。

    我们昨晚刚刚结拜为异姓兄弟,他排三,我行四。

    郭时风不住点头,瞧,这就是础弟马兄不如沈五的地方。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明显,但是没人进来通报,说明苗总管占据上风,郭时风听了一会,说道:沈五才是真正的有钱人,财富握在手中穿在身上,人人看得到,他自己也明白,所以任性挥霍,从并州到东都,到处都有朋友。

    郭时风轻叹一声,不怪础弟来投奔他,便是我,如果先遇到沈五,也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

    我只是来投奔,可没想过一定为他所用。

    有些事情勉强不得,乱世之中,谁不想当皇帝?非不愿也,实不能也,沈家举旗,天下响应,础弟大呼,有几人在意?即使是马兄,平时结交不少朋友,真要起事的时候,谁肯从他?

    郭兄此话说得不对,匹夫称帝而坐拥天下,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

    有,史书上写着呢。可就怕说高不够高,不能一呼百应,说低不够低,不能与士卒同甘共苦。以础弟出身,能与乱民同饮食聊家常吗?

    徐础想起宁暴儿,有些事情他的确做不到,郭兄以为我只能当谋士?

    哈哈,‘只能’两字础弟马兄这样的人才能说得出来,换成我,将会兴高采烈,以当谋士为荣。

    外面的嘈杂声渐弱,苗飒兴冲冲地跑来,推门就进,钦差

    大人若瞧得起,请称我一声‘先生’。对方越恭敬,郭时风越谦虚。

    那我就无礼了,郭先生,果然如你所料,沈耽带数十人强攻本府,已被击退。

    人抓到了?

    杀死三人,活捉七人,可惜,没捉到沈耽,他确实来了,但是跑得快。

    不可大意,他还会再来。

    是,我已安排兵丁严防死守。沈家强抢钦犯,明天可以宣告他们一家的罪行了吧?

    郭时风起身来到苗飒面前,笑道:朝廷派我来晋阳,非是讨罪,而是要调并州之兵南下平乱,怎可乱定罪名?

    可沈家这就要反了啊。

    莫急,沈耽今晚败退,牧守大人明天必然见我,到时我自有分说。不过我只是动嘴而已,若要成事,必须有总管大人做坚强靠山,总管大人守住晋阳城,才是根本之计。

    苗飒被这几句话哄得心花怒放,全不以官位压人,反而连连作揖,当郭时风是上司,郭先生过奖,没有郭先生这张嘴,我就是跑断腿,作的也是无用之功。

    两人又客气几句,苗飒告退,分派指挥,信心更足。

    郭时风回到座位上,瞧,我已经赢了上半局。

    没有上半局上半局,不到最后,输赢难定。

    这是我最佩服础弟的地方,遇事坚定,轻易不改,不像我与世沉浮,也不像马兄,他太聪明,危险刚刚露头,他就会跑掉。但你有一个缺点,不如马兄,甚至不如我。

    愿闻其详。

    结交附众。天下是死的,天下人是活的,争夺天下就是争夺人心,不管是天生贵胄,还是匹夫豪杰,能夺得帝位者,无一不是任侠之人,平时就有朋友,乱时自然被推举为首。沈耽有这个本事,马兄也有一些,便是我,论到结朋交友,也比础弟要多。

    郭兄一针见血。

    所以我说,础弟越早确认自己的谋士身份,好处越大。

    郭兄不厌其烦劝我当谋士,却一直没说要给谁当谋士。

    础弟的聪明,我甘拜下风。郭时风拱手,凑前些道:回到东都,你我二人共同努力,推济北王为帝,立不世之功,享终生之福。

    听郭兄之前的说法,太皇太后已有改立济北王之意。

    妇人短视,太皇太后也不例外,她有此意,却犹豫不决,新帝毕竟是亲孙,稍一欺哄,太皇太后便生不忍之心。

    梁家待郭兄不薄吧。

    郭时风笑道:非是我忘恩负义,梁洗马心胸狭窄,难容他人,梁太傅自视过高,乱世已至,他却一心以圣贤之道治天下,皆不得长久。我既然要依附天成,自然希望本朝能坚持得久一些。济北王好酒宽仁,胸无壮志,若是群雄逐鹿,他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继位守成,辅以明智通达之士,他很合适。

    郭兄这么坦白,我也说句实话,离开东都之前,芳德郡主已经将我休掉,休书我还带在身上。

    郭时风怔了一会,随即大笑,那是玩笑,谁也不会当真。何况础弟也不需要郡主向济北王进言。

    没有女婿的身份,济北王为何要听我说话?

    女婿的身份不重要,一同刺驾才是生死交情。

    徐础等三人共同刺杀皇帝的事情,郭时风显然已知晓详情,他要借助徐础与张释虞的交情,为此卖力劝说。

    邵君倩呢?

    唉,那也是一位谋士,可惜一步走错,那么人当中,非选择长公主,立足未稳,就被击溃——他被小皇帝亲手鞭杀,详情不必说了。估计等咱们回东都的时候,长公主也已命丧黄泉。

    邵君倩一开始选择的目标不是长公主,而是大将军,徐础没提这件事,默然不语。

    郭时风以为他已心动,乘胜追击,当谋士没什么不好,主上无能,对咱们反而是件好事,济北王虞世子都将依仗础弟治理天下,虽无宰相之名,却有行权之实,何乐而不为?

    我若掌权,将会洗刷刺驾的罪名,杀死一切知情者,将它变成只有我和虞世子共享的秘密。

    郭时风又是一愣,笑着摇摇头,你呀,还是太年轻,有些事情想不透甩不掉。不急,等回京的路上,咱们慢慢再聊。

    不会回京,至少最近不会。

    你觉得自己能赢?

    郭兄觉得谭无谓这个人如何?

    郭时风皱起眉头,被锁在柱下的那个人吗?不熟,听说是个狂人。础弟觉得他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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